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學光傻眼了,他一個大男人哪裡懂得要準備什麼,慌忙給家裡打電話,兩個媽媽一聽都急了,匆匆忙忙地扒拉了幾粒飯,撂下碗筷都趕了過來。
楊學光小心伺候著向敏佳吃了飯,這丫頭也知道吃飽了才有力氣把兩個小傢伙從肚子裡生出來,不停地往肚子裡灌事物,喝鮮魚湯,喝魚湯據說是催nǎi用的,當然,這些楊學光也是聽兩個媽媽一起說的。
本來楊學光是想把丈母娘嚴玉珍調到京城來的,不過,嚴玉珍見鄭秀梅照顧女兒照顧得好,丈夫向中華一個人在渝市沒人照顧放心不下,於是調動的地點也就由京城變成了渝市,楊學光已經給向中華打過電話了,報告了向敏佳即將生產的消息。
向中華當即表示,他們兩口子會坐晚上八點到京城的那趟飛機過來。
折騰到半夜,兩個媽媽都有點累了,楊學光讓她們兩個回家去休息,她們都不放心,許煙柔甚至都已經請好假了,晚上一點多鐘的時候,向敏佳痛得厲害起來,醫生一檢查,馬上決定送產房。
許煙柔早就要求醫院配備最有經驗的產科醫生,醫院方面得知楊老的重孫要在醫院出生,自然不敢怠慢,準備了最好的醫生,最標準的產房,最新的設備。沒準哪一天這兩個小子中有一個就是國家領導人,接生的醫生都能與有榮焉呀,這小子以前可是我親手從他娘肚子裡提溜出來的
楊學光自然聽不出這個很有經驗的女醫生的聲音有些激動,他只知道緊緊地握著向敏佳的手,隨著她一同進入產房。
誰料兩個媽媽一起反對楊學光在產房裡守著,雖然都沒有說話,但是楊學光明白,兩個媽媽覺得他一個大男人在產房裡沾晦氣,老爺子現在如此看重楊學光,她們自然也希望兒子將來越出息越好。
楊學光心裡有些動搖。不過,目光觸及躺在手術台上的向敏佳,他的心裡一顫,堅毅地搖搖頭:「不行,我要進去,我不干擾醫生,只要能握著敏佳的手。在她的身邊,她就不會緊張的」
許煙柔看了一眼鄭秀梅。點點頭:「好,不過,不要讓你爺爺知道了就行」
末了,許煙柔看了一眼已經準備就緒的產科專家齊曉瑩:「齊醫生,我兒子在這裡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齊曉瑩看了一眼一臉希翼的楊學光,緩緩地搖搖頭:「應該不會,而且。產婦心情放鬆有丈夫在一邊鼓勵,應該更容易生出來,我覺得可以」
「謝謝醫生」楊學光大喜過望,幾步就衝進了手術室,緊緊地握住向敏佳的手:「敏佳,我在你的身邊陪著你呢」
兩顆碩大的淚珠從向敏佳漂亮的眼睛裡滑落下來,她是極想楊學光守在她的身邊,也是知道老爺子對楊學光寄予厚望,也很迷信,因為一個道士在幾十年前說的一句真龍不相見的諫語。他能夠守著最疼愛的孫子二十多年而不相見
現在楊學光居然要守在她的身邊,顯然,在他的心裡自己比什麼權利地位更重要,一時間心裡暖洋洋地說不出話來,只是緊緊地握著楊學光的手臂,任由淚水肆意地奔流而下。
「羊水已經破了,用力,用力」齊曉瑩掰開向敏佳的腿。伸手向裡面一探:「用力,我摸到其中一個的頭了」
向敏佳緊緊地抓著楊學光的手臂,咬緊了牙關。使出了吃nǎi的力氣,楊學光看得心疼不已。拿起毛巾幫她擦了擦汗,冷不防向敏佳一把抓住楊學光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
楊學光只覺得一陣劇痛,似乎手臂上的肌肉都被咬下來了,雖然劇痛刺骨,他卻不敢出聲,更不敢把手臂拿開。
良久,良久,只聽得齊曉瑩叫了一聲:「好了,出了一個了」
就見她拿起剪刀一道剪斷了臍帶,倒提著一個皺巴巴的肉團在他背上輕輕地拍了一下,一聲嘹亮的哭聲響了起來。
一邊的護士麻利地接過孩子,在熱水裡幫他洗了澡,取了塊銘牌在上面註明了身高,體重,xing別。
許煙柔和鄭秀梅兩人則忙碌著把孩子的衣服等東西準備好,等護士幫孩子洗了澡,立即幫孩子穿上衣服。
他們這邊才忙活完,第二個孩子又出生了,兩個做女人樂呵呵地忙活起來。
向敏佳疲倦極了,她已經耗盡了她最後的一點力氣,張了張嘴,想要跟楊學光說聲對不起,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腦袋一歪就昏睡了過去。
許煙柔和鄭秀梅各人抱著一個孫子去了病房,楊學光將早就準備好的紅包拿出來,給產房裡所有人一人一個,護士們都拿眼睛看著齊曉瑩,在齊曉瑩的眼裡楊老的重孫跟國寶一樣,在她們的眼裡,卻不過是個普通的孝出生罷了,人家做父親的高興發個紅包也是正常。
「楊先生,這不好吧,我們醫院科室可是嚴抓這一套呀,你這不是讓我犯錯誤麼?」齊曉瑩苦笑一聲,搖搖頭,推開了楊學光送過來的錢包:「再說了,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呀」
「齊醫生,您放心,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本來想請您們幾位吃頓飯慶祝下,這是我這個做爸爸的一點心意,看你們這麼累了,也就不打擾你們休息了,這錢也不多就是個心意罷了」
「楊先生,反正我不會犯錯誤,至於她們收不收就由她們自己決定,我沒意見」齊曉瑩搖搖頭,她自然不會收了楊學光的禮,這樣一來,楊學光就欠了她一個人情,這個人情可是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說罷,齊曉瑩很快地走出了辦公室,幾個護士你看我,我看你,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護士接過紅包,微笑著恭喜一聲,走了。
其他的工作人員自然也就跟著做了。
楊學光忙完這一切,回到病房的時候,向敏佳已經睡過去了,兩個媽媽抱著孩子在對比著,這個孩子比那個鼻子高一點,那個孩子額頭比這個寬一點之類的。
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向中華夫婦兩人大步走了進來。
向敏佳幽幽醒轉過來,睜開眼睛,就看見一張熟悉的大臉,臉上擠出一絲笑容:「哥,對不起」
「傻瓜,不要這麼說,這兩小子跟他們老子犯沖,非得你咬了我一口,他們才肯出來,老婆,看看我們的兒子,是不是長得很像我呀」
楊學光一左一右地抱著兩個兒子,向敏佳伸手接過在他們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一股濃郁的幸福感湧上心頭。
「兒子,你過來一下」
許煙柔向楊學光招了招手,楊學光把孩子放在岳父岳母的手裡,轉身走了過去。
「兒子,剛才你爸爸給我打電話了,讓你趕緊準備一下,總理要見你」許煙柔慈愛地拍了拍楊學光身上的西裝,眼神裡滿是驕傲。
楊學光苦笑一聲,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莫非是農業稅減免的事情?
「媽媽,什麼事情呀,總得讓我心裡有點準備吧,媽媽,不會是我上次說的農業稅的事情吧?」
許煙柔點點頭,眼神裡閃過一絲淚花:「嗯,還是我兒子聰明,一猜就猜到了」
「媽媽,那也不用這麼著急吧,我就這麼去見總理?」楊學光伸手搔了搔腦袋,總覺得這事兒太巧合了吧,不過,怎麼說這也是一件大喜事呀,想必zhōng yāng領導有些意動了,畢竟改革開放這麼多年,城裡的樓房越來越漂亮了,道路越來越寬了,農村分享到的改革開放的成果卻不多,也是時候考慮了
卻不知道住在那個湖泊周圍的那些人是怎麼想的?
「你這孩子,總理的時間還是你能夠安排的呀,趕緊的,拾掇一下,洗把臉,梳一下頭髮,馬上就走」
伸手在楊學光的背上一拍,眼神裡卻閃過一絲憂鬱的神se。
「那好,我馬上就去洗把臉,可不能看起太狼狽了」楊學光並沒有看到許煙柔眼裡的憂鬱,嘿嘿一笑,徑直去病房裡的衛生間洗臉去了。
向中華卻看出了一點門道來,將手裡的小外孫往老伴手裡一放,走過來笑道:「親家母,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親家,沒什麼事,就是總理一會兒要見光兒,我讓他去準備一下,一會兒應對可別出什麼叉子」
許煙柔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來。
「哦,這可是好事呀,我在渝市也聽說了,這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延續了幾千年的政策他都敢批評了」
向中華呵呵一笑:「不過,站在農民的立場來看,他的這篇論文一刊登天下震動呀,就算是一時間受些打擊,這對他將來都是一筆極為豐厚的政治資歷呀,那可是幾億農民的擁戴呀」
許煙柔一愣,她出身紅se權貴家族,出生的時候革命早就勝利了,對這些感悟並不深,向中華則不同,他是農民出身,自然明白楊學光這個論文一發表所帶來的震動。
「那我就放心了」許煙柔呵呵一笑,目光閃動:「親家,你也準備一下,我和光兒走了以後,一會兒我公公要過來看望敏佳」
向中華聞言一愣,緩緩地提起頭來,腦海裡倏地閃過一個念頭來,難道真的是真龍不想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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