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盞花 第六集 碎夢篇 第三章 一戰逞威
    天雄的眼睛終於依稀恢復了視覺,他跌跌撞撞地來到插在地上的天下劍面前,將他從敵人的胸膛裡猛地拔了出來。被天下劍鋒銳的劍鋒串在一起的飛鷹戰士和魔法師的屍體沉重地落在地上,一左一右地朝著兩面滾開,黑紅色的血液鋪滿了浮雲之都前線的泥土,將散亂地鋪在地上珠寶染成了血紅色。

    天空上的鷹啼聲漸漸變得稀疏,天雄奇怪地往四周看了看,發現整個陣地被濃重的彩雲的陰影所籠罩,仿佛迎來了一個陰雨連綿的雨季。

    “天雄先生!”一個微弱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天雄回頭看去,發現渾身是血的錯西先生用長劍拄著地面,艱難地從陣地後方走上來。

    “錯西先生,您傷得很重,為什麼不回雲宮接待廳接受治療?”天雄問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天雄先生,敵人的陸軍要開始登陸北面陣地了,我們必須召集北面陣地所有能夠戰斗的戰士,進行最後的抵抗。”錯西先生說到這裡,劇烈地咳嗽了一聲,狂噴出一口鮮血。

    “錯西先生,您先歇歇,我這就去召集戰友。”天雄連忙說。

    “不用了,”錯西先生無力地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已經派人去召集,他們應該會到這裡來集合。”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百余個動搖西晃的身影一個接一個地從周圍的掩體,碉堡和要塞中走了出來,朝著自己所在的地方緩緩聚集過來。

    “一共一百一十六個人,矮人族三十四人,人族八十二人,都在這裡了。”一位人族部隊的將領小聲地對錯西先生和天雄報告道。

    “呼,人少了點兒,不過也只有這樣了。”錯西先生長長地歎了口氣,小聲說,“各個陣地的援軍還要一會兒才能上來,我們必須堅守陣地,爭取這一刻鍾的時間,天雄先生,你看怎樣?”

    “錯西先生對於軍旅的事比我在行,我聽你的。既然這樣,我們就組織一次反沖鋒,擾亂一下敵人的陣腳,也許能夠拖延一點時間。”天雄堅定地說。

    “好,大家起來,聽我的指揮。”錯西先生勉強壓抑住傷口的劇痛,沉聲道。

    神族的彩雲終於抵上了浮雲之都的緩坡,上千名黑金盔甲的特擊戰士用巨盾在緩坡處排成了一道閃爍著金屬光芒的巨牆,掩護著後續登陸部隊依次走上矮人族神聖不可侵犯的浮雲之都前線陣地。這些神族的陸戰士兵一直排著整齊得宛如裁剪過一般的方陣,朝著前方挺進。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哪怕是零星的抵抗。

    當他們進入北方陣地縱深的時候,他們再也無法維持這種整齊劃一的陣型。這裡的戰壕縱橫交錯,碉堡,要塞,掩體錯落有致,很多荊棘,暗樁,陷阱散布在整個陣地之上。如果不把這些東西清除,沒有一支隊伍可以排著隊穿過這裡。這也是設計陣地防衛的聯軍戰士們希望達到的防御效果,令神族人無法在進入抵抗陣地的時候,能夠發揮他們陣地戰的優勢,不得不和在這裡堅持戰斗的聯軍士兵進行捉迷藏一樣的戰斗。

    排著整齊隊形的神族戰士似乎對眼前的局面早有准備,列隊在最前方的持盾特擊戰士自動地讓出了一條長長的通道。三位一身淡藍色法師袍,頭戴白色圓頂法師帽,手裡拿著冰藍色法杖的法師,在一眾特擊戰士的簇擁下緩緩走出了隊列,朝著正前方的陣地緩緩前進。

    此時此刻,天雄和錯西先生率領的一百一十六名抵抗戰士已經埋伏在距離神族登陸部隊只有不到一百米的距離,眼睜睜地看著神族如入無人之境一般朝著自己緩緩接近。

    “神族的陣形終於變了,看,脆弱的法師被排到了敵人陣形的正前方,說明敵人開始相信這個陣地已經空無一人。”錯西先生激動地說。

    “錯西先生,我覺得這似乎是一個陷阱。”天雄的眉頭微微一皺,“沒道理讓神族的魔法師走在隊列的最前方,這太不符合情理。”

    “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如果此時此刻出其不意地沖出去,在魔法師沒有反應之前把他們擊殺,並沖入敵人陣形的中心,想辦法殺死他們的牧師,敵人的進攻銳勢將會被我們阻止。這會給將要到來的戰友們賺來大把的時間。”錯西先生低聲道。

    “但是,我們將會全軍覆沒。”天雄心中一沉。

    “天雄先生……”錯西先生微微歎了一口氣,“我們已經全軍覆沒了。”

    聽到這句話,天雄眉頭微微一挑,他感到錯西先生的語氣中透露出了一絲他早就已經十分熟悉的絕望。就仿佛落天雷元帥的絕望,落霞公主的絕望,所有西南蠻荒領袖的絕望一樣。這些誓死抵抗神族的人們,從一開始就已經放棄了渴望勝利的心,他們所做的一切都似乎是在等待死亡的來臨。

    錯西先生一向溫文爾雅的面孔上流露著一絲天雄從未見過的興奮,好像一個悠長而迷人的假期就近在眼前,那是死亡帶給他的假期。天雄轉頭看了看周圍的戰士,每一個戰士臉上都有這種他似曾相識的興奮。是的,似曾相識,在神獄的瞭望塔上,自己也曾經體會過這種興奮的感覺,仿佛一瞬間就可以回到夢中的俠客酒家,放下一切難以負荷的重擔,同前輩們痛飲一杯飄香的美酒,享受一生都未曾有過的閒暇舒適。

    天雄撤出背後的天下劍,輕輕將劍鋒貼在臉頰上,感受著劍刃上令他舒適的冰寒。

    “我的最後一刻就要到來了麼?”天雄默默地問著自己,但是這一次他無法找到心底深處的任何答案,一股無法言傳的壓抑和沉重感撲面而來,令他幾乎無法站立。

    “殺啊!”錯西先生看到敵人的法師已經來到自己的咫尺之內,立刻果斷地下達了攻擊的命令。一百一十六個戰士舉著戰刀,長劍和鐵矛閃電般沖出自己的藏身之處,朝著神族隊伍正前方的三名法師拔足沖去。

    天雄咬緊牙關,猛地從藏身的碉堡中破壁而出,高高躍起,天下劍舉過頭頂,朝著一名法師的面門劈來。

    一切都發生在彈指般的瞬間,當沖在最前面的戰友手中的利刃已經可以傷到三名藍袍魔法師的瞬間,這三名魔法師忽然同時舉起了右手,閃電般念誦出了一曲簡短的法咒。冰藍色的閃光剎那間從他們的體內放射出來,呈半圓球狀向著正前方急速擴散,藍光閃過的地方迅速結上了厚厚的冰層,很多建築的房簷都掛上了晶瑩的冰柱。

    每一個沖上前的抵抗戰士身上都白光四射,仿佛一頭栽進了滿是積雪的雪坡上,被雪花濺了一身,當這一片無中生有的白光彌漫全身的時候,他們發現自己的四肢再也沒有任何感覺,整個人被當場凍僵在陣地上,無法動彈。天雄雖然高高躍到空中,也沒有能夠躲開這可怕的魔法突襲,整個人凍成一條冰柱,直挺挺地落在地上,仍然保持著高舉天下劍,做勢欲劈的姿勢。

    當魔法師們放下高舉的右手,神態悠閒地往後退卻的時候,神族的陣列中響起了一片歡呼贊賞的呼聲。這是神族冰系大魔法師們一向秘而不宣的冷凍魔法,尤其適合應付敵人突然發動的襲擊。

    幾十名特擊戰士手持著武器來到被凍僵的抵抗戰士們面前,臉上露出殘酷的笑容。沖在最前面的抵抗戰士凍僵的身體,被一名神族特擊戰士用一柄黑金巨錘敲成了一地血肉模糊的碎片。緊接著,又有一名戰士被一把鋒銳的巨斧活生生切成兩半。

    被凍僵的天雄看到這個殘忍的景象,只感到一股狂野的熱流發瘋一般在體內狂湧著。“住手,你們這幫禽獸!”他拼命地張著嘴,想要破口大罵,但是他的整個身體都失去了知覺,根本無法發出一絲聲音。

    幾十名戰士相繼被神族特擊戰士用凶殘的方法一一擊斃,天雄親看到錯西先生被一柄長劍從前胸刺入,又從後背刺出,直挺挺地躺倒在地。緊接著,自己身邊的抵抗戰士們也遭到了同樣的厄運,被寒冰凍僵的鮮血凌亂地潑灑在天雄的身上。

    狂野的怒火在天雄的體內熊熊燃燒著,他的雙眼因為仇恨而布滿了血絲,仿佛被鮮血浸透。他在心底瘋狂地祈禱著天神,發誓不惜一切代價而為這些死難的戰士復仇。

    當執行屠殺任務的特擊戰士來到天雄面前的時候,他們都愣住了。此時的天雄猶如染血般通紅的眼睛,仿佛地獄中的無常惡鬼一般令人毛骨悚然,即使這些見慣世面的百戰猛士也感到一絲恐懼。

    “殺了他,然後我們繼續前進。”他們的長官在陣列中下令道。

    特擊戰士們互望了一眼,似乎都對自己一瞬間的恐懼感到羞愧。他們聳了聳肩膀,同時舉起手中的武器,准備把天雄亂刃分屍。

    利刃劃破空氣所發出的刺耳風聲在天雄的耳邊空洞地回響著,天雄知道最後的時刻就要到來。但是此時此刻的他,求生的欲望卻異常地強烈。死亡的恐怖已經不足以讓他動容,但是無法報仇雪恨的絕望感卻讓他無法釋懷。他的心海中怒濤洶湧,對於神族的仇恨令他肝腸欲裂,他不甘心就這麼毫無作為地離開人世,讓自己的戰友們含恨而終。

    錯西先生雖然和他只有數面之緣,但是他曾經是和他在神獄中共患難的戰友,他費了極大的氣力,甚至付出了幾乎不可挽回的犧牲才把他救出了神獄。但是,今天,錯西先生就這樣被神族人凶殘地殺害了,自己之前為他所做的一切,全都變成了白費心機。

    “我竟然天真地夢想過他們會從此過上自由的生活,我竟然以為從那一刻起,他們會迎來幸福的新生。事實上,他們會一個又一個地在我面前死去,死在對抗神族的戰場上,死在敵我懸殊的前線。我自命來人間行俠仗義的俠客,卻對此無能為力。”天雄感到一絲汩汩流淌的淚水從眼角緩緩流下,淚水中混合著鮮血的腥味。

    破空而來的巨斧大錘遮住了他的視線,令他看不清發出冰魔法的大法師的身影,也無法看到就要制他死命的敵人的面容。

    他奮力咬緊牙膛,身子發狂地在冰柱中掙扎,希望能有奇跡的出現。忽然間,從他手中的天下劍中湧出一股和他體內感受到的熱流同樣炙熱的能量,那是一種洋溢著狂暴和憤懣的能量,炙熱而狂野,只一瞬間就席卷了他的全身上下。恍惚間,天雄似乎聽到了天下劍的劍刃中傳來的嘶吼聲,充滿了憤怒而悲愴的吼聲,和自己此時此刻的心聲如出一轍。

    “這就是傳說中天下劍魂的嘶吼嗎?”天雄的心中閃出一個念頭。但是此時的他已經沒有時間去仔細思考這個問題。就在神族人的兵刃將要接觸到他被凍僵的身體的時候,一直宛如魔咒般囚禁他身體的寒冰奇跡般地被天下劍上的熱流融化消解了。

    天雄的身子一瞬間在漫天飛舞的兵刃影像中消失不見了,仿佛融化在了回頭山脈的風中。

    猛烈的狂風撕扯著天雄裸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他的戰袍因為剛才宛如閃電般迅捷的動作被扯成碎片,他的上身幾乎無衣遮體,古銅色宛如精銅鑄造的皮膚完全暴露在空氣之中。他手中的天下劍發出刺耳的嘶鳴,仿佛一只嗜血的野獸,朝著前方瘋狂地撲去。天雄無暇顧及自己如何能夠在忽然間做出如此迅捷凶猛的動作,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殺敵。他的雙臂湧動著驚人的勁力,天下劍變得猶如一枚秋葉般輕盈縹緲,幾乎無法承載此時此刻在他渾身洋溢的驚人力量。天雄感到一股凜冽的真氣仿佛脫韁的野獸,掙脫了天下劍四尺劍刃的束縛,奔湧而出,形成一道滔天巨浪般的氣流,發出竹哨一般的破空聲。

    一切發生得實在太快了,即使是反應迅速的神族特擊戰士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當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三名冰系大魔法師中領頭的一人,已經被天雄劍上發出的劍氣正面擊中。他的身子沿著中軸線的位置從頂部開始被剖成整齊的兩片,朝著左右兩邊飛去,一灘鋪天蓋地的鮮血朝他身子的後方狂飆而出,濺滿了後排戰士們的面頰。

    天雄的身子快速地朝著剩下的兩名冰魔法師撲去,顯然,第一位魔法師的慘死並沒有熄滅他胸中復仇的怒火。這兩名冰魔法師在這個危急的關頭終於施展出救命的本領,各自念誦出一句簡短的咒語。隨著咒語的響起,一片厚達兩尺的冰壁猛然出現在兩名法師的周圍,將兩個人團團圍住。這是冰魔法師保命的著名魔法——寒冰鎖,被他們召喚出來的冰壁是來自極北苦寒之地的萬年寒冰,堅愈精鋼,任憑刀砍斧鑿也不會動他分毫。

    天雄絲毫不為眼前的冰壁所動容,他狂野地大喝一聲,天下劍橫掃而出,一道精芒仿佛閃電般劃破了長空。擋在他眼前的兩座冰壁同時被天下劍的劍氣砍成了兩段,被冰壁環繞的兩名冰魔法師的上半身緩緩朝後仰倒,大股的鮮血從他們的腰腹處洶湧流出,原來二人已經被天雄雷霆閃電般的一劍斬為了兩半。

    直到此時,神族的特擊戰士們才回過味來,在龍騎隊長官的命令下,朝著天雄圍上去。連殺三人的天雄並沒有感到滿足,他的心中充滿了復仇的欲望,只有更多敵人的鮮血才能讓他找到一絲平靜。他睜著血紅色的雙眼,幾乎是饑渴地尋找著下一個殺戮的目標。

    呼嘯聲從他的背後傳來,一名手持巨斧的戰士嘶吼著一斧朝著她的脊背劈來。這是一個力大如牛的特擊戰士,他的身上頂著神族高級牧師的強化祝福。這只巨斧的攻擊力,絕對是普通戰士的十倍以上。初到天下大陸的天雄曾經被這樣可怕的強化戰士所震懾,幾乎無力與之抗衡。但是此時的他才發現,擊敗這些所謂無敵的戰士,竟可以如此容易,只是他以前從來沒想過用這樣凶殘的招數。他的身子輕盈地一閃,讓過巨斧的狂猛攻擊,他的左手仿佛在拿著一把匕首一般握著天下劍,從這個戰士的側面的耳垂下方狠狠地刺下。天下劍冰寒的鋒刃摧枯拉朽地從這名戰士的耳根處插入了他的身體,整個劍身直沒了進去。這名壯漢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就咽了氣,木樁一般滾倒在地。天雄一腳踩住他的肩膀,用力把天下劍從他體內拔了出來,仿佛拍蒼蠅一般左右各揮了一下.這兩招劍法顯得如此輕描淡寫,幾乎令進攻他的戰士無法有任何略顯警覺的反應。但是,鮮血卻隨著揮灑的劍鋒在空中肆意地飛舞著,兩名離他最近的特擊戰士被他的長劍割破了喉嚨,軟綿綿地躺倒在地。

    取命奪魂的天下劍雖然曾經沾染過許多神族戰士的鮮血,卻仍然猶如一泓秋水一般明澈照人,但是在神族戰士們的眼中看來,這把殺人如麻的名劍上似乎開始隱隱泛起令他們膽戰心驚,無所適從的紅光,仿佛慘死戰友的鮮血所放射的光芒。這些平日裡充滿自信的特擊戰士此刻心中充滿了恐懼和彷徨,開始猶豫著不敢上前邀戰。就在他們遲疑不前的瞬間,天雄猛地一個騰躍,從數十名戰士的頭頂上高高躍過,朝著躲藏在陣後的高級牧師們沖去。

    “他要殺牧師,保護牧師,盾陣!”龍騎隊的長官高聲地命令著。一群手持巨盾的戰士立刻朝著陣後身穿白袍,正在專心念誦強化咒語的高級牧師們圍去。但是他們的動作終於還是比天雄慢了一拍。施展出游俠島絕頂輕功的天雄幾乎是一瞬間就來到了高級牧師的面前。

    夜鶯的鳴叫聲刺耳地響起,用於護體防身的夜鶯之盾被每一個高級牧師施展了出來。如果是以前的天雄,對付這種刀槍不入的護體魔法,會費時費力,甚至沒有任何有效的辦法。但是現在的他已經脫胎換骨一般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一心想要為戰友復仇的戰神。他厲吼一聲,身子前傾,和身撲倒在地,腰眼使勁,在地上打了一個迅猛的螺旋,天下劍隨著這個螺旋的勢頭,一劍削出。高級牧師的夜鶯之盾無法保護到他們的雙腳,立刻有兩個高級牧師被貼地擊出的天下劍削去了雙腳,慘呼著跪倒在地,疼得在地上打著滾。天雄手起劍落,將這兩個牧師一一刺死,接著又一劍刺入另一名想要回身逃跑的牧師小腿之中。

    此時,大隊的特擊戰士已經來到他的面前,各種武器仿佛冰雹一般兜頭罩臉地劈向他的身子。天雄大吼一聲,天下劍串著這名牧師的小腿將他活生生地從地上提了起來,在空中轉了一大圈。朝他攻過來的武士們生怕誤傷了這位地位尊崇的高級牧師,紛紛忙不迭地收回兵刃。天雄猛地收回長劍,一腳踢在牧師的腰眼上。他的身子猶如一截斷木般打橫撞向這群特擊戰士,立刻將他們撞倒了一大片。這時候,在天雄眼前數十個特擊戰士因為牧師的殞命而失去了強化祝福的保護,再也忍受不了身上沉重甲胄的負荷,紛紛跪倒在地,仿佛一片被收割的莊稼。

    “攻擊!”龍騎特擊隊的長官們極為不滿自己戰士的表現,不斷地大聲喝令著。在他們看來,上千名特擊戰士被一名人族戰士硬生生擋在敵軍陣地面前是令人無法想象的,這在他們的軍旅生涯中絕對是一則敗筆,很可能他們的軍旅生涯就會在這裡畫上休止符。這對於這些充滿野心的將領們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於是,另一批特擊戰士略微整頓了一下陣形,就再次朝著天雄圍攏了過來。

    “殺!”此時的天雄已經殺紅了眼,他不但毫不示弱地和那些經過魔法強化的特擊戰士們高呼邀戰,更毫不留情地將躺倒腳下失去魔法強化保護的龍騎戰士送入了地獄。他的劍法沒有了剛入天下大陸時那種硬碰硬的堂正剛烈,反而充滿了詭密和輕靈。而這種和沙場中長槍大戟的殺法格格不入的劍法反而更加令人防不勝防,數之不盡的戰士在牧師沒有被襲擊之前就已經被這種劍法送去見了閻王,天下劍雪亮的劍鋒宛如吸血的幽靈,凶殘地在神族戰士的咽喉,後頸,耳垂,眼球,甚至是嘴唇所在的地方流連忘返,這些地方是神族刀槍不入的盔甲所無法遮蓋的區域,也是常人根本無法想象的攻擊位置,但是天雄手中的天下劍卻沒有一絲猶豫地在這些脆弱的部位自由出入,令神族戰士的屍體堆滿了浮雲之都的緩坡。

    當神族的指揮官終於發現用神族的陸戰戰士無法將他擊敗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天雄此時的身形深深地陷在了神族士兵的隊形之中,沒有一個魔法師能夠鎖定他的方位並保證不傷害自己方面的戰士。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宛如戰神附身的天雄凶殘地追殺著自己的陸戰士兵,並祈求天神讓他趕快力盡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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