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變 火中栗 第210章 神仙保佑
    第210章神仙保佑

    年是過了那股子熱鬧勁兒還遠遠沒有過去,年節的好吃喝還有一些,娃娃們穿著新衣裳滿街筒子的瘋跑,接二連三的爆竹聲還是不斷響起,過年的氣氛還遠遠沒有散去。

    京城的人們最是講究個喜正月賴二月,不怎麼勤快的人家能把二月賴成正月的尾巴,不玩鬧到進三月決不罷休。

    這正月十五的花燈還沒有鬧呢,就是家裡的爺們兒歇著,也是理直氣壯,辛辛苦苦一年了,不趁著這個當口鬧騰鬧騰,實在是委屈自己了。

    聽曲兒看戲,呼朋喚友的擺堂會,甚至是去堂子裡吃花酒到窩子裡耍錢,怎麼鬧騰的都有。

    如今韃子也跑了,眼看著又是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大夥兒的心氣兒也就上來了,尤其是手裡有幾個錢兒的人家,憋著勁兒的要鬧場紅火熱鬧呢。

    從年前就開始的花燈會終於到了時候,明天就是元宵節了,許多有頭有臉兒的大人物都出了銀子,或多或少就是那麼個意思。就是官府裡頭的那些老爺們,也表示了支持。

    尤其是那些個精明到了子裡的大商家,對這種惠而不費的事情很上心,也花不了幾個錢,或許還能和赴死軍扯上關係呢,誰還肯不鬧騰鬧騰了?

    做好的花燈經提早懸了出來,許多帶猜透的猜謎花燈還拿紙籠著,就等著明天晚上好好的熱鬧一回哩。

    按照李四本人的想法,實在沒有思弄那些個與民同樂的勾當。可許多商家都出了銀子出了人,就算不親自參加什麼熱鬧,也應該表一下態度。

    尤其是那些個晉商。按以前地約定繳納了十萬兩地「保護費」。反而成了大爺。理直氣壯地提出這樣那樣地要求。平遙地曹老太爺親自來拜會了忠誠伯。當場就拍出五千里銀子地典票。資助京城地花燈會。

    京裡地熱鬧是弄地再好看他曹老太爺也沒有什麼相干。

    對於曹太爺這樣精明地商家來說。資助華燈會也就是說說罷了。真正地意思自然是幕後地交易。

    曹家在草原上折騰地風生水起。利用蒙古地人力和資源就地加工然後把蒙古人地東西再賣給蒙古人。換回來地利潤大地驚人。曹家地買賣老太爺已經很少詳細過問了。也就是負責個戰略性地方向而已。按照曹家地打算次來京一來是探探赴死軍北上地日期。再者就是看看忠誠伯有沒有興趣把戰爭擴大。

    等京城裡地人們散了。老太爺和李四之間才有了真正地交談。

    「開春兒之後。大帥地北伐什麼時候開始?能有多大地規模?」這種戰略上地東西不是一個商人應該問地曹老太爺還是這麼直白地問了出來。

    晉商八大家之中,除了一家鐵心為滿清效力的已經被赴死軍連根拔起之外,其餘七家都湧到了北方,接著草原混戰的機會大發橫財。旁的不說,把皮革毛貨加工成戰略物資,就地倒手裡頭的銀子就不少,仗打到現在|多小部落都倒欠著晉商的賬務,只能拿戰場上的東西抵債以還得維持戰爭的動力……

    「哎草原上的軍事和政治利益是我拿了,可經濟……錢財物資方面們得到的比我還多吧?」

    曹老太爺故意做一謙卑的笑容:「托大帥的福,咱們這些個生意人也就是賺個養家餬口的小錢兒,不敢和大帥相提並論。大帥的宏圖偉業我們想也不敢想,最多是跟在大帥的馬足之後賺幾個辛苦錢兒。要是大帥能告之一二,我們也好多賺幾個銅板。我們終究是個做買賣求銀錢的,大話也不敢說,不過讓弟兄們碗裡多兩片兒肉,準時准點兒的吃上口熱飯,或者是帶路什麼的小事情,也可以稍微幫上一點兒小忙。再或者是拼著銀子不賺了,騰出點人手來幫咱們赴死軍挑挑擔擔的出點兒力氣,也勉強可以做到……」

    話說的好聽,可裡頭牽著到的東西絕對不只是話裡的這點兒玩意。

    「按說這種軍國大事不是我們這些做小買賣兒的能摻和的,可干係到家族子孫的飯碗子,老頭子也不得不求大帥賞點兒薄面,軍情啥的俺也不敢問,也不想知道。只是想問問大帥是直搗兩遼還是先蕩平四周……」

    李四哈哈大笑,曹老太爺老臉一紅,也尷尬的趕著乾笑。

    這還算是不摻和?簡直就是臉皮比城牆了。

    只要知道了赴死軍的戰略動作,在後面跟著或者乾脆提前動作,足以確立在當地的商業地位。

    「我說老太爺……」

    「不敢,不敢,折煞老朽了……」

    李四笑道:「別弄這些個矯情的玩意兒,我知道你想的是什麼?還不是把其他幾家晉商擠下去?獨攬了北邊的貿易?這種想法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話說開了,事情辦到了,能不能做的到就要看你們曹家的本事了。」

    曹老太爺看李四這麼說,也就收起了謙卑的神色:「大帥說的是,要說這天底下的事情,就沒有什麼新鮮的,只要本錢下到了,和做買賣也沒有什麼分別……」

    「我不是說這個,我笑的是你曹家枉為晉商之首,眼光短淺的叫人發笑。」李四大馬金刀的坐著,笑呵呵的挖苦道:「若是曹老太爺的格局只有這麼點兒,還真是叫人不得不笑……」

    曹老太爺比千年的狐狸都精明三分,還能不明白這話裡的意思?頓時就曉得赴死軍肯定是有什麼大的戰略動作,而且需要諸如曹家這樣的勢力合作。

    晉商是怎麼起來的?就是通過戰爭,要是不打仗,晉商根本就無法形成現在的規模。

    「敢情大帥指教,曹家上下永感大帥提攜之恩。」李四真要是說出什麼戰略新動向來,就是一字千金的來買也是便宜到家了。

    「那邊的好處你們就別想了,你們幾家撈的也不少了吧?應該知足了。很多好處我也得預留出來給自己人不是?」李四掰著手指頭說道:「北邊的情形你比我清楚,連浙商都摻和進去了,再加上你們幾家還有直隸的人手加上我也需要點物資,也不剩下幾個。真要是有志氣做大買賣的,別老盯著那邊。」

    李四根本就不在乎曹老太爺是不是明白了,如談生意一樣的說道:「拿出你的真本事來草物資人力調度都算上,你能解決多少人馬之需?」

    「大帥有心提攜我曹家,我曹家上下自然是嘔血以報五個營頭的話,還是可以的,哪怕是戰線延伸到盛京……」曹老太爺也要算自己的賬,赴死軍的戰鬥力那是沒的說在的滿清又是如此虛弱。李四要是真想打的話,三幾個月就能把兩遼打穿。根本也需要什麼樣的千軍萬馬,只要遣出一支精銳,兩遼的韃子連招架都難

    戰爭不可能出現什麼持久的僵持,雖然還沒有開爺也知道是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摧枯拉朽。要是曹家集中人力物力的話支撐三幾個月的問題不是很大。到時候的回報可就大的沒有邊兒了。

    「東邊不是你們的,那邊也不需要你們是說西邊……」

    「西方?」曹老太爺眼珠子忽然就是一亮……

    赴死軍和吳三桂之間肯定要有一場爭霸大戰,一山不容二虎嘛。不管怎麼看吳三桂的實力都佔據了不小的劣勢在又陷在四川無法拔足,赴死軍反而有了強大到恐怖的火器新軍強弱之勢已經擺到了明面上。這樣是打起來,可就熱鬧了。

    陝西可比兩遼近的多,根本就是在晉商的門前,更重要的是在滿清追剿李闖的時候,陝西還有許多晉商的人力資源。熟門熟路又有熟人,可比在外頭折騰有把握的多。

    「西邊不打也了了,要是打起來,一戰而下不敢說,可絕對是速戰速決。你們要看清楚風向,首鼠兩端的事情我這邊是不能容忍的。」這些個商人,為了銀子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連滿清都能資助,就更別提吳三桂了。到了時候,兩邊下注的局面不是不可能出現,所以李四必須先把這種事情預防了。

    曹老太爺面色古怪,挺大老頭子像個扭扭捏捏的女人一樣,說話都有點不自在了:「大帥真是明察秋毫,我這就叫人停了和西邊的交易……」

    可不是李四麼明察秋毫的本事,這種稍微想想就有答案的事情也不必費心費力的調查。晉商和吳三桂之間的關聯不是一天兩天了,之所以這麼干也是給吳三桂一個暗示:必須在近期表明態度,否則赴死軍這邊就真的要下手了。

    無論是李四還是吳三桂,都把對看成是潛在的敵對勢力,雙方之間的戰爭也就是個時間問題而已。這種戰略層面的東西誰也瞞不了誰,如今的吳三桂主力無法回顧,正是逼迫他就範的最好時機。

    雙方距離的這麼近,又在緊緊的盯著對方,真有什麼大的風吹草動,不可能做到真正意義的欺騙,到關鍵的時候,還是雙方實力的比拚。

    所李四不大在意表露出自己的侵略意圖,或者也說不上是侵略,更準確的說是爭奪霸權。

    曹老太一身掛了黑趁子的棉袍子,有點兒費勁的從袍子裡頭摸出一個黑玉鑲金的印璽:「這是在北邊得的,據說是漢朝的東西,也不值幾個小錢兒的玩意,是我曹家的一點兒小小意思……」

    「哈哈,你們這些做生意的,就是精明,等所有事情都說開了才捨得拿出綵頭……」

    「哪裡,哪裡,大帥見笑了……」

    李四也沒有看那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笑呵呵的送曹老太爺出來。

    「大帥留步,不敢勞動大帥虎駕……」

    「也不是送你,我也剛好要出門呢……」北伐已經迫在眉睫,很多的前期工作都要等待李四本人一言而決呢。

    二人剛一出來,曹老太爺還謙恭著不敢上車的時候,忽然之間就是一枚勁矢當胸而至……

    和李四寸步不離的七斤根本就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利箭射至之時,本能的把李四一推。

    這種極是強勁的箭矢明顯是用機弩射出,直透肩窩而過,巨大的慣性帶著李四的身子撞出去好幾步……

    誰也沒有看清又是幾枚利箭飛至。

    門口的護衛和幾個親兵也顧不得其他啦一下子就把擋在李四身前。

    七斤撕心裂肺的大叫一聲,小小的身軀一下子就把李四撲倒。

    前面十幾個流民模樣的人急速而前,幾個人正丟棄了手中的機弩,抽出貼身的短刃撲了過來。

    也過是一眨眼的工夫幾個親兵就已經被創,厲聲叫喊著:「有刺客,有刺客……」

    是起倉促李四肩窩之下已被箭矢穿透,七斤瘋了一樣的拖著他往後跑。

    親兵又倒下兩個,李四已經跑出去十來步了,七斤拔出了永遠也不離身的短刃護李四進到府中。大帥府中的親兵衛隊聞聲而至,有點兒慌亂的奔了過來。

    抱著腦袋縮在馬車後面的曹老太爺畢竟是見過市面的,並沒有慌亂成什麼樣子。直到看見赴死軍的衛隊大舉衝了過來,這才扯著嗓子大喊:「保護大帥,保護大帥……」

    已經殺到門口的刺客當中,有一極是雄壯的大漢李四要進了屋子而親兵衛將至,冒著被親兵砍死的風險搶過一張極弩「嗖」的就是一下子。

    七斤剛把大帥推進房中,就感覺屁股上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小的身子立刻就跌在李四身上。七斤變聲變調的叫了一聲,似乎還想著站起來只回過了半個身子就栽倒在門檻上。

    大帥讓人給偷襲了,七斤就感覺臉上著了火,半倚在門檻子上掏出了鐵黃瓜,身上的殺氣騰騰旺旺,要不是還顧忌著大帥的安危,早就殺出去了……

    李四肩窩子上插著箭矢,鮮血連棉衣都浸透了。

    十幾個親兵呼啦抄就把放箭圍了,刺客不刺客的先不去說,還是大帥的安危最為緊要。

    忠誠伯的親兵衛隊自然沒的說,十幾個刺客根本就不是對手,也不過是片刻的工夫就斬殺大半,剩下幾個被逼到照壁牆的前面……

    「拿活口。」

    要不是李四有這樣的命令,幾個刺客就真的被捅成了蜂窩。各處的衛隊還是瘋狂的奔跑過來,把這些刺客圍成鐵桶一般,四下裡是都是雪亮的叉子,刺客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這些個刺客一看就是滿清所遣,這麼激烈的打鬥下來,遮掩的衣帽多已下來,露出腦後的金錢鼠尾。面對四面八方的叉子和殺氣騰騰勢若狂獸的赴死軍,這些個刺客還這是悍勇,根本就不計什麼生死,或者說就是為了送死,大吼著往叉子林中猛撞……

    費了不小的力氣也只拿住兩個,其中一個還是貫穿了腹部,眼看著也要不活了。

    ……

    大帥遇刺,這好了得?醫官慌慌張張的過來,李四已經流血甚多,臉色都變得青白,極是怕人。這些軍醫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就是腦袋碎了肚子破了的大陣仗也見過許多,今天面對李四的這種「輕傷」反而是有點無所適從。

    這可是大帥呀,不是什麼小兵。

    單刃鉗把箭桿咯斷,猛然把箭矢抽了出來,雖然是有所準備,李四還是殺豬一樣的大叫起來。鮮血順著醫官的手指縫隙就流淌出來,各種金創金粉都敷了上去,糊爛泥一樣厚厚弄了一層。

    或許是因為李四的身份太過特殊,讓醫官也慌亂了,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箭鏃上是帶毒的。

    「箭上」隨著醫官的一聲呼喊,這些人又七手八腳的把傷洗,結結實實把李四狠狠折騰了一回。

    毒藥,這種東西李四並不怎麼在意,這個時代的毒藥只要不是口服,問題不是很大。別的不說,赴死軍的叉子上就帶毒,也不可能就真的見血封喉了,最多是讓傷者腫脹很長時間,很難在短時間之內癒合而已。

    醫官們還在手忙腳亂的分辨箭鏃上的毒性,研究著擬定解毒的方子。

    「叫什麼叫?傷的是屁股,不是腦袋。」七斤的屁股上「咬」了一下,雖然已經在傷口處劃開了肌膚便於取箭,還是帶下一塊皮肉來。七斤也過是咬著牙呻吟了一聲,卻被李四大聲呵斥不記的他自己剛才叫的比殺豬還響了。

    「這小子傷的怎麼樣?」李四的詢問七斤差點掉下淚來,感激大聲回答:「親爹,我不礙的,是屁股又不是腦袋……」

    「大帥斤傷了兒骨頭,勝在年輕,養三幾個月就沒事兒了最多半年。痊癒之後腿腳可能有點兒不便……」

    一聽醫官這麼說,李四心還是咯登一下子。當初的老孩兒兵已經所剩無幾,七斤又是貼身跟隨的,真要是落下什麼毛病能不心疼:「到底是怎麼個不便?你就直接說,是不是不能走路了?」

    「不是,沒有大想的這麼厲害。若是恢復的好,不會落下什麼毛病,要是恢復的不好,左腳可能會有點蹩路是沒有問題的。」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李說道:「先讓七斤靜養吧,給我把腿腳養好了再說……」

    「親爹我沒事兒……」

    「滾蛋,派個人專門跟著喝拉撒都照顧好了,要是這小子胡亂走動,就給我拿打棍子揍他……」

    ……

    對這次遇刺事件,李四本人似乎不怎麼在意,也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可合城大捕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免的,不必交代也有人去做。韃子都鬧到大帥身邊了,這好了得?

    審訊很就有了結果,僅剩下的那個刺客姓錫爾弼叫阿巴魯,滿洲鑲紅旗人,原大名府的清軍參領。隨著很多旗人撤退到關外之後,眼看著局勢已經十分爛,赴死軍又堵死就和談的道路,滿洲高層不得不出此下策,希望能夠格殺李四,或許能夠出現什麼機會。

    而這個錫爾弼阿巴魯本就是八旗軍官,如今他的軍隊已經沒有了,而且他的兒子小錫爾弼也是成親的時候被赴死軍七殺營刺殺,這才做了刺客。

    至於如何處置這個刺客,李四也不怎麼上心,但是這次刺殺確實讓李四清醒了許多。

    形勢遠遠沒有看起來那麼樂觀,現在的赴死軍看起來確實是難有敵手,可這些都是建立在李四這個個體身上。如果李四出現了什麼意外,就是赴死軍的災難。

    因為過分的追求對赴死軍的絕對控制,李四也就成了這支強悍武力的唯一核心,尤其是刻意的追求這種效果之後,已經成為了赴死軍的靈魂。

    如果這次行刺事件成功的話,李四要是這的死在刺客手上,赴死軍絕對拿出一個能夠勝任的新領導人。無論是誰,也不可能統帥赴死軍,至於駕馭,就更不可能。

    赴死軍的體系從建立之初,就是一種極端的集權,要是李四真的死了,會出現什麼樣的局面還真不好說。

    可以肯定的是,李四所構想的大中華肯定不會實現,這個位置奮鬥的目標很可能會成為天下混亂的直接因素。要是再有什麼偶然事件,讓赴死軍內訌起來也不是難事。

    這就是一種致命的缺陷。

    一想到這裡,李四就怒火萬丈,咆哮著對赴死軍的軍官們大喊大叫:「我要做的事業別人做不成,他們也想不到,只有我……」

    李四大力的拍打著桌子,真的是怒了:「在我死之前,必須實現赴死軍的目標,必須消滅所有的敵對力量和潛在的敵對力量,戰爭,我不怕戰爭……」

    這些高級軍官從來也沒有見過李四發這麼大的真火:「一次刺殺就能殺了我,一支箭矢就能要了我的命。我絕對不能容忍赴死軍的大業斷送在這種事情上,所有的計劃和籌備必須提前,因為說不准什麼時候我就會死在某個混蛋的手上,今年立夏之前必須拿下兩遼,必須把韃子清剿乾淨。」

    「吳三桂必須表明態度,這就派人去陝西,若是吳三桂執迷不悟,就是戰爭。」

    在座的高級軍官一個個噤若寒蟬,任憑李四一個人在那裡聲嘶力竭的大叫,誰也不敢說話。

    對於吳三桂的戰略,還沒有到非打不可的時候,就算是要打,這種程度的戰爭比遠征兩遼要大的多。虛弱的韃子已經不算什麼對手,但是吳三桂可不是那麼簡單裡頭牽扯到的軍政資材人力物力可就多了。

    作為執掌全盤的核心李四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之所以出現這麼大的變化也談不上是什麼以怒興兵,就算真的因為這個原因,也沒有什麼人或者什麼勢力能夠阻擋忠誠伯。只要還是一種緊迫感。

    李四所要做的事情,不是那種可以一步一步慢慢來的緩圖尤其是牽扯到的歷史責任,不是隨便什麼樣的人物就能夠承擔的起的。所有這一切罪惡的和美好的事情,必須在這一代人身上完成死軍的歷史責任和天然使命就是砸爛一切阻礙民族的東西,把一切敵人和未來的敵人掐死在搖籃裡。說起來是雄渾壯闊,可真正要做的話,充斥期間更多的還是血淋淋的戰爭和**裸的掠奪。這一切須讓為戰爭而存在的赴死軍來完成。

    如果這次刺殺再完美一點,或者乾脆說那個刺客的箭矢再偏一點兒,李四就已經是死屍了。

    李四一死,貌似強大的赴死軍就會轟然倒塌。諸如此類的刺殺行動以後肯定還會有,能不能李四給殺死誰也說不清楚。

    對於時間的緊迫感從來沒有這麼強烈過,赴死軍要走的路還很長準確的說是他李四剛剛到了根基,很多事情還沒有來得及佈置以必須抓緊了。

    「丁乙、馬海寬,孔有德

    「巳字營,丑字營字營,字營,還有馬步營……」

    在李四調兵遣將的同時,戰爭即將開始。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忠誠伯遇刺的事情已經成了哄傳天下的大事情。蒙古部的輕騎兵晝夜兼程,送來了受到長生天祝福的「外傷聖藥」,各地軍、政官員也紛紛上書問安,朝廷那邊興武小皇帝的親筆慰旨和御醫已經到了淮西,正往這邊飛奔,還有……

    就是在民間,各地也有不少的祈福活動正在舉行。

    就連吳三桂那邊,也裝模作樣的表示。

    對於這一切,李四是閉門不見。

    因為故意封鎖消息的緣故,這次遇刺到底把忠誠伯給傷害成了什麼樣子,李四到底是重傷到了奄奄一息還是微不足道的擦不點兒皮,知道的絕對不會說,不知道的就滿世界瞎說了。

    在外界紛紛表示關注的同時,各方勢力也在紛紛猜測著:李四到底怎麼樣了?

    據說,也僅僅是據說,李四所中的箭矢上帶毒,而且是從遙遠的西域傳來的劇毒,用指甲挑一小點兒就能毒死一頭牛。同樣也是據說,說那種毒藥是韃子看家的寶貝,需要九九八十一道工序凝練七七四十九天,需要多少多少毒物才能練成那麼一點點。

    更有傳的玄乎,說李四其實已經死了,赴死軍是秘不發喪……

    李四是死是說也不敢確,可受傷之說是一致的。不管怎麼說吧,很多人都知道李四受傷了,經過口口相傳之後,忠誠伯的傷勢已經到了最後一口氣兒的地步,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嚥氣。

    謠言著那個越傳越大,沒有幾天的工夫,就出來好幾個版本。有的說五台山的和尚正用無上佛法在為李四療傷,有的說白雲觀的老道在給忠誠伯~星祈命……

    五花八門的謠傳之下,李四到底何愈發的撲朔迷離。

    關心李四生死的人也知道有多少,有盼著他趕緊死去的,更有盼望忠誠伯平安無恙的。

    在些念頭之下,很多切實的行動也表現了出來。

    別的不,就是朝廷這邊也是做了兩手準備,連死後追封的名號都擬定好了,興武小皇帝緊急召見楊廷麟,君臣數人整整商議了一晚上。

    忠誠伯這個掌舵拿總之人若是真的不在了,楊廷麟這個曾經的赴死軍二號人物能不能順利的晉陞為一號?能不能把赴死軍這樣的絕對武力化為國家柱石?

    雖然楊廷麟知道這種可能幾乎是沒有,可赴死軍實在是太重要了,這要是李四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就是冒再大的風險也值得一試。

    對於外界已經傳的不像樣的風言風語,京城的赴死軍內部紋絲不動,誰也搞不明白真相,就算當日和忠誠伯相談甚歡的曹老太爺,也被扣住了許見任何人。

    這種神秘的舉動更加助長了謠言的傳播人們懷著各種心思關注忠誠伯本人的時候,三個天干營,四個地支營,弓箭營等隊伍集結的消息反而無人注意。

    外界之中唯一知道真相的大概只有一個人:死狗。

    死狗一聽說大帥出事兒了,腦門子都炸了,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想見大帥卻見不著:大帥有令,什麼人也不見,有事情就在這裡說,大帥自有處置。

    死狗的腦瓜子並不是多麼精明想不到李四的真實情況,可他見到七斤了,心裡的石頭也就放了下來。

    七斤是貼身跟隨大帥的,這小子都躺在床上有吃有喝,大帥肯定就更沒有事情了。要是大帥真的如外界傳言的那樣,他李七斤還能這麼躺著?

    兩個少年耳語了幾句狗惡作劇一般狠狠的七斤屁股上捶了一拳,在死狗殺豬一般的呼痛聲中心滿意足的大笑起來。出門之後是做出一幅沉痛模樣,對誰也不說話……

    忠誠伯本就是風雲人物然出了這麼一宗子事情,可讓京城的人們揪心的不行。

    本來是要好好的熱鬧熱鬧憋著勁兒要耍一耍紅火呢,這麼一來,什麼樣的心情也沒有了。忠誠伯這個大英雄是死是活還說不准呢,還聽個狗屁的曲兒還看哪門子的大戲?

    準備了很久的花燈會也沒有耍起來,原本花大價錢請來的戲班子也歇了,這可不是唱戲的時候。尤其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還沒有任何一個明確的消息說明大帥平安,眾人更是心急如焚。就是那些整天整天瘋跑的孩子們,看著大人們的臉色不善,也曉得是發生了什麼不祥的事情,一個一個乖的很呢。

    關二奶奶把高香燒了一束又一束,漫天的神佛都請遍了,就是城]土地小鬼判官這些上不了檯面的鬼神,也都有了香火。大帥出事了,天知道是得罪了哪路鬼神,多燒一點兒香火不算啥,萬萬要保佑大帥過了這一關吶……

    關二爺火氣極盛,招呼了一幫子老少爺們就把牌樓前街的一家香燭鋪子給砸了。

    也為別的,因為忠誠伯出了事情,燒香祈神的人不在少數,都盼著大帥平安不是。這家香燭鋪子從來就沒有這麼火紅過。可這個作死的掌櫃不僅賣香燭,還進了一大堆的紙錢、葛麻、孝條子孝帽子都擺出來了。他說大帥萬一要是真的駕鶴西遊去了,買這些東西的人肯定很多,也不大不小的發一筆。

    這不是盼著大帥早點兒死還是什麼?關二爺可是個臉紅血熱的爺們,當時就惱了,把這間鋪子砸了個稀里嘩啦,還把那作死的掌櫃狠狠捶打了一頓。

    當時看熱鬧的不少,一聽說是為了這個,不僅沒有上前勸解的,反而齊齊下手,把掌櫃打的抱頭鼠竄。

    這麼一打一砸,解氣是解氣了,可心裡的憂慮卻是揮之不去。

    「二爺,你說大帥……」

    關二爺把眼珠子一瞪,牛眼一般:「說什麼說?大帥是何等的英雄了得,千軍萬馬都趟幾個來回。多少萬的韃子都不能動了大帥一個手指頭,幾個小小的刺客還能真把大帥怎麼樣了?」

    「說的也是,大帥百靈護體千佛保佑,多少大風大浪都過來了,眼看著就要把韃子料理乾淨了,這個時候也不能栽在幾個韃子刺客手裡,這不成笑話了麼,哈哈哈……」幾聲咋咋呼呼的乾笑不僅不能減少人們心中的擔憂,反而更顯得沒有底氣。

    韃子的箭上可是帶毒的,韃子如此費盡心機又是如此仇恨大帥,不用想也知道要用那種最毒的毒藥。大帥要是真的平安,也該有個動靜呀。可這麼些時候都過去了,還是半點兒消息也沒有。

    英雄不英雄的,有幾個能善終的?諸葛亮他老人家夠厲害了吧?算盡天下氣運只手三分天下,最後還不是落得個秋風五丈原?什麼樣的宏圖大業也成了過眼雲煙。

    「旁的不說,大帥身上的正氣沖天,那路毛神邪鬼敢索大帥的活氣兒?」關二爺這個素來不信什麼鬼神的大咧咧也開始信了:「咱們爺們兒這就去買點高香大貢,見廟就拜就神就貢。若是大帥真的平安無恙,老子拿銀子建廟修佛;若是……若是那啥了,老子可就不管那麼多了,什麼樣的廟宇什麼樣的佛像,也得砸個稀巴爛,不知道保佑好人還要他們有個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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