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霧裡知多少 正文 第十五章 弱女子虎口拔牙 大律師引火燒身
    晨曦融融,給湖濱大酒店帶來一片生機,吃早餐的人絡繹不絕。林思春進店剛坐定,便聽到鄰桌上兩名男女議論著:「特大新聞,聽說惡少二豹子昨晚暴死了。」

    「中了美人計,現在大街上佈滿了警察,挨家挨戶搜查林思春,並出了告示,舉報者賞金一千元。」

    林思春心中暗驚,提上黑提包悄悄溜出門。大街上,人來車往。整裝受命的警察處處可見。

    林思春戴著大口罩,躲躲閃閃,倉皇急行著。

    「站住!」突然,一名警察的吆喝聲傳來:「那個戴大口罩的女人行跡可疑。」

    林思春一聽拔腿便跑。「追!」兩名警察跑過來。林思春拐進一條胡同,慌忙鑽進男廁所。

    「神經病!」廁所內一位男士提起褲子罵道。林思春背過身,埋下頭,雙手摀住臉,強忍著。

    兩名警察趕到公廁旁,對著女廁喊道:「女廁有人嗎?」見無人答話,兩名警察衝進女廁。一名聾啞女人忙提起褲子哇哇地尖叫起來。兩名警察忙從女廁所出來,見林思春又折回去,便緊追不捨。林思春鑽進一棟臨街的住宅樓,見門就敲。七樓一戶門開了,林思春二話沒說,便闖進屋,隨手關上門。

    「林思春,正惦記你呢,你找上門來了,有緣終相會。」開門人奸笑著說。

    林思春驚喜地問:「萬律師!你住這兒?」

    「是呀,小小寒舍,歡迎林助理光臨!」萬棄錢說著,心中一陣暗喜。

    突然,樓下一陣敲門聲傳來,繼而又聽到幾個人的吶喊聲:「你快上七樓,她跑不了。」

    萬棄錢開門想試探林思春的反應。

    「別開!」林思春忙攔住萬棄錢,小聲說:「警察在追我。」

    萬棄錢逼視著林思春,兩眼射出陰森森的光,隨機問道:「昨晚蒼海龍死了,是你用美人計害了他。」

    林思春立刻阻止他說道:「別胡說!他死與我無關。」

    「既然與你無關,你怕啥呢?不如讓警察看一下,以免誤會。」萬棄錢說著又去開門。林思春忙拽住萬棄錢的胳膊走進裡屋,低聲說:「萬律師,我一時給你說不清,快想個辦法先把我藏起來。」

    萬棄錢故扮冷臉,裝腔作態地說:「那我不成了窩藏犯嘛?不行!不行!」

    林思春焦急地說:「咱倆都是老熟人啦,連這點忙都不幫嗎?我求你了。」

    萬棄錢見火候已到,便趁機說:「你看,我這房子哪能藏個人?那只能這樣,你扮成我妻子,進浴室洗澡。」

    林思春遲疑著。突然,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緊接著便是猛烈的敲門聲。萬棄錢立即把林思春推進浴室,催促道:「快放水,脫衣洗澡,才能矇混過關。」

    浴室,林思春脫下裙子,將黑提包層層裹住,生怕水蒸氣浸濕錄音磁帶。

    門仍在不停敲著。萬棄錢不慌不忙地問:「誰呀?正睡午覺呢?把人吵醒啦。」

    警察喊道:「快開門!」萬棄錢拉開門,故意裝出十分煩躁的樣子,問道:「有啥事?大呼小叫的還讓人睡不睡覺?」

    兩名警察二話沒說,先進各房間巡查一遍,才說:「見一名二十七八歲,戴大口罩的女人嗎?」萬棄錢很乾脆地說:「沒有見!」

    警察又喊道:「打開廁所!」萬棄錢不高興地說:「我妻子正洗澡呢。」

    「老公,誰呀?」廁所傳出林思春嬌滴滴的聲音。

    萬棄錢回答說:「警察查戶口呢。」

    兩名警察愣住了。萬棄錢趁勢又說:「不放心,我開門,你們看個真切。」說著,萬棄錢把手伸到門邊。

    警察不好意思地說:「算啦,算啦,看你這人還誠實著呢。」說罷出門去了。

    萬棄錢關好門,馬上走到浴室跟前,欲推門,又回身走到陽台,朝樓下看了看,見警察已經遠離,他再次走到浴室門前,耳朵貼在門邊聽了聽,又站在凳子上踮起腳跟,兩眼緊貼著門上端小窗孔,一看到林思春線條優美的裸體,高高隆起的乳房,豐滿白嫩的大腿,登時淫火燒身,春情難耐,猛推門闖進浴室。

    林思春驚叫一聲:「你出去!」忙拿衣服。

    萬棄錢攔住她說:「夫人,別不好意思。我給你搓搓背,按摩按摩。」

    林思春怒吼道:「滾!誰是你夫人?」

    萬棄錢涎皮賴臉地說:「剛才還喊我老公呢,現在又翻臉不認人啦?」

    林思春聲嘶力竭地呵斥道:「你滾!再不滾我喊人啦?」

    萬棄錢黑下臉威協道:「你喊!警察還在樓下等著你呢?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還以為你是黃花閨女呀?能攀上我這大律師是你的福氣。不樂意,你現在就走,去坐牢吧。」

    「你以為我不敢去嗎?」林思春說著忙穿衣服,不慎將黑提包撞到濕地上。她也顧不上穿衣,忙撿起提包擦擦水,緊緊抱在懷裡,想用自己的體溫暖干,以免損壞錄音磁帶,更怕被萬棄錢搶去。

    「你敢去就怕放不下峰松。」萬棄錢無心顧及其它,一心想說服林思春就範,又說:「你還盼著他出獄呢。」萬棄錢一語道破林思春的心事。

    她夜入虎穴,好不容易取得了蒼海龍行兇的證據,而只有這個證據才能解除峰松的罪名。她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這唯一的證據,哪怕是獻出自己的生命,也不能眼看著她心儀已久的大好人被栽贓陷害。

    萬棄錢見林思春一下啞然無語,埋頭沉思,便趁熱加火地說:「峰松是當今少見的超人,我也很佩服他,白白送死實在可惜!只要你順從了我,我會全力你。你想幫峰松討回公道,那只有等到法院開庭那天。最近,你就呆在我這裡,有吃有住,誰也不會發現你。我隨時給你提供法院辦案消息,一舉三得。要不,一出門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警察到處抓你,金天龍也不會放過你!你還怎樣搭救峰松?」

    此刻,林思春只覺渾身發軟,沒有一點氣力了,不知不覺已倒在萬棄錢的懷抱中,眼睜睜看著萬棄錢伸出魔爪,連抓帶啃,舞腰弄胯、盡情發洩,嗷嗷直叫……她只有強忍、硬撐著,飲泣吞聲,但眼淚還是悄悄地湧出來,抹糊了整個臉頰。

    旭日東昇,秋風習習。文若劍站在市刑警隊大門口,焦急不安地東瞧瞧,西瞅瞅。

    突然,一輛警車停在旁邊。梅雪嬌下車說道:「文律師,讓你久等啦?走!進我辦公室去。」

    文若劍連忙說:「不去啦,我剛去你辦公室,再進去就沒我說話的機會,咱還是去前面一家飯館坐坐。我知道你最近忙壞了,不該再打擾你?可我,坐不住,睡不著,心裡憋得慌!我想你比我更急迫。」文若劍邊說邊領梅雪嬌來到餐廳,點了幾道菜問道:「信明義能來嗎?」

    梅雪嬌說:「我給他打過電話啦。」

    文若劍又問:「林思春還沒消息嗎?」

    梅雪嬌憂慮地說:「沒有。我剛到區刑警隊查問過。」

    文若劍心思重重地說道:「她這次行動有無收穫直接關係著峰松的生命安危。金天龍現在最盼的是林思春永遠消失,我擔憂林思春要出事。」

    梅雪嬌接著說:「很有可能,我為這事一連熬了幾個通宵。」

    文若劍直視著梅雪嬌說:「我看你氣色不太好,你也不要太熬心。我找你來主要是想提醒你們,怎麼能把林思春作為重大嫌疑犯,賞金捉拿,你知道她本性善良,絕不會殺人的。」

    梅雪嬌說:「我當然知道,這事複雜。」

    「梅姐!讓你久等了。」這時,信明義匆匆趕來問道。

    梅雪嬌和文若劍忙站起來,梅雪嬌介紹說:「明義,這是文律師。」

    信明義上前握著文若劍的手熱情地說:「文律師您好!早聞你的大名,難得一見。」

    文若劍客氣地說:「好好!快坐下吃菜,就等你啦。近來新婚燕爾,小日子過得還好吧?

    梅雪嬌忙岔開話題對信明義說:「明義,文律師向你瞭解些情況,你若知情,就如實告訴他,我們都是熟人。」

    文若劍直言道:「信經理,金天龍會不會綁架林思春?他可不希望林思春落入警方。」

    信明義當即說道:「不會的,昨天,金天龍還向我打問林思春的去向。」

    文律師疑竇重重地說:「這就怪了,她能上那兒去?信經理,聽說你哥兒們弟兄還不少,再好好查問查問,有線索立即給我打手機。」說罷,他送給信明義一張名片。

    信明義起身告辭,梅雪嬌和文若劍剛送走信明義,菊秋白興沖沖地趕來了。

    梅雪嬌忙道:「菊記者,最近忙啥呢?中秋節都不在家,讓文律師找了你一晚上,都快急瘋了。」

    菊秋白笑道:「想若劍之所想!急若劍之所急。」

    梅雪嬌便說:「那好,你倆慢慢聊,我有事先走了。」

    文若劍送走梅雪嬌後,又點了兩道菜,招呼菊秋白坐定,急問:「你查到林思春的線索嗎?」

    菊秋白答道:「接到你令,我馬不停蹄地跑了多處地方,還是沓無音信。」

    文若劍隨說:「那咱倆吃完飯立馬去柳林灣,找林思春的祖奶奶去,也是你採訪的好素材。」

    菊秋白勸道:「你別瞎忙活了,那老人又瞎又聾,咋採訪?」

    文若劍又說:「採訪不成,看看烈屬老人總可以嗎?」

    菊秋白馬上提醒他說:「那個獨院,可能都比警方監控了,你去了剛好把你當同謀抓起來。」

    文若劍怏怏不悅地說:「好好好!你不去拉倒!說得那麼蠍唬幹啥?我知道你瞧不起林思春,對她漠然處之。」

    「你賞識她,你去嗎?叫我幹啥?我也知道你放不下林思春!」菊秋白沒好氣地回敬了文若劍一句,把筷子一扔,憤憤地走了。

    林思春曾母小獨院,綠樹環繞,小鳥對鳴,幽雅清靜。文若劍掀開獨院小門,探頭探腦剛走進去,被一名警察攔住呵斥道:「你幹啥的?」

    文若劍警覺地說:「我……我看烈屬老奶奶。」

    警察問:「你認識她?」

    文若劍答:「我認識。」

    警察又問:「那你認識林思春。」

    文若劍答:「認識。」

    警察繼而問道:「你們啥關係?」

    文若劍答:「代理人與當事人的關係。」

    警察再次問道:「那林思春去哪兒啦?」

    文若劍答:「我不知道。」

    警察氣呼呼地說:「不知道,怎麼當的律師?你跟我到局裡說去。」警察連推帶搡把文若劍押到經緯區刑警隊。

    文若劍一見到隊長丁午陽,便怒氣沖沖地說:「你們憑啥抓我來?」

    丁午陽忙解釋說:「文若劍,你也是受人尊重的大律師,我們是請你來,配合我們抓捕犯罪嫌疑人林思春。」

    文若劍仍怒氣未消地說:「有這樣請人的嘛?簡直就是綁架!」

    丁午陽隨說:「手下人辦案粗暴,請文律師諒解!因你和林思春接觸較多,正巧碰上你來她家裡,自然就把你帶過來,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們,林思春現在何處?」

    文若劍提高嗓音,加重語氣地說:「我也再向你陳述一遍,我不知道。」

    丁午陽還是不依不饒地問道:「你們最後一次見面在何時何地?」

    文若劍十分不耐煩地說:「大前天,柳林灣。」

    丁午陽進而問道:「大前天還沒出事,她請你當律師幹什麼?」

    文若劍疾言厲色地說:「我並沒有說,我已經當了她的律師。我正準備為她提供法律援助,我要指控你們,你們不能把林思春作為重大嫌疑犯賞金捉拿,你們沒有事實證據。這是踐踏法律……」

    丁午陽被激怒了,漲紅著臉說:「一派胡言!帶下去,讓他清醒清醒!」

    翌日下午,文若劍被刑警隊釋放出來,一看梅雪嬌,菊秋白在外面等他,心裡全明白了,一句感謝的話都沒說,黑著臉拔腿就走。

    菊秋白緊跟後邊說道:「活該!不聽大姐言,吃虧在眼前。」

    梅雪嬌忙攔住菊秋白勸道:「少說點,咱們唇槍舌劍的大律師都氣成啞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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