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洋水手 正文 第四章 送禮
    按照公司以往的規定,無論船員在船工作,還是在家休假,都能領到數目不等的薪水。只不過在船工作期間,收入相對較多。這樣一來,如果手頭不是很緊的話,付濤寧願呆在家裡坐享其成。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船員們都不願上船,那麼公司所擁有的幾十條船就變成了一堆廢鐵,公司遲早要面臨垮台。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久,公司就出台了新政策:上船有薪,下船無錢。也就是說,上船工作一天,拿一天薪水;在家休假,就只能吃老本。如果一味在家坐吃山空,寅吃卯糧,終究也不是個辦法。

    俗話說,隔行如隔山。對於既無文憑又無特長的付濤來說,想在岸上找份滿意的工作,又倘何容易?高薪的工作自然輪不到他,低薪的工作他又看不上,總之是高不成低不就。付濤曾利用休假時間學開車,考了個牌,接著在廣州的一家出租車公司租到一輛車,做起了的哥。廣州市區的地形路線錯綜複雜,加上付濤車技有限,付濤很快登上黑名單,成為交警們關注的焦點。短短一個月內,付濤共撞傷人,違章行駛0次,遭到投訴多達00人次,除了承擔事故賠償外,還被交警罰款000元,並且被拉去做了3天臨時交警。這樣觸目驚心的數據說明什麼?足以說明付濤不適宜幹這一行。後來,付濤又換了幾個工作,但都以失敗而告終。折騰來折騰去,付濤竟然不知路在何方。過濾掉所有不切實際的想法,最後塞選出惟一的出路:抱著楊樹根洗澡,繼續跑船。

    期間,公司船員部的調配人員曾三番五次打來電話,催促付濤盡快上船,每次付濤都用「剛剛離婚,目前正在療傷」之類的理由搪塞過去,沒想到會因此得罪對方。得罪了這幫冤家對頭,就等於將自己逼上梁山。別看他們官職不高,但卻大權在握。船員們上船下船的大小事務,都是由他們一手包辦。再說,上新船,還是上舊船?上大船,還是上小船?上外國船,還是上中國船?這裡面其實很有講究:新船工作量較小,人相對輕鬆;大船抗風浪性能較好,安全係數較高;外國船效益較好,勞務費較多。要想少出汗水,少擔風險,多賺外快,就得想方設法和這些調配員搞好關係。當然,搞關係得講手段。這手段嘛,不外乎請客送禮。比方說,你塞給他們一兩千塊錢,他們就會讓你上一條條件相對較好的船,一年下來就可能多收入一到兩萬塊錢,這也算得是一樁很划算的買賣。當然,你送得越多,賺的就越多。按照船員們的說法,這叫作「低投入,低回報;多投入,多回報;不投入,不回報」。

    其實,付濤早就看穿了其中的奧秘,但他從內心裡鄙夷這些見錢眼開的小人,所以向來堅持「一不請客,二不送禮,三不拍馬屁」。明眼人都清楚:這無疑是在拿雞蛋碰石頭,到頭來吃虧的只會是自己。付濤的朋友勸付濤:「這年頭,連蝗蟲都在鬧饑荒,何況是人呢?這就叫『現實』。看得慣也好,看不慣也罷,總之你我都沒轍。雖然政府近年來一而再、再而三地倡導反腐倡嚴,腐敗分子被殺了一個又一個,但腐敗現象還是屢禁不止。政府都管不了的事,你一個平頭百姓還能怎麼樣?還是清醒地面對現實吧!」付濤想一想,覺得這話不無道理,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

    知道付濤不想上船,公司的調配員乾脆不再打電話來騷擾他。耳根雖然清靜不少,但他總感覺自己的口袋越來越不踏實。已經兩年沒有上船了,付濤離婚時所分得的那筆存款少得可憐,自然維持不了多久。付濤曾經熟讀兵法,明白古人行軍打戰向來都是糧草先行,兵馬在後,一旦被截斷糧草,必然不戰自敗。公司有意要將付濤逼上梁山,而付濤也就必然要淪為梁山好漢。此時的付濤已經彈盡糧絕,且不說在往後的日子裡寸步難行,單是在思想上就已吃了敗仗。在這個一切向「錢」看的社會裡,人們喜歡從錢眼裡看人,沒有錢的人會被看扁的。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沒有錢就等於沒有身份和地位。身處這種環境之中,再清高的人最終都難免要拜倒在「錢大爺」的腳下。面對著無情的現實,付濤不得不低下企圖高仰的頭。

    然而,在這個時候,付濤想上船,簡直比登天還要難。按照船員們的說法,付濤已經被放進冰箱冷藏了。冷藏過的東西,要想解凍,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這是公司裡的調配員專門針對那些長期不上船的船員而慣用的伎倆。總之,你讓他們吃閉門羹,他們就必然要為你設置路障。

    付濤將電話打到公司船員部,向對方陳述諸多困難,請求公司早點安排他上船工作。那個曾經吃過閉門羹的調配員,一聽說是付濤,口氣隨即條件反射般地硬了起來。這種立竿見影的本能反應,就正如色鬼遇到美女時命根子迅速勃起那樣順理成章。對方故意粗著嗓門說:「你不是要療傷嗎?那就好好療吧!療個三年五載,痊癒了再說!」說罷,卡嚓一聲掛了電話。付濤握著聽筒,怔怔地立在電話這頭,嘴裡好似塞滿了蒼蠅,哽塞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後來,付濤聽從了朋友的勸導,狠狠心,咬咬牙,買了兩瓶「人頭馬」,拎到公司。在公司大門口,保安上前攔住付濤,喝道:「幹什麼的?」付濤理直氣壯地說:「送禮!」聞聽此言,保安肅然起敬,馬上彬彬有禮地說:「先生,公司有規定,送禮請走後門!」說罷,帶領付濤拐進一條小巷,來到一扇弧形小門前。這是公司專為走後門的船員設計的後門。公司本來沒有後門可走,鑒於想走後門的船員太多,於是在最腐朽的一方牆上鑿開一道小門,權當後門。付濤猜測這個創意來源於魯迅先生所說的那句話: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後門低矮而狹窄,迫使每一個走後門的人不得不向它點頭哈腰,俯首稱臣,否則就會碰壁——碰得頭破血流。付濤苦笑著搖搖頭,貓腰鑽進後門,心裡暗暗為設計者的獨具匠心讚不絕口。

    船員部的總經理出差去了,接待付濤的是專門負責船員調配事務的副經理。山上無老虎,猴子稱霸王。總經理不在的時候,副經理就是一把手,可以一手遮天。付濤開門見山說明來意,並且不停訴說著自己的難處,請求對方看在同情的份上幫他一把,讓他盡早上船。胖腦袋經理因為過於肥胖,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看上去就像是在打盹。付濤可憐兮兮地說了好半天,對方竟然毫無反應。付濤深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就拿這個胖腦袋經理來說吧,他那顆比足球還要大半圈的胖腦袋對他來說,無疑也是一種負擔。看上去,他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付濤心裡感到納悶:一個小小的部門副經理竟然肥得冒油,想必是因為收刮太多民脂民膏的緣故吧!

    這時,胖腦袋的上下眼皮好歹錯開了一條縫。胖腦袋用眼角的餘光乜了付濤一眼,而後就盯住一直暖在付濤手裡的那兩瓶酒。胖腦袋最終開了金口,問酒是什麼牌子的。看得出來,胖腦袋雖然四肢發達,但頭腦並不簡單。

    付濤忙說,這是『人頭馬』。人頭馬乃酒中極品,付濤原以為單憑這名牌效應就足以令胖腦袋為之一振,沒想到「人頭馬」三個字如秋風過耳,絲毫沒有觸動胖腦袋的神經末梢。看來,胖腦袋並沒有將這兩瓶酒放在眼裡。

    胖腦袋用鼻孔嗯了一聲,算是作了回應。那聲音虛幻縹緲,令付濤心裡毫無把握。接著,胖腦袋一字一句地說:「這種酒每天都有人送,都是成箱成箱的!」尤其是「成箱成箱的」幾個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言外之意,付濤送來的這兩瓶人頭馬何足掛齒。

    付濤聽出了弦外之音,趕緊往臉上堆砌歉意的笑容,堆了一層又一層,並且結結巴巴地說:「經理,您行行好!拜託拜託……」

    「你先回去,酒留下!」胖腦袋避重就輕,答非所問。自始至終,對於付濤申請上船的事情,胖腦袋一直沒有表態。看不出來,胖腦袋究竟站在什麼立場上說話。

    既然胖腦袋已經下了逐客令,付濤自然不便久留,於是識趣地扔下兩瓶酒,悻悻地回家去了。可是,一轉眼又過了半個月,胖腦袋那邊毫無動靜。付濤心想那兩瓶酒算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整日在家哀聲歎氣,自認倒霉。雖說兩瓶酒也不至於要了他的命,但胖腦袋總不能白拿白要白吃白喝吧?俗話說得好:拿人錢財,為人幫事。可這胖腦袋連最起碼的做人原則都不懂,還有什麼資格做船員的父母官?

    記得在幾年以前,胖腦袋的腦袋還沒有現在這麼大。那時候每逢船靠國內港口,他都不請自到。逢人就拍拍對方的屁股,遞個眼色,然後咬住對方的耳朵輕聲說,到你房間去坐坐。別人還以為自己遇到了色狼,暗想這次定會失身。胖腦袋這才笑嘻嘻地說,別誤會,只是想和你聊一聊,沒有別的意思。可是,又有什麼好聊的呢?無非是問有沒有煙啊,有沒有酒啊。胖腦袋一開口,你總不能說沒有。要知道,這樣的寄生蟲就是靠撈取油水發家致富的。如果你擋了他的財路,就等於給自己添了一條死路。畢竟,胖腦袋大權在握,一隻手就相當於一座五指山,即使你和孫悟空一樣神通廣大,最終也逃不脫被壓五指山的命運。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於是,有煙酒的給煙酒,沒有煙酒的就偷偷塞些錢。對於任何可以流通的貨幣,不分大小貴賤,胖腦袋一律笑納。當然,美金或港幣一直是最受胖腦袋歡迎的貨幣。胖腦袋照例擺擺手,說不必客氣,不必客氣。話說到一半,手就伸了過來,毫不客氣。原來,胖腦袋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這種人最虛偽,也最可怕。收了煙酒或錢財,胖腦袋照例打聽你的尊姓大名,照例將你的名字寫進隨身攜帶的記事本,照例向你信誓旦旦地承諾一番。只可惜,胖腦袋向來口惠而實不至。等到有一天你求他辦事時,他照例將一切承諾忘到了九霄雲外,照例推三阻四,用一大堆托詞堵住你的嘴,讓你有話不能說,有苦難下嚥。

    平日裡,胖腦袋是爺爺,說一不二。但是,一到春節前後,他就成了乖孫子,口氣軟得讓人受不了,壓根兒看不出他有半點官架子。按照ITF(國際運輸工人聯盟)的最新規定,船員在船工作時間最長不能超過2個月。一旦被查出違反規定,船員所在的公司將會受到極其嚴厲的制裁。出於這方面的考慮,公司就不得不想辦法安排到期的船員休假。但是,有人下船回家,就必須有人上船接班,因為船是從不休假的,它得一年四季馬不停蹄替老闆賺錢。春節,是中國人的傳統節日,又是家家戶戶團圓的大好日子。在這個節骨眼上,誰都不想上船。這時候,胖腦袋打來電話,你不必害怕,因為他這時候所說的都是些人話,譬如說:「行行好、幫幫忙、拜託拜託……」總之,能用得上的軟詞兒都一一派上用場。如果這樣還不能說服你,胖腦袋就繼續胡謅亂傍,拿一些優厚的待遇來誘惑你,比方說:「上船吧!很快就會提拔你。況且,這條船效益好,勞務費多,我是特地留給你上的,別人想上還上不了呢!」話說到這份上,如果你還不動心的話,胖腦袋的忍耐基本已抵達極限,弄不好會大發雷霆:「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這次不上船,以後就甭想再上船!」言外之意,他又要將你放進冰箱冷藏起來。聽到這些狠話,最好的辦法就是以毒攻毒,以暴制暴。你不妨說:「你他媽的少放狗屁,老子是長大的,不是被嚇大的。大不了老子不幹了!這年頭,有手有腳還怕混不到一碗飯吃?」說到這裡,不妨狠狠摔了電話。電話摔壞了,可以再買新的,而人的尊嚴,千金難買。如此針尖對麥芒舌戰一番,胖腦袋也就只能像只蔫了的茄子癱軟在電話那頭,照例自言自語地歎道:「我這個官也不好做啊!」

    大約又過了半個月時間,公司那頭還是沒有動靜,付濤就再也按捺不住了,於是就往公司那邊打電話。接電話的正是那個公開收賄的胖腦袋經理。一聽說對方是付濤,胖腦袋的口氣照例又硬了起來。胖腦袋說:「公司也有公司的難處嘛,人多不好派船,你也要設身處地的為我想一想嘛!」

    其實,付濤又何嘗不清楚:這年頭,中國什麼都缺,就是人才不缺。前幾天,報紙上就曾報道過這樣一則消息:某名牌大學的一名畢業生,因為找不到工作,只好在菜市場擺攤賣豬肉,倒也悠哉游哉,自得其樂。管中窺豹,可見一斑。目前,中國人口即將突破3億大關。人口一多,工作就不好找。看來,就業前景不容樂觀。後來,付濤從《新加坡晨報》上看到了類似的報道,記者的評價是:社會只有分工不同,沒有貴賤之別;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應該能屈能伸;在平凡的崗位上,也一樣能夠發光發熱……文藝向來要為政治服務,報刊雜誌也不例外,這是它生存的需要。付濤明白報刊雜誌的處境和立場,扔下報紙會心一笑,隨口罵道:「扯蛋!」

    相比之下,付濤覺得自己要比那個賣豬肉的名牌大學生幸運得多。雖說跑馬行船三分險,做船員這一行確實不容易,但至少可以養家餬口,聊以度日。這份又苦又累的工作正如別人啃剩的骨頭,食之無味,但棄之可惜。再說,自己畢竟只是一介匹夫,既不能上馬定乾坤,又不能執筆安天下,能有一份像樣的工作也該知足了。知足才會常樂嘛!這樣一想,付濤心裡油然生出幾分優越感。

    付濤深知和胖腦袋正面交鋒對自己有百弊而無一利,姑且唯唯諾諾地說了一些表示理解的軟話,然後氣憤地掛斷了電話。一放下話筒,付濤又忍不住忿然作色,怒罵一番:「你這個豬腦袋,真不是個東西!老子要不是因為生活所迫,才懶得上船去遭那份罪呢!跑船有什麼好?既要吃苦受累,又要流血流汗……我他媽的就是因為跑船才戴了綠帽子。」罵完最後一句,付濤忽然意識到自己在罵自己。對於綠帽子的事情,說出來可不光彩啊!幸好當時隔牆無耳,否則,顏面何存?想到這裡,付濤頓生悔意。當初要不是一心想著去溫哥華尋找馬麗而誤上賊船,也不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付濤又想到嫂子。自從那次魚水之歡之後,嫂子一直躲在娘家避而不見。雖說人非聖賢,偷吃禁果也是情非得已的事情。但不管怎麼說,只要嫂子一天不回來,就足以說明付濤所犯的錯誤是不可原諒的。越是這樣,付濤越是感覺無地自容,同時更堅定了上船的決心。於是,付濤隔三差五地往公司那頭打電話。電話打了一次又一次,而胖腦袋的口氣一次比一次強硬,最後幾乎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直到這時,付濤才後悔當初沒有往酒裡摻些毒藥,毒死胖腦袋這個王八羔子,免得他禍國殃民,有損國人形象。有好幾次在酒精的麻醉下,氣憤至極的付濤甚至想背上一身炸藥衝進公司的大樓裡,和那個可惡的胖腦袋同歸於盡。可是,衝動歸衝動,衝動終歸要被理智無情地鎮壓下去。在付濤看來,衝動是魔鬼,魔鬼不能擁有了太多的民主和自由。

    付濤轉念一想,覺得人來世上也不能白走一趟。他想起自己曾經被女人拋棄過傷害過,說什麼也不肯輕易了此一生。和紅杏離婚那陣子,他就曾發過毒誓,並且為自己定下了一個「雙百目標」,即搞到一百個有夫之婦,撥一百根女人的陰毛。乍一聽上去,這有點像天方夜譚。仔細一想,這充其量只能算作一句堪稱經典的牢騷。

    付濤有一個近乎變態的怪癖,即每搞一個女人,就順手牽羊,拔下一根陰毛,夾在日記本裡留作紀念。前段時間付濤跟隨鐵蛋行走江湖,儘管成績斐然,但是離他的「雙百目標」仍然相距甚遠。其實,這個目標一開始就訂得太高太大,注定最後要擱淺。雖然付濤也曾信誓旦旦地說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是在找到真愛以前,他不可能違心地放棄這個近乎荒誕的目標。如果這個目標不能實現,他死也不會瞑目。

    付濤覺得自己應該好好活著,不能因為一個可惡的胖腦袋就斷送了自己的錦繡前程。付濤三步一個主意,七步一個計謀,很快他又心生一計。付濤找來幾個曾和自己鬼混過的騷娘們,經常在深更半夜往胖腦袋家中打電話。有好幾次都是胖腦袋的老婆接了電話。這邊的騷娘們說:「我找你老公,昨天他在我這裡過夜,搞得我腰酸背痛,我要看醫生,快叫他給錢,否則我告他**……」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一男一女在電話那頭激烈地爭吵起來。付濤和那幾個騷娘們在電話這頭捂著屁眼笑得直打滾,嘴裡還一個勁地大呼過癮。這樣隔三差五地鬧一次,多少也讓付濤洩了一點心頭之恨。

    鬧歸鬧,但上船的事情還是遲遲得不到解決。付濤為此心急如焚。就在付濤一籌莫展之際,有個做水手的同鄉正好遠航歸來。言談中得知同鄉的遠房親戚就在公司人事處工作,剛剛被提升為人事處經理。三杯酒下肚,同鄉拍著胸脯說:「這事包在我身上!」付濤以為對方只是吹吹牛皮而已,並沒有對這事抱有多大希望。但後來的事實終於開口說了一句公道話:付濤從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那個做水手的同鄉只是給在公司人事處做經理的遠房親戚打了一個電話,就輕易將付濤上船的事擺平了。

    俗話說:船到橋頭自然直。畢竟,天無絕人之路。興高采烈之餘,一種莫名的優越感充盈著付濤的心頭。他終於發現:在這個世界上,有錢好,有權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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