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樹的某年(起點) 正文 第三章 流碾碩年(十六)死地後生
    重症監測病房裡散漫出的濃烈消毒水味。

    死寂的沉域空間裡,心臟監測儀回應著頻率響應,沉浮的延續是奇跡的旋律,是遺留的均衡心跳。

    成功移植心臟手術的人世幸運兒躺著病床上,憔悴的蒼白臉上有男子的出竅魂歸的安定,床頭的病卡記錄著:

    內三科14床男

    愬巖20歲

    術後的初期裡,由於移植術後的心臟缺乏神經支配,並可能出現排斥反應以及免疫抑制劑等特殊問題,護理上亦有一定的特異難艱,呼吸系統前提首要是保證穩定並謹慎,嚴密監護測評循環系統···

    呼吸系統感染和循環系統感染以及特殊部位感染、細菌感染、病毒感染、真菌感染以及早期免疫排異,都逐步從困境裡邁向黎明第一屢投射的束道光陽。

    儘管,重獲愬巖的生命,卻享受艱累辛積的忍過,苦過,哭過,至少滿心足已在微笑過。

    愬巖異常改變是憂鬱的方式,曾經他認為是過於自閉才捨去健康的心臟,曾經他認為死神在眷顧他,挽救他那枯乏生活得已解脫倖免。

    愬巖轉出重症病房從始到末,只有特護高薪被聘請來百般照顧他,從治療到療養的病戶的帳單只有逾越多出的款,物質上得到的虛榮是他記事起已慣列的方式,心靈上的空洞是他懂事後就感觸無視的蛀孔。

    有人認為愬巖是幸運的,在交接命理裡他獲得驚異的供體,在豪華病房無視昂貴房費無憂診治款缺,殷實的家境是他唯一的釋義,從小生長在不健全的家族,處於經濟基礎上層外,別無所有。

    他曾經冷笑著頂撞父親說,除了事業推出的金錢銅臭外你一無所獲,父親滿臉青筋暴漲著情緒憤然,他卻餘韻的笑,比悲歌更甚冷淒,他執意認為父親的生命裡沒有比賺錢更重要,不可否認父親成功的事業,收穫的成果是集團公司甚多在穩坐董事位,母親依舊無疑慮的灑脫離走遠去,也許有人為了名利可以不息,有人為了追求而無顧,就此,他仿如孤兒換回孤零的收場,學會獨立面對生活裡父母遺留的陰影,需要他背負「償還」是失敗的家庭。

    愬巖十歲以後被送往異地貴校,倉猝的變異,假期飛機上他習慣獨來獨往,漠視在不同的城市輪旋見父見母,每到屬於單方親人的滄桑城市裡,唯一他下飛機的那半天是屬於他,有久別陌淡的家人擁護他冷去的心體漸漸回溫,只有那樣的夜晚才會安穩的睡,接替就是別墅溫馨消散漸漸陰森的懇切臨近,他卻在矛與盾間體的假期裡,依舊迴旋幾地的奔波。

    於是,愛亦淡淺,漸漸他學會是冷冽表情。

    當「攀比」成為「揮霍」的罪魁禍首,他在父母重組的家裡成為收穫的財主,學會大筆無計的透支,看淡了世態炎涼,他認為自己無可救藥在墮落,他的生活改版無審已核,心底隱隱痛著埋藏是他的「恃強凌弱」罷了。

    數多年如仿走著軌跡,意外依偎他襲來,認為頻繁自閉出現症狀的他才檢測心臟病已衰即竭。

    在他入院等待心臟手術時,才燃起本能的求生欲,記載里程的幸福是父母在他記憶裡首次的撫慰,他的心感覺到暖暖,是生平唯一的溫度。

    美好就仿如夢,他疑惑真是睜眼間美好被催化溶解淋漓盡致,還未珍藏惜感,就回歸到悲的角落已無路。就如每個小動物受傷後,會躲在角落裡舔慰自己的傷口,他連一個角落都喪失無寸,看見自己是閃失間造成的傷口沿痕淌血,至少他這樣依稀想幻過。

    傷源因起,是愬巖生命的汛期裡,姍姍遲來是峻宸心臟的供體有完美的配型指數,心臟移植手術初步擬定後,愬巖的父親出國為事業奔勞,簡單在電話告訴愬言堅強,其實是又結三婚異國渡蜜溺月。而他的母親在越洋電話裡吞吐說語不清,哭哭啼啼說著歉語,慣例要求告知銀行賬戶的時候被他拒絕,因為,這次不如以往,人命關天的醫院治療中三番五次要求家屬簽字承擔風險中,唯有他自簽名字著默數筆畫和記錄著應該家屬簽字的次數,累計著對比父母給予的豐厚銀行賬數,那麼諷刺的對比數,本來就不深厚的親子之情遭遇他內心的終極宣判。

    病房裡的愬巖開始衰竭的心背負不起過激的刺,寂靜適於他數落心律不齊的亂跳異音,甚至氣已無力吸,他在迷幻裡視覺是朦朧的特護照理,追究自尊的個性蒼白無力被摧毀,便盆都需借助他人,愬巖感觸身體已枯萎麻木,四肢的末梢循環逐漸彷彿在退縮,繁衍只有心的病理。

    手術後嘔吐也好,乏力納差也罷、心悸氣急的鬱悶,愬巖積極配合著排斥藥物的服用觀察,他想正式得到是母愛,沒有享有過的關懷,有位阿姨照顧他無微不至,深深的母愛如春風撫柳在心稍。

    每日幫愬巖的按摩身體的阿姨總是眼閃爍著淚,尤其避開身上的傷口,愬巖會感覺陌生阿姨也讓他心疼,就如表理不清的思緒,百般精細下的溫暖日子,穩過術後嚴密觀察感染期,順利渡過排斥反應期,避過防止併發症的發生期,也無胸悶氣促等表現以及任何排斥反應,醫生表態手術相當成功,可許愬巖短距步行到室外散步,愬巖看到阿姨比他悸動的欣喜表情,是他從未得到過的世寶,疲倦的女人凌亂著自己的頭髮,手不停歇為愬巖戴好口罩防護,穿暖的衣,精心進行防護步驟。

    儘管那已到夏至,燃燒再次放任,不過是死地而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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