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然封神 正文 正文 第二十三回
    哪吒的事一了,燃燈道人直走向姜尚,交錯而過時腳步一停。

    「總算不枉你所託。」燃燈道人仰望天際一笑。

    「你本不是這樣打算?」

    「哪吒性情太烈,人人都想像文殊一樣打罵了事,除了你肯去算計他們,我想沒人能讓哪吒放棄去恨,更讓李靖正視自己那可笑的嫉妒。」

    「我也是有所圖的。」姜尚不容許別人將他說得那麼好。

    燃燈回過身直視他,「不管圖些什麼,現在的你很好。」

    「好什麼?」

    「至少比剛下崑崙時,一身是恨的你已經好多了。」

    「好在哪?我沒有改變。」

    燃燈道人伸手捏著他的臉,「有沒有改變,是我們旁觀的人才能說。」

    「是嗎?」挑眉一哼,姜尚將燃燈的手拿開。

    笑看他臉上紅印,燃燈伸個懶腰,「我很感謝你。」

    「謝我什麼?」

    「謝你還記得我的話,需要我幫忙時會找我開口。」

    姜尚看他一眼,逕自轉過身,「回你洞府去吧!」

    明白姜尚仍不想與人深交,燃燈道人身形一晃化清風而逝,姜尚才歎口氣,前方哪吒已經揮手跑來,「姜尚。」

    「你來做什麼?」

    「我爹要我跟在你身邊幫你。」

    「你爹?」姜尚刻意加重語氣,哪吒笑瞇瞇的點頭,「是我「爹」啊!」

    「你們父子和好了?」姜尚攬上哪吒的肩,腳步一晃一朵雲彩出現腳下。

    由哪吒風火輪帶動前進,姜尚也開始學會懶,哪吒絲毫不覺得他重,一面往前一面呆呆點頭,「我們和好了。」

    「那就好。」姜尚回頭一瞥,還在原地的李靖臉上,不再是那張當總兵的威嚴,而是慈父的神色,終於圓滿解決一事,姜尚才歎口氣,遠遠又見到天上一隻人頭鳥。

    「你到朝歌城外宋家莊等我。」姜尚拍了下哪吒的肩,瞬間化清風遠逝。哪吒來不及發問,身旁剛還懶到連駕雲也不行的他已經消失。

    同一時間裡,遠在上方高處。

    「人頭鳥!」滿天雲霧之中,猛傳來一語。

    人頭鳥東張西望,一隻手驟然由雲中伸出握上牠的頸子,被勒得快沒氣,人頭鳥舌頭往外一吐。

    姜尚連忙放手,「抱歉,抱歉!一時習慣了……」

    「習慣了?」人頭鳥怒吼,「我掛了,你的仙人要怎辦?」

    「不好意思,我太急了點。」

    「不用辯解了,我來傳達下一個任務。」

    「下一個?」

    「你該知道七年前姬昌替人算生死算出大禍,被關在羑里一事吧?」

    「我知道。」

    「接下來就是賭伯邑考能否生還,姬昌可否逃出五關。」

    「伯邑考?」姜尚愣了,隨手抽出封神榜快速觀看,「他榜上有名,根本注定要死,這是不可能的事。」

    「那就看你能否讓他不死,或者不讓姬昌吃下他的屍體。」

    「吃下屍體?你說什麼?」

    「啊!」人頭鳥發現自己多嘴,轉身就想跑,殊不知姜尚最痛恨有人釣他胃口,再伸手一抓又扼住牠的喉嚨。

    「咳——咳,放了我——」

    「把話說完。」姜尚冷眼一瞪,人頭鳥只好把握僅剩的氧氣,「妲己為了折磨姬昌,會將伯邑考殺死後做成肉餅送給姬昌享用,姬昌更會因此食慾大減,提早衰老至——死。」

    眼看牠真的快掛,姜尚忙將手一放。

    「看我飛踢!」人頭鳥掌握機會踢出單腳一踹,正中姜尚額頭,當他快速往底下掉落,人頭鳥飛快振翅逃命去。

    「人頭鳥!」姜尚法術一施,墜落速度一慢,輕飄飄的著地,回首再看已經渺無一人的天際,姜尚一回身往著朝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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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古絕塚之中,陰暗與光明分庭抗禮。

    「我贏了第一部份。」紀雲曉開心的敲著鍵盤,蚩尤無話可說,保持沉默。

    「接下來的第二局,你有把握嗎?」紀雲曉看看夜色。

    「伯邑考是必死,關鍵在於姬昌是否得吃下人肉肉餅。」

    「你認為可不可能?」

    「這問題妲己會替我回答你,而且你改變了一部份,將相對有另一部份變數發生,姜尚很快就會面對那個變數。」

    「那個「變數」?你指什麼?」

    蚩尤不再回答,總是沉靜的千古絕塚裡第一次傳出大笑。

    不安的聽著笑聲,紀雲曉移動著封神每個場景,頃刻間,「是喜媚——」

    她本來是在軒轅墳中修練的,但現在……她卻到了朝歌?

    「她就是你指的變數?」

    「不止喔!」蚩尤壞心的回答。

    紀雲曉蹙緊眉失神緊盯螢幕,螢幕裡哪吒與姜尚都越來越*近朝歌,身為能知未來將發生的事之變數,蚩尤究竟知道了什麼?

    紀雲曉開始不安起來。

    ======

    西岐城外,伯邑考帶著大量名產準備遠赴朝歌,姬發率了九十七個弟弟,在十里長亭送行。

    上大夫散宜生仍在做最後掙扎,「公子還是別去了,主公臨別時曾說:「七年災滿自會回歸。」絕不容許任何人前去接他,如今七年將過,公子若有不安可派一卒前往,又何需親自前去冒險?」

    「父侯有難,為人子的於心何忍?更要我們九十九子何用?今日我帶祖傳三樣寶貝至朝歌為父侯贖罪,相信不會有何大難。」

    「公子——」散宜生仍不死心。

    「我意已決,你好好輔佐姬發吧!」伯邑考拍下他的肩,再看向眼前九十八個弟弟,「要好好照顧西岐。」

    「是!」九十八人異口同聲回答。

    伯邑考翻身上馬,再望一眼西岐城後,馬鞭一揚開始出發,眼看他的離去,散宜生怎樣都安不下心,「公子——」

    散宜生猛往前跑意圖扯住馬韁,姬發苦笑伸手,「上大夫,你別這麼擔心,大哥會沒事的。」

    被人拉住肩膀無法動彈,散宜生的眼在姬發臉上與越來越遠的馬匹間遊蕩,最後看距離真太遠了,他才放棄掙扎,「二公子說的是。」

    「好了,我們回去。」姬發一回頭吆喝,所有人開始行動,連一直回首的散宜生也被姬發硬往西岐城裡帶。

    就在他視線外的西岐使者群中,伯邑考仰望天際苦笑,姬家人擅占卜的人不多,他自知性命已注定將喪於朝歌,所以此次行動肯定成功,而他也肯定再無法回歸。

    回頭又看了一眼西岐,伯邑考猛策馬前行。

    浩浩蕩蕩的一行人連過了五關,最後終於到了朝歌住進館驛,只是缺乏門道的他,又不知該向費仲、尤渾巴結,於是一連在午門外等了五天,仍是一無所獲。

    這一日早上,他興緻勃勃佔了一卦,忙往朝歌城外的宋家莊而來,才剛到了莊外,他第一次見到了她……

    「討厭,討厭!」一身出色華服,長髮結辮落於胸前,精緻可愛的臉蛋讓人捨不得移開眼,此時她站在一個小攤販前,急得跳腳。

    「怎麼了嗎?」不知不覺間,伯邑考已走到她與小販眼前。

    好不容易來個講道理的,小販忙指著她,「她想買綵緞,偏她要的長度與她肯給的錢差了不少。」

    「哪有不少,關外都賣這個價碼。」她嘟起嘴。

    伯邑考低頭細看了價錢,的確是比西岐還高,又見她真十分喜愛的模樣,他只好掏錢一遞,「我幫她付。」

    一見有人肯當冤大頭,小販忙接過錢,笑嘻嘻的將綵緞送到她懷裡。

    「哇!拿到了,拿到了。」她捧著綵緞開心直笑。

    伯邑考愣愣瞧她,想像不到朝歌城的女子這麼率性。

    「喂!你看我幹嘛?」她抱緊綵緞,「這是我的。」

    「我不會跟你搶。」伯邑考失笑。

    「真的?」她偏著頭,確定他不會搶後才恢復笑,「我叫做喜媚,你呢?」

    「伯邑考。」

    「伯邑考?姓伯名邑考?好奇怪的名字。」

    「不,我姓姬,名字是伯邑考。」

    「哦!」自稱喜媚的她點點頭,猛又一臉笑意,「我們去玩。」

    「去玩?」伯邑考沒有機會再問,喜媚一握上他的手,就拉著他往前跑,伯邑考料想不到喜媚有一身蠻力,竟被她拖著滿街跑,最後二人停在一座廟前,樹上繁花不少落纓紛飛。

    喜媚停下腳步,在花瓣圍繞下轉身,「這裡很漂亮吧?」

    似廟非廟,廳堂裡沒有神像可是建築卻又是廟宇模樣,圍在廟外的花樹不下數十,身在其中彷彿處在山野之間。

    「是很漂亮,可是一般人不會來這吧?」

    「嗯!因為這裡已經荒廢了很久。」喜媚走進廟中,粗暴的拂掉桌上的塵沙後,才將綵緞放下,伯邑考跟在她身後,總覺得她一臉懷念的樣子。

    「你在想些什麼?」

    「想什麼?」喜媚轉身輕笑,「這裡是我很久前住的地方。」

    那時候她剛由蛋孵化出來,是這裡的廟祝餵養她,一直到某一天她身上的妖力覺醒離開了為止,在軒轅墳中修練的幾百年裡,她總想回到這。

    「時光匆促,歲月不饒人。」喜媚低歎。

    伯邑考靜靜聽著,沒有插上一句話,可是他包容的笑,讓喜媚覺得自在。

    半晌,二人各自發了一會呆,廟外卻傳來一陣疾風吹刮聲。

    「哇啊!」哪吒催著風火輪衝入廟中,嚇了裡頭二人一跳,而他也差點撞上一旁牆壁,好不容易有驚無險的停下,二人瞪眼望著他。

    「嚇了我一跳。」喜媚眨眨眼。

    「你們都沒事吧?」伯邑考扶了喜媚一把,更看向停在牆壁前方的他。

    哪吒讓風火輪轉了一圈,眼對上二人,「我沒事,你們呢?」

    「也沒事。」伯邑考仔細一瞧,發現他不過七歲模樣。

    喜媚定定看了哪吒一眼,開心的抱上前,「是小孩子欸!」

    「喂,喂!」哪吒死命掙扎中,剎那間某雙手自她背後伸出,除了拉開她外,更彈了哪吒額頭一指。

    「姜尚。」哪吒撫著額頭,一臉怯怯。

    喜媚聽到姜尚二字,臉色不自然的一僵,姜尚也發現了她的身份,二人對視一眼,各自的印象都不算好。

    「你——」姜尚才開口,哪吒卻往他肩頭一趴,「很漂亮喔!」

    搶話的他十分認真,姜尚瞥他一眼,哪吒卻擠眉弄眼的示意,姜尚隨著他眼神一看,方發現站於一旁的他,「伯邑考?」

    「我是。」伯邑考訝異的往前一站,喜媚同時也退到他身後。

    「你為了姬昌而來?」姜尚直接說起主題。

    愣愣點頭,伯邑考還在想哪時見過眼前這人。

    「我是崑崙的道士來幫忙你救回姬昌的。」姜尚彎身行禮。

    伯邑考趕緊伸手去扶,「不敢當,要麻煩你了。」

    「不會。」姜尚站直身,喜媚已經消失無蹤,「果然跑了。」

    「什麼跑了?」

    「漂亮的大姊姊。」哪吒往前一指,伯邑考似乎要追上前卻又一停。

    「想做的事不去做完,你會死不瞑目。」姜尚閒閒扔出一話,哪吒疑惑瞪來一眼,伯邑考猛鞠個躬拿起桌上綵緞向外跑去。

    「事情辦完了,到莊主宋異人家找我吧!」

    「好!」伯邑考揚聲答完,人已經不知消失何方,姜尚拉開趴在他身上的哪吒,「你看不出她是「什麼」嗎?」

    「妖精囉!還挺漂亮的。」

    「那你還打斷我的話?」

    「可是伯邑考很在意她,我想總不要在他面前揭穿她的身份。」

    哪吒可憐兮兮看著姜尚,被他表情打敗,姜尚無力一笑,「算了。」

    若注定伯邑考會愛上她,天數既定就無法改變。

    伯邑考追上了大街,左看右看卻找不到人,隨意向著一方跑去,他越跑越心急,突然被人一攔。

    「你追我嗎?」喜媚苦起一張臉,搓揉著衣擺的流蘇。

    「你怎麼了?」伯邑考急喘著氣,憶起綵緞就往她懷裡塞。

    愣愣拿回綵緞,喜媚呆看他一會笑了,「謝謝。」

    「不用謝了,你有心事?」

    抱緊綵緞搖首,喜媚掩住自己的臉,「我沒事。」

    不再逼問,伯邑考定定站在她身前,眼捨不得離開她。

    「怎麼了?」喜媚感受到視線抬首。

    伯邑考一面深深將喜媚的容貌刻於記憶,一面溫和笑著,「沒事。」

    雖然在臨死前才遇上喜歡的人是一種痛,可是比起一生沒愛過人,伯邑考已經覺得夠了,於是一個人痛比起二個人都難過還好……

    「綵緞還你了,我要先走一步。」

    「等一下——」不顧喜媚挽留,伯邑考第一次這麼開心也這麼落寞的轉身離去,沒有伯邑考的動心,所以喜媚並不懂他的悲傷。

    垂首走了數步,伯邑考猛抬頭挺胸加快步伐離去,卻不曾再回過首,二人之間的距離漸遠,遠到回首也沒用時,伯邑考才忍不住回頭,仍呆在原地的她,在視線遠端好像一臉疑問。

    忍不住失落一笑,伯邑考不再停留,向一旁行人問了莊主家園所在後,就往宋異人住處走去,行了一段不算遠的路,伯邑考敲門前,門已經嘎然敞開。

    「你來了?」哪吒笑嘻嘻將他拉進門。

    呆呆任哪吒擺佈,伯邑考的思緒一時間無法整理好。

    當二人穿過幾個院落廳堂後,才來到姜尚所住的地方,入門前已聽見門裡的高談闊論,伯邑考聽著熟悉的嗓音回過神來,「裡頭是誰?」

    「你進去就知道了。」哪吒推開門,「姜尚,他來了。」

    伯邑考跟著進門一看,裡頭是比干與黃飛虎,他小時候跟著姬昌朝商過幾次,所以記憶裡還有二人的印象。

    比干看著他總覺得好像見過,「這小兄弟是誰?」

    「我好似見過的樣子。」黃飛虎也這麼道。

    「你們當然見過,他是姬昌的大兒子、伯邑考。」

    「伯邑考?」比干一驚站起身,「賢公子來朝歌做什麼?」

    伯邑考忙拱手回答,「父親得罪天子蒙丞相保全性命,如此恩情眾兄弟皆不敢忘。父親囚於羑里都七年了,身為人子實在無法安心,於是帶來祖傳鎮國之寶進貢朝廷,想代父贖罪。」

    「公子進什麼寶?」黃飛虎迎上前將他帶往宴席。

    「七香車、醒酒氈、白面猿猴與美女十名。七香車是黃帝軒轅氏破蚩尤時所造,乘上此車不用推拉就能隨心意前進。醒酒氈專管醒酒,吃過酒往上一躺,不一時就能醒來。白面猿猴雖是畜類,亦會唱三千小曲與八百大曲,更會在人手上跳舞。」

    聽完進貢之寶,比干蹙緊眉,「天子現時荒於酒色,賢公子又進三寶無異更敗壞天子德性。」

    「不過賢公子救父之心亦是可取。」黃飛虎敲著邊鼓。

    比干看他一眼又望向姜尚,「先生認為呢?」

    「天子失德非一朝所成,既然已經改不了,不如往上呈報,至少還救得了一名賢人。」

    「先生說的是。」比干轉向伯邑考,「賢公子今日回去寫好奏本,明日我帶你上殿去。」

    空等了五天比不上姜尚一句話,伯邑考忙著道謝,最後為了討論上殿該說的話,三人圍成一團細說,姜尚卻帶著哪吒出了門。

    「你不聽到最後?」

    「朝廷裡的事歸他們管,我們還有其他事要做。」

    「其他事?」

    「是啊!我得到羑里看看。」姜尚拍著哪吒的肩,「伯邑考的生命暫交給你了。」

    吒一口應承下來,姜尚卻直盯著他看了良久,才土遁離去。

    總覺得剛才那一眼別有深意,哪吒心思急轉著。

    隔日一早,比干便帶了伯邑考到九間殿外候旨,卻沒想到今日天子又不早朝。比干退出九間殿又帶著伯邑考來到摘星樓下。

    等上了樓,比干一稟報完伯邑考來意,紂王同意宣他朝見,伯邑考上了樓,目不斜視的行完禮將禮單送上前。

    紂王接過禮單一看,再聽比干說些好話,便覺伯邑考孝心動人,按禮節而言,伯邑考仍站於欄杆外,妲己在裡頭一瞧卻走了出來。

    「聽說伯邑考擅鼓琴,陛下可命他彈奏一曲。」

    伯邑考叩拜了妲己卻推辭道:「犯臣父被囚七年,臣怎忍心撫琴取樂?」

    「你若撫得精奇,朕就放你父回國。」

    伯邑考無話可回,只好接下紂王命人拿來的琴,盤膝於地將琴放在膝上,滿心混亂的他不知該彈何首曲子,正在思考時驚見妲己腳旁垂地綵緞,伯邑考一愣,手不自覺動了。

    微風撫松間,松籟入耳清,一曲「風入松」十分引人。

    「好,姬考此曲可算盡善盡美。」紂王拍手大讚。

    伯邑考推琴站起彎身行禮,「微薄技法不甚動聽。」

    見他態度恭敬,紂王連連點頭,像已準備將姬昌釋回西岐,對此發展妲己卻又計上心頭,「陛下,妾想與姬考學琴。」

    「留姬考傳琴。」紂王對妲己百依百順,比干一聽此話卻叫糟,伯邑考臉色反白已猜出自己下場,當下只能拱手為禮,「臣遵命。」

    眼見伯邑考接了命令,比干無可奈何之下離開摘星樓,妲己眼根本不看伯邑考,開始拿起酒壺與紂王痛飲,不多久紂王已經喝醉,妲己下令將他搬回寢宮,更撤下所有侍從。

    剩下二人獨處後,妲己起身走向他,「你的風入松不對勁。」

    有一種細微的哀鳴,訴說著可遇不可求的戀情。

    「喜媚……是你什麼人?」伯邑考終抬起首。

    「喜媚?你認識她?」

    「你身上的綵緞是我買給她的。」因此方纔那曲「風入松」才會亂了琴意。

    「原來是你。」妲己停步蹙眉,「可惜你還是得死。」

    伯邑考知道自己下場早已無話好說,不過就在妲己走向他時,另一道火光倏然飆來,「住手。」

    妲己定眼望去,「你是誰?」

    「伯邑考,還不快走。」哪吒攔在他身前。

    「他是不會走的。」妲己好整以暇的替不動的他回話。

    「為什麼你不走?」哪吒瞪向他,他卻露出一臉苦笑。

    「姬昌在我手裡,他哪可能走?」妲己笑呵呵的走近,哪吒偏首注視著伯邑考,「真的嗎?」

    伯邑考苦笑頷首,「對不起。」

    他明知道進了宮門,就再沒有踏出去的時候,卻依舊還是來了,誰叫被殺是他的命運,而他無法改變。

    「姜尚去了羑里,他會救你父親的。」哪吒急喊,伯邑考看似動搖了一下,哪吒趁此良機將他扯上風火輪,接著火光一閃人影已遠遠逝去,直到不見他的身影,哪吒方回身看她。

    「接下來該我們玩玩了。」

    「你以為你贏得過我?」

    「不試試,哪知誰勝誰敗?」哪吒橫鎗身前,妲己點頭一笑,身上綵緞飄旋揚起,以十分詭異的角度逼近哪吒。

    哪吒火尖鎗一揚,火光驟然熾烈向著綵緞刺去。

    一層薄膜護住綵緞與火尖鎗對擊,妲己卻在交手數下後轉身欲走。

    「金磚——」哪吒急忙向上祭起法寶,妲己聽見身後響聲往旁一滾,卻見一金色曲線回頭再次擊來。

    綵緞急舞於身前,妲己一步步忙向後退。

    「混天綾——」哪吒從袋中拿出從前法寶,往前一拋就射向妲己腰際。

    光是混天綾在空中造成的悶熱,隨及讓妲己心驚疾退,一時慌亂之下,金磚擊向她的背後,腰際更遭混天綾捆上。

    「受死吧!」哪吒得意的宣告,卻見妲己揚起一抹冷笑,「太天真了。」

    說話同時,另一條綵緞隨著混天綾盤旋而上,哪吒被綵緞一擊鬆手,混天綾遭她一卷已落入她的手上。

    「還給我!」

    哪吒往前撲去,卻怎樣都沾不上妲己身邊。

    「怎樣,是誰勝了呢?」妲己壞心的開口,哪吒猛停步雙手合十唸咒,一道詭異符命延著混天綾捆於妲己。

    乍見右手被捆,妲己連忙拋開混天綾,當它一落地立即攀爬著回到了哪吒手上。

    「我師父看我年紀小,可是幫我弄了不少機關。」哪吒得意笑著。

    妲己被剛才的發展一嚇,已經不知該如何對敵,就在這瞬間,剛才載著伯邑考遠去的風火輪竟然飛回。

    哪吒一躍身上了風火輪,急忙搜尋著他的下落,妲己趁他分心,綵緞往前擊中了他。

    哪吒一口鮮血才冒出口,風火輪彷彿知道主人危難,逕自旋動往前飆去,還想再補一擊的妲己,撲了個空。

    忿怒看著遠去的他,妲己心神一轉卻悠悠笑了,伯邑考不在風火輪上,那就是在喜媚手上了?如此一來,伯邑考是必死,而姬昌那裡……

    一想到姬昌,妲己忙化一道清風,向羑里疾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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