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仙俠傳 第一卷 初出茅廬 第三十三章 井下玄機 身劍合一
    柳石基望著那口井水,心想著禁錮此井的秘密,耳聽得水底「音樂」,一種想要跳下去探索的**衝擊著他的胸堂,愈來愈強烈。

    他的水性極好,上中學時得過全區少年游泳大獎賽冠軍。而此時,他站在熾熱的太陽下,拋開那好奇心不說,更視這井水如甘泉舔唇,想喝上一口的心情抓肝撓肺。因此他不再猶豫,甩袖抬腿,脫掉外面長大的馬卦,一個猛子便扎進小河也似的井裡,屏住呼吸,直向水底潛去。

    這口井雖寬,但卻並不太深,眨眼的功夫,就游到了水底。石基左右環顧,一眼看見在井底左側的下方有個石洞,可容一人進出。於是他一個泥鰍鑽洞,滑溜溜偏身進入。

    進到洞中,裡面又似一口水井,水域清洌如鏡,顏色略顯青綠,但較外面的水溫更加的蔭涼,寒意沁人。四下展望,水面寬了將近一半,愈往下去色澤愈深,幾近墨綠,深不見底,與其說它是口井,還不如說它像一口潭要來的更為貼切。

    柳石基的水下功夫原是數一數二,在水底潛游兩、三個小時不在話下,且經驗豐富老道。他見水面變寬變深,便不再繼續下潛,而是抬頭向上,看上面有無出路。

    果然,透過清澈的水面,在水的上方,有一束強光照下,而那叮咚的聲響,便是由上面傳來。有光就有出口,他微一換氣,提住真元,輕快如魚般向上游去,大約半盞茶的功夫,身子已臨近那束光線的正下方。

    這時,已可看見那光束是從一個窗洞射下,洞口也剛好只容一人穿過,而水面及洞頂的距離僅一尺而已。也就在這裡,叮咚的懸念被破解。

    他看到離洞口以外的整個頂壁上,聚集著無數拳頭般大小的水珠,個個晶瑩剔透,能照見人的身影。且此水珠在壁頂間不停的游動,來回地穿梭,彼此相互碰撞,像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直至聚到頂壁無法再將其吸住,才倏自掉下,與水面相撞,濺起無數的珠花,迸發出叮叮咚咚之聲。隨著上面越來越多凝聚的水珠下落,那叮咚之聲便時斷時續地響起。

    石基仰面,如望月般興歎。這種情景,是可常見而能達此境界孰不可多見。再朝那窗洞看去,心道,上面不會又是一口井吧,這井中套井還真是少見。

    於是他兩手向上屈伸,想扒住洞口的邊緣。誰料,其滑如抹油泥,扒了幾次都脫手掉下,根本無法沾邊。

    「暈倒!」石基在水裡如泥鰍般串上串下,就是上不去,急得他圍著那洞口來回遊蕩,直打漩漩,還被那大水珠連連砸到幾下,雖不疼也灌了他個滿鼻子滿眼,正恨不能來個鯉魚跳龍門,飛它個球娘的。

    「對啊。」這一念頭剛在他腦際閃過,便博得了他的歡心,這水中貫頂之式可是他柳式的又一絕啊。(首絕乃他的看家活--廚釀)

    此刻他腳下更不怠慢,辟里啪啦幾下刨動,先給自己來了一陣「鼓掌」,然後一個鯉魚溜油,在水裡唰地立住身形,同時運動真元力,加上他新近煉就的一身輕功,對準那窗洞,提氣往上一串。只覺出水的那刻,身似脫僵的野馬,水由身上瞬間褪去,頓感身輕如燕,毫無束縛,凌空直串起一丈來高,又疾速下落。還未等身體又掉進洞口,緊跟著拿出看家的本領,左腳尖點向右腳背,借力打力又向上縱起,旋即來了一個風飄柳絮,身子一偏,輕巧落地,穩穩站在了洞口的上方。

    一時間,石基感覺自己如同進入了一個「水晶宮」裡,四周波光粼粼,於洞壁間搖爍不定。更確切地說,是外面的水光映透進洞窟,令它四壁生輝,光怪陸離。

    他驚奇地感受著這一異象,眼光在洞中游動。此洞窟高有數丈,寬約十來米,洞壁碎巖鱗次櫛比,孔眼比比皆是,猶如萬針穿心,深嵌於內,縱橫密佈。也許正是因此,那水光才得以透進。

    除此之外,洞的深處,有一塊高高凸出地面的岩石擋住了人的視線,不知它後面所向何方?再就是腳下的這個窗洞,便無任何可看之景了。

    於是,柳石基離了窗洞,向裡走去,至那高出地面的岩石旁,才看清後面乃是另一座洞府,較前面更寬廣,其景也同前洞,被水波照得通亮。但形狀卻是圓形,猶如一個「大劇場」,場子的盡頭是一塊高出地面的空地,恰似劇場的舞台,面積佔去劇場的三分之一。

    走上「舞台」,見正面洞壁略微凹進去一大塊,刻有許多人物、飛鳥禽獸、蟲豸蛇蠍之類。看去奇形怪狀,神色各異,略微一估,足有上百餘圖,描畫的精細生動,姿態萬千,欲活即出,且無一重複。

    石基甚覺新奇,不自禁地照圖中所示,略擺出幾樣姿式摹仿,身影投與壁上,被光波幻動,如影隨形;似飛燕展翅,像蒼狼望月,恰靈鷲搏雕真是百態可化千姿,形象逼真,環環相連,絲絲入扣。

    不知不覺,他被引逗得一招招如圖所序,輾轉騰挪地演示起來,待學到第一百式:神龍掉首,揚爪攫珠之形時,石基一提真氣,先將身子高高縱起,祭出青罡劍,去伐飛鷹右爪,作勢下擊。

    才一落地,乎又縱起,去學那下面的一式。因前一式未悟出著力之點,他本就連貫式照葫蘆化瓢,一路效仿,比著好玩。可這一興起,只知橫劍齊眉,去削下一式鶴的右翼,如要跟著提氣飛身回首旁擊,按圖中形勢,非兩手換劍不可。

    當時略一慌亂,想變個形法,只顧照式演習下去,不料那些圖形是一式跟著一式,其中更多變化無常的招式只在演習中虛過,並無一一描繪出來,只憑煉家自行體會。而石基原出無心,並未深加探究裡面所藏之功。只覺著圖中招式絕好,想一氣喝成,動作不由得如疾風飄雨,哪想身在空中,剛照式一個翻騰,猛見眼前寒光一閃,自己的頭正向手中飛劍擦去。

    這時,石基的劍原是用虎口含著,大、二、中三指按握劍柄,平臥在手臂之上,再想換式將劍交與左手已是來不及。情知危險萬分,心下一著急,就著迴旋之勢,右手一緊,向裡一帶,中指用力照著劍頭一按,同時右臂平斜向上,往外猛勁一推,那口劍便離了手,直向洞頂上飛去。

    而石基這時身子已盤轉起來,見劍出了手,心裡大驚,因此時身在劍下,劍若要下落頭頂,可想而知。說時遲,那時快,他不知不覺中,盡演出前面比劃過的龍蟠之勢,身子一躬一伸,凌空斜穿出去。

    他原是一時手忙腳亂,想藉機避過,並未敢妄想將那脫手的劍收回,即便要收也來不及掐訣。卻不料慌亂中的動作,竟合了下一式飛龍探珠之勢,他本來就已將本門劍法學得精熟,這一來,事有湊巧,暗合氣機,一股真氣自然然到了五指間。

    石基猛覺手中發出的力量絕大,驚中生喜便想要收劍,剛一動念,那劍飛出去快要及頂,竟似活物又倒轉回來,與他手間真氣相貫,立時化作一道光影被他牢牢擒於手心之中。

    這剎那的祭煉本是體內無名的爆發,卻不想成就了他第二次的突破,劍光煉成,終將與身相合。驚喜的一瞬,他忽把手放開,只見那劍光如他週遭閃耀的水紋,在臂間微顫不止,光華大放,縈繞波動。

    石基欣然間想試它一試,便調元吐納,隨著他的呼吸,那劍光果然在之身前游動。他便提氣凌空,縱入劍光之中,馭劍圍著那「劇場」飛轉一周,盡能隨心所欲,駕馭自如。

    「真像坐飛機嗨!」他興奮已極,自顧其樂,一個收躡不穩,玄氣與劍光兼容不當,劍光立行收去,還形歸鞘,把主人活生生丟在了半空,憑他去得意。得虧他輕功過人,真氣未散,不然非摔個鼻青臉腫,掛綵回府。

    這一得一失,一放一收,常人看去普通,卻是不然。不僅使柳石基在轉危為安間膽量劇增,克制了不少心理障礙,功力也不覺隨之大進,將飛起升級成飛行,不用再靠劍訣收放,可說念到劍到,心收劍收,正真做到了身劍合一。

    他深知,此番有這喜人的突破,全依仗自己平日的苦心專研,勤奮修煉,絕非這一日之功,一秋之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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