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之安居樂業 第五卷 三百年故唐舊地 第十九章 顯、乾之禍(下)
    說林靖文領軍破義州之後本欲起兵攻打興中府,這興時的營州後世的朝陽地區,而義州也是唐時的稱呼,現在叫宜州後世的義縣附近(有書友反應書中地名看不明白,我把遼國東京、中京、上京三道地圖找到了,但怎麼弄到上來啊,我不知道怎麼傳)。

    興中府離遼國中京大定府還不到五百里,攻下興中府大定府的那三十萬大軍也就該派出來了。林靖文恨這三十萬兵馬當真是恨地牙癢癢,巴不得這三十萬人早死早投胎。遼國這一招也忒毒,把兵馬聚集在那兒就是不攻,弄得林家上下連喘口氣都難。

    不過,蕭裡得顯出了個主意:「主公若是想引出遼軍的話,屬下建議主公不要攻打興中府。興中府為中京門戶,東路兵馬司所在,兩百年來即使遼國軍備最鬆懈的時候興中府加上附近州縣的駐軍也從未少於十萬人,我軍此次所倚仗者不過是那兩萬弓騎而已,以區區兩萬弓騎,即使加上降服的兩萬餘兵馬也不過四萬人,兵法云『五則攻之』,我軍以區區四萬人攻打至少有十萬大軍且依堅城而守的興中府卻是無法辦到。」

    不等林靖文詢問出來,蕭裡得顯找來一張繳獲的地圖,指著一個地方說道:「屬下建議主公攻打顯州奉先軍,只要我軍攻下顯州,最好連乾州也攻下來,如此則不愁遼國不出兵。」

    一旁的耶律山奇兒聽得不明所以,「顯州?我等此次出兵不就是從顯州出發的嗎?難到我軍轉頭去攻打自己的城池不成?」

    林靖文卻搖搖頭,」我軍出發的那個顯州是我官府以遼國顯州地長慶、率賓二縣和康州所置的新州,遼國的顯州卻是在更北邊的閭山之麓,不是一回事。」

    果然。蕭裡得顯瞄了耶律山奇兒一眼,道:「我林家的顯州只是遼國所置顯州的一部分,並不完整,真正的顯州治所是在更北邊的閭山之東。主公,顯州和乾州為遼國皇陵所在,遼國四陵之二的顯陵和乾陵就在那裡,所以顯、乾二州歷來有遼國第五京之稱,為遼國重地。若我軍攻下顯、乾二州的話,遼國兵馬即使再缺糧草也會出兵地,而且是倉促出兵。如此,我軍的勝算又大得幾分。」

    皇陵?那豈不是要去刨耶律延禧的祖墳!

    林靖文嘿嘿直樂,刨人祖墳好啊,尤其是去刨契丹人的祖墳,林大官人光是想的就覺得興奮。不過,這個蕭裡得顯可真是毒啊,他自己都是契丹人,而且是顯赫的後族之中的一分子,這就跟叫外人去刨自家的墳差不多了,毒。真毒!

    林靖文采納了蕭裡得顯的建議,大軍破義州之後掉頭往東。直奔顯、乾二州而去。

    因為是攻打有「第五京」之稱的重地,林靖文還是很小心地,特別從山西面過去,為的就是降低顯州和乾州地戒心,而且,多派探馬。第五京啊,誰知道遼國在這裡駐紮了多少兵馬。天知道,林靖文居然到現在才第一次聽說顯、乾二州的事,而且這兩個州離遼東又是這麼的近,以這麼近的距離這兩個州都沒能失陷。想必裡面肯定有古怪。是的,林靖文幾乎可以確定裡面有古怪。

    蕭裡得顯卻偷偷直樂。

    林靖文瞧得奇怪,親自帶兵衝到了顯州城。到了顯州城下,林靖文才算明白蕭裡得顯為何偷偷直樂了。

    顯州城門大開。即使明明看到有衣甲不同的而且人數眾多來勢洶洶的兵馬衝過來,但城門處的衛兵卻是理都懶得理會林靖文他們。這些衛兵扮相倒是不俗,盔明甲亮。身上的盔甲一看就不是尋常的貨色,可偏偏穿著這麼好地盔甲的士兵卻是一個個有氣無力無精打采的。

    「空城計?還是真的有伏兵?」林靖文不敢怠慢,下令:「擂鼓攻城,先派三千騎去試探下。」

    鼓聲震天而起,三千騎兵彙集起來做好了衝鋒地準備。

    很明顯,鼓聲讓那些毫無應有的反應的衛兵差點跳了起來,不過這些衛兵地反應卻出乎林靖文的意料之外,可以說,是出乎林家軍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不過,蕭裡得顯例外。

    一名小頭目狀的衛兵跳了起來,像是剛剛發現都已經準備攻城的林家軍一樣,不過他卻沒有下令關城門,甚至連一句「敵襲」都沒有喊出來。這傢伙只是怒氣沖沖地跑到列隊的林家軍面前,喝道:「吵什麼吵,皇陵重地,你們如此喧嘩就不怕殺頭嗎?趕快把鼓息了,還有,馬匹也不准奔馳,只能慢跑。」

    鼓聲震天,要不是林靖文一直注意只怕他還聽不到這個衛兵在說什麼,不過注意之下卻是聽到了。

    這傢伙說的什麼,把鼓息了?不准馬匹奔馳?

    林靖文的頭上冒出一連串的問號,不由得看向蕭裡得顯,很是無辜地問道:「是我聽錯了還是他說錯了?或者說,顯州城的兵士都精銳到這個程度了,為配合一個空城計居然連一個看門的衛兵都演得這麼專業?」

    蕭裡得顯自己在那裡偷著樂,聞言卻忍住笑,對林靖文道:「主公不妨繼續詢問這個衛兵,嘿嘿,很有趣。」

    有趣?林靖文仔細看了看這個衛兵,嗯,怒氣勃發,而且,顯得有股什麼味道來著……對了,就像二世祖欺凌弱小的時候其身邊狗腿子的表現。林靖文心中一動,卻問那個衛兵:「這位……大人,在下有一事相詢。未知,若是在下想攻下此城,卻又該如何做?」

    「攻城?」那衛兵一呆,隨即哈哈大笑,都笑得東倒西歪,「不錯,你這傢伙有前途,這個笑話是我這四年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哈哈,你小子有前途。」

    林靖文也是一笑,「是嗎,我也覺得我自己很有前途。」隨即臉色一冷。大喝:「攻城。」

    「喏!」

    那個還在狂笑不已的衛兵首先就被弓騎射成了刺蝟,這傢伙甚至在倒下去的時候還在笑,連臉色都不曾變過一分。

    早已準備好的三千弓騎縱馬欺近城門,直接一陣箭雨將城門口地衛兵射翻,三千騎從從始至終都不曾關起的城門縱馬而入。

    人頭滾滾,鮮血四濺,稍遠點的遼兵呆得一呆,隨即臉色大變,發出一聲撕心裂肺地狂喊:「敵襲!快關城門,敵襲!」

    此時關城門卻又哪裡來得及。弓騎已經衝進了城裡,隨後的騎兵見前頭的三千騎未中埋伏,亦是跟著衝進城裡。

    蕭裡得顯這才忍著笑,對林靖文道:「主公,此地為皇陵所在,國之重地,即使遼國皇帝來了這裡也須得

    敬,但有貴族官吏士民至此無不恪守規矩以示敬仰。的遼軍早就養成了眼高於頂的習性,打個不恰當的比方。即使閭山崩了只怕這些人也敢對著閭山呼喝『皇陵重地,爾何以敢崩?』故爾。」說著說著,蕭裡得顯又忍不住再笑了起來,道:「攻打顯、乾二州實不需費任何力氣,主公只需命一千夫長帶一個千人隊到顯州乾州城下擂鼓呼喝一番,此二州自會投降。」

    「是嗎?」林靖文還有些不大相信,再怎麼膿包的士兵終歸是士兵吧,不至於被人呼喝一番就投降的吧?

    事實證明蕭裡得顯說地一點都不誇張,顯州城一鼓即下,城中九百守兵,戰死者甚至不滿百人。直接就是見到氣勢凶凶滿臉殺氣的林家弓騎就降了,降得很乾脆,林靖文甚至親眼看到一個十人隊的弓騎看押著超過兩百的俘虜,這兩百俘虜雖然沒了武器。但身上的盔甲都還在,只要他們稍微反抗,區區又十騎算什麼?

    跟抗日戰爭時期差不多。抗日時期往往百十名日軍就能在一座擁有十萬人口的城市裡百無禁忌肆意殺戮劫掠,而滿城的百姓居然無人敢反抗。

    那邊乾州的情況比顯州好不了多少,蕭裡得顯派他的副將合裡買帶五千騎去取乾州城,也是直接就衝進了城裡,也是直接就受降,也是——零傷亡,這次卻是林家軍首次零傷亡的戰鬥。

    林靖文帶人去看顯陵,這個遼國地皇陵修得怎麼樣他辨別不出來,就感覺到一個詞:奢侈,居然連最外面修飾用的陵台都是上等漢白玉鋪就。

    整個顯陵倚閭山而建,西北兩面環山,外有馬蹄形地外城,東面開口,由一堵完全由漢白玉建造的高牆與月牙城連接,其碑亭、月城等構造簡直令林大官人歎為觀止,內部的闕台、獻殿、陵台看不出來,不過光看外面的規模就知道了,就「奢侈」兩個字還遠不足以形容。

    —

    而且,皇陵聽起來很威風看起來很宏偉壯觀,但林靖文看著眼前的顯陵,卻彷彿見到了無數漢人奴隸被契丹人的皮鞭刀槍驅趕著修建陵墓,纍纍漢人屍骨彷彿就在眼前。

    「真是奢侈啊!」耶律山奇兒兩眼直冒光,也不知是羨慕遼國皇帝修的好墳,還是見財起意。

    林靖文也覺得奢侈,待仔細一算,卻氣得破口大罵:「不就修個墳嗎?用得著這樣浪費?有修這麼個大墳的銀錢物資都不知道可以蓋多少學堂醫館了。」光罵還不解氣,林大官人狠狠地下令:「抄了它,給我抄了它,我要挖耶律延禧的祖墳。遼國的那些狗屁皇帝為了修這麼個墳都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漢人,這完全就是用漢人地屍骨堆砌的。抄,給我抄了它。」

    兵士們應聲而動,耶律山奇兒更是帶著兩眼的綠光地親自動手。

    不過,才拆了幾塊磚頭,蕭裡得顯就騎著馬上氣不接下氣地跑過來,老遠就大喊:「住手,趕快住手。」

    沒人理會,林靖文不下令停止沒人敢停。

    蕭裡得顯奔到近前,急得直垛腳,苦苦勸道:「不可啊主公,顯陵萬萬拆不得,一旦主公真的拆了顯陵,那我林家和遼國可就是不死不休了,遼國萬萬不能容忍顯陵被挖掘,如此大辱之下,遼國肯定不顧國力不顧傷亡死命進攻遼東,到時候來地可就不只是三十萬人了,而是六十萬、一百萬人,而且,一旦抄了顯陵,則我林家治下的契丹之民定會心懷怨恨,雖不一定會反,卻失民心矣!不可啊主公!」

    林靖文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說什麼。

    蕭裡得顯不死心,咬咬牙,「撲通」一聲就跪下,哭泣道:「為主公大業計,屬下萬望主公三思。」說罷連連叩首不已。

    林靖文臉色稍緩,他剛才在氣頭上,現在卻是冷靜下來。這顯、乾二州離遼東並不遠,離南邊林家置的顯州不過兩百里地,騎兵旦夕可達,為何王散、那朵他們就沒有一個把這兩個可以說是完全不設防地州給攻下來?估計就是顧忌遼國的反應,丟了遼東不過是失土而已,甚至耶律延禧稍微阿Q一點的話還會以為只是場叛亂,但要是林靖文真把耶律延禧的祖墳給挖了……嘿嘿,結果真的不好說。

    沉默片刻,林靖文令那些士兵停了下來,親自扶起蕭裡得顯,狀甚感動地道:「此次若非蕭將軍提醒,某其過大矣!林某在此多謝蕭將軍。」說罷竟是對蕭裡得顯深深一揖。

    蕭裡得顯正聽得感動來著,至少面上是很感動的,卻被林靖文的舉動嚇了一大跳,連忙跳開不敢就林靖文的禮,惶恐地道:「主公折煞屬下了,屬下實不敢當。」

    「當得當得,若不是蕭將軍勸諫,此次林某怕是要闖下大禍了,蕭將軍卻是救了我林家無數人的性命,還請受林某一拜。」

    堅持行完一禮,蕭裡得顯那叫一個感動,雖然有很大一部分是裝出來的,不過,這個主公真的不錯,肯聽勸諫,盛怒之下也不亂殺人,更重要的是,這個主公的心胸還很寬廣——要換在遼國,耶律延禧別說作揖道謝,只怕會惱羞成怒地先殺人再說,末了後悔了可能給個追封,可人都死了所謂的追封有個屁用。還是這個主公好。雖然粗鄙了點,出身也不咋滴,蕭裡得顯在心裡補充了這麼一句。

    收買人心就趁這個時候,現在正是攻打遼國的時期,林家善騎戰的將領就那麼兩個,弓騎目前還離不開蕭裡得顯,一旦蕭裡得顯對遼國餘情未了……林靖文稍一考慮,下令:「蕭裡得顯勸諫有功,賜其為三等子,封地二十里,賞奴隸百人金幣一萬。」

    蕭裡得顯頓時呆了,他在遼國拚死拚活得干都沒撈到丁點的好處,但在林家……蕭裡得顯一下子又跪下,感激萬分:「多謝主公賞賜,屬下定誓死以報!」

    旁邊的耶律山奇兒羨慕得直流口水,三等子就有這麼大的好處,不知道更高的爵位是個什麼樣子。這廝卻是做起了白日夢來。

    不甘地看了看顯陵一眼,林靖文長吐一口氣,「回城,顯陵抄不得,我等去抄顯、乾二州。傳令,二州之民只要跟契丹沾邊的都給我抄了,家產盡沒,丁壯為奴,女子就賞賜給兵士們。」

    「喏!」

    蕭裡得顯這次卻沒有再勸,他又如何勸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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