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愛上你 第七章
    「我吃飽了。」今天的早餐是法式吐司,煎得香濃金黃的吐司淋上優格,再放上一些水果,美味可口得讓時時歡直流口水,但她吞嚥的方式卻不像在享受美味,反倒像是背後有鬼在追,只用了兩口就把整盤的東西全掃進嘴巴,然後含糊不清的說了句「吃飽了」,便起身往外跑。

    「親親!」飛人在門口攔住時時歡。

    「幹嘛!」時時歡大聲道,隨即發現她吼得太大聲,惹來隔壁出來活動身體的鄰居林伯伯的注意,連忙降低聲音:「幹嘛?」

    「林伯伯早啊!」飛人朝鄰居打招呼。

    「早!」林伯伯朝他揮揮手,操著一口北京腔的他是退伍軍人,孤家寡人一個,資產就是這棟透天厝還有一輛老爺古董車,平時的興趣是養雞與養花,「小倆口一早吵嘴啊!」

    「沒有啦!」飛人笑道。

    林伯伯朝他揮手示意他繼續,不用顧忌他這個老人後,便繼續他的早操。

    時時歡望著飛人與林伯伯兩人一來一往的交談,已經不想去探究飛人是怎麼跟她的鄰居混熟的,只道:「你要幹嘛啦?」

    他可以和林伯伯談古董車,跟對門的那個放假在家的李小弟大談籃球經,更可以跟斜對面陳太太討論菜市場各種菜的價格,跟著她到處闖蕩去買便宜的東西回來……這些都是她做不到的,因為她除了花花草草之外,其它都不瞭解。

    「你的背包沒拿。」飛人右手勾著時時歡的背包,擺好姿勢,要讓她背。

    「哦。」時時歡低應一聲,轉過身去背好背包,沒再轉身,「我上班去了。」

    「再等一下。」飛人拉住時時歡的手。

    時時歡下自在的想掙脫他的手,但飛人皺起的眉頭讓她不由自主的放棄掙扎。

    「你怎麼回事?」飛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時時歡的眉皺得比飛人更緊。

    「你在逃避我。」飛人直截了當的指明,他已失去跟時時歡拐彎抹角的耐性。

    本來他以為她跟樂樂談完後他們是兩情相悅,成為一對了,但他每回想跟她耳鬢廝磨時,她就閃得遠遠的。

    他不得不猜想,樂樂是否唯恐天下不亂的跟她說了什麼,導致她這幾天都在避他,除了傷口換藥與用餐時間外,他幾乎見不到她的人影,要不是他受傷無法跟她玩捉迷藏,他不會等到今早見到她才挑明。

    本來他想跟她一道上班好保護她,但她卻堅持要自己去,理由是他傷還沒好,保護不了她,他們爭執良久,最後在她保證會定時打電話向他報平安,還有請轄區警員護送下,他才妥協讓她獨自上班去,但他沒想到這反而給她躲開他的機會。

    「我哪有!」時時歡心虛的反駁,低下頭,咬著下唇,不肯承認她確實在避飛人,而且還躲得很拙劣。

    「那好,中午我們見面。」飛人挑高眉。

    「要幹嘛?」時時歡聞言抬頭瞪大眼看他,好像他的頭突然變成兩顆一樣。

    「我們來「討論」一下你到底有沒有躲我。」飛人沒笑意的扯動嘴角,藍眸深沉,聲音緊繃,充滿威嚇。

    「我說沒有就沒有。」時時歡大聲地說,但氣勢還是矮了飛人一截。

    「好吧,親我一下我就相信沒有。」飛人方纔的嚴嚇突然全消,轉成溫柔。

    「什麼?!我我我……你你你……不不不……」時時歡想講些什麼來避開飛人的要求,卻說得結結巴巴。

    「那中午十二點我準時去接你。」飛人替時時歡下了決定。

    「你要怎麼來啊?」車子被她開走,他又受傷,怎麼去植物園?

    「有種交通工具叫「小黃」的,你不知道嗎?」飛人皮笑肉不笑的反問。

    時時歡被堵得啞口無言,比起中午被逼供,她還寧可親飛人一下。

    「我要親你。」她大聲宣佈。

    話一出,四周隨即傳來竊笑聲,時時歡這才發現鄰居們都出現了,或運動,或澆花,或灑掃,全都豎著耳朵在聽他們談話。

    「好。」飛人忍著笑,彎腰直視時時歡,順手將她下滑的眼鏡推回原位,閉上眼,等著時時歡親他。

    時時歡窘紅了臉,氣鼓了頰,卻不得不實踐承諾,她湊前輕啄了下飛人的唇。

    就要抽身離開時,被他拉住手臂,她整個人撞進他懷裡,下巴被抬起,更熱烈的吻著她的唇瓣,燒燃她的心,融化她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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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披著實驗白袍的高瘦身影正於溫室的花架中來回穿梭,實驗袍上別著的識別證上寫著「時時歡」三個大字,旁邊還附有她的大頭照,大頭照裡那戴著厚重眼鏡,留著凌亂長髮的女子與現在的她,差別也只有長髮變短髮,其餘的沒什麼不同——

    一樣的蒼白與凌亂,她身上的實驗長袍甚至為了採樣而沾滿了泥土,而她一點也沒發覺。

    靠著霍金斯博土的筆記備份,她在死了無數次的幼苗後,終於成功養出這幾十株的「拇指姑娘」。拇指姑娘的花苞十分嬌小,真的跟男人的拇指差不多大,她也有玫瑰的莖刺,只不過尺寸有差。

    「拇指姑娘」不論從哪個角度看起來都比正常的盆植玫瑰小一號不止,而且由於混了多種玫瑰的特性,無法將她歸類為哪種玫瑰。

    只是養到現在,除了覺得「拇指姑娘」尺寸小很多號,還有她在未長出花苞前就有香味,長了花苞後香氣更濃之外,時時歡並沒查覺任何不對勁。

    「唉,為什麼博士會說她不完美呢?她不論從哪個角度看起來很完美啊……」

    時時歡算好山泉水的份量,將之倒進澆水器,喃喃自語著。

    她專注地為好幾十株只長著綠油油葉子,其中有兩盆已然長出花苞的盆栽澆水,香氣非常迷人,她忍不住多嗅了幾下。

    平常她進來這兒都會戴口罩的,但今天早上被飛人那麼一搞,她根本忘東忘西,連在實驗室也差點引發爆炸,害得雙胞胎兩個人抱在一起躲在角落瑟縮,她氣惱不已,只好來溫室。

    「好香啊!唔,山泉水兩杯半,不能澆到葉子……」時時歡喃念著霍金斯博士筆記上的注記,一邊為盆栽輕輕的翻動土。

    澆到一半,她腦海中閃過飛人的臉,然後她整個人就像當機一樣,拿著澆水器的手維持著原來的角度,水不斷的朝盆栽澆,澆到盆栽淹水也毫無所覺,另一隻手也維持著翻土的姿勢,整隻手都浸在鬧水災的盆栽裡,黑框眼鏡滑下鼻樑,眼神呆滯,直視前方。

    直到盆栽的水流到她穿著平底涼鞋的腳,腳趾的冰冷才讓她猛然回神。

    「啊!死了死了!」時時歡亡羊補牢的想把盆栽的水倒出來,但她忘了手裡還拿著澆水器,手忙腳亂下,她腳底一滑,整個人跌倒在地,而那盆倒霉的盆栽傾倒,大半的土都倒出盆栽。

    時時歡氣惱地拍了下身邊的地,正好拍在水潼上,濺起的水噴得她一身,她頹喪的低頭歎氣,推推下滑的眼鏡,無力的將倒出的土推回盆栽內,盯著濕透的盆栽,她心裡只有兩個字浮現:完了。

    「我真是笨!」時時歡用手臂推推下滑的眼鏡,思考著解救之道。「如果移植應該可以救回來……」

    她左右張望了下,拖了新的盆子與土過來,不抱希望的將那株未長出花苞的玫瑰一把抓起,卻因腦海裡再次浮起飛人的身影而不自覺地加重了抓玫瑰的力道。

    「噢!」她痛呼一聲,鬆開抓著玫瑰的手,攤開掌心,望著上頭被玫瑰刺到的傷口,忍不住詛咒:「該死!」可惡的飛人!都是他害她變成這樣的!

    她脫去塑料手套,感覺刺進肉裡的刺因塑料手套的脫去而拔出,痛得她雙眸含淚。「好痛哦……」

    即使有手套的保護,她還是不可避免的受了傷,她努力將殘留的刺拔出來,邊自言自語:「痛死了,痛死了。」

    終於,她將手上的刺全拔掉,她的手也鮮血淋漓,她拿起實驗白袍的袍角壓在傷口上,隨便擦了兩下,而後見她不經心地又用受傷的那隻手去抓那株因莖刺折斷而流出液體的玫瑰開始移植,移植到一半,她突然停不動作,呆呆地望著流血沾土的手掌。

    不一會兒,她露出傻笑,眸帶不解,「好奇怪……」她揮了揮手,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嘻嘻……好奇怪……嘻嘻……」

    明明戴了眼鏡,她卻覺得眼前的景物都在模糊轉動,身體好像輕得要飛起來了,「嘻嘻……好想飛……飛……飛人……」

    時時歡想站起來,卻因腳步不穩,整個人倒在地上,但她不覺得痛,只覺得有點曬心,「惡……嘔……」她吐出了今天的早餐。

    「嘻嘻……哈哈……」時時歡狼狽的站起來,走沒幾步路,膝蓋一軟,跪在地上。「好奇怪……飛人……」

    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想到飛人,這讓她很困擾地揮了揮手,「不要再想了……嘿嘿……」

    她覺得全身都像沒骨頭一樣軟綿綿的,又輕飄飄的像可以飛起來,她不知道她是怎麼了,只覺得好開心,一直想笑,但她又覺得好難過,所以忍不住流下了眼淚,然後她一邊笑一邊哭,一邊拿出放在口袋的手機,想打電話給飛人,她手指按錯好幾個鍵,試了不知多少次,終於有一次按對了。

    「哈哈哈……咯……對了……哈哈哈……」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傳來飛人的聲音:「Hello。」

    「飛……飛人……」時時歡忍不住一直笑的衝動,抖著聲音喚著飛人。

    「親親?」飛人有些疑惑地叫著。

    「我……我好奇怪……哈哈哈……哈哈哈……嘿嘿……」時時歡眨眨眼,覺得眼前的事物放大又縮小,「你好討厭哦……」

    「親親,歡歡,你喝醉酒了嗎?」

    「哈哈……沒有……我的、心跳得好快哦……呵呵呵……飛人……你讓我好煩你知道嗎?唔……嘔……咳咳咳……」時時歡說著又覺得噁心,吐出胃裡的穢物。

    「歡歡,你在哪裡?」

    「我、我不告訴你……好冷……」時時歡緩緩地眨著眼,「飛人……我不想當第三者……可是……可是……怎麼辦……!嘻嘻……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我討厭這樣……呵呵呵……」她已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啊?」飛人一頭霧水的問:「什麼第三者?」

    「我不要當你跟你女朋友的第三者……嘻嘻……」時時歡明明想哭,卻笑得不可自抑,笑到最後,她全身發抖,「好冷哦……飛人,我好冷……哈哈……」

    「歡歡,我的女朋友就是你!你到底在哪裡?」飛人急得大吼。

    「我、我在溫室,你好凶……呵呵……哈哈……呃……」時時歡漸漸喘不過氣來,她覺得全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好冷……嗚……嘿嘿……哈哈……」

    「歡歡,你等我!」飛人掛斷電話,抓了外套便飛奔出門,向隔壁的林伯伯借了車,直奔植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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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飛人趕到植物園的溫室時,只見時時歡倒臥在角落新架起來、隔著一層透明塑料布的花架附近。

    飛人疾奔的腳步一停,呼吸一窒,心跳停頓,他盯著倒在地上的時時歡,一時間,他方寸盡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他全忘了,身上的氣力像突然被抽光似地,雙膝顫抖著,叫囂著要跪下。

    在隨後趕來的雙胞胎打開溫室的門後,他才拖著沉重的腳步,緩慢地走向時時歡,明明只有幾步路的距離,他卻覺得好似由紐約走到洛杉磯那般遙遠。

    飛人的膝蓋終於撐不住地跪在她身邊,雙手在空中亂揮,不知如何是好,他喘著氣,發出幾個單音,最後他才自喉間硬擠出破碎的聲音來:「親……親親?」

    沒有反應。

    「親親……」飛人啞著聲喚,慌亂的望著面色慘白、毫無血色的時時歡,數度想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卻發現他連這麼簡單的動作也做不到。「親親……」

    飛人深吸口氣,硬是將到位的淚水給吞回肚子內,憋著呼吸將抖不停的手往時時歡鼻間探去。

    沒有。沒有呼吸。飛人全身頓時像被丟到南極海一樣的冰冷,想動也動不了,胸口痛得無法呼吸。

    「不,不!親親!歡歡!」他撲到她身上,發覺她的身子冰冷,他搓著她泛青的手,想暖和她,將她翻過身來躺平,解開她襯衫的扣子,想聽她的心跳,卻發現她已……沒了、心跳!

    「不……不可能!你不會死……親親,我會救你……」飛人一邊眼淚猛飆,一邊為時時歡做、心肺復甦術,「我愛你……我愛你……你不能死……不能……」

    救護車的聲音遠遠傳來,接著是救護人員抬著擔架飛奔而來的腳步聲,這些飛人全聽不入耳,他所思所想只想著要救時時歡。

    「親親……醒醒……拜託,求求你……醒過來啊……」飛人不停地為時時歡急救,不斷喊著,就連救護人員趕到,他還將他們推開,「親親……親親……」

    最後是雙胞胎一人架一邊才將飛人拉開,讓救護人員為時時歡繼續做心肺復甦術,不知過了多久,時時歡似乎有了氣息,他們連忙替時時歡戴上氧氣罩,抬上擔架,送上救護車。

    飛人見到氧氣罩上出現霧氣,才安下心來。沒死……還有氣……歡歡還有氣……她不會死了……太好了……太好了!

    「多瑪,你的胸口……」楊凱昀放開飛人後,發現他的胸口濕了一大片。

    楊泓諭聞言一看,臉色大變,「多瑪,你流血了!」

    飛人低頭瞄了眼胸口,發現是他的傷口裂開,「我沒事……麻煩你們送我到醫院去好嗎?」

    「嗯。」雙胞胎點了點頭,不太放心的護在飛人兩側。

    「喂,我真的沒事。」只不過是流點血,死不了的,他比較擔心被救護車載走的時時歡。

    時時歡的症狀分明是吸食海洛英過量,可是她今天出門還好好的,他也沒有發現時時歡有任何吸毒的症狀,那為什麼她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被弄糊塗了。他所知道的時時歡是個只在學業上精明,實際上卻是個不會照顧自己的迷糊蛋,可她絕不會吸毒,況且他也沒發現任何異樣,若有,時時樂也早該發現了。那麼,她究竟為何會出現海洛英吸食過量的症狀,差點把自己害死呢?

    「親親……歡歡她最近壓力很大嗎?」飛人坐於後座,問著坐在前座的雙胞胎。

    「不會啊,跟平常一樣。」雙胞胎異口同聲的回答。「不過她最近來上班時都有警察護送,今天又差點把實驗室炸了,我想她今天心情一定很差。」

    「恩師被人謀殺這件事,我想她一時很難接受吧!」楊泓諭如是道。

    「你這個未婚夫要好好的照顧她,她這兩天看起來很累,常窩在溫室不知道在幹什麼,實驗進度完全停擺。」開車的楊凱昀透露了更多時時歡的狀況。

    「是嗎?」飛人調整了下坐姿,感覺到胸口的傷隱隱作痛,也有股巨大的壓力壓在心口。

    若是歡歡真的有吸毒怎麼辦?若是歡歡……他合了合眼,揉揉眉心,怎麼也想不透為什麼會這樣。

    「你也別太擔心,時歡說不定是因為養玫瑰養到那樣。」楊凱昀隨口安撫飛人。

    飛人因他這句話聯想到「拇指姑娘」。歡歡已經開始培育「拇指姑娘」了嗎?

    她怎麼沒讓他知道?還有她剛剛在電話裡講什麼第三者?

    唉,他心裡一直只有她,哪來的其它女人?若是她要求他肉體上也要守節,那他的確不合格,不過就他所知,她也交過好幾任男朋友,而他,連男朋友都構不到邊,只能可悲的想著她,在其它女人身上找她的影子……

    「多瑪!」雙胞胎不知是哪一個突然大叫。

    「啊?」飛人回到現實,望向前座。

    「你的手機在響。」楊泓諭偏頭望著他,下巴努向他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機。

    手機的鈴聲響遍整輛車,只有出神亂想的飛人沒聽見。

    「噢,抱歉。」飛人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一聽對方的聲音,他垂下眼睫,掩去藍眸霎時閃過的警戒,嘴角卻上揚形成微笑,以流利的法語與對方交談。

    愈講,飛人臉上的笑容愈無法維持,最後他用法文說了句再見:「Au revoir」便斷線,閉目養神了起來。

    雙胞胎對望一眼,有些事不關己地討論起兩人的實驗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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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需要一個人靜一靜,好好的想想這一切,但在車子裡他無法獨處,因此只能閉上眼,竭力整理腦袋裡混亂的思緒。

    方才是總部的分析人員打來向他報告「拇指姑娘」的分析結果。

    「拇指姑娘」是一朵毒花,是一朵外表夢幻美麗,卻包藏著毒的可怕玫瑰。

    檢驗人員分析出「拇指姑娘」的花粉、香氣,乃至莖刺全都含有罌粟花淬取後的精華——海洛英。

    她等於是一朵活生生的海洛英。

    飛人回想起,霍金斯博士死去時,警宮帶他去看「拇指姑娘」她是被一個倒U型的玻璃護模蓋住,那時監識人員也不敢輕易將玻璃護模除去,因此她是就著原狀被帶回總部的。

    他還記得警官打趣的說:「她不該叫「拇指姑娘」,該叫「美女與野獸」才對。」(注)

    原來「拇指姑娘」會被如此嚴密的保護,是因為她散發的香氣就是毒品,不,不只是香氣,她全身上下、裡裡外外滿滿都是毒,而他竟然還讓時時歡培養這麼危險的東西?

    天啊,所以時時歡才會有吸食海洛英過量的症狀,因為她置身在那樣的環境而不自知。

    老天,都是他的錯,要是他不建議時時歡去做,也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飛人自責不已的抱住自己的頭。

    他的一念之差,差點害死了他最愛的女人,他感謝上帝——雖然他不上教堂,平常也很少想到上帝,但他還是要感謝上帝沒有在這個時候奪走他的愛,胸口的疼痛正提醒著他有多麼的愚蠢與幸運。

    但愚蠢也好,幸運也罷,為了時時歡的安全,他終究還是得將「拇指姑娘」銷毀,只要她能活得好好兒的,其它的,比起來都不重要了……

    「多瑪,醫院到了。」

    飛人抬起頭,虛弱地朝雙胞胎笑了笑,然後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此時,他手機再次響起,對方在手機轉到語音信箱時,先用西班牙語咒罵了好幾聲,然後在飛人的語音信箱中留言:「飛人,你到底搞定那女的沒有?頭兒等著呢……」

    註:「美女與野獸」中的野獸是被女巫詛咒的王子,王子必須在玫瑰彫謝之前找到一個真心愛他的女子,方能解除咒語,故事中的玫瑰就是被玻璃罩著。(參自迪士尼於1991年推出的動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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