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 正文 第五十二章 誇張的9527,滕阿桂
    南雲省某軍分區醫院,住院部。

    滕阿桂正在嚙牙裂嘴享受完護士妹妹的打針,看那表情有點痛不欲生的味道。這家醫院可是真正名符其實的軍區醫院,這與以往他做臥底在街頭見的那種貼紙電線狗皮醫師不同。國安局和哥哥滕孝義的見面詳談,也讓這幾年在外面混蕩的他心裡舒了口氣。總算不要再過那種不安定,整天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滕家烈士之後的他受傷消息在國安局內部傳出,還在治理時間,病房門外,人頭已是黑壓壓的一片。仍有些領導和他一些沒有執行任務的戰友陸續趕來探望。

    「阿桂啊,到時候我和你哥說說,把你工作關係調動下。」

    趙鼎陽坐在床邊,握著滕阿桂的手拍了拍,緩緩道:「這個是上級領導的意思,過兩天轉院去京北總醫院。」滕阿桂躺在理療床上,對著趙鼎陽微笑道:「雖然這塊我暫時暴露了,但是我還可以執行任務的。我……」

    「別想這麼多,你聽從組織安排。」趙鼎陽制住了滕阿桂的話頭,目光掃過外面幾個保護的暗哨,放低了聲音對滕阿桂道:「你已經暴露了位置,你們滕家一門忠烈,上級不想你們有什麼事。你哥現在趕過來,我等會和他說,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先好好休息。」

    滕阿桂心思卻已飛到了今晚就要趕到的曹子渝身上,他在想著——今夜曹子渝這個猛人到了之後,金錢豹組織又會承受什麼樣的打擊?

    謝了趙鼎陽,滕阿桂目送著趙鼎陽緩緩走出病房。他並沒有直接拒絕趙鼎陽的安排,還是委婉的說等哥哥滕孝義過來再說這個事,從眉語之間看出趙鼎陽有些不滿。但是他不曾想過安排到一個安穩部門過餘下,他覺得那不是他所要的生活,因為他身上流的是和爺爺、父親和二叔一樣的血。

    望著窗外漸漸偏西的太陽,滕阿桂腦海中又浮現曹子渝在東盛集團那件事裡如同戰神一般無可匹敵的形象,不知道在潛影三個月的磨練有沒有讓這個衝動的猛人有所改變呢?想到這裡,滕阿桂的嘴角不由地往上翹了起來。

    與此同時,曹子渝他們已經下了高速路段,趕到了南雲省範圍內。隨後一路直奔軍區醫院。達到軍區醫院後,已經是臨近八點多了。一路馬不停蹄的趕路,從南湖省潭湘市到南雲省的小理市也用了七個多小時。

    車剛一停靠好位置,滕孝義就帶著曹子渝和陳忠霈兩人走往住院部大樓。

    臉上露出安慰般地微笑。曹子渝跟著滕孝義跨進病房。入目所見。以前那個扮什麼像什麼地9527電影之王牌臥底。外號土匪地滕阿桂正躺在病床上。開始整個有點冷清地病房裡也因這三個焦急趕來地人而顯得有些生氣。除了在另外一張監護床看報紙地人正起來打招呼外。滕阿桂似乎因為勞累了下虛弱著睡著了。

    那人見滕孝義進來。輕聲詢問是否要把滕阿桂叫醒。滕孝義搖頭。隨後示意他先出去門口。那人瞟了下曹子渝和陳忠霈。提起櫃檯上吃完晚飯地空飯盒就走出病房。

    「看樣子這小子也沒多大事。」

    隨著話音。滕孝義和陳忠霈看著曹子渝。後者把手指了指滕阿桂地床底。居然雜亂地散落著四、五個煙頭。滕孝義臉色一凜。走到床頭旁邊地櫃筒拉開抽屜翻找了下。隨後又輕輕地掀起滕阿桂地枕頭一角。露出煙盒地一角。摸出來。居然是包雲煙。

    滕阿桂已經被這輕微地動作弄醒。睜開眼看到滕孝義三人。笑了笑。在陳忠霈地幫助下略顯虛弱地坐起下背靠在床頭。掃一眼已經趕來了地曹子渝幾人。振作精神道:「小魚知道我地事了吧。這任務……」

    「這任務你拿著雲煙去消滅他們吧!」

    滕孝義一句話出口,阿桂連忙往枕頭下摸去,隨後抬頭看了下哥哥,見那包叫人偷偷買回來的煙正在哥哥手裡。啖著臉笑道:「這煙不抽,身體怎麼能好呢……」

    「歪理!你跟你說,你好好養病。」滕孝義板起面孔,訓斥道。

    「土匪,你就別抽了吧。你以為你是我?」曹子渝也出聲了。「嘿嘿…」咧嘴一笑,滕阿桂見到曹子渝話裡也興奮了起來:「小魚啊,一開始不知道你小子在休假。把你甜蜜假期搞沒了,不怪我吧?」

    見曹子渝搖頭一笑知道他沒有埋怨自己,滕阿桂立即來了勁頭,眼光開始發亮。

    「嗯,這個事你都知道了。我向我哥推薦你了,和趙處也溝通過了,這個任務基本都就落到你身上了。趙處晚上還會來趟。」滕阿桂沉吟著說。

    「該打針了。」

    這時,一個護士敲了敲門。陳忠霈把門打開,那護士推著一輛小車進來,上面擺了一些注射器和藥水等醫療器材用品。

    看著拿著藥水灌進注射器的護士一臉嚴謹樣。阿桂臉上肌肉跳動一下,咬緊了牙關,頓時大汗就已濕透了衣褲,顯得有些誇張:「又打啊?」

    曹子渝捕捉到滕阿桂這個表情,這個時候陳忠霈也投過一絲疑惑的眼神:該不會是像左禾明和齙牙妹一樣瘋狂的石頭第二代吧?兩人的遐想同時統一到一個方向。於是打算找個借口告別「泫然欲涕」的土匪同志。

    滕阿桂坐在病床上還是一臉的苦相與恐懼。任誰都看得出他強顏歡笑————向護士陽光燦爛地笑著:「護士同志,感謝你對我精心照顧,他恢復得很好。還有住院部的其他兄弟部隊的戰友雖然不是你專門負責的病人,可你也給予了很多的照顧…謝謝啊…」

    護士白他一眼,繼續往一個巨大的針筒裡吸液體,看來要給滕阿桂好好補充身體流失的水分和電解質:「有話請您直說!大家都是軍人!」

    滕孝義只好盡力為阿桂同志進行預防及善後處理工作。

    「護士,你看我們,主要是我弟,一時半會兒還真離不開你了。拜託您多關照。他這個…那個從小就怕打針,兩歲的時候他媽媽的同事逗他,說只要下跪磕頭就可以不打預防針…」

    護士一聽到看似嚴厲的上校說得很是隱晦,笑得眼睛彎彎的:「他立刻跪下了?!」

    滕阿桂作陣亡狀把自己深深埋進枕頭和被子組成的碉堡,身子還比較虛弱,不便於活動的他能做最後一件體面的事情就是這樣了。只聽到枕頭下傳來一個聲音:「哥,你就出去吧!」似乎用盡了他目前所有能夠動用的音量來表達羞澀和怨忿。

    滕孝義看著另外兩人,對著門口抬了抬下巴示意出去在外面等。

    陳忠霈聳聳肩,一臉的關心在意:「那我們我們先出去談點事。」滕孝義也搭腔:「出去吧。」曹子渝眨巴著眼,也滿臉認真的說道:「咱快走吧!別礙事了…要不美女護士一針見血的功夫可能無法在土匪的胳膊上得到體現…」

    護士只微笑著,準備做自己的工作。

    三個人才邁開步走出門,剛坐在走廊的座椅上就聽見一聲無比淒厲的慘叫。

    是土匪阿桂!三人剛起身,那護士已經從門裡出來,臉上相當地羞愧:「嗯…剛往他胳膊上塗酒精…為了消毒,結果他……嚇得我把注射器丟掉地上了……我得去拿過個一次性注射器。」

    滕孝義走進病房後裡傳來低聲的「斥罵」然後是安慰。可是阿桂卻似乎軟硬不吃。曹子渝嚴肅地看看陳忠霈:「等我一下!」

    片刻之後,他返回的時候手裡還拿著一條毛巾,揮了揮手中的毛巾,戲謔道:「我讓他咬住一條毛巾!否則把病人都嚇跑了,估計滕大得賣掉基地來賠償醫院的損失。當然護士的工資獎金也就沒了…」他沖陳忠霈眨了眨眼。後者略有點莫名其妙,但也回眨了幾眼。

    當護士拿著一個注射器走進病房,看到曹子渝正像哄小孩子一樣叫滕阿桂咬住那條毛巾。雖然滕孝義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不吭聲,但是卻有點助紂為虐,同謀的味道。

    「好了,小魚。交給護士去處理吧,大驚小怪的。」滕孝義歎道,末了還瞥了一眼把頭埋在枕頭裡的弟弟,像個沙漠裡的鴕鳥似的。對於打針,滕孝義對這個弟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小時候碰上一個找關係走後門進醫院的護士,把滕阿桂的小屁股扎得跟馬蜂窩似的,讓他對那銀白色的針孔產生了陰影。

    曹子渝臨出門看著土匪阿桂的眼神裡那絲憐惜頗有些壯士斷腕臨別的味道,卻讓這個剛和上一任換交班的護士有些緊張。太誇張了,同樣都是軍人,這都什麼眼神。

    把注射器裡的空氣擠出去,護士擄起滕阿桂的衣袖,裝作沒看到後者偷偷的咬著枕頭。當把消毒酒精擦在他手臂上,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那一絲顫抖,甚至與都起雞皮疙瘩了,索性還沒有像之前那麼呼天喊地的慘叫。護士像是做好了衝刺敵營最後的準備深深吸了一口氣,把針頭扎進去。看著注射器裡的藥水慢慢的推進去,把針頭拔出來,額頭已經滲出絲絲細汗。

    起身再看了一下掛瓶裡的藥水,護士舒了一口氣:「好了。」然後將醫療器材放到推上出了門。

    「嗯啊,打完了?」曹子渝看到護士推著車從病房走出來,連忙起身把她壓住門,打招呼的語氣裡帶有明顯的期待。

    「嗯啊,打完了。」護士回應著曹子渝,她也不知該如何稱呼對方,乾脆學著對方的稱呼回應。

    「怎麼樣了,進行得還算順手嗎?」滕孝義起身迎出,見到護士,雙眼閃過一抹歡喜地光,步伐也加快了。陳忠霈也是一臉期盼。

    怎麼搞得跟動大手術似的,人家接生的都沒這麼緊張。護士愕然,幸好昨天做手術這個病人是昏迷狀態的,不然指不准叫得跟殺豬似的。隔著辦步遠,護士眼角微微一跳,臉上仍保持著微笑,額角淡淡的紋路裡隱隱騰起一種沒必要那麼誇張的表情,語氣已經淡了下來:「沒事,記得按時叫他吃藥就行了。」

    特種兵打個針居然鬧得要生要死,看來還真是太誇張了。滕孝義三人對視一眼,苦笑搖頭。

    一進門,三人像是找尋失物般一邊看著阿桂一邊向床邊走去。滕孝義的聲音已經響起:「阿桂,你就好好休息就行了。」

    「哥,趙鼎陽叫我去BJ軍區總醫院,然後說已經和上邊說了,安排我去其他部門。」滕阿桂微微抬起頭對著滕孝義說道。後者皺了皺眉,臉上神色稍緩:「哦,老趙沒和我說過。那你怎麼想?」說完還認真觀察他的表情。

    咬了下牙,阿桂迎視著滕孝義的注視,像是下定決心般說道:「我想留下來繼續在國安局,南面這塊不方便,我可以去其他點。甚至可以出國……」一隻溫暖而又充滿了情誼地手輕輕搭上了阿桂的肩膀,輕輕一拍,滕孝義低低地說道:「好,哥支持你。」如果一個特工去國外執行任務,意味著將更加危險,甚至孤獨無助。

    得到滕孝義的支持後,阿桂繃緊如弓弦的身子也終於放鬆下來,慢慢抬起頭來坦然道:「因為滕家男兒熱血漢。」

    「孝義,你來啦!」

    聽到門口傳來的聲音,滕孝義霍然回頭,搭在阿桂肩上的手漸漸滑下去,眼眶微紅的盯著正進門的趙鼎陽,神情緩和下來道:「剛來不久,還有點事要和你商量。」

    「趙處。」

    曹子渝和陳忠霈對著趙鼎陽打著招呼。

    「嗯。」應一聲,趙鼎陽點頭擺了擺手,然後向著滕孝義展顏一笑,但是看他那樣子,似乎滿腹心事:「我也有些事和你商量。」在房間已經打開的燈光閃耀下,看向滕孝義的眼神寫滿了讓人難已琢磨的意味!。(快捷鍵:←)(快捷鍵: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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