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的心 正文 第二章:好奇心
    一盆蘭花被擺在空地上,周圍沒有任何陪衫,似乎把這個世界與它隔開了,落雪不想打破妮妮的雅興,想了一下還是輕輕地問:「為什麼它旁邊不擺上其它植物呢?」

    「它習慣了孤獨。」妮妮說。

    「為什麼?」落雪對這個『君子』有些懷疑了。

    「它自以為是正人君子,所以其它花兒不可比,就與世隔絕了。」妮妮說。落雪發現有的花像寶石店裡展示的貴重鑽石,獨自zhan有好大的地方,擁有豪華的『別墅』。很好奇地問:「它們為什麼要一個擺一個地方呢?」

    「它們習慣了孤獨,不喜歡競爭了,落後了,被擠到這裡獨自成家。」妮妮說。

    「它們懶嗎?」落雪問。

    「不是,它們不知進取了,或者說有的不適應環境了,時間久了,還是老樣子,就得送到活死人獄去。」妮妮說完停了一下又說:「或許就是因為競爭太激烈了,才會造就這種百花齊放的美景。」

    「好孤單啊!」落雪看著一棵孤立的梅,歎著氣,中國的梅很獨特,外國種不了,此時覺得它太孤單了,也和自己一樣有志氣沒骨氣的。一幅幅,沒有了背景之襯;光禿禿,很單調乏味。落雪說:「把它們組合在一起好了,成千上百的。」

    「那也叫創新吧!不過天堂早已有了的東西,如果一幅畫少了背景的襯托就單調簡單了,把它們組合在一起,成千上百的。」

    「千景百匯?」落雪問。

    「對,把單個的東西一個一個地組合起來,互相影襯,花紅柳綠的。當你走到沙漠面臨絕境時,你的面前飄過一片綠洲和一片玫瑰,你的心情會怎麼樣呢?」妮妮說。

    「最好是移動的。」落雪高興極了。

    「移動的,還會跑呢?天堂怕人懶所以讓它們靜了下來,走去看看吧!」

    高山、峻嶺、峭壁、陡崖、深澗、香花、美果、紅滕、紫竹、青松、翠柳……千景百匯,層層疊疊;出神入畫,奇妙絕倫。百花醉了,人未了,相攜東風,已神望。落雪神遊其中,微笑、歎氣、皺眉、拍手、大聲叫好,貝把那些單景掀到後方,妮妮說:「我們向上一層吧!沒有那麼多時間的?」

    「上面是什麼呢?」落雪問。

    「十分有趣的動物世界。」妮妮說。

    「是動物園嗎?」落雪問。

    「算是吧!不過它們有很大的自由的。」妮妮說完有些失望。貝又向上飛了一層,在四個『動物世界』的霓紅大字前停了下來。眼前是茫茫的原始森林,葉兒集了厚厚一層,沒有任何動物的蹤跡,疑惑地向前,一隻牛瘋了似的向貝撞來,貝輕輕躲過。

    「野牛!」落雪大罵。又轉身問妮妮:「怎麼沒有見到圈養動物的牢籠呢?」

    「要那做什麼,把它們禁錮起來,失去了野性、失去了活力、失去了自由,也就算是家禽了。」妮妮說。

    「那它們……」妮妮不等落雪說完就搶話說:「它們擁有無限的自由,自己的世界,我們沒有權力去干涉。物競擇天,適者生存,不能生存也沒有辦法。」

    「老虎!」落雪指著前邊驚叫著。一隻老虎正和一隻長頸鹿搏鬥,鹿以頭抵,虎以身撲,如果說虎能像貓那樣「嗖嗖」上樹,撲到鹿身上,鹿必死無疑。妮妮傻了眼,落雪問她如何救鹿時,妮妮沒有說什麼開起貝向它們撞去。貝輕輕蹭過老虎的皮,老虎受了驚嚇一口氣跑了好遠,又轉身向貝猛撲而來,貝卻一動不動。

    近了,近了,兩米,一米,半米……「妮妮,還不走!」落雪說著搶過她手中的小球。「哧」也許會留下虎爪的劃痕,貝安然無恙。「彭」貝飛了起來,撞在樹上,妮妮才如夢初醒奪過小球,搖一下貝飛走了,老虎似乎還窮追不捨。

    「妮妮,剛才怎麼了?」落雪問。

    「噢,以前聽伯伯說當兩隻動物彼此相搏時,我們救了弱者,一隻動物可能會餓死,如果不救,另一隻動物又要被吃掉,所以讓它們去自立更生吧!」妮妮說。

    「自立更生?」落雪有些疑惑的。

    「對,自立更生。很多人希望困難時有人幫助的,所以甘願等待,豈不知自己是能救自己的。」妮妮說完又衝著空中大叫:「鳥兒,鳥兒,你們飛來吧!」一鳥翔空,群鳥飛天,妮妮嘴動著,一會兒飛進了許多鳥兒:燕子、麻雀、啄木鳥、鶴……嘰嘰喳喳,亂個不停。

    「它們是怎麼進來的?」落雪問。

    「呵呵,當我們願意時,貝是能放它們進來的,不要吵,我正在和它們聊天呢?」妮妮說完,又和它們聊了起來,一會兒,眾鳥又嘰嘰喳喳地飛走了。」

    「鳥兒,鳥兒,改天再見。」妮妮大聲地喊著,似乎快樂無比。

    「到名角了。」落雪被一隻搗蛋的小猴所迷,不知什麼時候又高昇了一層。名角盡展天下成名之作,留精品,去贗品,名人名氣名門名地名角……凡與名有關的,此處無一不曉。

    「這裡為什麼這麼熱鬧呢?」落雪一瞧見擠攘的人群,覺得這裡真是太有名了。

    「名角嗎?這兒最有名,進到這裡的人會紫得發紅,紅得發紫的。來,落雪,看一下你的名。」妮妮說完,遞給落雪一個奇形怪狀的頭盔兒,落雪戴上只聽到滴滴嗒嗒地沒有任何作用,一會兒妮妮卻說:「好了。」並讓他取下,指著頭盔後顯示的一段小字:陳落雪,未名,男,二十,潛力發掘累計十五年,不成名,只成氣。

    「這是什麼意思?」落雪問。

    「是說明你現在還沒有成氣侯。」妮妮說。

    「噢……」落雪有些不懂。「那看一下你吧,妮妮!」

    「好吧!結果出來了:妮妮,天使,女,潛力發掘累計0.8%,無名,有氣。」

    「妮妮,為什麼你不成名呢?」落雪很納悶。

    「我是天使,不需要追名逐利的,再說了成了名有什麼好,被一群狗仔每天追著,多不好。」妮妮說。

    「好多明星緋聞的,也不知……」落雪想起了什麼停下不說了。

    「不知什麼呢?那有什麼,名星難道不是人,怕追捧又怕別人說就不要做人。成名了多不自在,看我無憂無慮的,多好啊!」妮妮邊說邊雙手朝外轉了一圈,人們只恨沒有和這只白天鵝一起飛揚。

    「讓開!」妮妮拉著落雪衝開了那群名人,鑽進了貝。

    「我們去哪裡?」落雪問。

    「去書屋吧,離開這個鬼地方,討厭的名角!」妮妮說。

    「圖書館嗎?」落雪問。

    「不是,是個集體學習的地方,它集的可是全世界最先進的東西噢!」落雪問。

    「不是學校吧?」落雪又問。

    「不算是吧!書屋是個學習的場所,十幾層呢!天文地理,三教九流,在書屋可是無一學不到的,書屋最大的特點是規規矩矩、死記硬背的人學不到什麼的,只提倡活學活用,那些死套的老套的在這裡呆一輩子也學不會什麼的。」妮妮說。

    「天使們也經常來學習的,哥哥伯伯也是。」妮妮又說。

    「那我們應該學什麼呢?你對哪方面感興趣呢?」妮妮說。

    「除了玩,就是看小說了。」落雪說。

    「那你去學些文學吧!至少短時間也有點用,另外再學些電腦軟件之類的。」妮妮說。落雪看了幾十篇散文,又看了幾種設計軟件,此地過目不忘的人多的是,那也得用功夫啊!落雪寫了幾首小詩,投入收稿箱裡,一會兒竟有幾百元劃出。落雪正奇怪自己為什麼學得這麼快。妮妮告訴他說:「這裡環境好,學習氣氛高,學習很輕鬆很快樂的,再加上那麼多人專心致志,營造了好的氣氛,心情也好了起來,從而造就了我們。」

    「那你在做什麼,妮妮?」落雪問。

    「我閒轉了一圈,順便看了一下哥哥和伯伯在不,又看了幾本小說。」妮妮說。

    「是小小說吧?幾本?」落雪也佩服妮妮的看書速度。

    「幾本長篇而已!」妮妮微笑著說。

    「幾本長篇?」落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書屋提倡的就是活學活用!又不一定要記住,你只要掌握好技巧就能多學,這裡每天出新,好多好多的。」妮妮說。

    「妮妮,你看這些詩詞怎麼樣呢?」落雪說完在投稿機上一查,果然有自己的《敞開胸懷》:滔滔江水滾英雄無淚滿江波濤萬里長城長心琢淚砌千山萬水大浪掏盡英雄淚敞開胸懷心蕩蕩豪氣增添拈盡古今英雄《小小擔兒》:小小擔兒,兩頭長,少年不負擔,中年拆扁擔,老年挨扁擔。

    「我看不懂的,我覺得現代詩像是把一篇很好的散文拆了又拆,古今詩老是在一些字眼上下工夫,沒有了太多新意,失去了太多好感的。」

    「那我該怎麼樣去寫呢?真不知道什麼樣的文章才是好的呢?」落雪說。

    「我沒有寫過,也不知道,我覺得做什麼是可以學習的,不抄襲、不效仿、不迷拜……只要能拿出自己的,天下的美文、奇文、新文是數不勝數的。」妮妮說完遞給落雪一本叫《購》的書,讓他明白怎麼樣在收穫未來購物。

    開頭便說:購既是買,買賣也叫交易。原始社會物種缺乏,種族或群體之間進行的交換,經過日益的發展漸漸形成了交易,後來人們在海邊找到了五顏六色的貝殼、寶石、珍珠等用作交易,青銅、金、銀等也相繼被人們採用為幣器,到現在紙幣也不知出現多少年了,發展到現在的電子交易……天堂購物用心,活死人獄購物用幣,行通於收穫未來世界需要通行證……」

    「你那樣還不如把眼睛蒙在上面呢?」妮妮的笑聲把落雪從幻想中拉了過來,才發現自己的眼睛的確要貼在書面上了。

    「走了,書蟲,教你去吃書好了,你那樣好慢呀!」妮妮說。

    「吃書,我又不是書蟲,不會咬文嚼字的。」落雪也奇怪孔夫子把自己當書蟲,所以才會學而不厭;魯迅在字逢中看了半天看到的不是『吃人』而是在發現幾條吃書的蟲後,才*然大怒,原來蟲吃的不是書,而是在吃人的心啊。

    「看到那些人了吧,那些字,他們把文字磨碎吞掉,或者是一本或者是一段,囫圇地吞下,讓這些文字慢慢地消化,吃得多了消化不了就上嘔下瀉,直到自己把自己的潛力挖掘出來,那些文字就派上用場了。」妮妮說。

    「啊!書也能吃……」落雪對這個世界的變化之*到吃力的震撼。

    「你把這本《收穫未來世界》吃了吧!我會隨時為你注入靈光教你隨機應變的方法,以免……」妮妮眼珠子亂轉了一圈似乎想到了什麼不說了。落雪看著妮妮手中一本半米多厚的黑皮大書,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我……」好久也沒有說出什麼。

    「好了,又不是毒品,夠你吃兩三天了!呵呵。」說完向一個藍屏顯示器走去,妮妮安排落雪坐在一個*不平的藍色座位上,落雪也說不上這座是木頭還是藍寶石或者是塑膠製品,總之坐上來身心就像是三伏天陣陣微風的輕拂一樣涼爽。妮妮拿來書向那個二三米高的藍屏顯示器擲去,四四方方的顯示屏上出現一段小字,正在加載數據中……顯示屏一鼓一脹意欲爆炸,一陣白光之後藍屏顯示器不見了,出現了一個乳白色的圓球,上面有幾個小字猶如牛奶中加了幾粒黑芝麻(或是巧克力),散發出誘人的香,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座兒可以移動的,那些字可以隨心所欲地吃,你去試一下吧!」妮妮說完又教落雪一些方法。落雪把手伸向那片乳白色,球兒似乎不復存在,落雪揪出一個奶酪似的「收」字,咬了一口,就像泡沫一樣,索然無味,又吃了一個『獲』字,想它們又不是毒,又沒有任何感應,正打算不吃,卻聽見妮妮說:「那是很有用的。」又吃了起來,漸漸胃口大開,愈吃愈想,再加上妮妮不停地注入靈光,所以落雪一頭扎進那球中,吞噬起那些奶酪……

    兩天了,落雪不知吃了多少字,還有幾百個字時,落雪吃得發膩,妮妮注入的靈光也越來越少。落雪剛要退出來,卻聽見妮妮用十分虛弱的聲音說:「堅持吃下去,吃不完就前功盡棄了。」接著又注入微乎甚微的靈光。

    還有一百多字時,落雪覺得肚子越來越脹,越吃越膩。只聽妮妮說:「堅持住!堅持住!」聲音十分低沉虛弱,不時地感到有一點微不足道的靈光,妮妮的動作越來越慢聲音也越來越嘶啞,妮妮的手慢慢地離開了自己的背,也不知怎麼的,撐得要命,耳邊迴盪著妮妮蚊子般的聲音:「堅持住,堅持住……」剩下的幾十個字實在難吃,落雪一個字嚼了滿嘴是,似乎很難下嚥。

    「快!快!」妮妮的聲音沙啞而用力,似乎變大了一點。一股強大的力的注入,落雪一口吞掉了那幾十個字,連忙跳出來,尋找妮妮,妮妮被一個蝴蝶翅的天使抱在懷裡,她的翅像一幅油畫褪了色點上了濃密的墨點,穿了一身輕色衣服。旁邊站著一個男人,也是一對花花綠綠的蝶翅兒,一見落雪就露出一口白牙說:「靚仔,你好福氣呀!你的女朋友已經守了你三天了……」

    「啊,妮妮……」落雪蹲在妮妮身邊,抓住了妮妮的手,真的怕她丟了或者失去了她,反正已經把她當作自己的親人來待了。妮妮睜開眼,剛要說什麼,卻聽見那個女天使說:「她也許是太累了吧!看她的*乾裂的,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了。她很虛弱,你趕緊去給她買些什麼吃的……」

    「噢!」落雪立刻站起來急著要走,卻聽見妮妮說:「我和他一起去吧,他還不知道該怎麼買……」聲音小極了,落雪才想起自己原來在這裡幾乎什麼也不會,包括買一些急需的物品。

    「別動,小姐!我這裡有一粒藥你吃了吧!一會兒要吃些東西噢!看你……」說完掏出一顆豌豆模樣的綠色藥丸給了妮妮,妮妮執意不肯,卻聽那女天使說:「傻孩子!把嘴張開,你執意把靈光輸給別人,可是它們要耗去好多精元的,不然餓上五天你的身體也不會這麼虛弱的……」又推了幾次,妮妮推不過她的熱情便服下了那粒藥丸。涼涼的,濕濕的,清爽極了,舒服極了。

    「走了,我們也有七天了吧!」男天使走了過來,女天使把妮妮交給落雪,和男天使一起相扶著走了。落雪扶妮妮站起,妮妮吃了藥,又活潑起來,對落雪說:「走了,我們去買東西吃,你也有三天沒有吃什麼了。」說完向貝走去。

    也不知到了第幾層,在一個叫市的地方停了下來,市中的人流如海,可東西全放在櫃檯裡,好多想要的東西擺在自己的眼前,沒有鑰匙,始終打不開那層厚厚的透明屏障——玻璃。沒有服務員,收款也沒有人管,那層屏障上只有幾個小字:付出就能得到。這個市像是統一訂價,全是無價商品,落雪想了不知多少回,以為是那個商場倒閉不開了呢。

    「在天堂購物要用心,它們不受惑於財富,不屈於權力,當你用真情實意報之時,它們會付出相應的報酬的。」妮妮說。

    「那怎麼辦呢?用錢不行嗎?」落雪說完從口袋裡掏出一踏錢。

    「呵呵,它不收,那是你信譽不好或沒有威信,在這裡做義工,做些什麼好事,只要你用的是真情實意,就能買到的。」妮妮說。

    「人們只有在需要時才會到這裡來買呀!?」落雪說。

    「沒有付出是買不到的,這也是天堂的神奇之處。」妮妮說。

    「我想起《購》中的一句話:天堂購物用真心,活死人獄購物用金錢。」落雪說。

    「天堂的每一個地方都能取財,因為在天堂人們的錢財多得要命,再說在天堂只要你有真本事,掙到錢是沒有什麼的,在這裡人們不愁沒有錢用,所以只能用真情實意了,也就是讓人們用真心去購了。」妮妮說完輕輕地拍了拍幾個櫃檯,那些玻璃門像是認識妮妮似的自動打開,妮妮從裡面取了幾樣水果和食品。落雪也好奇地拍了拍,透明的屏障上有幾個閃爍的紅色小字:「先生,對不起!請您先付出。」落雪把幾百元往收款箱中一丟,一個清脆的聲音說:「先生,你的錢已匯到你的通行證裡。」正欲再去拍時,卻聽妮妮說:「噢,我知道了,馬上過去。」落雪看了一圈沒有人她和誰打電話呀!

    妮妮過來說:「落雪,我們到名角吧!哥哥在那裡。」

    落雪正為通行證到底能做什麼而奇怪,聽妮妮一說,也順便說:「好吧!我們坐電梯吧!」

    「坐電梯?不知到的時間是什麼時侯了!慢死了,飛車已經夠慢的,還是貝吧!它的速度可是一流的噢!」妮妮說。

    「那為什麼不能到山廈之頂呢?」落雪有些弄不懂了。

    「要是能早不上去了,吃點東西吧!」妮妮說著,遞過來一根香蕉,落雪一邊吃一邊想通行證是怎麼用的,就問妮妮說:「妮妮,通行證是怎麼樣用的?」

    妮妮拿過落雪的通行證,一會兒笑著說:「落雪,你的通行證馬上要被激活了,你只用接觸到通行證上的『收穫未來世界』幾個字就好了。」落雪用食指和中指按在『收穫未來世界』幾個字上,心中即刻出現了一個像菜單一樣的東西:異世界一天堂一書屋一名角……像是一個下拉菜單下跟了許多繼連菜單,『名角』二字也被從上而下齊齊地慢慢地染著紅色,直到名角被雙雙染成血色,消失不見,落雪馬上說:「妮妮,名角到了!」

    「你的通行證被激活了。」妮妮也笑了,似乎為他高興……

    「哥哥你怎麼也在這裡呢?」妮妮下了貝就問。

    「噢,找一個名人,讓他幫忙怎樣解決那些磁場,你這幾天去哪裡了,伯伯想見你呢!有時要說一下的。」寶寶說。

    「去書屋了,什麼時侯回去呢?哥哥。」妮妮說。

    「好,又去學習了。我還不知道呢,你們先回去吧!」寶寶說。

    「那好吧!那你快點辦完噢!」說完沖寶寶做了個鬼臉,寶寶揮了揮手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真爽真直,好廣大的人啊!」落雪想。

    「妮妮,你哥哥好古怪呀!」落雪在貝中問妮妮。

    「有一點吧!他就是那副脾氣。」妮妮說。

    「他不是名人麼?」落雪問。

    「也算是吧!可他說他不是名人,也不會做,更討厭誰每天追著他。」妮妮說。

    「好古怪呀!名人他也不做!」落雪說。

    「他就討厭那些虛而無為的名人的。」妮妮說。

    「那他為什麼還要去找名人呢?」落雪問。

    「名人不一定是垃圾,天堂的名人更不會是,否則就會被貶到活死人獄去。」妮妮說。

    「天堂沒有風雨嗎?」落雪說。

    「風、雨、雷、電幾乎每一層都會有的,人不可長期安寧的,所以天降災難、禍亂、病痛、饑荒給他們。讓他們去受苦,給他們磨煉,不然人就變得不知進取了。」妮妮說。

    「天予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勞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落雪想起了孟子的話。

    「人有鍛煉才會有經驗,有經驗才會有體驗,有體驗了才會有學識,有學識才會明白實踐的重要,貴在實踐。」妮妮說。

    「荔枝園到了。」妮妮說。

    妮妮在乎的不是這些風花雪月,在乎的是她的哥哥,寶寶每次練祖上傳下的翅就如同瘋了一樣,第一次摔折了右臂,三年才好。第二次差一點被貶到活死人獄,幸有人幫忙。第三次被瑞昱老人一根枴杖打成了灰,這一次又從零開始,又找名人,真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寶寶真的帶回了一個又一個名專家,只要對翅研有用的,都要請教,恐怕只有空想家沒有請到了。他打算做一對翅膀能飛到山廈之頂,取出那裡的天書,破解天書之謎,救活自己的十二位伯伯,自己的父親和妮妮的母親,然後放棄一切瑣物和妮妮一起遨遊宇宙……

    寶寶的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名專家,留了一份又一份資料,設計了成千上百個圖樣……資料幾乎能把他活埋掉。妮妮從一大堆資料中把他找了出來,給了他幾樣新鮮水果,被他晾到了一邊上。瑞昱老人來了,他連忙藏那些圖樣,瑞昱老人只說了一句:「規矩就是要被打破的。」就走了。

    令寶寶非常為難的不是那些翅膀,自己是有名的制翅專家,飛上山廈之頂是沒有什麼問題的。關鍵是頂端惡劣的環境以及那些強電壓、強磁場、強電波等好多條件是不能忽略的,否則多年前自己的親人何至於葬身,何止於那麼多的登頂之人抱著必定成功的決心突然間連任何音訊也沒有了!

    寶寶糾合了一兩千個名專家探討了不知多少天,舉手否定了一票又一票,否定到最後竟成了一張白紙了,白紙能飛上天嗎?重頭再來,還是一張白紙!若不是人多瑞昱老人的枴杖又掄了起來,瑞昱老人看了每一個的資料,又親自和每一個人談了一遍,然後又一一比較,留下了十幾個嗓門特別大又善於鼓動人心的,連寶寶也不明白為什麼連那個研究磁場的名專家也給退走了呢!

    「你們只管吵,把天吵蹋下來才是好的。」十幾個人吵得更厲害了,都認為自己的方法是對的,只有一個水利專家被晾到了一邊,不是他的口才笨,嗓門不夠好,而是他對翅是一竅不通的。瑞昱老人又找來幾千個十分有學識的老人,也不分專業不專業,由於老人們瞻前顧後,雖思想豐富但反應遲緩,十幾天過後,留下了幾十個老人。年輕人和老年人被集合在一起討論,年輕人怪瑞昱老人太偏向老人了,十幾人吵得沸沸揚揚。老人們吵不過年輕一代,插了幾句嘴就埋頭苦幹起來。待年輕人啞了嗓子,老年人議論起來並拿出了自己的作品實例。

    最後終於籌出了這麼一個公認的方案:

    一、於收穫未來世界幾個金字後面登上倒數第二層,在那裡測出磁場、電壓、電流、電波等不明原因形成的雜合環境下的流量。第一次可以用機器,第二次之後可以用人試驗,這要精密的籌劃、設置、安排。

    二、雪蓮之城練翅,翅不能傳統,不能綴有太多的東西,輕巧、保用、收縮自如。

    三、重登山廈之頂,實現先列宏願。把登上倒數第二層的數據放大並作出推算,也可以通過機器人連續試驗。

    四、前三個條件需要強大的後盾支持,各類人才,精密籌劃。

    五、分為幾隊人馬:一隊由瑞昱老人帶隊,眾老人為隊員,負責總籌劃,主抓細節方面。原因:老人們考慮問題全面。二隊由寶寶帶隊,負責制翅、研翅、練翅。把那些退走的青年人與老年人重新請回來,均分為十幾隊,這十幾個嗓門大的青年人各帶一隊,負責研究單方面的任務,隊可以分組。

    沒有多久,問題就出來了,主要問題:寶寶制的翅不是太輕就是太重,雖然能飛得很高。眾專家只管功能全面,模樣質量卻亂七八糟。沒有找到敢於冒險的登頂之人……解決辦法:籌劃總體模型,增加功能,減少體積,強化質量。找有意願參加的登頂之人。立刻解決:把這些功能全面的東西組裝起來,用火箭推上去。

    落雪跟著妮妮每天去書屋學習,有空又為眾人送水。瑞昱老人身為最高的籌劃者,壓力最大,每天被埋在資料堆裡,妮妮怕他太累了,給他燉了雞湯,放在他身邊,他也不看,把湯弄灑了一桌……

    「你……」瑞昱老人火了,習慣地左手拿起枴杖,一看是妮妮,又笑著說:「妮妮這幾天玩得可好?」

    「好,這幾天去書屋了,有空了就給大家送點水果食品。」妮妮說。

    「噢!」瑞昱老人把眼緊盯著妮妮不知在想什麼。

    「伯伯,那我走了,你忙吧!」妮妮覺得瑞昱老人這樣盯著她很不自在的。

    「那好吧!」瑞昱老人笑著說。一會兒急忙又說:「回來!妮妮,落雪在哪裡?」

    「在那邊分水果呢?有什麼事嗎?」妮妮問。

    「一點小事,一會兒你們兩個過來一趟吧!」瑞昱老人說。

    「那好吧!」妮妮很奇怪,也不知道又要發生什麼事,找到落雪一再叮囑他不要亂說話,便和他一起往瑞昱老人這邊趕來。

    落雪疑惑地看著那些透明又非透明的牆,盯著在一個玻璃辦公桌旁忙忙碌碌的身影發呆。好一陣兒,那個身影突然停了下來,愣了一下說:「噢,你們來了,坐。」落雪站了好久也沒有發現有第二個座的,只有輕一色的牆壁和天花板,透明又不透明,卻能把自己的影子刻畫得清晰無比。

    「坐了!」妮妮用手拉了拉落雪的衣服,落雪才發現自己屁股後邊冒出了一個小座,便坐了下來。

    「你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來呢?」瑞昱老人終於肯張口說話了。

    「噢,是想問我們一些有趣的問題吧!」落雪說,因為他知道瑞昱老人不喜歡聽『不知道』,妮妮從來是能把『不知道』變為『知道』的。

    「當然有趣,哈哈!我想把你們培養成宇航員。」瑞昱老爽朗地笑著說。

    落雪正愁沒有辦法登上山廈之頂呢!妮妮何嘗不想去山廈之頂看一看,想取到天書,破解它,有可能就救活自己的親人,為社會做出貢獻,便雙雙答應。

    「怎麼這麼快呢?給你們三天時間考慮吧!那可不是兒戲!在那裡可是氣候無常,熱了曬化人,冷了凍死人。磁場、電壓、電波……任何一個因素就能讓你們灰飛煙滅的。」瑞昱老人說。妮妮像是沒有思考就答應了,落雪有點擔心回不去了怎麼辦,見妮妮答應了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你們還是先考慮幾天吧!去了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的。」瑞昱老人說。

    ……

    幾天後,瑞昱老人又問時,妮妮似乎是鐵了心,落雪本猶豫不決此刻也把生死置之於外也一口答應了。

    落雪和妮妮被送到了上面新中的宇航中心去接受各種訓練,寶寶正在研翅聽到這個消息,馬上跳起來向瑞昱老人這邊趕來。

    「伯伯,為什麼要妮妮去登頂呢?」寶寶連門也不敲到了瑞昱老人住處就大叫。

    「噢,我自有原因,你來做什麼?」瑞昱老人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資料。

    「不要讓妮妮去登頂了,很危險的,我去。」寶寶似乎鐵了心,寧願擔當任何後果。

    「你去,你去死啊?你有更重要的任務,不要多管了。」瑞昱老人竭力壓住心中的怒火。

    「我死總比她死好,要知道當初你是怎麼承諾無影阿姨的。」寶寶火氣更旺了。

    「我承諾干你屁事,對老子還發這麼大的火……」瑞昱老人火氣一下子噴發了。

    「真的看錯你了,我去把妮妮叫回來。」寶寶憤憤地說。

    「你敢……」瑞昱老人習慣地左手舉起枴杖,可是早已剩下寶寶的身影了。連忙通知宇航中心,禁止寶寶入,禁止妮妮和落雪出。瑞昱老人想寶寶是胡鬧一會兒就回來了,等了許久卻聽宇航中心回話說寶寶要劈門呢!寶寶飛得再快也沒有瑞昱老人的一句話快,寶寶像往常一樣想飛進宇航中心,宇航中心把他的通行權凍結了,寶寶一頭撞在牆上摔了下來,進進出出的人們看到寶寶像蜻蜓一樣撲著翅把頭頂在牆上不斷地劃上劃下,因此驚動了瑞昱老人,瑞昱老人找了幾個人連拉帶扯把寶寶弄了回來。

    寶寶呆在瑞昱老人的住處很不安寧,瑞昱老人欲打時,寶寶便大叫:「我和妮妮不是你親生的,打死算了!」又吵得冒火,瑞昱老人忍不住打了寶寶一下,寶寶就大叫:「我不是你親生的,打吧!給你打,打死算了。」瑞昱老人終於忍不住了:「誰說你不是我親生的。」兩個人用異樣的目光對視了好久也許能看到一些一模一樣的東西。

    「你到底是不是我伯伯。」寶寶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自己的伯伯還是什麼人。

    「不不不!我是你伯伯……」瑞昱老人仰著頭看著天花板上的光暈。

    「不說算了,我自小是孤兒,要不是……」寶寶把牙咬得咯咯響。

    「不要說了,好多事你和妮妮也應該知道了。」瑞昱老人視線沒有移動,顯得很悲哀。

    兩個人對視了很久,瑞昱老人才緩緩地說:「找天堂老人來吧!」

    寶寶快速找來天堂老人,瑞昱老人把寶寶支到門外侯立,說:「你要是跑了,以後就不要再見我了。」寶寶知道伯伯是不喜歡開玩笑的,因此只好靜悄悄地等在門外。在門外寶寶聽不到門裡的任何聲音,就算是裡面放起鞭炮外面也聽不到。不知什麼時侯,瑞昱老人探出頭說:「你把妮妮叫回來吧!」

    寶寶迅速找到妮妮,也沒有多說話,拉起妮妮便跑,妮妮說:「落雪是不能一個人回去的。」落雪剛跨進貝,寶寶一晃掌控球貝迅速飛了起來,落雪一個趔趄向後倒去屁股穩穩地,還好這座是自動的。妮妮也奇怪哥哥以前總是在貝上方盤旋的,今天卻坐在貝中,把貝開得如此之快一定有什麼急事。

    一會兒就到了瑞昱老人的住處,氣氛嚴肅極了,瑞昱老人把落雪支出去逛荔枝園,讓妮妮和寶寶坐下。「有茶,有水果……」瑞昱老人竭力壓住氣氛說:「妮妮,寶寶,知道為什麼叫你們兩個來呢?」兩個人搖了搖頭驚異地盯著旁邊的天堂老人。

    「還是由禾大哥說吧!」瑞昱老人說,天堂老人搖了搖頭指了指口。

    「那還是我說吧!多年前我們兄弟一十三人認為自己制的翅好,是獨一無二的,一定能飛到山廈之頂。因此在老大的帶領下,我們鷹隊在雪蓮之城經過各種磨練,要飛往山廈之頂,那裡氣侯無常,雷電交加,強電壓、強磁場、強電波……妮妮的母親,夢無影,說我們條件不足,沒有考慮到太多的因素,我們不聽,也不服氣。她一直說我們就一直向上飛,她終是勸了這一個又說不了那一個。我們十幾個人終於登上山廈之頂了,正要尋找好的地方留下鷹隊的標記,沒有想到沒有多久就先遭火災,後遇水災,雷電把我們困在一個不足三平方米的地方,當雷電一次次向我們襲來之時,夢無影一次次用身體擋著那些電,可是剩下的一部分足以把我們十三個人困住,開始大家謙讓著不走,寧願同甘共苦,後來大家一齊努力,拚命能擠出一個人逃出那片電。在夢無影的幫助下,大家很快轉移,老大,*,老三……十三個兄弟啊!最後老五還推了我一把,為我擋了一次電,說:『你有孩子!』卻被電在一瞬間啊——化為灰燼!夢無影也因替我們擋了多次強電壓而被燒成現在那樣,後來就暈了過去……當我醒來時電沒有了,很冷、空氣很乾燥,我背起無影卻被倒吸了回去……等我們回到天堂時,禾大哥已經等了很久了。禾大哥迅速為我擦了藥,又趕緊救助無影,寶寶,妮妮,快跪下,這是妮妮的親生父親。」瑞昱老人顯得很傷感。

    「啊!我……」妮妮早以為他的爸爸死了,此時也愣了起來,不知為什麼,只是一直流淚。瑞昱老人也跪倒在天堂老人身邊拉著他的手流著淚說:「禾大哥啊!我該怎麼說呢?」天堂老人仰天「啊啊啊」了幾句似乎在呼喚誰。

    「禾大哥和我們兄弟中有好些是結仇的,因為他寫了一本書叫《人類有翅的一千種劣根》指出人是不能有翅的,可當他知道我們要去登山廈之頂時,毅然放下個人恩怨,讓無影……十四個人啊!就我一個人活著回來的!禾大哥啊!」

    「當禾大哥把無影救成植物人後,要為無影改容時,妮妮突然哭了,無影的翅也掉了下來,怎麼也裝不上,禾大哥大怒:『我要此翅何用!』於是把自己的那對翅膀折了下來,兩對翅膀放在一起,竟成了一對兒,妮妮哭得更厲害了,禾大哥就把那對翅兒放在她身上讓她以為是她的媽媽,可翅兒觸到妮妮身上卻不見了,妮妮也不哭了。禾大哥看著無影燒焦的面額,好久也沒有下手術刀,只吻了她一下說『無影,我們是永遠在一起的,我要讓天下人看看什麼是善與惡!什麼是美與醜!』因此無影的臉直到今天仍沒有恢復原貌……禾大哥哭到脫水直到流出血淚!一夜之間頭髮竟全白了,幾乎沒有人能認出他。事後,他把妮妮交給了我,那時妮妮還沒有名字,禾大哥說『既然無影沒了,總有妮妮吧!』妮妮因此得名,後來禾大哥一邊做天堂老人一邊研究醫學,而且除了『夢無影』三個字就從不再說其它話了,十幾年了,他已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四人跪著,擁在一起痛哭起來……

    「妮妮,你不怪父親吧!」天堂老人只能用筆和紙代口和別人交談。

    「不怪,爸爸。」妮妮眼中噙滿淚水說。

    「傻孩子,想媽媽不想?」天堂老人說。

    「想了去看一下就好了,爸爸媽媽都在,好高興啊!」妮妮似乎覺得她是這個地球上最幸福的人了。

    「傻孩子,我一定能醫好你媽*,相信爸爸嗎?」天堂老人說。

    「相信,因為我們一家人是永遠在一起的。」妮妮說。

    「對,我們是永遠在一起的。」天堂老人笑了,也許是十幾年後的第一次笑……

    瑞昱老人看到父女倆這麼親熱也不由得羨慕起來,把寶寶叫到另一個房間裡說:「你知道我叫你來做什麼嗎?」

    「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寶寶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們鷹隊中,我和老大是孿生兄弟,他制的翅是一流的,飛得穩、快、捷。我只不過模仿他做了一雙翅竟和他的差不多,因此他只管創新我只管模仿就好了,我模仿的東西給其他的兄弟加以改進,竟不比他的差,而且會增加很多功能。因此我們兄弟倆不知是兄弟是朋友是對手還是什麼。那一次他把自己的翅上打了好多小孔,我也學著他做,誰知道他的越飛越高,而我的卻呼呼做響,飛不起來……眾兄弟臨死前把研翅任務交給了我,無奈我不會創新只會模仿,且老大一定要我做他,以扶天下,因此我成了『老大』。可是我想讓我的兒子成氣,不像我只會破壞只會模仿,也就做了你『伯伯』看著你每天認別人作父親,每天在一起卻不能相認……」瑞昱老人邊說邊歎息。

    「那你不怕被查出來嗎?」寶寶說。

    「怕,怎麼不怕,可是我們淌的血到一個小動作我們也做得一模一樣的,他有筆記,我只管模仿就好了。因此我也『破壞』,眾人因怕我而不斷創新,沒有想到竟有了意想不到的收穫。還經常打你,不怪我吧?」瑞昱老人說。

    「怪,有什麼用,過去了就算了,你仍是我伯伯。」寶寶說。

    「為什麼呢?我想做回父親。」瑞昱老人說。

    「事業上你是我伯伯,私下裡你是我父親,對吧!爸爸。」寶寶說。

    「哎,好孩子。」父子二人抱在一起,哈哈盈淚……

    寶寶正沉津在片刻的溫馨與幸福之中,瑞昱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寶寶,說正事吧!你知道你無影阿姨為什麼只能做植物人呢?」

    「不知道!」寶寶一聽到這句話心中立刻充滿了悲哀。

    「也算是老禾太癡情了,守了個屍體守了十幾年。我當時很不明白的,以他的醫術有幾個植物人救不了呢?我和他提了幾次你和妮妮是不是先訂下來,他總是把話題支開了,有一次正二八經地提了出來,他卻嗚嗚大哭。事後他告訴我『無影有先天遺傳症,到20歲至25歲5年內只要不發病便一生不發,如果受到某種刺激發病了,在這一天什麼問題也有,什麼也不足,時冷時熱,多變多動,犯了毒的人也不至於會那樣的……如果說扼過了那一天便好了。』她那年二十三歲,他盡可能使生活過得安逸,私下又研究怎麼樣去破解或是控制它。那天為了阻止我們登頂她被電打了一次又一次……最後其實已經死了,你禾伯伯不甘心,一直想找到起死回生或醫治此病的辦法,也隱姓埋名,一夜白頭之後再也沒有人認識他了,他就去找了個守墓的活,又全心致力研究。」瑞昱老人緩緩地說著,語氣中透露出了無奈和惋惜。

    「研究好了沒有?妮妮怎麼樣?」寶寶似乎很擔心事情的結果。

    「沒有,病根也找不到,所以直到現在還不能控制!」瑞昱老人顯得有些沮喪了。

    「那……」寶寶正要說卻被瑞昱老人打斷了:「那什麼?妮妮今年剛二十歲,沒事的,盡快登頂找到天書破解它。」瑞昱老人態度變得十分嚴肅。

    「我一個人馬上飛上去把天書取下來。」寶寶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蠢蛋!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也許能飛上去的只有妮妮了。」瑞昱老人說。

    「妮妮?怎麼會呢?她還沒有我飛得高呢?」寶寶一個一個字把聲音提高。

    「你禾伯伯把那兩雙翅兒放在妮妮身上再也找不到了,我很納悶。多年後才聽你禾伯伯說那對翅膀叫『靈心翅』,翅上有蜂窩小孔,孔內有無數小翅,若鶴翅,像瑞昱,似鳳羚……擁有此翅的男女不成兄妹也成夫妻,男則成兄弟,女則成姐妹,那兩雙翅合了就很難分開,分開也會合攏的。翅大則蜂窩小孔若隱若現,時漲時縮;小則和普通的鴿翅沒有什麼兩樣的,而且還會自動收到身體裡。」瑞昱老人說。

    「難怪妮妮不像我們每天背著翅。」寶寶頓悟妮妮的翅可以隱起來的原因。

    「真正能擁有靈心翅的主人,雙方的身體對任何一方幾乎是透明的,一眼就可以看到另一方的五臟六腑,不用口用心就可以交談的。可是很難擁有的,你禾伯伯和你無影阿姨也是一般的。這雙翅的主人只要有一方能飛起來,另一方就不會墜落,要麼就一起雙fei,要麼就一起墜落。要不然那一次我也會餓死在山廈之頂的,至少我朝一個方向走了好久,仍在原地,後來你禾伯伯的心靈感應到無影有了危險,救了我們。」瑞昱老人補充說。

    「那翅不怕磁場嗎?」寶寶問。

    「不知道,至少不像我們一樣亂了方向,它是不怕電的。」瑞昱老人說。

    「把翅給我吧!我馬上去取天書。」寶寶興奮極了。

    「天才,急什麼?翅兒只能用情把它們打開的,況且靈心鞋已經被落雪穿了,你和妮妮只能……」瑞昱老人越說越覺得不對勁。

    「只能怎麼了?」寶寶瞪大眼睛問。

    「只能做兄妹了。」瑞昱老人似乎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話是真的。

    「為什麼呢?」寶寶頓時失望了,可是他不願相信這是真的。

    「那兩雙靈心鞋是用翅上削下的材料做成的,雖不及翅,也有些感應的。你禾伯伯說的晚了,你雖和妮妮自小青梅竹馬,只不過是兄妹情,落雪穿了鞋,也能引起妮妮的感應的,日久必會生情,所以愛情是避免不了的。」瑞昱老人說。

    「那我去把靈心鞋奪回來。」寶寶說。

    「沒有用的,你只不過是她的過去,是個影子罷了!就算你對她再好,她心中只會愧疚,落雪會日益佔了她的心的,你也會像記風一樣隨著時間淡化……」瑞昱老人說。

    「不,不可能的!」寶寶大叫,似乎對這些問題充滿了不滿和憤恨。瑞昱老人趕緊用手按住他說:「什麼不可能的,沒有不可能的事,只有不可能的人,你能保證妮妮在這幾年內不出什麼問題嗎?」瑞昱老人聲音變得十分沉重。

    「為什麼會這樣呢?」寶寶問。

    「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瑞昱老人說。

    「命運算什麼!命運還不是靠自己把握的。」寶寶大聲說著,心中充滿了憤恨。

    「要知道無論是愛情還是友情最終會轉換為親情的,無論是什麼樣的情感都是靠親情去維持的。魚和熊掌是不可能兼得的,義字當頭啊!」瑞昱老人說。

    「不,不可能的!我要虎嘯!」寶寶說完掙脫了瑞昱老人跑了出去一把抱住坐在桌前的妮妮哭著說:「妮妮,妮妮!」

    「哥哥,怎麼了?怎麼了?」雖然寶寶很失禮,可是妮妮心裡也著實喜歡他,覺得兄妹之間也沒有什麼的,況且這次他這麼傷心一定出了什麼事。

    「沒有什麼。」寶寶似乎如夢初醒,想起了自己的失態,連忙站了起來。瑞昱老人又找落雪說了一些關於登頂的東西之後就把他們三個支了出去。

    「那雙翅兒不能取下來嗎?」瑞昱老人說。

    「不可能的,兩對翅兒已經合成一對了,很難分開的,除非用情,水火也不頂用的。寧可玉碎不為瓦全,要想取下必須是翅兒動情之時。」天堂老人說。

    「寶寶和落雪誰能得到翅呢?」瑞昱老人問。

    「這要看他們兩個的造化了,不一定誰會得到的。」天堂老人說。瑞昱老人又和天堂老人聊了幾句天堂老人就要匆匆別過。

    「但是禾大哥這如何讓我相信呢?哪裡有那麼好的翅呢?沒有人有這種能耐造就這麼好的翅,除非天下真的有比翼鳥,否則絕對是不可能的。」瑞昱老人衝著天堂老人遠去的背影說著。

    又找寶寶選擇大義,寶寶仍是堅持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和天對著幹,魚和熊掌全部要得到。

    「靈心翅難道不能模仿嗎?」寶寶已顯得不耐煩了。

    「不能,照貓畫虎,失去王者之風。」瑞昱老人說,可能在任何情況下只有智者才能壓住心中的怒火,變得冷靜沉著。

    「沒有靈心翅的相關資料嗎?」寶寶急切地問。

    「反正我沒有找到過,只能憑天堂老人的有關印象說給我們,因為他曾是靈心翅的主人。」瑞昱老人說。

    「靈心鞋不是用靈心翅上削下的材料做的嗎?我們做成靈心翅上的材料,加上天堂老人的記憶,足以模仿成靈心翅的。」寶寶充滿了自信,因為他相信沒有不可能辦不到的事。

    「你知道天堂老人為什麼寫《人類有翅的一千種劣根》嗎?按常理說天堂老人忙於醫術,沒有多餘的時間寫書的,可是這是被我們鷹隊逼出來的,鷹隊那時在探討靈心翅,可是有什麼用呢?天堂老人不知告訴了我們多少次,當然讓我們賠了損失,可是因為理由不足不能讓我們劃地為牢的。」瑞昱老人變得心平氣和地說。

    「那沒有模仿出來嗎?」寶寶問。

    「如果模仿出來鷹隊比現在壯大了不知多少倍,模仿出來的儘是像妮妮身上那種普普通通的翅。」瑞昱老人說。

    「我不信,我把妮妮的靈心鞋拿過來,不信模仿不出來。」寶寶幻想著一個他怎麼樣起動眾人研翅、制翅的全過程。

    「知道為什麼鷹隊放棄模仿靈心翅,而有自己專利的翅嗎?」瑞昱老人說。

    「為什麼?」瑞昱老人一句話把寶寶拉回現實中,他感到未來有些渺茫。

    「天堂老人在《人類有翅的一千種劣根》中說:人是可以學習和模仿的,模仿再好,不過是站在別人背後,躲在別人的影子下,他日別人一邁千里,自己卻迷失了方向,最後連自己原有的技能也失去了,如果我們去學習的話,並非做不成自己的翅,何況感情上是不能去勉強的,何必讓人有翅『靈犀』,而把兩個不相干的人拉到一起,去強迫他們產生愛情呢?」瑞昱老人說。

    「我還是要模仿靈心翅,可以不管靈心不靈心,且說它能不能適應山廈之頂的惡劣環境,我不信自己做不出比靈心翅快比靈心翅好的翅,我不信自己的翅在山廈之頂經不起惡劣的環境。」寶寶說。

    「孩子,規矩就是要被打破的,靈心翅的潛力是一點一點被挖掘出來的,當它被感化時,爆發的威力將是無窮的。我們現在制的翅,是達不到的。」瑞昱老人說。

    「不要再說了,我們的思想是完全不同的,你們達不到的東西我一定會做到,而且要做到最好。」寶寶又不耐煩了。

    「你一個人是永遠做不到的。」瑞昱老人說。

    「那我用天下所有人的思想去構造。」寶寶說。

    「那是不可能的。」瑞昱老人有些氣憤了。

    「有什麼不可能的,天堂的人我用真心去換取,活死人獄的人我用金錢去換取,不相信天下所有的思想彙集到一起,制不出比靈心翅好的翅。」寶寶說。

    「那是不可能的,所有的人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們有的懷才不遇,擁有新的、先進的、好的思想,但是一些人太貪了,一些人太正直了,可是貪的人往往會因為太過於苛求而失去那種思想,正直的人大多時間因為保守、自卑而讓這個很可能不朽的思想隨著他的屍體一起朽爛了。所以你得到的不會很直接,也有可能是空話連篇,部分人是有才不輕易展現的。」瑞昱老人說完緩了一口氣,似乎找到了能說服寶寶的理由。

    「現在社會不是你想的那樣,競爭太激烈了,不表現不上進者已經是落伍了,所以隨時有可能遭到貶值,在活死人獄,尤其是在天堂,人們感覺到的是只要稍微放鬆片刻,就即刻威脅到自己的生存,這樣也可能是造成天堂的金錢多得用不了,而換用真心的原因之一吧!」寶寶更加自信了。

    「這一點我也承認,但是你年輕氣盛,不可能成功的。」瑞昱老人的話像一瓢瓢冷水一樣,不偏不斜,每一次准澆到痛處。

    「有什麼不可能的,就算人們再不露才也會露出一點的,因為我所要求的是不管專業不專業,有沒有學識,門檻是一般人就能夠得著的,我也會借此提拔一些人才的。」寶寶不會因為一點點困難就隨便放棄的。

    「說得好聽,這樣不等於在做白日夢嗎?」瑞昱老人說。

    「什麼白日夢、南柯一夢,只有行動才會有美夢、好夢。」寶寶對誰說不可能的事情會獨立特行的。

    「越說越離譜了,好多東西就是要放棄的,有時放棄也是得到。」瑞昱老人見說不倒他,只好另想辦法。

    「但是要看是什麼樣的東西了,有時放棄其實是在逃避,那樣的人是要被瞧不起的,是永遠得不到什麼的,因為他們覺得那些東西離他們太遠了,所以就不敢再去爭取了。」寶寶激動得身體也顫抖了。

    「那這一次你是做定了,要知道有取有捨呀!」瑞昱老人一時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去說服寶寶放棄只好同意他了。

    「我懂的。」寶寶知道自己有機會了。

    「旁觀者永遠是清醒的,可是你這樣能有什麼好的收穫嗎?」瑞昱老人故意刁難他。

    「我的首要任務是把翅做到最好,所以這個長期計劃必須同期進行,那樣並進的話我們會受益匪淺的。」寶寶說。

    「可是你一個人承擔得了嗎?」瑞昱老人後悔剛才自己說的話,是應該讓寶寶徹底放棄的。

    「我自有我支配的方法,這一次做定了,不要再勸了。」寶寶說。

    「魚和熊掌是不可能同時得到的,孩子,你只能選擇一樣。」瑞昱老人望著寶寶的背影喊著。

    「那是不可能的,我不會擁有一片空白的。」寶寶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更加奮發圖強地研翅,瑞昱老人也無奈,知道寶寶說了就會去做,再勸也沒有用,只好任由他去做。

    幾天後,瑞昱老人帶他們三個去書屋拿出一個有手指那麼厚的本子對寶寶說:「這是鷹隊老大的筆記心得,你把它們吃下,這本書也送給你,要好好研究……」寶寶接了書自去了,又找了兩摞幾尺厚的書讓妮妮和落雪吃下。

    落雪和妮妮討厭吃書,畢竟不是書蟲,但是為了登頂,也甘願接受。瑞昱老人為他們注入靈氣,因此他們吃得很快。寶寶沒有人幫忙,越吃越厭,雖然吃的像是白色的奶酪,卻嘔出了黃色的膽汁。也許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吧!詩書進了胃卻沉入腹部,因此不止於全部浪費。瑞昱老人又騰出一條腿放在椅背上,時不時『踹』上寶寶一腳,又忙著給寶寶和妮妮輸送靈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落雪和妮妮已經吃完了,寶寶在裡邊一口一口地嚼著,一會兒又『嘩嘩嘩』直吐,寶寶想達到的效果是吃下之後便可消化,妮妮和落雪只管囫圇地吞下就好,最後還是有一張很密碼的小字不能吃下去……

    瑞昱老人也支持不下去了,說:「算了吧,改天再為你們打通任通二脈,發掘出你們的潛力。」

    「我要虎嘯!」寶寶大叫,要不是瑞昱老人伸出一隻手為他輸入靈氣,恐怕又要嘔吐不止了……

    眾專家喜歡吃餅,把測試的機器做成大餅狀,伸出了許多腳,除了外殼其它的東西都有備份的。發射台設在天堂的宇航中心,通過精心的設計準備,一級火箭通過斜向上的航天專用直通道,把飛牒推到收穫未來世界外邊,突然熄火。二級火箭點燃,牒兒不停地旋轉向上,像一張拋向萬米高空並神速旋轉的光環,瞬間消失不見。

    瑞昱老人休養好了之後找來名專家為他們三個疏通經脈,每天給他們三個講著教那,還要花大部分時間籌劃工作。

    第一批數據出來了,整個宇航中心差點爆炸,大家互相慶功,一會兒又忙著推算數據。第二批、第三批……直到第六批數據出來,眾專家失望了,他們推算的數據不是對不上號就是大了小了,似乎一點也不合乎實際,結果出來了:電壓不穩定,約等於;磁場可摧毀一切,連發射的機器也返不回來並出了不少故障就是最好的證明;電波斷斷續續,很不穩定,連宇航中心也控制不好,接收的信號飄忽不定,這就是最好的證明。至於收穫未來世界怎麼樣承受這麼大的壓力屹立在地球上,令人費解。一個專家很有其獨特的見解,現在世界上的各種差距(包括溫差、時差、氣壓差、氣流差等)比較大,導致山廈之頂的氣侯無常。收穫未來世界能屹立在地球上的原因很多,我覺得有幾點:一、收穫未來有自動調節功能,因為它時時刻刻變化;二、收穫未來結構堅固。如果說有棗核那麼大的石子從大氣層(萬米以上)中掉下有可能擊穿一米厚的鋼板,可是只能在收穫未來表面上擊一個肉眼看不到的小坑(在半米之內觀察),可以說連表皮也打不破;三、地球本來就是一個大磁場,蘊含了許多不可見的因素;至於最強的磁場、電壓、電波等不是在地球的南極北極而會在山廈之頂,這是個謎,令人費解,我認為那是接近大氣層邊緣的緣故。各大問題出來了,飛牒上的機器怎麼也試用不好,且第*火箭那麼大的動力也推它不回。宇航中心立即決定:立即集合前*火箭的能量協肋第四級火箭務必把飛牒推回來。寶寶卻一人堅持:推回飛牒,讓兩個機器人上去堪探。飛牒沒有推回來,一切預算失敗。機器人被送了上去,它不是用金屬或電子材料,用的大多是絕緣材料,沒有想到連信號也沒有了。

    結果又出來了:電壓不穩定,磁場可摧毀一切,電波斷續不定,機器人可能被摧毀。眾人商議著是否能派兩個人到倒數第二層去看一下。瑞昱老人氣得直罵這群笨蛋,恨不得一拐一個人。眾專家在宇航中心的要求下估算了一大堆數據,寶寶的翅雖有了方案也不知道將要做成什麼樣子。

    眾專家大概吃飽了想趴個桌子,根據一大堆估算了的數據做成了一個形似八仙桌,腿卻兩長兩短的東西,稱為光環Ⅱ,很快被送了上去,又是一堆估算數據。

    誰奈電壓、磁場、電波互相影響,很難分割,所以誰也說服不了誰,再加上其它的眾多因素,把瑞昱老人給難住了。寶寶年輕氣盛一定要派兩個宇航員上去看看,眾專家連誇這個辦法好,瑞昱老人覺得這群人太無能了,只會按照機器測出的東西推算出一大批數據,找出一大堆理由,看來也只有冒險了。

    眾專家吃飽了想吃點心,把牒做成四個小圓餅,這一次是分組行動,只負責單方面的任務,四小餅並排行進,數據清晰了。「我們成功了!」宇航中心像被誰扔了顆炸彈,一下子爆炸開來。

    至少數據能有條不紊地出現……

    噩夢傳來了,四小餅被吸在一個地方,雖然有數據,但是不能移動,眾專家失望了,一定要瑞昱老人派兩個人上去,這些數據絕對有用。瑞昱老人也忍心決定讓寶寶、落雪和妮妮三個人去冒險,寶寶負責把四小餅用翅送回來,落雪和妮妮再做一些堪探……

    瑞昱老人也沒有辦法去打開妮妮的翅,強行取下便廢掉了,那樣妮妮也會有生命危險的。他總覺得妮妮有三雙翅膀的,兩雙是她父母的合在一起隱在妮妮的身體裡,不能被挖出來。第三雙翅是她自己的,沾有靈心翅的靈氣,倒也能隱在妮妮的身體裡,這可能是妮妮飛不高的原因之一。落雪和妮妮天天在一起,未免有愛慕之心,寶寶和妮妮自小到大,付出的也是真情實意。可妮妮看到的總是寶寶忙碌的身影,往往只能遞上一杯茶,說上幾句話。寶寶潛心制翅,想和妮妮在一起遨遊世界,也沒有時間去考慮其它東西。妮妮也只能讓他做哥哥,情感也朝落雪這邊轉移。當他們三個在一起時,妮妮也說不出來喜歡誰了,因此她總是走在中間的,靈心翅也因此打不開,被埋在妮妮的身體裡。

    眾專家也許老了要吃軟的,把航天器做得像豆腐,用漂白粉泡了,出其地白。寶寶把它稱為『虎嘯』,但願載著所有人的夢想飛向成功。落雪看著虎嘯的四個角各留一根長長的黑色皮筋,正要問那是做什麼的。宇航中心傳話讓他們三個去演習任務,三個人經過特殊的訓練倒覺得自己像個宇航員了。宇航中心也不知怎麼訓練好,按常規的訓練,宇航員應該在真空中飄著,自由自在地飄;瑞昱老人卻要求他們三個在大氣層中飄著,自由自在地飄。前者飄可以漫無目的地*,後者飄可以朝著一個方向自由自在地飛翔。宇航中心也特別重視,穿的宇航服防火、防電、防水、防磁場、防電波……最大的功能也許就是在高壓強的稀薄的空氣中飄起來,也許登上太陽也不至於如此的。

    或許誰能把整個地球的空氣倒過來,下面的稀薄,上面的豐厚。三個人飄浮在稀薄的空氣中,倒覺得天地反向了,找不到任何腳踏實地的感覺,沒有翅那樣自由自在飛的感覺,倒是在這個空間裡不斷地有火災、水災、風雨雷電、雪雹霧塵的出現,氣候像是被改掉了,反覆無常,短短的十幾秒鐘就過完了一年四季……三個人穿著笨重的宇航服,行動也像宇航服一樣笨重,倒像是被束縛起來,沒有了翅膀,失去了自由自在飛翔的藍天。

    ……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聚集在宇航中心的發射台旁,寶寶、妮妮、落雪三人與眾籌者一一握別。天堂老人也來了,白鞋白衣白髮白眉,抖動著雪白的鬍子顫聲喊著:「夢,夢……」妮妮快速跑過來抱著他眼睛模糊地喊著:「爸爸,爸爸!」天堂老人抖動著蒼白的鬍子望著天空那片自由自在飄飛的白雲……

    「一直向前,不要回頭。」瑞昱老人為兒子理了理宇航服拍著兒子的肩膀說。落雪在此無親無故的,一個蝶翅天使甘願做落雪的『媽媽』,說了一大堆溫馨的話語。

    「不要回頭,一直向前!」瑞昱老人望著他們三個遠去登艙的背影不知是笑還是哭,抱住身邊只會說『夢』的天堂老人哭了起來,天堂老人十幾年前把淚已經哭干了,今天見瑞昱老人如此也不禁老淚縱橫。眾人目送三位虎嘯小將登上虎嘯,沒有離別之人難免會有離別之痛。

    「發射!」瑞昱老人在一切準備完後親自按下第一顆按鈕,所有的按鈕被按完後,虎嘯被一股強大的氣流緩緩舉起。落雪坐在虎嘯中覺得有股強大的氣流使虎嘯不斷顫抖,眼前有無數雙飄飛的翅膀,不停地揮動作別,遲遲不會離去。不得不佩服寶寶的高明,沒有輪子,沒有羽翼,卻在裡面設計出這麼多小小的翅,爆發出無數的威力……

    虎嘯通過斜向上的航天專用歪曲通道飛至收穫未來世界外面,寶寶卻大叫自己不聽一個小朋友的想法把翅做成會七十二變的,虎嘯早已把他的話摞到七十二層天外,速度又增快了三倍朝收穫未來世界的倒數第二層飛去……

    一段緊急的緩衝之後,虎嘯得以徐徐下降,地面坑坑窪窪,積了好些水。落雪覺得沒有危險提議三個人分頭行動,寶寶想他們沒有什麼經驗,只好讓妮妮和落雪在一起,常用空話聯繫,只奈此處空氣稀薄,電波又受到影響,聯繫也斷斷續續……

    『滋滋』的聲音把落雪嚇得行寒骨束,落雪也從未見過這裡的天竟然這麼高,妮妮看到水坑中倒趴著一個犧牲的勇士,大叫著拉著落雪的胳膊不敢再看。「啪、啪、啪……」什麼聲音?「下冰雹了!」妮妮說。拳頭大的冰雹不斷地向他們砸來,妮妮趕緊把頭埋在落雪懷中,落雪也彎下腰,盡量不讓冰雹砸在妮妮身上,妮妮突然站直了身體,落雪讓她快回到他的懷抱中,妮妮毅然向前走去,說:「我不是弱小的!」我不是弱小的!落雪彷彿遇到一個晴天霹靂,讓他從心扉到汗毛顫抖了一下,他發現妮妮並不是他想像中的那樣弱小,向前走去的彷彿是風雨中的『偉丈夫』。我不是弱小的,落雪也忘了石頭砸似的痛追了上去……

    「冰與火,我們剛被冰了一次,會不會有火呢?」冰雹停了,落雪想活躍一下緊張的氣氛。

    「烏鴉嘴!這裡這麼濕怎麼會有火呢?」妮妮歪了一下嘴笑了。

    「快跑呀!小心火!」落雪拉著妮妮飛速跑了起來,如果不是宇航服具有防火功能,恐怕兩個人已成焦炭了。

    好不容易逃離了火海,落雪大罵:「這是什麼鳥地方!」突然四面八方黑壓壓的一片,朝落雪疾撲而來,落雪不知所措,不知道朝哪個方向跑,「啊!」妮妮連忙用鳥語與眾鳥談判,眾鳥飛走了。

    「哇塞!天上掉下來餡餅了,這麼多鳥!」落雪掃興極了。妮妮猛地用弱小的身軀把落雪朝前推去,由於用力過猛,妮妮也倒在了落雪身上,落雪背上壓著一顆「咚咚」亂跳的心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麼,站起來一看,天啊!足足有幾百斤的大石頭掉在妮妮身後,落雪再也不敢多說話。

    一路上各種殘殼、骨頭使以為自己很健壯的落雪也害怕起來,他緊緊地握著妮妮的手,雖然有手套陋閡,卻能夠在這充滿危險的地方得到依靠,繃緊的心也放鬆了一些。

    天瞬間亮了起來,雨姑娘穿著黑色的衣服揮灑著毛毛細雨。她藏起了臉,穿上了又黑又笨的黑棉襖,整個天空飄散著她那濃密的秀髮。她拔下頭僭輕輕一劃,天空中霎那間出現了一道白亮亮的電,像一柄白亮的小劍,她手持那柄小劍亂舞起來,不斷地露出她那雪白的頭皮,她還不時地扭過頭露出雪色的臉頰,把四周照得發亮。她的眼睛不停地向大地放著電,「電死你!」她向天下所有的美男子說,她在不斷地*,時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讓所有忌恨她的人感到她是飄忽不定,難以琢磨的。她眼睛裡射出的電光在高起的土丘上敲著火花,她的聲音『隆隆隆』地震撼著天空,她瑟瑟發抖想用眼淚把大地洗涮得一塵不染……

    瓢潑似的雨風也吹不動,落雪從未見過如此強悍的暴風雨,拉起妮妮的手朝一個土丘走去,妮妮把他拉過來朝另一個較大的土丘走去,那裡有一塊大岩石,落雪一把拉過妮妮到岩石下,說:「躲這裡,躲這裡!」

    「不能躲這裡,你好懦弱,落雪!有本事到山頂上去!」妮妮大聲地說著,落雪覺得自己好似個懦夫,被妮妮拉著向山頂爬去……

    「山頂有泥失流!」落雪說。『啪』妮妮摔倒了,很快在落雪的幫助下站了起來,『啪』落雪右腳未蹬好也摔倒了,由於和妮妮手拉得很緊,連妮妮也帶了下來,落雪也記不得自己翻了多少跟頭停在地上,妮妮也跟著滾了下來,由落雪墊底也像落雪一樣滿身掛綵。兩人相視一笑,彼此擁到一起,完全陶醉在片刻的溫馨之中……「啊!快跑!」妮妮推開落雪拉起落雪的手往山頂爬去,落雪只覺得自己身後的聲音如排山倒海般,拉著妮妮拚命地向上爬。

    也不知摔了多少跤,和了多少泥,終於到達山頂了!眼前的洪水快速升漲,把整個山丘搖得亂顫,眼看就要吞噬山頂了,妮妮和落雪緊緊地依偎在一起,怕惟一的依靠突然被一個大浪捲跑,在一瞬間離自己而去……

    洪水仍沒有退的意思,雨再大對這對患難的人兒說也算不了什麼了,一個大浪向他們猛撲而來,「妮妮!」落雪抱著妮妮一跳八丈高,搖搖晃晃地向下墜落,落雪竭力想使自己頭朝上,可始終是徒勞的。突然身體平穩了,妮妮飛快地撲著翅,停在空中,落雪一使勁,頭朝上了,身體也隨著妮妮徐徐下降。

    山頂有他們的一席之地,洪水極速地旋轉擴張,把大地旋了個大洞,四周的洪水瘋子般向小山襲來,激起幾米高的浪花,紛紛增緩漩渦的擴張……洪水在不斷下降,漩渦越來越小,漸漸平靜下來,成了一片汪洋世界。

    雨姑娘似乎對此毫無興趣,停止了哭泣,換了件加著白邊的黑紗,仍不停地揮著她的劍。電,電,電,似乎想要把這對人兒劈開,想要把整座小山劈開,想要把整片大地劈出道裂谷……然而一切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遙遠了,遠去了,太陽出來了。落雪醒了,和妮妮依偎在一起。陽光暖洋洋的,刺眼的光線不想讓他看清妮妮,眼睛有些生疼,「妮妮!」落雪輕聲喚著,妮妮毫無反應,似乎熟睡了,落雪看著妮妮那張美麗而可愛的臉,被一種奇妙的感覺慢慢包圍,似乎妮妮已和自己牽手走過了紅地毯的另一端,和自己一起浪跡天涯,落雪抑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吻』了妮妮一下,雖然有厚厚的頭盔似的活肺這層透明的隔閡,可是對於落雪已經足夠了,何況還能和妮妮相依相偎,那層隔閡早已被妮妮的一個眼神融化掉了。

    落雪看著妮妮那張可愛的睡臉,慢慢地陶醉了。不知過了多久,妮妮還在睡,落雪又輕輕地喚了幾聲,依然沒有反應。落雪突然擔心起來,真的怕失去妮妮,又推了妮妮幾下,還是沒有反應,倒安慰自己多心,是她太累了,一會兒就醒了。

    落雪打算背著妮妮下山去,他把妮妮扶起,卻聞到一股強烈的酸臭味。落雪以為是自己剛才在放屁,連忙放下妮妮把自己全身上下聞了個遍,有十足的雨臭味,略帶一點酸臭味。再看妮妮身上,妮妮的翅展了出來,雪白的翅像是被誰用濃墨點著污點!落雪一瞧,十分生氣,他不允許有任何污點玷污它心中潔白的形象,用手一摸,那些黑色地圖似乎對他不感興趣,回來的手給他的第一感覺是奇臭無比的。

    翅,天使妮妮的翅,潔白的形象已不復存在,已經成為過去,現在正在不斷地發黑、發臭,是否將要腐爛掉?落雪急了,他聽過寶寶說過:「天使是不能隨便離開天堂的,否則她早已羽化的翅會變臭、腐爛,直到禿了翅,再也飛不回天堂,她也將在活死人獄墜落、沉沒……」

    「不!」落雪叫著,堅強的男子漢也落了淚,他太喜歡妮妮了,從第一眼到現在,他的心早已跟著妮妮飛了起來……「對,找寶寶,他是制翅專家,一定會有辦法的。」落雪背起妮妮,儘管妮妮身上奇臭無比,可落雪仍背著她,在他心中,就算這裡的空氣有毒,他也會吸的,何況妮妮現在還生死未卜呢!?落雪是不會扔下她的,因為這個世界太小了!

    妮妮很輕,儘管臭了,落雪一直背著,似乎她早已化作自己的一部分,等於整個世界,除非天地可以反向,否則是沒有辦法讓他放下的,儘管他已經很累了……

    落雪正要順著原來的路返回,卻想起了瑞昱老人的話:「你們三個在一起時,不要走散,走散了只能朝一個方向走,不要再返回原路,原路已無法辨認,也會重新陷入迷途的,所以你們惟一的出路是勇往直前。」落雪走到山的這一端,坡很陡,沒有台階,落雪背著妮妮,攀扶著岩石向下爬去,無奈岩石太滑,落雪不小心摩擦著山石向下滑去……

    落雪再次醒來時,太陽已經西斜,他看到妮妮在他身邊,連忙撲上去緊緊抱住,似乎這是不幸中的萬幸,幸運的是有這層宇航服的隔閡他們沒有受傷,不幸的是妮妮是不是把自己一個人扔了?

    落日的餘輝久久徘徊不願離去,把落雪的身影拉得長長、斜斜,也許想給落雪一絲暖意,讓他的天使盡快復活過來……

    妮妮在夢中走進了一個荔枝世界,到處是鳥語花香和帶著翅膀的天使,正迷迷糊糊地走著,耳邊有一句很輕很小很熟悉的聲音:「妮妮。」也分不清是男是女,魔力十足,妮妮陶醉了,跟著那聲音走去……

    過了一座白飄帶似的橋,下邊是無底深淵,沒有扶欄,兩邊是冰寒的峭壁。「妮妮,妮妮!」妮妮下了橋,像是走下了奈何橋一樣,心情陡然一鬆。

    「妮妮,妮妮!」似乎是雪中的炭火盆兒一陣溫暖襲滿全身,一男一女坐在一個石桌旁,輕輕地喚著妮妮,似乎自己不認識,可那兩張面孔告訴她她們的關係一定很不一般的。

    「我們是你的爸爸和媽媽!」那兩個人看到妮妮立刻站了起來。

    「不,不可能的,我媽媽已經……」妮妮看到他們穿著一身潔白的衣服,和自己一樣擁有一雙神聖純潔的翅,那女的像是自己的影子,黑的?頭髮是黑的!也和自己差不多年齡,怎麼可能呢?

    「噢!忘了!我們是你二十年前的爸爸媽媽。我那一次為了救……」女人把二十年前那一次救鷹行動仔細說了一遍。

    「當然,我們是在夢中的,不可能相處在一起的,這只是我們的靈魂,你媽*靈魂太孤單了,已經等了我十九年……」男人說。

    「別說了,只剩下五年了,要把妮妮的遺傳病控制住,最好能找出病根,以免……」女人沒有說完已淚不成聲,伏到那男的身上……

    「我會的,無影,你看妮妮這麼大了不是好好的嗎?」男人說完,女人也笑了。

    「爸爸,媽媽!」妮妮濕潤著眼向那兩個人撲去。

    「妮妮!」那兩個人也向妮妮抱來,突然眼前一空兩個身體相穿而過,心涼了半截,如此反覆,急切又渴望總是一場空。

    「為什麼我不能抱一下妮妮呢?」女人伏在男人身上哭了起來。

    「我們三個經常會見面的,何必急於一時呢?」男人不停地擠著眼說。

    已經快一天了,落雪失望極了,妮妮還沒有醒,夜暮拉了下來,落雪已經沒有太多的心思睡覺,落雪沒有火眼金睛,倒是因為宇航服的特別,在這漆黑的環境下竟如白晝一樣。他度過坎坷,翻山越河,都被貼心的儀器記了下來。

    寶寶和妮妮分散後朝相反方向走去,因為他一個人沒有任何救助所以分得了虎嘯,『一刻四季』似乎對他是無所畏懼的。當虎嘯從河上飛過時,平靜的水面發出脆響,寶寶雖見過三尺之冰,卻從未見過如此神速的冰凍。剛過河,就看到一座山,山上有一大洞,寶寶不知是自己駕馭不了翅還是山洞的吸引力太大,裡面是長長的隧道。連寶寶也控制不了翅,虎嘯只會越來越快,磕磕碰碰地使寶寶意識到有什麼可怕的事情發生。

    虎嘯被隧道倒吸了好幾天終於能控制了,眼前頓闊起來,卻不斷聽到『滋滋』『哧哧』的聲音,虎嘯完全陷入了孤立的狀態,像一個新手一樣處處碰壁,處處有問題,寶寶雖想了太多但找不到問題,或是找到了問題根本解決不了問題,也想不到太多,看來只能冒險了。

    地面上不斷地泛著火花,空氣似乎乾燥極了,稍微有摩擦就會有強大的電流,只要有一根野草即刻會化為灰燼。寶寶通過虎嘯看到了幾十里外有無數條白亮的線,隱隱約約還能從縫隙裡看到其它什麼的。不時地有三兩個火球從空中飄落,虎嘯不斷地與周圍的電壓產生強烈的衝突,被迫停了下來,寶寶走下虎嘯,腳下有點滑頭有點暈空氣很乾燥處處摩擦生電,空氣中到處蕩漾著危險。

    地面上是層層疊疊的岩石,來回的火球讓人找不到安全感。寶寶有翅不能高飛,在地面上行走,沙漠中的沙石是散松的,隨風漫天飛舞;這裡的岩石像是被凍住了,結成一大塊一大塊的,偶爾像是剛被冷水激過火燒了N久的岩石,稍微有一點碰撞就會『嘩嘩嘩』掉下來一大堆。或許這裡是沙漠的邊緣,火焰山的開始,地面上一毛未拔,處處危機四伏。

    落雪背著妮妮,沒有心思去理會那些無聊的風雨雷電,心中想到的只有找到寶寶,把妮妮救好了,能和她在一起。妮妮的翅,被風雨吹打得只剩下幾根搖搖欲墜的黑色羽毛,啊!妮妮禿了翅了!難道天堂真的容不下她嗎?

    天山的鳥也許真的飛絕了,在生與死的緊急夾道上,大地立刻裂了一道縫,一半下降,出現一道裂谷;另一半上升,變成了一道懸崖。落雪絕望了,這裡不知是斷腸崖還是斷天涯,或者說是天涯海角吧!只有這小小的絕崖之上,才會四季常春,日月共照;只有這平平的絕崖之上,才能望斷秋水,看破紅塵吧!茫茫天涯路,落雪悵然大叫:「我不服氣!」沒有第二個傾聽者的,沒有退路,只有絕望的懸崖,眼前是茫茫的一片白,不是寄身於浪頭的那樣白,不是飄泊於藍天的那片白,不是普照大地的那輪白,不是明鏡高懸反射的那種白,這樣的白只會給人模糊的跡象,讓人迷惘無助。沒有可以阻擋視線的浮葉,也沒有可以擋遮這片白的頑石,更沒有想像中奇跡的化身!

    天空多麼廣褒,殘留了鳥兒的痕跡;天堂何其偉大,為什麼容不下一顆小小的心的眷戀,只會給人更冷的感覺,彷彿是六月酷暑在瞬間驟降的一場大雪,沒有用來宣示某種不公正的做法,而是忘缺了把殘留的什麼給凍結了,可是有什麼地方才允許一顆小小的心去發洩它的怨恨呢?天涯!絕路!地獄!禿了翅還不是要下地獄嗎?「妮妮,對不起了!」落雪縱身一跳,希望被這片白色淹沒……

    「與其淪落地獄,與其忍受非人的折磨,不如天涯絕路!」落雪在心中大叫,身體已飛速下墜,耳邊全是呼呼的風聲,眼前是不斷上升的白……『通』落雪感到自己好像掉進一個冰潭裡,濺起一個巨浪。潭是驚人的深,水是驚人的涼,宇航服的溫度計快被凍壞了,零下200攝氏度的,落雪不斷地下降,決定永沉水底。

    冰冷的潭水似乎感動了,把這對情侶向斜上方舉起,落雪以為是靈心鞋的跳跳筋又發威了,背緊妮妮,身體像彈簧一樣彈起,離開了水面,衝進一道瀑布,落雪找到了飛的感覺,卻沒有翅膀的舞動,好像有一股強大的力的支持,能斜斜上飛,飛到一座白飄帶的橋的上方,橋看上去只能容下一個人的,只有一步之長,一下子摔了下來,才發現那橋似乎是千年寒玉,寬闊無比。似乎心大則大,心小則小,卻不見了妮妮。

    「妮妮!」落雪急切地叫著,心中驚慌起來。

    「落雪!」似乎是妮妮的聲音。落雪飛速向橋的那一端尋去,剛至橋頭,卻看見妮妮站在一個石桌旁,一男一女穿一身潔白的衣服站了起來說:「妮妮,你該走了,我們有機會再聊!」說完一同向妮妮丟去兩件幾乎透明到看不到的東西。

    「拿好,妮妮,這是靈心翅!」餘音未完,人影已空。落雪喊,妮妮跑,妮妮也不理會,只顧向前跑,落雪緊跟過去,腳下一滑栽進一個漆黑的深洞裡,卻不見了妮妮,「妮妮,妮妮!」落雪急切地呼喚著,急欲翻身,額頭不知碰到了什麼,暈了過去……

    醒來時全身麻木,幾欲站起,滿地爬著找妮妮。「妮妮!」落雪看到前方不遠處躺著妮妮,撲了上去,似乎分別了幾千年似的,一會兒又看到妮妮禿了的翅也沒有了,哭了起來……

    「妮妮死了嗎?造物主也未免太無情了!這裡是不是地獄呢?我要把妮妮背回天堂去,天堂才是她永遠的家,進十步退九步,管它呢?只要自己有一口氣,死也死了!」落雪背起妮妮一邊艱難地行走,一邊想著。身上的痛楚早已被扔到九霄雲外,惟有心中的隱痛揮之不去……

    眼前的世界讓落雪感到詫異,紅得可怕,落雪的心狂跳不止,不由得害怕起來,害怕的不是前方的黑暗,而是眼前的血紅,只有這片紅色是鮮血染成的,即使滿目的河流匯聚成大海也沖刷不掉那顆狂熱的心。

    把紅色扔到了背後,落雪發現眼前的世界適合『冒火』的,空氣的乾燥度使活肺也有點不受用,幾天來吃了幾口壓縮食品,活肺中的水也用得差不多了,不時地有火球飛來撲去,還有一些線形的『蟲子』帶著它那白亮的身軀在這裡不停地*,還有一些不明飛行物撞到身上,又繞開自己飛走了,空氣中相互對立的顆粒不均勻地散佈著,似乎對落雪和妮妮的到來一點也不感興趣。

    落雪身上的激光器一閃一閃的,晃忽的瞬間也忘了是什麼用,倒是寶寶發現後高興得亂跳,宇航服與空氣摩擦,也冒了股煙,寶寶只好慢慢行走,主要是為了等妮妮,也可以看一下四周的風景——光禿禿的岩石。

    落雪背著妮妮跑一陣騰一陣似乎已不行了,不時地被火海包圍,落雪也驚歎這裡連空氣也會燃燒,對宇航服的設計人也欽佩起來,跑了一陣,煙熏火燎的。想起了妮妮,她是不應該受這些苦的,不得不放下飛毛腿的架子,慢慢走著,激光器越來越亮,落雪想起了它的用途,大喊:「寶寶!」也顧不上這些興災樂禍的火焰,爬起雲來。

    霹靂啪啦的火燒聲引起了寶寶的注意,瞧見一對火紅的鳳凰跑一陣,飛一陣,好像是在過火,又好像是在玩火,似乎是萬里晴空中飄飛的一片紅霞,把一片天空也燒紅了……

    「落雪!」寶寶大叫,終於找到他們了!寶寶激動不已,馬上被一片火海包圍。剛滅了火,落雪又到了,又一片火海,寶寶迅速撲滅了自己身上的火,又趕快幫落雪撲火。

    「妮妮怎麼了?」寶寶看到落雪背上的妮妮想一定出了什麼事。

    「快救救妮妮吧!她禿了翅,現在又失去了翅,會不會?」落雪趕緊放下背上的妮妮。

    「妮妮,讓你照顧好她的,讓我看看!」寶寶亂查著妮妮身上的宇航服,似乎檢查儀器也能檢查出妮妮的身體狀況。

    「妮妮怎麼了,是死是活?」落雪很著急。

    「死了?你是怎麼看的?妮妮怎麼會成這樣呢?」寶寶大聲責問。

    「我,我,我……」落雪慚愧極了,找不出任何理由。

    「你,你怎麼了,都是你害了妮妮!」說完向落雪打來……

    「妮妮,妮妮……」落雪跪倒在妮妮身邊,痛哭不止,寶寶的打罵似乎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不,不可能的!」落雪大叫,猛地站起來一把把寶寶推倒,抱起妮妮飛走了。

    「我要帶她回天堂去!」寶寶聽到餘音一愣一愣的哈哈大笑,自言自語著說:「天堂!難道這裡不是天堂嗎?」說完搖了搖頭,悔恨自己剛才的魯莽,還不知道妮妮是死是活就亂下定論!雖然知道他們很累贅,但畢竟和妮妮是有親情的,展開被瑞昱老人毀掉又重作的翅兒,化作一片金黃,燃著熊熊烈火追了上去……

    寶寶飛得好快,輕巧地避開空氣中各種顆粒,在這麼快的速度下,任何靜止不動且有棗核那麼大小的顆粒足以把宇航服擊穿,寶寶從未見落雪跑這麼快,追了上去。追到他的前邊剛要落下,突然落雪大叫一聲:「啊!」時上時下,兩隻腳不用著地凌空跑了起來。落雪也從未跑這麼快,此時此刻在他心中只有跑,想賽過時間,穿越到時間隧道裡把妮妮拉回來,因而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著地,沒有聽到寶寶的任何呼喚,耳邊只有『呼呼』的風……

    不知過了多久,落雪漸感體力不支,身上早已千瘡百孔了。面對這些顆粒,寶寶可以輕巧躲過,落雪心中只有一個方向,就是把妮妮帶回天堂去,每當他飛過,那些顆粒就變成紅通通的炭,燃燒起來。身臨其境的灼痛和疲勞使落雪的速度降了下來,他越來越累,腿像灌了鉛,嗓子裡活肺提供的水根本解決不了問題。累了,他跑不動了,太累了,他倒下了,似乎與生命做了最後一秒的垂死掙扎,他依然倒下了!

    睡吧!小小的人,人都會累的,掙扎拚命已毫不是辦法。當我們的意志和體魄消耗殆盡時,支持我們的是夢的希冀,夢中會有飛起的太陽,把你的夢想插上翅膀!落雪夢到自己在翩翩飛舞,好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自己真的飛了起來,被什麼東西載著,自己似乎有一雙翅兒,有絲毫的力量就可以飛起來……

    果真自己有一雙翅膀,掙開眼,扇了幾下翅,托著空氣飛了起來。自己成天使了,落雪高興極了,卻發現自己身邊多了位貌若天仙的天使,和他一樣擁有潔白的翅膀,穿著一身潔白的衣服正衝著他傻笑呢!那天使衝他一笑說:「落雪。」

    「妮妮!」落雪狠掐了自己幾下,相信妮妮和自己沒有死,抱著妮妮不知是哭好還是笑好,那張清秀又熟悉的臉流著長長的淚,落雪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吻了妮妮一下,妮妮羞紅了臉壓著『撲撲』亂跳的心,倒希望自己被永遠這樣抱著……

    「妮妮!」寶寶趕了過來,喊著。他看見落雪背著妮妮像火鳳凰一樣拚命地朝前飛去,不停地叫著:「快停下,落雪!」可是毫無反應。一會兒卻見火越燒越烈,落雪在一點點下降,落雪背著妮妮像拋物線一樣倒在了地上,火勢猛增,但馬上被冰封,脫穎出一對潔白的天使,寶寶以為他們出了什麼事,好像這裡真的成了地獄而不是天堂一樣,大叫:「妮妮。」

    「哥哥!」妮妮推開落雪朝寶寶飛來,急忙伸出右手,後來發現不對,連忙收回,寶寶抱著妮妮似乎缺少了以前的感覺,妮妮一把把他推開,紅了臉說:「哥哥,你,你還好吧?」

    「好,好,好!」寶寶頓時有了種失落感,瑞昱老人的話迴盪在耳邊:「你雖和妮妮自小青梅竹馬,只不過是兄妹情。落雪穿了鞋,也能引起妮妮的感應的,日久生情,所以愛情是避免不了的。」

    「不,不可能的,妮妮,你喜歡我嗎?」寶寶大叫。

    「怎麼不喜歡呢?哥哥!」妮妮覺得寶寶有什麼心事,感覺像是被冰冷了一樣。

    「沒,沒事?」寶寶感到了自己的失態。

    「那我們走吧!」說完三個人一起飛行。寶寶發現妮妮飛著,飛著,總是看了多次落雪,落雪卻一邊看著妮妮色迷迷地笑,一邊飛翔。寶寶用眼睛瞪著落雪生氣極了,又看著妮妮再也不像以前那樣同他有說有笑的。空氣中不自由分子太多了,寶寶又想起了瑞昱老人的話:「擁有靈心翅的男女不成夫妻也能成兄妹的……你只不過是他的過去,是個影子罷了,就算你對她再好,她心中只會愧疚的,落雪會日益佔了她的心的,你也會像記風一樣隨著時間淡化……」

    「不,不可能的!」寶寶大聲喊著。

    「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哥哥。」妮妮急切地問著。

    「沒,沒事的,只是剛才不小心石子把宇航服劃了一下。」寶寶連忙掩飾著。

    「要小心啊!哥哥。」妮妮說。寶寶覺得自己的頭皮發緊,落雪又極其醜陋,在此覺得彆扭極了,便說:「妮妮,我的翅快,先到前面去找四小餅吧!你們慢慢的,我要早些回去。落雪,要好好照顧妮妮。」說完,頭也不回,向前飛去。

    落雪以前總是幻想著做一個帶翅的天使或有一天天使落在他的身邊,給他幸福,萬萬沒有想到,天使竟是普通人,天使就在他的身邊。自己以前可以相信一個夢是真的,如今自己所處的世界裡人們可以自制出翅,連自己也有了翅膀,竟然有些不相信了。落雪和妮妮剛得靈心翅,飛得慢,只好聊起妮妮那場雨過後的事,妮妮也奇怪自己為什麼先禿了翅,又遇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一人給她一樣東西說:「拿好,妮妮,這是靈心翅!」一個人暈乎乎地睡著,呼吸沉重,身體發熱,更奇怪連落雪也會有靈心翅,正欲說時,卻聽前邊寶寶大叫:「我不服氣!」然後一次次地被甩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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