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使壞要扣分 第七章
    車裡的氣氛很僵,一路上,兩個人都臭著一張臉,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韓宗昊火冒三丈,整個人簡直都快氣得炸開來了。這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但逕自爽了他的約,偷偷跑來照顧別的男人,還敢擺臉色給他看?!

    她真的那麼喜歡宗銘,喜歡到就算明知他已經有心儀的人了,也完全不在乎?

    可惡!這一陣子,她常常邀自己到家裡吃飯,又對他表露出很明顯的興趣,他以為,她也是喜歡著自己的,原來她跟其他女人一樣,也妄想從他身上尋求宗銘的影子嗎?

    宗銘到底哪一點好了,這些女人為什麼對他這樣念念不忘?之前,她說過他們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難道只是隨便講講而已嗎?

    由於他一路橫衝直撞,很快地,車子便來到白家門外。他打開中控鎖,見白芊-還坐著沒有開門,不禁口氣不佳地道:「下車!」

    她還呆呆坐在那裡幹嘛?想跟他道歉嗎?他高傲地覷著她,心裡有些得意。如果她現在向他懺悔求饒,也許他會考慮考慮原諒她。反正,餐廳都已經訂好了,不去也滿浪費的。

    他滿懷期待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但可惜的是,他們兩人心裡想的事情,根本差了不只十萬八千里!

    白芊-冷冰冰地睨了他一眼,一句話也不想再跟他囉唆,自顧自地拉開車門跨出去,完全無視於某人明示暗示的眼神。

    這男人真的是太過分了!他以為他是她的誰啊?事情都還沒弄清楚,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指責她死纏著總經理不放,還不肯聽她解釋!

    在那當下,她真的很傷心。說實話,被他誤解,遠比上次被同事污蔑嘲諷還要來得令人難受。

    可是一旦她冷靜下來思前想後,就驀地有一股怨氣從心底油然而生--

    雖然說,她沒有事先知會他一聲就拋下他們的約會,還跑來照料總經理,確實是自己理虧,但他也不能不由分說地,就用那麼難聽的話當眾羞辱她啊!

    什麼死皮賴臉、什麼沒有羞恥心……厚!她簡直越想越氣,這個男人實在欺人太甚!

    一定是她過去太好欺負,才會讓他吃得死死地,這樣下去怎麼得了啊?不行不行,這一次,她非得要給他一個下馬威才可以--

    邁出車外,她使勁甩上門,像是要把所有的怒火都發洩在他的名貴轎車上頭一樣,然後撇過頭就往家門走去,不像平常那樣跟他道再見。

    韓宗昊挑了挑眉,火氣又跑了上來。「喂,你忘了什麼?」她居然什麼都沒有說,就想落跑?

    他是不是對她太好了?她的態度越來越差,就連做錯了事也不知道要向他乞求原諒,難道她以為憑著自己對她的喜愛,就能全然縱容她,對她的忤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

    白芊-忍耐地轉過身來,勉強說服自己:男人都很幼稚,千萬不要太生氣。但小臉上仍然寫滿不悅。

    「我忘了什麼?」她冷冷地反問,然後不等他有所反應,她便快一步地劈哩啪啦把話說完。「我沒有忘了什麼。韓先生,請你注意聽好了,我沒有虧欠你什麼,如果你是在氣我沒有說一聲就放你鴿子,那麼真的很對不起,當時情況緊急,我沒有辦法先通知你。如果不是,那麼,在你還沒有把狀況搞清楚之前,我、不、想、再、看、到、你!」

    一口氣把話撂完,她再度扭頭就走,留下愣在原地的男人,還在消化她連珠炮似的一串話……

    嘿!這世上究竟有沒有天理啊?犯了錯的人還這麼理直氣壯、這麼凶?韓宗昊嘔得要命,卻只能捶方向盤洩恨。

    忽然間,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不耐煩地按掉,打電話的人卻以無比的毅力不斷地重撥,像是不找到他不輕易罷休似的。

    他瞄了瞄來電顯示,重重歎了口氣,按捺住火氣按下接聽鍵,聲音比平常還要低上好幾度。「喂?」

    見他終於肯接電話,話筒另一端的人劈頭便開始焦急地拚命解釋。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臉色卻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嗅喔……這下糗大了……

    星期一,還不到上班上學的時間,一輛銀色跑車便悄然無聲地駛進巷道中,在某棟公寓門前停下。

    看看時間還早,駕駛不急著下車,留在溫暖的車裡張望某扇小小的窗。

    那一天白芊-撂下拒絕往來的狠話以後,宗銘立刻就打電話來解釋。

    他說,他和秘書開車出去,原本預定陪某位商業大老打高爾夫球,誰知道,途中車子竟然莫名其妙地故障發生車禍。他雖然只受到一點輕傷,但驚慌失措的小秘書一時亂了手腳,便下意識地打電話給她電話簿中登記第一號的白芊。

    緊急叫來救護車將韓宗銘送至鄰近的醫院,奇跡般毫髮無傷的秘書必須去處理一些住院手續,便拜託芊-照看一下,而很不湊巧地,韓宗昊就在這個時候趕到醫院……

    韓宗昊聽了,當下臉色發白。天啊……看看他做了什麼好事?!難怪芊-那時哭得那麼傷心,還一句話也不肯跟他說!

    在那之後,無論他再怎麼想盡辦法要道歉,她卻吃了秤砣鐵了心般地給他閉門羹吃--

    明明幾分鐘前才跟著她回來的,上前去按門鈴想見她一面,白母居然睜眼說瞎話地告訴他不在?

    好吧,不想再看到他也沒有關係,那他打電話總可以吧?沒想到小綿羊一旦拗起來,也是會磨光一個人的耐性的,這兩天他不停地施展「連環索命叩」戰術,可是她不接就是不接,到最後甚至乾脆關機。

    唉……他從來沒有這樣窩囊過,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一切都只是為了要討一個小女人的歡心。要是兩個弟弟看到了,不曉得會怎樣嘲笑他呢!

    儘管很丟臉,他卻一點都不感到後悔。當眾向她道歉也好、被她痛毆一頓洩憤也好,只要能夠讓她重新對自己展露歡顏,無論是怎樣荒謬任性的要求,他都會甘之如飴地照辦--

    然而經過這件事情,他也才清清楚楚地體認自己對她的強烈佔有慾。他完全不能忍受她投入別人的懷抱,也絕不允許她和其他男人太過親近。這個女人,只能是屬於他的!

    又瞄了一眼手上的表,韓宗昊將視線轉向白家門口,總算見到一抹熟悉的玲瓏身影推開大門,往外走了出來。

    他立刻下車,朝她走過去。「芊、芊-……」但是道歉的話一到嘴邊,不知為何竟教他彆扭得說不出口。

    他到底在幹嘛?不過是簡簡單單的「對不起」三個字,是男子漢就大聲點說出來!

    他清了清嗓子,再接再厲地開口。「芊-,對不起。」

    看著一向高傲冷漠的他,臉上居然露出困窘又無奈的表情,白芊-差點沒破功笑出來。

    哼,現在知道自己錯了吧!他對她壞透了,休想她會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她不領情地瞥了低聲下氣的他一眼,冷淡地道:「走吧。」

    韓宗昊詫異地挑起一道濃眉,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幸運。還願意讓自己接送,這表示她已經接受他的道歉了吧?

    望著白芊-纖瘦嬌小的身影,他驀地感到一陣狂喜席捲全身。

    她是喜歡著他的吧?見自己誤會,她會傷心難過;兩天沒見面了,她也跟他一樣,瘋狂地想著相處時的幸福吧?!

    儘管心裡開心得要命,他卻還是裝出淡漠的表情,霸道地握住她的柔荑往自己胸前一扯,摟住她就要印下一吻……

    啪--登徒子的下場是臉上多了一道五爪印。韓宗昊-著左頰,難以置信地瞪著眼前狠心的小女人。

    「誰說你可以對我毛手毛腳的?我還沒有原諒你!」白芊-可不怕他!瞠大眼睛給他瞪回去。

    然後,她大小姐便車也不搭了,一甩頭就往巷口的站牌走去,隨即坐上公車,瀟灑地把他這個專屬司機晾在原地。

    原來她的氣還沒有消啊……男人挫敗地歎了一口氣,看來自己前途多難,還有很長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呢!

    誰要他乖巧柔順的女人不愛,偏偏要纏住這個牙尖爪利的小綿羊不放,也只有認了。

    「那個,韓大哥……」突然問,他背後響起一道小心翼翼的聲音。韓宗昊一轉頭,便看見白家小弟搓著手,討好地笑著道:「我早上有課耶,如果你不趕時間的話,可不可以載我一程?」

    不知不覺間,四月即將進入尾聲,天氣也漸漸變熱了。

    銀行有一定的制服,雖然說換不換季可以自由決定,可是衣服也就只有那麼兩種樣子,看來看去也實在膩得很。

    這對熱愛打扮與改變造型的孫雅澄來說簡直是一大酷刑,所以百貨公司一有任何的折扣出清,當天她一定會飛快地結束自己手邊的工作,然後,硬拖著朋友跟她一起去敗家--

    「雅澄姊,你還沒有決定好嗎?我肚子很餓耶……」這次的倒楣鬼不是別人,正是白芊。

    她為了要小小懲戒一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韓家大少爺,又回到自己搭公車上下班的生活,硬是不讓他接送,更不准他再到家裡來吃飯。

    但也因為這樣,之前屢次約她都被搶先的孫雅澄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居然天天都拗著她陪自己逛街、吃美食。幾天下來,白芊-忍不住開始哀歎自己扁扁的荷包和酸軟的小腿。

    「可是,這兩雙鞋都很美啊……」孫雅澄腳上穿著兩隻不同款的新品,猶豫著不知該怎麼抉擇。突然,她眼睛一亮,指著架子上的某雙鞋興奮地道:「芊-,那雙鞋子很適合你呢!過來過來,你試穿一下。」

    「不用了啦!我這雙鞋很好穿,也還沒壞,不必買新的。」她搖搖手客氣地拒絕。

    「那麼老氣的鞋子,也虧你能天天穿。」孫大美女沒好氣地睨了她腳上那雙圓頭素色低跟鞋一眼,不層地唾棄。「鞋子也是造型的一部分,就算你衣服穿得再漂亮,沒有一雙搭配的鞋子也沒有用。快給我過來試、穿、它!」

    見前輩異常堅持,她也只有摸摸鼻子照辦。反正只是試穿,又不會少塊肉,到時候如果價錢太貴,她再找理由拒絕就好了。

    心裡盤算歸盤算,可是當她一看到那雙典雅的露趾高跟鞋,立刻就愛上了它。

    粉色系的鞋子本身並沒有什麼花俏的設計,只在鞋面上打了個小小的蝴蝶結。但孫雅澄說得沒錯,這雙素雅的鞋子確實非常適合她。

    她興致勃勃地穿上,正像為她量身打造似的,鞋子的尺寸竟然剛剛好。

    「買吧!你穿這鞋真的很好看耶!說不定能讓韓大少爺慾火焚身,一發不可收拾喔?」孫雅澄秉持著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的精神,努力勸她和自己一起敗家。

    白芊-搖搖頭笑了笑。「這只是一雙鞋罷了,瞧你說得跟真的一樣。」不過,雅澄姊這句話好耳熟啊!好像在不久之前,老媽也曾經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想起那個霸道又壞心眼的男人,她不自覺地歎了口氣。已經快一個禮拜沒有見到他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

    其實,她拗歸拗,念在他那麼著急地要得到她原諒,每天都打電話「騷擾」的份上,心裡早就不氣了。

    家裡的人每天都在暗示她快點饒了他,少了一個人吃飯,感覺怪寂寞的。其實,她也很想他……

    那麼多天沒有見面,應該也夠他受的了,或許明天可以特別恩准他到家裡來吃飯。

    「在想什麼啊?瞧你笑成這樣!」看她心不在焉,孫雅澄搶過她的皮包替她付了帳。「就是這雙了,明天記得打扮得漂亮一點,給他一個驚喜啊!」

    「明天要上班,穿制服怎麼打扮?」她腦筋一時轉不過來,困惑地問道。

    「笨啊笨!你不會請假喔!」孫雅澄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我是不知道你們在吵什麼啦!不過你癡呆的症狀越來越嚴重,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記得啊!明天挑短一點的裙子穿,內衣也要選性感的那種。夫妻嘛!不都是床頭吵床尾合嗎?噢呵呵呵……」

    她笑得花枝亂顫,白芊-卻聽得滿臉黑線。什麼跟什麼啊,要她請一天假去誘惑他?她又不是那麼隨便的女人!而且……而且,他們還不算是在交往吧?

    但是,她又低頭看了看還穿在腳上的鞋子。老實說,這雙鞋真的很美,剛好可以搭配她這幾天買的那件連身洋裝……

    如果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看到為他精心打扮的自己出現在他的辦公室,不曉得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第二天,白芊-換好了衣服,還化了淡淡的妝,心情志忑地打電話向銀行請一天的病假。

    接電話的正好是孫雅澄,孫大美女連病因也沒問清楚,就隨隨便便打發她掛電話,讓她著實對著話筒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白母看見她在應該上班的時間還賴在家裡,也沒穿著制服,只是笑著交代了一聲。「要去約會?等你們回來吃晚餐喔!」

    她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白芊-懷疑地跑到門口的鏡子前去檢視自己的服裝儀容,立刻明白母親為什麼笑得很曖昧。

    她的雙眼熠熠有神,兩頰也紅撲撲的,活脫脫就是一副戀愛中小女人的表情!她連忙用手往臉上扇了扇,企圖降低一點溫度。

    「我、我出門了!」她有些落荒而逃地奔出家門。總覺得好丟臉啊!這樣不負責任地拋下工作,只為了討一個男人的歡心,她還是第一次呢。

    因為害怕擠公車會弄皺她的衣服,破壞她的髮型,她走到巷口招了計程車,報出韓宗昊辦公的地點,然後不安地望著窗外的街景。

    那麼多天沒見面,照理說,突然看到自己來找他,他一定很開心吧?可是,萬一他在忙,或者不歡迎她的話,那該怎麼辦?

    他們從來就沒有對彼此說過「喜歡」,也從來沒有任何承諾。如果說,他天天到她家來吃飯,只是基於熱鬧和方便,根本沒有把她當作談戀愛的對象,那她這份早已悄悄生根萌芽的情感,又該怎麼辦?

    胡思亂想之間,目的地很快就到了。韓士大廈的一樓是展示中心和服務廠,二樓以上才是各辦公部門。

    她慢吞吞地走進大廳,驀地有些膽怯,就在她考慮要不要轉身回家之際,有位莢氣十足的業務小姐走了過來,親切地招呼她。

    「小姐您好,請問要看車嗎?」身為總公司業務部的第一把交椅,姚賢雨積極地介紹起幾款熱門車型。「如果是您要買車的話,我強烈推薦這款小車……」

    「不,我不是要看車,我是來找人的。」白芊-趕緊打斷她。「請問,韓宗昊先生在嗎?」

    豈料,聽她這麼一說,原本滿是笑意的姚賢雨突然變了臉色,冷淡地問:「你是他什麼人,找他有什麼事?」

    白芊-被這位業務小姐丕變的態度嚇得一愣。「呃,我是他的朋友……」她皺起眉,盡量長話短說,不想再麻煩眼前這位臉很臭的小姐。「請問韓先生進辦公室了嗎?」

    「我不是總機小姐,要找他就自己想辦法。」不知為何,姚賢雨對她充滿了敵意,說起話來也特別尖酸刻薄。「如果你真的是他朋友的話,應該知道他的手機號碼吧?」

    就是她吧?她就是宗清說的、最近這幾個月和宗昊哥很親密的那個女人!姚賢雨嫉妒地瞪著白芊-,眼神凶狠得像是巴不得將她剝皮抽筋似的。

    白芊-也不甘示弱地瞪回去。這個女人簡直莫名其妙!自己又沒得罪她,她幹嘛一副殺父之仇不共戴天的模樣?!

    一出門就不順利,滿心的期待都被破壞殆盡,也不想製造什麼意外的驚喜了,她悶悶地掏出手機,索性直接聯絡韓宗昊。

    姚賢雨一看她真的知道韓宗昊的電話,連忙奪走她的手機--果然沒有錯,這個女人就是從自己手中搶走宗昊哥的狐狸精!

    「抱歉,我忘了告訴你,宗昊哥他到別的地方開會去了,不會接電話。」她心中雖是波濤洶湧,表面上卻力持鎮定冷漠。

    「你到底想怎樣?!」是可忍,孰不可忍?白芊-再也憋不住一肚子的氣,雙手插腰,忿忿地質問她。

    姚賢雨冷哼一聲。「你以為宗昊哥真的喜歡你嗎?告訴你,他最討厭無趣又黏人的女人,只要你喜歡上他,他馬上就會對你失去興趣了!」

    白芊-不想相信她,但是看她似乎與韓宗昊很熟悉的樣子,不由得懷疑地看著她。「你又是他什麼人,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你居然不知道我?可見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也不怎麼樣。」姚賢雨露出示威的笑容,很得意地道:「我知道你喔!你是宗銘哥手下的員工,是因為把他們兩個人認錯了,宗昊哥覺得你很好玩,才會在你身上浪費時間的。」

    「你、你說什麼?!」白芊-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她怎麼會知道這些事情?難道她真的跟韓家有什麼特別的關係?

    她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卻對她一無所知,這其中代表了什麼意義,似乎很明顯……白芊-開始動搖,心裡大受打擊。

    「老實告訴你吧!宗昊哥最後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彷彿看她失魂落魄還不滿意,姚賢雨又補上致命的一刀。「你沒聽說嗎?我是他的未婚妻。」

    未、未婚妻?!她張口結舌地盯住姚賢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韓宗昊有未婚妻了?那她算什麼?第三者嗎?

    見到女人臉上洋洋得意的笑容,白芊-很快地回過神,冷冰冰地回擊。「這件事情我會親自問他,不勞你費心了!」語畢,她便踏著重重的腳步邁出暗潮洶湧的展示中心。

    還沒走到路邊攔車,她穿著不習慣的高跟鞋,一個不小心踩進了人行道上的窟窿裡,就這麼狼狽地摔在地上。

    「好痛……」她試著站起來,卻發現右腳踝痛得幾乎讓她動彈不得,更悲慘的是,那雙才剛買的鞋也斷了鞋跟……

    她忍住滿眶委屈惱怒的眼淚,一拐一拐地爬到一旁的長凳上坐好,恨恨地詛咒某位毫不知情的男人--

    那個大惡魔……她會變得這麼淒慘,全都是他害的!最好不要現在被她碰上,不然他就死、定、了!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頎長的身影忽然遮去她頭頂的陽光。白芊-愣愣地抬起頭來一看,她剛剛在心裡痛罵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怎麼了?為什麼沒去上班?」他低沉的聲音有種催眠的魔力,讓人忍不住被他左右。「你是來找我的?」

    經他這麼一提,她又想起剛才一連串的倒楣事件,一肚子氣又冒了上來。

    「都是你!如果你好好待在辦公室裡就沒事了,我也不會被人臭罵一頓,還扭傷了腳!」她掄起斷了跟的鞋子往他身上砸,很小鼻子小眼睛地遷怒於他。

    雖然被打得有點痛,但是白芊-主動跑來找他,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因此韓宗昊完全不在意,臉上甚至掛著淺淺的笑。

    「扭到腳了?我看看。」他心疼地伸手欲抓起她雪白細緻的腳,卻被她閃開。

    「不要你管!」她忍痛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又一拐一拐地跑到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就往上跳。

    宗昊哥最後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你沒聽說嗎?我是他的未婚妻……就算已經逃離他身邊,姚賢雨的話依然不停地在她耳邊響起。

    回到家裡,知道韓宗昊一定會尾隨著她追過來,她立刻躲進房間--

    可是,等了好久,那人卻一直沒有敲響她的門板,她疑惑地坐了起來,突然覺得心酸。

    他沒有追上來……是因為自己太任性、太麻煩,所以他已經對她失去興趣,不想把時間浪費在她身上了嗎?她低下頭,盈眶的淚水就這麼成串成串地落下。

    「不要哭……」韓宗昊不知何時拿備份鑰匙打開了她的房門,溫柔地將她擁進懷中細細安慰。「腳還很痛嗎?我幫你冰敷一下好不好?」

    他渾厚輕柔的嗓音引出她更多的眼淚。「都是你害的!我特地去找你,你居然不在--」白芊-噘著嘴,委屈地向他抱怨。

    天!她怎麼這麼可愛--他克制不了體內遽然流竄的慾望,忍不住順從渴望地抬起她的下巴,輕輕印下一吻……

    還在喃喃抱怨的白芊-一時反應不及,驀地呆住了。迭在她唇瓣上的薄唇是那麼柔軟溫熱,她閉上眼睛,試著學他用舌勾勒他性感的唇形,隨即聽見男人從喉間發出壓抑的低吼。

    韓宗昊必須發揮極大的意志力,才能強迫自己鬆開手臂放開她。再不喊停,他很有可能就這樣直接吃了她……

    氣氛好像有點尷尬,白芊-忍不住脫口說出她困擾已久的疑問。

    「聽說……你已經有未婚妻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剛才的語氣多酸啊!一聽就知道自己在吃醋--

    「我沒有未婚妻!」韓宗昊抬眼看她,斬釘截鐵地回答。

    到底是誰在她面前亂說話?她好不容易願意原諒自己,還穿著沒見過的洋裝跑來找他,是哪個不要命的小鬼又來壞事?!他的表情陰惻惻地,巴不得揪出那個程咬金修理一頓。

    不過,她剛剛難不成是在吃醋?因為聽到他有未婚妻的消息,所以傷心欲絕,沒遇到他就想回家了?韓宗昊喜出望外,決定饒了那個多嘴的人。畢竟要不是那人的推波助瀾,他和芊-也不可能更進一步。

    「小可愛,你會去找我,就表示已經原諒我了吧?」他得了便宜還賣乖,重新將她扯進懷裡,在她因害羞而紅潤可口的臉頰上偷親了好幾下。

    白芊-卻紅著一張臉,顧左右而言他。「說話就說話,幹嘛毛手毛腳。」話雖是這樣說,但她倒是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

    誤會已經解開,佳人又對他的「騷擾」毫不抵抗,男人不由得動起了壞念頭。

    他忽地吻住她,這一次不同於方纔那個淺嘗即止、試探性的吻,而是更加狂野熾烈、幾乎讓人呼吸困難的吻……

    房間中的溫度霎時上升好幾度,床上的兩個人漸漸躺倒,男人壓在女人身上,開始上下其手,然後--

    啪--又是一記鐵沙掌,偷襲,宣告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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