情陷夜光 第三章
    江夜秋似緩實疾地圭在大街上,每個經過她身邊的人都感到有股香風擦身而過,一轉頭才發覺原來只是錯覺,甚至還有人因為看她看得太專心,結果不小心摔了個狗吃屎。

    沒辦法,人長得美不是罪過,要怪就怪那些人太缺乏自制力了。

    她猛然一反常態地快步轉進巷子,在瞬間除去自己所有的氣息,因為她發覺有人正在跟蹤自己,對方的技巧相當好,就連受過嚴密訓練的她都是在被跟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在對方一時疏忽之下發覺自己被跟蹤了。

    沒有時間研究對方的身份,也無法對這樣的情況感到懊惱,江夜秋只能確定一件事,不論跟蹤自己的人是誰,其技巧絕對不在她之下,她甚至說不出對方是否是故意讓她有所警覺的。

    「在等我嗎?」雷旭天在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之下出現在她的面前。

    「你……」江夜秋只能瞪著他看,怎麼會是他?

    她偶爾會在雷旭天的身上感到一種熟悉的氣質,有點類似自己,沉穩而內斂,隱隱有股領導者的氣質,但她將之歸因於錯覺,她並不認為一個樂團指揮會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

    然而,這會兒卻可以確定她的結論是錯誤的,如果跟蹤她的真是雷旭天,那他絕對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且這次肯定不是錯覺!

    「你走得好快,我幾乎以為你就要走出我的生命了!」雷旭天又是一串肉麻的言語,江夜秋本能地避開他拂向自己髮際的大手,卻還是被他攬住了一縷髮絲。

    江夜秋看著自己的頭髮被他親密地繞在指間,心上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就像他纏住的不只是幾根無關緊要的頭髮,而是更具象徵性的、是她從未有任何人涉足的生命。

    江夜秋連忙揮去道種荒謬的感覺,動手將自己的頭髮小心翼翼地從他的手中搶救出來。

    「你沒事跟著我做什麼?」雷旭天任由她的髮絲從手中滑落,毫不意外地發覺自己戀上了她柔順的長髮纏在指間的感覺。

    「我只是想和你多說幾句話,你連這點小小的願望都不願成全我嗎?」他絕口不提「跟蹤」她的事,在他走在她身後的時候,才發現她有著極佳的身手,她掩藏得很好,若不是像他這樣熟悉武術的人是絕對無法察覺的。而且在那一瞬間,她是真的完全除去了所有的氣息,只有習武到相當段數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

    要不是他早就鎖定了她的行蹤,說不定真的會第一次跟丟了人。

    江夜秋望了他一眼,「怎麼,你把那些愛慕者全都打發了嗎?」雷旭天微微一笑,「你很在意嗎?」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我有什麼好在意的?如果你喜歡等著女人對你投懷送抱,我當然不會有意見,只不過你最好注意一下,濫交是很容易得到不明疾病的。」「謝謝你的提醒,我會記住你的忠告。」他露出一抹粲然的微笑,若是換了其他女人只怕早就受不了而昏眩倒地,只可惜她依然是一臉的無動於衷。

    「不必感謝我,只要離我遠一點就好了。」她秉持一貫的漠然,轉身就要離開這條巷子。

    雷旭天連忙阻止她,「夜秋,你就真的這麼討厭我嗎?」江夜秋也毫不客氣地道:「沒錯!」他完全是一副飽受打擊的模樣,「夜秋,你怎麼這麼無情?難道你真不知我對你的一片心意嗎?」她才不會被他的故做姿態給蒙騙了,「少在那演戲了,我可不是你那些忠誠的擁護者,你說什麼都騙不了我的!」「好吧,不過我是不會放棄嘗試的。」雷旭天也在同時恢復了瀟灑的姿態,變臉的速度可媲美世界頂級的演員。

    江夜伙從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閃過他的身邊,走出小巷。

    不再阻攔她,雷旭天只是跟在她身旁,「夜秋,你要去哪?」江夜秋本來是不想理他的,但是她知道就算她不說他也不會放棄,便道:「我要去吃晚飯,怎麼,你連這都要管嗎?」雷旭天愉快地道:「正好,我的肚子也餓了,你有什麼不錯的建議嗎?」她幾乎要為之氣結,這傢伙怎麼這麼沒有節操啊?她拒絕的態度難道還不夠明顯嗎?為什麼偏偏他還不懂得知難而退呢?

    她又瞪了他一眼,氣沖沖地舉步前進,他要跟就跟吧!反正她是絕對不會理會他的!

    江夜秋氣呼呼地向前走,沒有發現自己已將一向維持得近乎完美的冷靜自持完全棄諸腦後,不管怎麼說,他已全然抓住了她的注意力。

    *     *     *

    她真的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他就這麼毫無廉恥之心地死命跟著她,煩得她不得不隨便我家餐館躲了進去,但他還是緊跟著不放,甚至還告訴服務生他們是一起的,就這麼巴巴地坐在她面前的座位上。

    江夜秋真是弄不清他這麼糾纏自己到底有什麼用意。

    然而,當她發現自己竟然走進一家麻辣火鍋店時,已經後悔莫及了。

    「夜秋,原來你也喜歡吃麻辣火鍋啊?沒想到我們的口味這麼接近,真巧。」雷旭天喜孜孜地道,只不過江夜秋的臉色五色雜陳,卻絕對沒有快樂、高興的因子存在。

    巧個頭!

    天知道她對吃辣是最不行的了,卻偏偏沒開眼地闖進這家專賣麻辣火鍋的餐廳,簡直是自討苦吃嘛!

    雷旭天未經她同意便點了一堆火鍋料,外加一鍋上面結結實實地浮了一層辣油的湯頭,看得江夜秋頭皮都麻了起來。

    「好香!」雷旭天陶醉地嗅著湯中不斷蒸騰出的味道,「這真是人間美味。夜秋,你說是嗎?」江夜秋沒有反應,她還在思考要怎麼渡過這一關。

    要不是不想在這種地方做出太引人注目的舉動,她老早就一腳把他踢開了,哪還會坐在這裡擔心吃下這些食物的後果,天知道她的胃能不能承受得了這樣過度的刺激。

    「來來來,別客氣,這些好料要趁熱吃,才能享受到值回票價的快感。」雷旭天熱心地幫她盛了一碗冒著熱氣的火鍋料,頻頻勸吃。

    江夜秋白他一眼,鐵了心低頭嘗了一口,罷了,如果真要這樣才能應付過去。

    她也認了。

    她狐疑地偷覷了正埋頭大吃的雷旭天一眼,奇怪?不是很辣嘛!

    他很快地解決了一碗,抬起頭看著她,笑道:「如何,味道還不錯吧?這是最輕的辣度,就算很少吃辣的人也應該可以接受的。」「還好。」江夜秋避開了他灼灼的眼神。

    原來他知道,還為顧及她的口味點了她能適應的辣度,雖然他未曾事先說明而讓她提心吊膽了一會兒。

    江夜秋發現她對雷旭天的印象稍稍有些改善。

    不過,只是一點點而已。

    *     *     *

    在吃晚餐的過程中,江夜秋只顧著埋頭苦吃,很少抬頭看坐在對面的雷旭天一眼,所以沒有發現他望向她的眼中有種奇異的神情。

    她真的是個相當奇特的女子,明明內心有著火熱的感情——這從她愛憎分明的態度就能清楚地看出來了,卻總是用一副冷漠的面具來掩飾自己真正的情緒,他不禁想像著,若是她卸下所有防備,又會是怎樣的一個面孔呢?

    無法否認的,他是被她吸引了,他想知道在她的面具之下究竟是怎樣的面目,也想弄明白那環繞在她四周,令他感到莫名熟悉的神秘感又具什麼所引起的。

    因此,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死纏著她不放,反正一向隱藏身份的他從來就不覺得有什麼必須避諱的,也沒什麼形象好維持的,他一旦決定某件事,就一定會完成它。

    「夜秋,不介意的話,我就叫你秋吧,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稱我旭天或天,只要你覺得順口就好。」雷旭天的話差點讓江夜秋被嘴裡的食物噎到。

    「我當然介意!少用那麼噁心的方式叫我!」她一面忍著嗆咳,一面嚴正地抗議道。

    雷旭天連忙幫她遮上一杯水,「怎麼會噁心呢?這可是你的名字啊,我覺得它是世界上最美的音符。」江夜秋清除喉嚨中的食物後道:「別跟我說情人眼中出西施的理論,我絕對不會相信這種無趣的謬論,你這麼纏著我不放到底有什麼目的?」「如果我說出我的目的,你是不是會答應我的請求呢?」雷旭天以一副誠懇的模樣說道。

    「只要能讓你少纏著我,我什麼都答應。」江夜秋又因為她的「糾纏」而喪失了一向的冷靜客觀,要是平常的她是絕對不會輕易說出這樣的承諾的,不過現在她只想讓他盡快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我要和你交往。」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她有如青天霹靂一般。

    還好她已經在胃裡裝了不少食物,否則雷旭天這一句話真會讓她完全喪失食慾。

    「你……你說什麼?」「我說,我要和你交往。換句話說,就是要你當我的女朋友,過一段時間之後,依照一般的進度再成為情侶、愛人,或許還會更進一步。不過這要看我們相處的情形而定,到目前為止,我可以說相當樂觀。」雷旭天自顧自地說著,沒看見江夜秋的臉色變得很詭異。

    「我可不這麼認為。」說著,她認為自己已經吃得夠飽了,便起身拿著帳單,逕自到櫃檯去結帳。

    他連忙跟了上去。

    江夜秋停下腳步,不過不是因為要等他,而是已經走到結帳的櫃檯,更在付帳的時候回頭伸手向他要他那一半的金額。

    「我來付就好了。」雷旭天依照一般的遊戲規則搶著當付錢的冤大頭。

    「不必,我們又沒有什麼關係,我可不想你以後再有借口老纏著我不肯罷休,各付各的就好,誰也不吃虧。」江夜秋秉持著「公平」的原則,堅持依她的規矩來做。

    雷旭天沒辦法,只好依她了。

    出了店門,他還是緊跟著她,讓原本打算對他視而不見的江夜秋終於忍不住了。

    「雷旭天!你到底要跟到什麼時候?」他用莫名感動的眼神看著她,「秋。這是你第一次直接叫我的名字呢!」「少廢話!你說不說?」雷旭天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秋,你真的有這麼討厭我嗎?」「我說過不要這麼叫我!」她真的快要發飆了,「一個人如果不懂得在惹人厭的時候知難而退,會很容易給自己惹來無妄之災的!」若是江夜秋有注意到,就會發現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雷旭天這樣激發她的情緒,讓她火得真想直接動手把他解決掉。

    對她來說,只有她的姊妹們值得她用心,其他的人,尤其是男人,都不過是世界上毋需多看一眼的生物罷了。

    他並未因她的怒氣而驚退,反而欣賞起她因怒容滿面而浮現出一抹不常出現的紅暈。

    因為他們彼此都太過於注意對方的舉動,故而未曾發現他們已逐漸走到街道中較為陰暗的一區。

    江夜秋的警覺心總算還未完全消失,在一隻手正偷偷襲上她提在手中的笛匣時,便立即發覺了。

    「幹什麼你!」她完全是本能的反擊,提著笛匣的左手一縮,帶過對方的一隻手,隨即右手便抓住對方衣領,劈頭便賞了他一個過肩摔。

    雷旭天不是來不及反應,而是根本沒時間做出任何反應事情就解決了。

    為了摔人而做出標準柔道姿勢的江夜秋,因為踏腳的幅度過大,稍具彈性的長裙順著她的動作向上掀起,露出了一截線條優美的小腿。

    既然她顯然有能力自行處理,他樂得好好欣賞她修長的美腿,只可惜當她恢復站姿時,滑落的裙擺又遮去了美好的春光。

    「想搶我的東西?」江夜秋高傲地看著躺在地上哀號的少年,從鼻子哼了一聲,「門都沒有!」她不是因為笛匣中的長笛價位非常才毫不留情地出手,而是身為「-之光」的領導,若是連這樣的宵小之徒都對付不了,那她還有辦法帶領身邊的手下嗎?

    「你想我該怎麼處置你?」江夜秋眼中儘是冷然的神色,「要不要送你到警察局去進行再社會化啊?」少年當然不願意了,而且這種敢當街行搶的多半不會是單獨行動,附近一定會有接應的同伴,見少年陷入了危境,紛紛從躲藏的位置一擁而出。將江夜秋與雷旭天兩人團團圍住。

    「放開他!」其中一人喊道,這些平均年齡不超過二十歲的少年眼中的敵意是毋庸置疑的。

    江夜秋好笑地看著眼前的一幕,這些不入眼的傢伙該不會是想趁著人多勢眾就要對付她吧?雖然她所處的世界也不算平靜,但是這樣被人「圍堵」還是頭一次,真是難得的經驗。

    「我有押著他不放嗎?」她只覺得荒謬,「如果你們想帶他走,我是不會反對的,不過這種當街行搶的舉動卻需要一點教訓。」她已經決定要好好給這些不知長進的小伙子們一個永難忘懷的「紀念」。

    雷旭天也不見驚慌,嘴角依然掛著淡淡的笑意,「秋,你還真是一語成讖,麻煩果然找上門來了。」江夜秋瞟了他一眼,「有什麼好笑的?你也脫不了責任,這裡有十五個,你八個我七個,快點解決我也好早點擺脫你。」她不客氣地把一半以上的對手撥給他,反正既然他有能力跟蹤自己,這點小case應該是難不倒他的,她也想一窺他究竟有多少實力。

    雷旭天也不卻步,「沒辦法,只好這樣了。」順手打開了手中的笛匣,江夜秋拿出了其中的白金長笛,將各個零件組合起來,重現它造價昂貴的本尊。

    「若是你們真這麼想要這個東西,有本事就來拿吧!」江夜秋將長笛在手中轉動了一圈,白金的笛身反映著路燈的光線,閃出一道銀白色的光彩。

    這就是「-之光」中旁人極少有幸目睹的「夜光」的英姿。

    長笛奪目的清冷光芒為仲夏的夜晚帶來一股難以言喻的寒意,加上江夜秋冷酷的面容,讓圍著他們的一群少年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握住長笛,其實她就算不用武器也不會降低實力,只不過她一向不喜歡與他人過於接近,尤其是和陌生人做肢體上的碰觸,瞧她這架式就像拿警棍K人的女警一樣。

    「快,想辦法帶走阿為!」被江夜秋摔個四腳朝天的少年到現在還站不起來,幾個同夥交換了一個眼神,突地一擁而上,想以人海戰術來擾亂對手,只圖能夠全身而退,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今夜是踢到鐵板了。

    「秋,如果我幫你,你願不願意對我重新評價?」雷旭天藉機說道,還順便轉身擋住其中一個少年對江夜秋的攻勢。

    她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愛幫不幫隨便你,別想乘機談條件,就算沒你幫忙我照樣應付得來!」雷旭天咧嘴一笑,「好吧,這回只好做次虧本生意了。」說著,兩人一同以極快的速度回身對付襲上前來的對手,江夜秋揮動長笛,只聽質地極為堅硬的白金打在人體上發出一種沉重的聲音,霎時令受創的少年抱著手臂跪地哀號。

    雷旭天舉手投足流暢得有如舞蹈一般,一拳一腳便教兩個人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長笛被江夜秋當成短棍來使,它除了是樂器之外,更是她的隨身兵器,堅硬的白金就算是敲在鋼鐵上也依舊毫髮無損,何況是硬度差了一截的人體。她揮舞著長笛,倒有種古代俠女的架式。

    雷旭天與江夜秋都是一招就讓接招的對手失去戰鬥力,同時很有默契地將自己的背後交由對方看顧,少了後顧之憂而毋需眼觀四面,只要專心地應付眼前的對手。

    很快地,沒花幾分鐘,這群膽敢向「天岳」與「-之光」的首腦挑釁的少年們,毫無意外地只有全軍覆沒的命運。

    江夜秋和雷旭天對眼前這些少年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只是讓他們躺在地上哀號幾聲,休養個幾天就會完全恢復,否則光是江夜秋的長笛,輕易就能教他們斷手斷腳,在醫院裡躺上個一年半載。

    「你還不錯嘛!」江夜秋看著他,淡淡地道。

    「多謝誇獎。」雷旭天愉快地道,換了其他人對他說出這樣的讚美,他只會有受到侮辱的感覺,但這話由江夜秋的口中道出,卻讓他感到欣喜,至少這代表了她對他稍微有點改觀了。

    「你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是嗎?」江夜秋對他彷彿有著言外之意的話感到有點不安,為什麼他會像是知道了什麼秘密一樣?

    「女人也該有保護自己的能力,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她狀若無謂地道。

    他看著她手中的白金長笛,有點猜到她的身份了,平常在樂團練習的時候見她持此長笛並不會有其他的聯想,但在這種場景下,雷旭天很自然地想起一號神秘的人物——「-之光」的「夜光」。

    在「天岳」的中央電腦中,有一個只有握有最高階級密碼的人才能進入的檔案,檔案內容便是「天岳」與「-之光」曾經合作過的各個行動。

    「天岳」與「-之光」曾有過不少合作經驗,因為都是屬於暗中行動的組織,更有著相近的宗旨,因此在雙方的目標相同的時候,便自然形成了合作的關係。

    「天岳」主要是進行情報的搜集,而「-之光」便負責暗殺的工作,畢竟「-之光」是一個殺手組織。

    也因為「天岳」與「-之光」在不知不覺中建立起來的行動默契,使這兩個組織儼然成為黑暗界中的領導,冒犯「-之光」也等於得罪了「天岳」,因此其他的力量若不是相當有自信,絕對不會嘗試與這兩個組織作對,畢竟保住自身才是最重要的。

    在這個機密檔案中,亦有著「-之光」三名領導的資料,只是少得可憐,連性別都弄不清楚,因為他們就像「-」一樣,從未正式在人前露面,偶爾出現也總是在黑暗中,故而誰也弄不清他們的真面目。

    雷旭天則以身為「-」的身份對「-之光」的領導稍微有更深入的一點瞭解,除了「夜光」、「晨曦」、「夕照」的代號外,還知道他們,不,「她們」都是女性,而且都有一身的好功夫,尤其是專責暗殺的「晨曦」,而「夜光」與「夕照」同樣也不差。

    而他尤其注意的是,「夜光」的武器是一根銀色的短棍,會有這個傳聞是因為在黑暗中這是最顯眼的物品,而現在他可以肯定,那並不是短棍,而是一把白金長笛。

    在見識了江夜秋輕靈的身手之後,雷旭天相信他已經見到「-之光」神秘的頭號領導——「夜光」。

    現在他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她有著特別的興趣,因為他們是同一種人,有著兩種完全不相關的身份,同時在光明與黑暗中生存,隱藏著自己的力量,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你怎麼說都好。」雷旭天的笑容中有著特別的意味,「打算怎麼處理這些傢伙?」江夜秋已經被他打量的眼光弄得有點不自在,這封她來說也是相當稀有的經驗,從來沒有任何人的眼睛會像他這樣,好似看穿了她所有的防備,剝掉她層層的掩飾,緊盯著她僅存的真實。

    地想起了義父的忠告,他說過不論她如何保護自己,都會有一個人能穿透一切,除掉重重障礙,來到她的身邊,而要接受或選擇一生孤獨則看她有沒有勇氣決定付出一切。

    義父也是因為遇見了義母,才決定離開原來充滿黑暗、沒有未來的生活,她的決定最終證明了是正確的,而她是不是也有這樣的勇氣呢?

    還有,雷旭天會是這個男人嗎?

    「我想今天給他們的教訓應該是夠了,沒必要再和他們玩下去。」

    江夜秋轉向還躺在地上「歇息」的幾人,「記住這次教訓,如果沒有制敵必勝的把握,最好不要採取任何行動,這種黑街的生活只會讓人墮落下去,你們若還有一點拯救自己的意願,還是離開這種生活吧!」江夜秋回身,見到雷旭天投向自己眼中的讚賞,不知怎的,竟有點心跳的感覺,她連忙加快腳步,結束這莫名其妙的一天。

    雷旭天沒有再追上去,今天這樣就夠了,他們一定會有接下來的發展,他還要回去消化方才發現的「驚喜」。

    他會慢慢期待著。

    「大哥!」背後驟然的呼喚讓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回頭看著方才被他們打得七零八落,這會兒卻一個個單膝跪地,朝著他行大禮的一群少年。

    「你們剛剛叫我什麼?」「大哥,我們知道你不是簡單的人物,請你收留我們吧!」少年們推出了代表,向雷旭天說出了他們的請求。

    他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你們先起來吧。」「不,大哥若不答應,我們就不起來!」少年堅持地道,「我們都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在街上流浪的時候自然集合在一起。我們也不是真想做什麼壞事,只不過從來沒有人關心過我們的未來。今天的事讓我們清醒了,只要大哥願意收留,我們一定會努力向上,不負大哥期望的!」雷旭天終於知道這些少年是被江夜秋的一番話給感化了,「既然如此,你們應該對方纔的小姐提出要求才對啊!」

    少年迷惑地道:「剛剛的不是大嫂嗎?我們向大哥要求不也是一樣的?」對於他們的「誤會」,雷旭天真不知該如何解釋,或許秋說得真是不錯,瞧他為自己惹來了什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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