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傳奇(17k) 第四卷 挑戰 第二十二章 現代魯賓遜
    郝華國對那人大喊一聲:「你是幹什麼的?」然後「嘩啦」一下,將佩槍取出,準備迎戰。

    那人見郝華國氣勢洶洶的樣子,忙下意識地微舉雙手,喊道:「我沒有敵意!你們是救援隊嗎?」

    眾人聽到兩人的對話,忙從超市以及車內出來,向那人望去。只見那人中等身材,身穿一身皮裝,有些像飛行員,薛建國立刻想起林中校曾經介紹過,他們夏嶺基地曾經有幾位飛行員擅自離開基地不知去向。李志剛也講過,在致航基地政變事件中,也有人駕機逃跑。看這人如此打扮,莫非就是他們中的一員?

    郝華國也想到了致航基地的政變事件,但他聽那人的口音,應該不是島內人。不過儘管這樣,他仍然握緊了手中的佩槍,警惕地問道:「我們是倖存者搜索隊?你們有多少人?」

    那人很是激動,高聲喊道:「可算將你們盼到了!我……」隨後就哽咽起來。

    薛建國和王強交換一下眼色,看來搜索隊終於搜索到倖存者了。大家都圍了過去,勸這個倖存者不要激動。薛建國又問道:「你們有多少人?他們都在哪裡?我們是寬江聯盟第一搜索隊,專程來這一帶及北方地區搜索像你們這樣的倖存者的。」

    那人擦了擦眼淚,平靜一下,問道:「咱們國家還剩下多少人?其他國家呢?」

    薛建國感到有些好笑,催促道:「這個我慢慢給你講,快將你們這邊的其他人都喊出來吧,難道他們不在附近?」

    那人有些奇怪,反問道:「其他人?這一帶始終就是我一個人呀,哪有什麼其他人?」

    「啊!?整個衡東城內就你一個人?」薛建國等人都驚訝極了。從衡東城內的整潔程度來看,這怎麼會是一個人能夠完成的任務呢,難道這個倖存者在撒謊,或者神智方面有問題?

    薛建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裡生活多久了?」

    那人答道:「我叫魯大海,在這裡已經生活了一百三十五天了。」

    薛建國又問道:「你知道這裡發生什麼災難嗎?」

    魯大海答道:「這也是我最想問你們的,其他地方還有人嗎?到目前為止咱們國家有多少人活著?」

    見魯大海如此應答,薛建國覺得他應該是個正常人,也不像在撒謊。薛建國簡單地介紹一下災難的成因和聯盟的基本情況,然後問魯大海:「難道你在這裡就始終沒有其他人來過?」

    魯大海看點點頭,說:「我天天都盼著有其他人來,可就是盼不到。你們是我見到後的第一夥人。此前我還擔心如果這樣一直孤獨下去,沒準語言功能都會退化了,沒想到四個多月沒有和人說話,再說起來還不算生疏。」

    王強欽佩地問道:「這麼長時間,你就在這裡一個人生活?簡直就是現代魯賓遜!」

    魯大海笑道:「這段時間,我將魯賓遜漂流記看了幾十遍,都快要倒背如流了。也虧了這本書,讓我樂觀地生活著。」

    薛建國請魯大海到車上,詳細地問了一下他是如何躲過伽瑪射線的襲擊,又是如何頑強地生活在衡東的。魯大海開始講述起來。

    「災難發生前,我是一名考古工作者。災難發生的當晚,我正在一尊古墓裡面考古,出來後發現,同事們都死了。當時我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後來才發現全城人都死掉了,就剩下我一個人。我回到家中,發現家人都去世了。又去附近的城市求救,發現那裡也遭遇了災難。我又給外地的朋友們打電話,都沒有回音。我意識到這場災難的面積很大,於是就覺得還是老老實實地進行自救,然後再等待救援。」

    「我當時就考慮到屍體會腐爛這一問題,一開始想遠離城市,隱居在山野裡面。後來又想,這樣也不妥,萬一有搜救隊伍出現,他們肯定重點搜尋城市,不會地毯式的搜索。所以呆在郊區不是上策,去較大城市也不是什麼好辦法,選擇衡東這樣的小型城市,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衡東雖然小,但市區人口也有十多萬。如果將這些屍體都處理掉,即便我有韋小寶那樣的化骨水,往屍體上輕輕點一下,每具屍體只需一秒鐘就完成處理工作,那麼也得需要我一刻不停地工作幾十個小時,何況這些都是沒有影的事。」

    「所幸的是,災難發生時這一帶都在下暴雨,絕大部分建築的窗戶都是關閉的,所以那些室內的屍體即便腐爛,臭味也會不會一下子飄散得到處都是。所以我就重點著手處理那些室外的屍體。」

    「你們也知道,雖然室外的屍體不算太多,但真要搬運起來也是件工作量很大的任務。那些屍體每具都在一百斤以上,拖起來都很吃力,更不用說將他們搬到遠處掩埋。另外,挖坑同樣也是非常繁重的工作,這一點我在埋葬自己親人時就深有體會,就是埋幾個人的土坑,也要挖上一陣子,僅憑我一人之力,是不可能挖出什麼能夠掩埋成百具屍體的大坑出來。」

    「後來,我又想採取就地焚燒的辦法。可又擔心火勢失去控制,最後將全城都燒燬。正當我一籌莫展時,冷不丁想起有些電影裡面,犯罪分子都是拋屍下水道,於是決定也這樣效仿一下。」

    「災難發生後,城市的下水道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所以我就將那些馬葫蘆蓋子都掀開,這才發現,那些馬葫蘆實在是五花八門,有下水的,有網絡公司的,有煤氣的,有自來水的。我不管那麼多,見到馬葫蘆就掀。然後就將附近的屍體往裡面塞,然後就蓋上馬葫蘆蓋子。」

    「我從醫院裡面弄來那種地盤很低的小推車,很容易就可以將屍體搬上車。我還找來一些植物油,將屍體潤滑一下,以便很容易地塞進馬葫蘆裡面。這些又進一步減輕我的工作量,提高了工作效率。我一天就能處理近百具屍體。幾天時間,我就全城室外的屍體都弄到地下去了。隨後,我又從建材商店裡面找來發泡膠,從城中開始,將所有的馬葫蘆蓋子上面的出氣孔都用發泡膠堵上,以防止這些屍體腐爛後臭氣冒出來。」

    薛建國聽得一驚,插言問道:「啊!難道咱們腳底下有很多屍體?」

    魯大海有些奇怪:「難道你們就沒有見到過屍體?不僅這腳下有,在那些住宅樓內,也全是屍體呀。」

    「在處理屍體的那幾天中,我的精神是高度緊張。這種緊張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莫名的壓力。每處理掉一具屍體,我在心中情節默念一句,為他們祝福,並默默承諾,將來如果救援力量來到後,將專門為這些屍體超度一下,免得他們在黃泉之下受委屈。」

    「當時我白天處理屍體,晚上就在一輛車裡面睡覺。不是找不到地方,而是害怕夜晚的黑暗。車子車畢竟能夠有點照明效果,讓我緊張恐怖的心情緩和一些。另外,我從警察局搜集了幾支手槍,睡覺時枕在頭下,給自己壯膽。但儘管這樣,我還是噩夢不斷,精神極度衰弱。」

    「處理完室外的屍體,我見仍舊聯繫不上其他人員,便開始著手處理部分室內屍體。我首先將目標放在衡東最豪華的大酒店,準備將裡面的屍體都處理掉,然後將其當作自己的安樂窩,可是到裡面一看,房間裡面的屍體搬運起來很辛苦,電梯停運,上下樓又很費勁。因此,我立刻就打消了這一念頭。」

    「不過,我也不能總住在汽車裡面呀,那裡不舒服,住時間長了會生病的。我想起自己曾經看過的小說《魯賓遜漂流記》,決定也效仿魯賓遜那樣,也弄一個比較安全的據點。」

    「既然酒店不能住,那麼我住在哪裡呢,我想了想,想出一個比較好的辦法,就是住超市。」

    「住超市?」薛建國先是一愣,隨即拍手稱讚:「這真是一個好主意。」

    「是啊,我發現住在超市裡面,的確很舒服,我至今還住在那裡。」魯大海得意地說道,「我選擇的那個超市很大,對面是一個公園,附近的建築又不是很密集,因此屍體腐爛後的臭味很淡,在超市裡面就基本上聞不到。」

    「超市裡面的生活用品是一應俱全,我破門進去後,立即著手清理裡面的屍體。裡面的屍體不算多,也就是值班人員和保安等,一上午的時間我就將他們都塞到馬葫蘆裡面了。隨後我就開始清理冷凍食品。這些食品都融化了,但很奇怪沒有出現我想像中的那樣嚴重變質,凍魚仍舊很新鮮,凍肉的色澤也不錯。剛才聽你們一說我才知道,原來是伽瑪射線將這些食物的消毒了。」

    「當時我以為全城都是感染上什麼未知病毒,只有我一個人能夠免疫。所以我也沒想那麼多,選擇一些解解饞。要知道,自從我發現全城人都死掉後,我一直就是吃麵包火腿腸。這樣一來是簡單,二來當時也沒有心情。面對滿城的死屍,忍受著失去親人的痛苦,我怎麼會有閒情逸致去生火做飯呢。」

    「進入超市後,我也就開始著手做長期堅守的準備,再說連續吃了快一周的麵包,實在是無法忍受那種清苦的。我從附近弄來一瓶液化石油氣鋼瓶,用超市的爐具和廚具,自己給自己做了一個鍋包肉。我記得很清楚,那頓飯我吃得特別香。」

    「那些冷凍食品很快就開始腐爛起來,我只好將他們裝入料理箱再逐一倒進附近的馬葫蘆裡面。不過這一工作完成後,我發現在超市裡面住實在是太幸福了。」

    「在床上用品消瘦專區,我為自己搭建了一個安樂窩,各種高檔床上用品可以隨意使用。食品專區則是我的廚房,我可以在裡面調這花樣吃。圖書專區則是我休閒的場所,也就是在那裡,我找到了自己曾經讀過的《魯賓遜漂流記》,將其視為圭臬,反覆研讀。」

    「這本書給我的啟發很大,同時也給我增加了不少煩惱。我開始為未來幾年後的食物來源犯愁,人家魯賓遜能夠種植農作物,我從超市裡面搜集一些綠豆之類的東西,卻發現它們連豆芽都生不出來。」

    「我當時想,原來這次災難是一個絕戶災難,看來自己就是要注定只能存活幾年,今後的日子就是一個未知數。不過我見魯賓遜也是在偶然間才發現了麥種,覺得自己也應該有這樣的運氣。」

    「我也學魯賓遜那樣,將衡東當成荒島,開始建設自己的家園。超市這一定居點很好,我就不準備更改了,只是進一步加強。我弄些一些槍支,放在超市裡面,給自己壯膽。後來發現根本沒有人來,我又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就是地球上最後一個人呢?」

    「這一猜測無法驗證,但生活還要繼續。我基本適應這種災後生活後,開始瘋狂地積蓄各種生活物資。城內的一些大中型超市,我都將裡麵食品收集到我自己定居的那個超市裡面去。同時,我又研究恢復電力,但由於不懂得發電機的原理,所以沒有成功,只能用各種電池的電器,勉強生活在准電器時代中。」

    「這時建築物內的屍體開始陸續腐爛了,地下管道裡面的屍體也往外冒臭氣。我就躲在超市裡面,整天吃完飯後,先巡視一圈整個超市,然後就在體育器械區做作鍛煉,累了就看看書,唯一的遺憾就是水比較緊張,為了節水,我在超市的一個窗台處設計了一個旱廁,大小便都順著窗戶直接掉到外面風乾了,也就基本上不用沖水了。但是洗澡太費事,需要先將瓶裝水集中起來後,燒出若干瓶開水後,才能洗個澡。我計算過,每洗一次澡得需要三百到四百瓶水,這些水可是我辛辛苦苦地搬運過來的,所以我就盡量少洗澡。」

    「這樣我比較悠閒生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躲過了臭氣高發期。外面的臭氣漸漸地淡了,我才來到戶外。本想去附近看看其他地方的情況,不料在附近的河曲市發現那裡已經成了螞蟻的天下,於是趕緊跑回來,心想還是老老實實地生活吧,哪裡都不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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