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變 火中栗 第209章 兵威促變
    又是年關將近,前些天下了場不大不小的雪,京城裡頭倒沒有什麼事情,就是城沿子地帶塌了幾間房。一些流落無著的人凍死了幾個,早抬到西郊的化人場燒了。年景似乎真的穩當了,要往年的這個時候,那一場雪後不是凍死餓死幾十上百人?

    在這個時代,冬天裡死幾個人實在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兒,連一點兒波瀾也引不起來。不過大帥還是了脾氣,拿著馬鞭抽打巡營的官員,楞把這凍死人的罪過說成是巡營官員的過失。

    要按照老百姓的說法,大帥是過於吹毛求疵了,凍死了人是老天爺不給活路,和官老爺真的沒有什麼相干。這天冷時候的冬雪季節,哪年沒有凍餓而死的?就在去年,凍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西郊化人場那邊都燒不過來。

    也有些個心思機靈的,尤其是那些從北邊財回來的傢伙們,居然也行起了善事。大辦粥棚施捨衣物,有鼻子有眼兒的做起了善事。

    京城與京郊附近的花子們是抄上了,趨之若騖的過來,每天都蹲在牆根裡曬太陽,然後就是等著粥棚開飯……

    對於這種事情,百姓並不怎麼買賬,怎麼說的也有。

    那些傢伙到北邊了大,誰不知道他們是大戰爭財?靠著打仗一夜暴富,手上有沒有沾血也只有他們自己個兒知道了。現在應著做善事的名頭,其實就是想積點陰德,洗洗身上的罪孽。反正捨粥和普通的老百姓也沒有半點干係,隨便他們怎麼弄吧。反正大家也不怎麼關心這個,現如今最讓人們關心也最想去看看的,就是赴死軍的閱兵大典。

    說是閱兵是一次實戰演習,為了這次演習,主要是為了展示一下赴死軍的兵強馬壯,同時震懾外敵,這次閱兵可謂盛況空前。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誰不想去看看,可惜的是這次閱兵盛典邀請的人物多是各地有影響有實力的老爺百姓當中也只有那些名流才有機會親眼目睹。

    在人們猜測閱兵盛典竟如何隆重的時候,這次名為閱兵實則為演習的軍事行動已經在原清軍西山營展開。

    這事情。唐王這個天子地替身肯定是少不了地。而作為南都代表地人物則是黃得功黃帥。福建那邊來地是鄭芝鳳。就是遠在雲貴地沐家也在受邀之列。是一個姓白地副總兵官。代表著國公。陝西方面則是吳三桂地弟弟吳三枚和幾個低級武官。

    宗室方面地桂沒有來。湖南地吉王反而到了。最為隆重地還是兩浙方面。潞王是親自到了。可見對赴死軍地看重。

    作為赴死軍地同盟不能不來。喀爾喀部來地是二號人物步代活上。諸如奈曼和察哈爾等部落則是當家作主地王爺(這些小部落地王爺真地不怎麼值錢。當初皇太極一口氣就封了四十六個小地只有不到一千戶。其實就是個村鎮地規模而已能當真)。

    這些人濟濟一堂。都是各懷心思。

    比如吳三枚等人。赴死軍屯兵山西邊境。大量物資雲集。擺明了就是準備開戰地。這個時候受到邀請。無非就是展示軍威地意思。吳三枚等人自然是明白地不能再明白了畢竟現在還沒有開戰。面子上雙方還都是大明朝地隊伍好藉著這個機會看看赴死軍到底有多少斤兩。和陝西地武裝力量做一個直接地對比。

    而側面地觀禮棚中是各地地名望士紳。多是和赴死軍親近地還有一些則是原地方上地義軍。就連那些會黨之中地大師兄也有機會看看赴死軍地真正實力。

    在這些當中,夾雜一些身份特殊之人,誰也不認識,更不清楚是什麼來路。但是吳三枚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很多還是老熟人闖軍餘部嘛,裡裡外外打了這幾年,還能不知道了?

    赴死軍和闖軍勾勾搭搭的事情大伙心裡都有數,就是不方便說出來而已。

    場上旌旗密佈,一面面日月血旗迎風招展,四下裡都是手持鋼叉的健卒,一個個挺胸昂,其中雄壯自不待言。

    這是一個類似於盆地的所在,四周都是較高的土山,中間是一片寬敝的平坦之地,四周的高大樹木都砍伐去掉,視界寬敞,一眼就能看出好幾里地去。在眾人面前三幾里處是一溜天然生成的黃土崗子,崗子上結寨為營,還專門的壘了磚牆,共有五座互為支撐的「堡壘」。

    說是堡壘,其實也是做做樣子而已。眾人多是見過陣勢的大兵家,明白這就是赴死軍的靶子,李四是準備玩兒一場真刀真槍的攻堅演習,而不是如以前閱兵那樣走走隊型喊喊口號那麼簡單。

    在場的眾人多是各懷心思,唯有唐王這個名義上最高人物談笑風生:

    「你們黔國公的身子還硬朗不?我也就在崇禎九年見過他一回,比我還年輕呢,就是有風寒咳的老毛病,要我說呀,那是讓南邊的潮氣給沖的,有機會來北方修養個一年半載的,有什麼樣的病也好了……」

    「吉王,看你是身子骨,比你爹那時候可硬朗多了,」唐王的輩並不比吉王更高,卻以老前輩的口吻開著玩笑。

    少年吉王說話也不含糊:「我那邊比不的北方,整天打仗行軍,就沒有消停過,這幾年都在鑽深山,這身子骨也摔打出來了……」

    「天兒也不早了,人也不少了,我說咱們的李大帥,你這閱兵盛典啥時候開始?咱們赴死軍的叉子兵可是名動天下的虎賁,我算是領教過的,在座的諸位還沒有看過呢,趕緊拉出來給諸位瞅瞅吧。」李四此舉,分明就是炫耀武力,自然是要動用赴死軍中最為精銳的叉子兵。

    赴死軍起家,就是靠著這些叉子兵。叉子兵也是赴死軍最為精銳悍勇的部分。當年力敵滿洲披甲重騎,血戰淮揚聲早就大到了天上去。

    「叉子兵都在各地駐防,一時抽調不回來,想來是要讓諸位失望了。」李四笑瞇嘻嘻的說道:「不過我還練了點兒新兵,也不知道練的怎麼樣了,諸位都是兵事裡的行家,順便也幫我上上眼,看我這新兵有沒有點戰鬥力……」

    「新兵?行不行啊?」唐王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點也沒有代天巡檢的覺悟:「你忠誠伯帶兵的本事,我信得過,也甭管是什麼兵了,趕緊拉出來給大夥兒看看。」

    「兵伍一動,必見戰事。咱們赴死軍的隊伍可不是雜耍賣藝給人看的,一出來就要打!唐王您瞅見了那邊的五座營寨沒有,您說先打哪個吧。」

    軍隊可不是拿來看的。

    「我說?你沒有安排好?」唐王也納悶兒呢,自顧以來,這樣的閱兵之事早就安排

    貼貼,哪有事到臨頭再問的?

    「咱們講究的就是一個實戰效果實現安排好了還有意思?也看不出我赴死軍的戰鬥力來,唐王您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棚左的吳三枚懷這是唐王和李四在唱雙簧,做出一幅笑呵呵的樣子說道:「既然是實戰,就要講究個真實兵家來說,攻如此互為犄角的要塞當剪其左右,再圖中心。左翼稍微靠前,若是我就先攻左前……」

    「吳總兵果然是用兵大家,」李四也是面帶微笑,不痛不癢的讚了一句:「那咱們就先取左前……」

    「傳令,取左前為先部協同,開始!」李四從身旁的案上抽出一支令符手就丟了出去。話音剛落,一枚綠色煙花帶著尖銳的哨聲飛騰而起。

    在眾人的想像中李四肯定是要先調整齊的士卒進場,擺開攻取的架勢。可根本就沒有見到赴死軍的精銳虎賁擊命令就已經下達……

    正在眾人詫異之時,就感地面猛然一晃,眼前的「營寨堡壘」立刻就騰起幾丈高下的火光,建立在土崗子上「城牆」已經被轟擊的磚石橫飛,轉眼之間就坍塌了好幾處。

    直到這個時,才傳來悶雷一般的炮聲……

    如此聲勢,端得如天崩:裂一般,若是沒有相當數量的炮群矩陣,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可問題是根本就沒有見到赴死軍的大炮哇……

    在的眾人當中,不乏久經戰場的老將,一聽這炮聲就知道大炮的方位和距離。從方位上來說,沒有什麼稀奇的,赴死軍的炮群肯定就佈置在正前方偏右的位置,這也算是中規中矩了。問題的核心就在於距離,這些人可都是見過市面的,一聽炮響就能把炮群的距離估計個不離十。炮火的破壞力展現之後,又過了片刻沉悶的炮聲才隆隆而來,照這麼推算,赴死軍的炮群應該在七八里之外的距離上。

    如果赴死軍把炮安置在這麼遙遠的距離上,中間還隔著一道土嶺子,然後再打進這裡頭,可就真的有點超乎想像了。

    在這個時代,紅衣大炮的射程已能夠打到十里之外,關鍵是打的這麼遠作用並不是很大。因為在超出視線之外的時候,誰也無法保證精確度,要是在空款的平原上,還可以打個大概。如眼前這般隔著障礙物就打,能有多少準確的炮手無法保證,而是要看老天的意思了。

    赴死軍所展示的猛烈炮火確實奪人心魄,但是更讓人震撼的不是炮火的猛烈,而是炮火的準確。雖然還有不少炮火落在前後位置,可這樣的精確程度也足以讓人瞠目結舌了。

    炮火還在繼續,把「城牆」打的搖搖欲墜的同時,也把整個土崗子爆的沙土四濺,一個又一個落彈點上還冒著騰騰的熱氣,凍住的表層都被轟開,下面的新土如被犁過一樣都翻了出來。

    在此起彼伏的炮聲當中,赴死軍炮營的招牌四百斤小鐵炮才真正進入人們的視線。

    這些小巧的鐵炮被挽馬拉著,飛一般出現,也不等遠方的大炮停止,就頂著腦袋上如雨一般的炮火就地擺開,轟隆隆就又是一掄炮擊。

    又是一系列顏色各異聲響長短不同的煙花騰空,也不知道到底有多遠的大炮開始拓展炮擊範圍。眾人眼前的小鐵跑則專一的瞄準一個方向狂的轟擊正前。

    土崗子上的磚牆早就沒有了影子,土崗都被炸的塌了一大塊。要是照著這麼個打法兒,別說是人,就是蛇蟲鼠蟻也成灰了,偏偏赴死軍的炮擊就是不停,一個勁兒的傾斜炮火……

    見慣了兩軍陣前的真刀真槍,乍一看這扯地聯天的炮火中震撼可想而知。在這種猛烈轟擊之下,不要說是人的血肉之軀,就是金剛羅漢也融化了吧?

    「怎麼還轟?」

    李四笑道:「這土崗子上的城牆脆弱的很,不能和堅城高牆相提並論,炮火也不過是為了壓制敵人,不指望這麼點兒玩意兒取勝,精彩的還在後頭,大夥兒先看著……」

    前面李四說的輕鬆,遠在裡之外的符二瞎子可忙活的不行,腳底板都能打在屁股蛋子上了。符二瞎子不是沒有見過大炮不是沒有擺弄過這些大傢伙,可九十多們超級重炮擺成矩陣的陣勢還真不是那麼簡單的。

    這近百門重炮齊轟,什麼樣的城池也得裂開了,這些重炮雖然不算是很稀罕的玩意兒集中起這麼多來,可就真是少見了。

    這些玩意兒都是吃金子吃銀子的用銀子硬砸出來的物件兒。每一響一下,就是在往外崩銀子呢。響這麼一下子,一個四口之家一年的嚼裹就聽響兒了,這玩意好使是好使,可也貴的不像話。要是這些大炮響一天,能把一個縣一年的府庫都崩空了。

    不過軍資軍費這些事情來就不是符二瞎子所擔心的,既然是忠誠伯要這麼弄就使勁開炮吧。最讓符二瞎子有點不習慣還是這個超視距,以前放炮在哪裡打的怎麼樣,都能看的到在可好,大炮一響,打出去多遠打的怎麼樣都瞧不見了。

    瞧不見是瞧不見了,可不是真的就成了瞎子。前放躥到了天上的旗花,有不同的顏色和不同的聲響,代表著炮擊的方位和距離。而這些以前都需要仔細標出來的東西現在需要專門的人來計算。計算出來之後,就由炮兵拿水標尺和魯班曲尺來測量,然後才輪得上開火放炮。

    以前看看就能打的火炮,現在需要這麼多的規章,麻煩是麻煩了多少倍,可也真正實現了炮兵和步兵的分離,誕生了真正的炮兵。

    在目前的情況下,炮兵可以真正的單列出來了,在遙遠的看不見的距離上攻擊敵人,這才以前是不敢想像的。

    並不是因為大炮的射程不夠,這個時代的大型火炮早就能夠打到視距之外,主要是無法保證精確程度。只要一超出了視線,能不能打的到誰也不敢保證,基本都是靠運氣。

    真正引起這種變化的不是大炮,也不是炮兵,而是水標尺和魯班曲尺這兩個不起眼兒的小玩意兒。

    這倆小玩意兒還是因為測平量水而誕生的,很快就被忠誠伯意識到其中的巨大價值,轉而運用到火炮之上,稍加改進就可以揮出火炮的真正威力。

    火炮雖然沒有什麼大的改進,可是現在的火炮能夠把威力完全揮出來,也是一個了不起的進步。這種進步,也之後智慧如海的忠誠伯才能做得到。

    炮兵再也不必頂著敵人的步兵折騰了,遠遠的喝著茶水就能把事情辦了,這要是放在以前,根本就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現在卻是活生生的就在眼前。

    和以前的悍勇和無畏相比,現在的炮營需要的是精密的計算和識別,符二瞎子那一套有點兒落伍了。

    前邊的李四還在給眾人講解:「真要是到了戰場上,遠程火炮的轟擊還要持續更長時間,否則不足以壓制敵人……」

    在眾人心目當中,如此猛烈的炮火之下,別說是敵人,就是石頭也崩的四分五裂了。可赴死軍成群結隊的小鐵炮還在那裡使勁兒的轟擊,來來回回也不知道犁了多少遍了……

    這個時候,才見到了赴死軍的新兵。

    六個大型火銃軍陣,四個小型火銃陣,排的整整齊齊出現在眾人面前。呼啦抄就出來如此眾多的火鐃軍陣,確實讓人目瞪口呆。

    火銃軍陣邁著穩的步子不算快捷的速度靠近,然後就開始輪番射擊。

    小鐵炮剛剛結束一掄轟,弓箭營和各營的弓兵立刻就把箭雨潑了出去。配合著火鐃兵進行攻擊,填補火銃軍陣的間隙……

    白茫茫的箭如烏雲一般,帶著讓人心驚膽寒的聲響頃刻之間就覆蓋了上去……

    火銃不是什麼稀罕的西,可這麼多火銃作為突擊力量開使用,還真是次見到。無論是野戰當中還是攻堅當中麼多的遠程攻擊力量,足以把整個方向上的敵人壓制的抬不起頭來……

    在撼之餘,眾人知道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數輛火雷車齊動,在驚天動地的爆裂聲中,把早已經不存在的城門炸開,弓箭手和火銃兵還在進行火力壓制,而中間的刀牌手已經突入其中……

    等眾人回過味來,「戰場」上的士卒已經撤的乾乾淨淨,只餘下硝煙瀰漫的空地和已經看不出本來面貌的一溜土崗子。

    土崗子上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翻開了,到處都遺留著戰鬥的痕跡。

    在這次戰鬥之中有山崩地裂的吶喊,也沒有血肉橫飛的廝殺,可眾人都明白這裡頭的威力。旁的不說,那看不見摸不著遠在十里之外的炮火就讓人頭疼麼猛烈的炮火反覆轟擊,就算當面的真是什麼金湯要塞只怕也化為粉了。大炮轟了小炮打,然後就火鐃弓箭齊齊而上,真要是在野戰當中,再神勇無敵的隊伍終究也是血肉之軀,碰上這種打法恐怕早就崩潰了。

    要是等到後來的步兵突擊,估計也就是清掃戰場而已裡還可能有什麼值得突擊的敵人?

    「火銃兵這麼用,還真是頗有威力的這是多少兵力?」

    李四說瞎話都不帶打草稿的:「唐王剛才看到的是六千火銃兵,本是有三萬的奈何這裡不是真正的戰場,也擺不開那麼多的兵力……」

    三萬這樣的火銃兵對是一股毀滅性的力量,當然也沒有多少人真的就信了這個。三萬火鐃兵,可能麼?不過剛才的六千火銃兵可是實實在在親眼看到的,這個不會有假。

    在震撼之餘,都是各懷心思。

    來觀閱兵之禮,本來就是赴死軍炫耀軍威的,大夥兒都知道赴死軍士馬雄壯悍勇絕倫。但是在這次閱兵之中,李四所展示的並不是傳奇一般的精銳叉子兵,也沒有給大家看赴死軍的無畏精神,甚至連最起碼的浩大聲勢都沒有弄,給眾人看的東西只有一個:毀滅的力量。

    這本人就是一種顛覆。

    幾乎在所有人的心目當中,戰爭就是萬馬齊奔千軍吶喊的生死搏殺,勇勝強勝利,軍法森嚴勝,上下一心勝……

    但是在李四所展現的這種威力面前,所有的這一切都被顛覆了。在這種猛烈的火力面前,血肉刀槍都微不足道了。再悍勇的士卒也架不住拿大炮轟擊,愈是悍勇愈是齊心的隊伍,傷亡也就是越大。

    火器這種東西可不是紅纓槍大刀片兒,幾千幾萬桿火銃這麼一擺,後頭有看不見摸不著的大炮吼叫著,再精銳的隊伍也是送死的貨色而已。

    李四笑呵呵的說道:「我這新兵怎麼樣?可入得諸位行家之眼?」

    眾人無語。

    步代活上還在想著這種嶄新的戰法到了草原之上的情形:什麼來去如風的輕騎兵也沒有大炮更快,再快的戰馬也沒有大炮打的遠,這邊還沒有看見敵人呢,就已經挨上了,還怎麼打?就算是有殘存的騎兵能夠突破炮火的覆蓋,在成行成列的火銃面前,連擋一擋都困難。要是旁邊再有赴死軍的精銳戰卒,估計連清掃戰場的事情都可以一起完成了。

    至於那些個雜七雜八的地方力量,早被唬的說不出話來,這哪裡是打仗啊,分明就是毀滅戰場的力量,這樣的隊伍一上去,別說是敵人,連戰場都得翻過來。

    少年血熱的吉王算是真真兒的開了一回眼,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自己領導的那千把人兒是何其渺小。就算個頂個兒的以一當十的勇士得被轟的連個渣子都不剩。

    就連素來講究無喜無怒的王,也違背了自己奉為金科玉律的養生之道,白白的臉上都帶著青色呢:「威力如斯,足可縱橫天下亦……」

    吳三枚心裡也是震驚,把赴死軍和吳三桂的武裝力量比了又比,怎麼也想不出一點兒取勝的可能。這次示威明顯是針對陝西方面兒的,自然不願意在這個場合之下露了怯意:「李帥把火器運用的神乎其神下難有敵手。不過以我來看,如此神威完全就是用金銀物資堆砌而出,士卒的性命是省下了,可這樣的隊伍忠誠伯也不可能支撐的起很多,真要到了戰場上,這樣的隊伍也用不起……」

    「然!」李四笑呵呵的讚道:「還是吳總兵是行家,看出了這裡頭的門道。這新軍確實是吞金吃銀的猛貨,就是我也不能總是這麼使用,不是不想用,是用不起。不過嘛這閱兵是閱兵仗是打仗,既然是打仗就有所得,只要打了勝仗,銀子物資還會少了?算是以戰養兵吧吳總兵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赴死軍的掠奪和硬搶沒有人不知道,真要是打起來個「光榮傳統」不會拋棄,反而會成為支撐戰爭的動力。

    這一次所謂的閱兵,讓各方人物見識到了赴死軍的實力,自然也要「順便」考慮很多事情,這也李四所追求的效果和目標。

    尤其是在吳家,希望這次閱兵能夠讓吳三桂老老實實的低頭算吳三桂不肯服軟,起碼也要他手下的隊伍心存懼意。

    吳三桂手中的兵力不弱本人又是治軍的好手。軍中多是寧遠精銳的老底子,戰鬥力和戰鬥意志不必懷加上收編的豪格那些滿洲戰兵,確實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照目前的形勢來看吳三桂之間的戰爭似乎不可避免。尤其

    ,吳三桂的主力陷在四川拔不出腿來,赴死軍真要是的話,吳三桂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可戰爭的消耗也同樣巨大,不到真的別無選擇之時,最好還是採用壓力逼迫的法子,讓吳三桂低頭。除非是吳三桂真的打算和赴死軍硬來,否則李四還不想在兩個戰場上同時作戰。

    這次演習的影響一時半會還顯現不出來,但是在民間卻有了轟動效應。

    赴死軍能夠隔山打牛已經得到了確認,尤其是在京城附近,這些老少爺們說話本就有點兒習慣上誇張,聽說了赴死軍的新軍之後,更是誇張的沒邊兒沒沿兒:

    「我的天爺,你們是沒有見吶,那大炮比九圈的水缸還粗,能打到幾十里外。一下就能吃百十斤藥……」

    「有多厲害就不了,關鍵是這大炮是長眼的,不管離的有多遠,也管是看見看不見,隔著幾座山頭就打下來,真是指哪兒打哪兒。咱們這麼說吧,要是在西山上架好了炮,說打我面前的這張桌子,就會打到旁邊去……」

    「吹吧,那不是成了神仙了?珠子都瞅不見的事情,怎麼能打的這麼準?」

    「瞅瞅,你還別信,當時見的人多了去了……」

    不管信還是不信,赴死武力之雄是不爭的事實,現在的韃子就剩下最後一口氣了,赴死軍還保持這麼強大的武裝力量,顯然不光光是想對付韃子。

    「現今吶,忠誠伯再無敵手,也是寂寞的緊。這人吶,不怕別的,就怕沒有像樣的對手。就好像國手一樣,天下無敵了,還找誰樂呵去?那老話兒怎麼說來著?對,就叫高處不勝寒!」

    「怎麼能說無敵?韃子和朝鮮還在嘛,手癢的時候也可以拿來練練了。再說了,南邊的闖軍還折騰呢,西邊還有吳三桂呢,赴死軍怎麼就能說是無敵?」

    「你知道個屁?我最煩的就是你這屁事不知道還大言不慚的傢伙。闖軍?要是不沒有忠誠伯在暗地裡支援,現在哪他娘還有闖軍?湖北的闖軍和赴死軍穿的一條褲子,說不準還是一條腿兒的那種。

    至於吳三桂,他自己陷在四川還叫苦不迭呢,忠誠伯要是橫著切過去,陝西那邊怎麼擋?拿什麼擋?」

    「照你這麼說,咱們大帥已經是無敵了還弄那麼多新軍幹嘛?沒事兒的時候看著玩兒?我聽說這些新軍可是拿銀子砸出來的,誰會平白無故的把銀子這麼花?」

    「瞧你這沒有見識的樣子,出了門兒別說是京城的,要不然給我們爺們兒丟面子。有了無敵的軍隊還會沒有用處?這世界大著呢,反正只要打仗就能財,那個番邦小國不服氣,就敲打敲打好是一直打到天涯海角,連西邊的藍眼蠻子都打下來,咱們漢人就過去做官兒,讓那些蠻子進貢朝拜,萬國來朝,聽著也精神不是?」

    「滾你的吧,西邊的那些蠻子窮的掉渣,打下來有個屁用?那些藍眼珠子的蠻子你又不是沒有見過,長的跟羅剎鬼他二哥也沒有什麼區別,看著就難受。真要讓我整天看著這些蠻子不如一頭撞死算個清淨……」

    不管怎麼說,到現在這種局面赴死軍還在窮兵黷武的大搞新軍,很多老百姓已經嗅出了其中的侵略味道。赴死軍都無敵了,再不開疆拓土還能做什麼?在老百姓心裡沒有什麼侵略的概念,就算是真的打出去了也是開闢疆土的風光,上國天朝麼,那些四夷就得臣服嘛。老百姓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做侵略,反而把這看成是一見很有面子的事情。

    閱兵之後,那些受邀的「賓客」大多回去,唯獨步代活上留了下來。

    原因很簡單死軍都這麼強大了,還窩在關內做什麼?與其讓蒙古勇士死拼如讓赴死軍出去打仗。以赴死軍所展現出來的戰鬥力來看,就是再有幾個科爾沁也早拿下了。

    就算赴死軍真的大搶也是搶奪別人,對於喀爾喀這樣的盟友來說有什麼好擔心的。李四就是再搶,還能把草原搶過來?

    前番有赴死軍的指導隊和一點兒特戰人員,喀爾喀勉強能夠戰鬥一點點兒的優勢,要說徹底解決科爾沁,可就遠遠談不上了。

    「打下來了,大草原肯定也是你們的,我們赴死軍拿來也沒有用,」李四象個商人一樣談著條件:「到時候你們必須內附,封個蒙古大汗什麼的也不是不行,可必須內附。我可不想在腦袋瓜子上頂著個雷。」

    「內附?這個我做不了主。」步代活上說的也是實情:「還要請示楚虎大人的意思。」

    「行,我不著急、。」李四依舊是滿面春風的樣子,笑的也是人畜無害:「你們要是不答應也就算了,奈曼部已經在和我說這個事情了,他們算是義之功,只要我這邊答應下來,他們就是攻打兩遼的馬前卒。還有察哈爾各部……不過我看察哈爾各部還不如你們喀爾喀呢,他們力量小,很難成什麼氣候。不過力量小也有力量小的好處,起碼不會有什麼三心二意的勾當出來……」

    「這麼說吧,我的本意是想扶植一個蒙古大汗出來,替我照看著北邊。這個同盟若是結成鐵了,不管是哪個部落,只要不叛我,都有說不完的好處。」李四還是一臉的笑模樣:「你也是聰明人,這裡頭的利害想必也很清楚,你們趕緊著點兒,我這就要下手了。」

    步代活上自己都被李四說的興奮了,整個漠南,這是何等宏偉的事業,都想替楚虎一口答應下來呢。可畢竟是個二號人物,喀爾喀也沒有所表現出來的那麼強大,很多事情也是力不從心。不過眼前的這個機會確實誘人,實在不忍心放過了。若是奈曼部真的應了李四的什麼條件,喀爾喀連湯湯水水都喝不到:「大帥真的能封我家大人為蒙古之汗?」

    「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只要你們內附了,我會請示朝廷,以照舊例封王,你們也就是大明的子民了……」

    「不,不,我們不在乎南邊的朝廷,只要大帥承認就可以。」步代活上可不在意遙遠的南都。

    「朝廷都承認了,我還能不承認?」李四笑的很燦爛:「如此一來,你們雖在草原之上,可也就與關內結為一體,以後就是兄弟的關係,有福同享有難也要同當……」

    「好,大帥給我個章程,我這就帶回去給楚虎大人。」

    只要有了這個例子,以後的草原就和關內是一體了,李四最起碼有七八種法子把兩個民族聯為一個共同體……(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章節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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