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樹的某年(起點) 正文 第三章節 流碩碾年之(十七)流逝
    在出院的那日,愬巖啞口無言的感激哭泣,因為他在父親百忙之中探病對白的話語裡意外知曉,倍勝越過親人的阿姨竟然不是家人聘請照顧自己的委託人。只因,身體中心的移植器官牽繫人的母親,愬巖哭泣跪地膝落,叩敬的尊母滿臉淚漣漣,如母勝親的女人撲過來警惕把虛弱的愬巖扶抱攙起,說著句盛情的話:「孩子,只有你願意我永遠都照顧你!」

    沒有血緣勝過根親的情,是世間難尋敬聖的維繫。

    超勝至親骨的無限賦予,是生間蒼靈尊至的母愛之舉。

    愬巖泣不成聲喚著:「媽媽···媽媽」

    像迷途的孩子找到久別重逢是回家的路,感慨無主哭泣,那刻的眼淚代替悲喜交集,是內心深層蒼涼的悲,有如奇而至是似曾相識的期盼溫度在喜,是為尋溫馨暖蹤的迷途裡艱辛不堪言訴的苦,有溫暖心靈的燈火照在歸家的歡途。

    愬言掛著淚微笑著說:「從此時此刻起你就是我媽媽,永遠不可變異」

    母親張開臂膀歡迎回歸的孩子,面顏帶著歡喜並存著激動的淚花,猛烈點著頭嘴裡是哽咽的柔話:「是的···好的!好的,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受苦了」

    緊緊抱著相擁讓人愴然淚下的幕幕,是靈魂深處釋放出的淚。

    愬巖被「異母」照顧身體機能巡視恢復,夜晚裡他需要躺在床上閉眼假睡,母親才會安心輕手關門躡腳離去,每當此時他才明白幸福也會有感傷的眼淚,惆悵的他躺在床上,身體不適的感覺是手術中如翻動移游的器官,發慌著四處遊蕩尋蹤自己的位,母親在清晨問他昨夜睡眠好嗎,他眼目裡是辛勞的母親耳鬢白髮,他虛偽的掩飾假笑,堅持稱是安穩的美夢連連,驚異的發現,原來為愛也會有善意的慌言,只是眼前滿面皺紋瘦弱的母親,並非他生母,卻在短暫半年時歲裡深深扎根魂靈體魄,抹滅他二十一前的曾經所獲。

    他珍藏所獲的母愛溫暖,霸據為己有,才真正明白愛的含義,原來愛不是享有才是幸福,付出給予也會是滿心歡樂,回報才是「愛」最高境界的幸福。

    愬言堅持獨立做很多事,盡量不讓母親為他操心,可是總在凌晨聽到母親房裡抑制若現的哭聲,是的,相處半年裡他對這位「恩母」似乎瞭解甚少······

    在仲夏慣例會午休的愬巖假睡著,看母親慣例在為出門預備,每次母親都說是去菜場,可是,愬巖發現每天吃得新鮮的蔬菜,並非出自於烈日下母親午後的採購,況且幾次都是空手歸回的母親,紅腫的眼裡有失落潛藏的魂魄,探不到的因果,於是,行動就是愬巖的執著。

    莫測千量,終究是母愛苦艱的路上桎梏。

    在精神療養中心門前,愬巖親眼目睹母親步入那扇封閉的門。

    他在烈日的大樹下等候,母親紅腫的眼驚異看著愬巖時,除去驚訝外激憤哭著罵了他:「你怎樣在這裡?為什麼不珍惜自己?難道我費心照顧你就是等你這樣糟蹋嗎?」

    愬巖無言的舉動是擁抱眼前心力交瘁的母親。

    終於,在母親爆發的情緒和他道歉時,才真正明白母親在清晨第一批菜販手裡拿新鮮的蔬菜外,趕在午後去精神療養中心照顧受打擊的女兒——謹怡。

    第一次見到謹怡的愬巖,心狠狠的痛著,十三的女孩坐落在四面是牆的房間,鬱鬱寡歡的垂下長的睫毛,消瘦不及臉色的蠟黃,無言默語不因是她如花似齡的代詞,在望眼愬言間閃過一絲欣喜,短暫跌入還是暗黑失去哥哥的苦裡,不明白生死絕必的命理。

    唯有母親的淚無助在流,心如千刀持在舊傷新口上。

    愬巖本能的反應是照顧惜弱的小妹妹。

    於是,他放下對自己父親的負氣,主動手撥號碼給自己的父親,從未有過的客氣甚是哀求,換得仰拾俯取不過是帶數字的支票,對於他來說是自尊的受阻,膚淺是現實生活的實質,高尚是精神寄托的本質,無論如何,本質都需建在實質上,奠基對愬巖而言的矜持,只是心底默許著要將謹怡轉到最好的治療中心。

    最佳環境也許是病理的療養前奏,心靈的撫慰才是唯一根除憂患的途徑。於是,在謹怡轉到最好的康療中心,日漸恢復的年歲裡,功不可沒就是愬言。

    愬巖卻總是想彈首曲給謹怡,一項彈鋼琴的手想觸摸是有玄音。

    他瘋狂愛上了吉他,尤其是緩緩想起的滄瀾。

    生機的家庭復甦在付出辛勞後,四年的康復悄然已去,無論是愬巖還是謹怡,都避逃捨棄的劫難。

    謹怡健康蛻變成妙齡少女,卻有心似事網的迷亂。

    本是如兄似妹的無話不投兄妹情,在謹怡花苞欲放的心繫,就此擱淺。

    十七歲女孩從心底戀上了愬言。只是,密碼不會啟開沒有她的心門。彷彿上天注定的終究結律。

    在哥哥臨別交予給的筆記本裡,有個女孩的身影,謹怡卻自私想佔有,因為那是哥哥唯一遺留的手筆。

    卻在兩年後迴旋到定點,她不得不相信那就是命,不得不服這理。

    於是,她在愬巖向他父親的公司「應爭」被聘,為了不給愬巖丟臉,力所能及在拚命努力著,直到公司派她到曾經的城市開發樓盤做銷售前期工作,她意外見到青檠,掙扎過矛與盾的對決,也許是哥哥冥冥之中安排。

    「應得」就該「應還」。

    媽媽不想回到傷離的城市,也不想留在宸峻離去的城市,所以,她始終在愬巖身邊的那個後生地,意外見到愬巖從國外回來的叔叔,詫異面對突如其來的舊情,竟然是曾經的故人。

    面如呆懈的女人終於明白,丟失的曾經擺脫不能由已。

    宸峻與愬巖如此配比高率的相似,手術前後成功都順利的難以置信```原來皆有定數。

    愬巖的父親挪用部分資金開發房產,招回國外唯一兄弟,卻招回是命理未結的聚緣,以及流逝的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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