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回春 第八章
    一記馬嘶長鳴,奔騰的馬蹄聲劃破夜空的寧靜,夏侯虎揚起馬鞭,策馬向狨方向衝去。

    守城將士早巳收到夏侯老夫人指示,奉命將城門關上。  

    「開門,不聽命令者以抗命處份。」夏侯虎飛馬奔至城下,守城將士懼於夏侯虎之威嚇,不得不將城門打開。

    兩名士兵一打開城門,夏侯虎便一鼓作氣衝了出去,後頭追上來的鳳、鸞二姑,看到逐漸消失的蹤影,不免憂心忡忡,卻也莫可奈何。 

    只見一人一馬,披星戴月飛馳於高山深壑之間,過了一天一夜,終於來到向狨的主要地盤鬼愁棧道。

    守棧道的馬賊遠遠地就看到一道快若流星的身影,立刻發出一級警戒的戰備鼓聲,不多時,棧道兩側的山崖峭壁,皆滿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夏侯虎細瞇著眼,微微勒緊韁繩,讓馬兒將腳步緩了下來,越接近棧道口,兩側的峽壁越相貼,到了最後,僅剩下一絲陽光可透過的一線天。

    整個棧道突然變得幽靜無聲,有的只是馬蹄聲,夏侯虎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戒慎警醒地看著這四周,幾隻寒鴉從頭頂飛過,發出幾聲呀呀的詭異聲。

    他舉起手中長劍,凝聚峭壁山崖間,多如螻蟻的馬賊,他們正拉飽了弦,只待一聲令卞,便全體朝向夏侯虎方向射去,不讓他有絲毫可活命的機會。

    此時,在山崖邊的一處濃蔭平台,緩緩走出三道身影,向狨居高臨下地看著夏侯虎,兩人相互瞪視的目光,在幽暗的棧道上,進出如星輝似的寒芒。

    「向狨,我警告你,快將人給我交出來,否則你會為你錯誤的決定付出慘痛的代價。」宏亮的聲音在山崖間造成極大的回音,餘音繞回在其中,使得許多人耳朵不停發出嗡嗡鳴聲。

    「自不量力的傢伙,在我地盤上,還敢大放厥詞。」向狨仗著天時、地利、人和之便,自是不怕這頭皖南大虎。

    一旁的探蘭,緊張地不知該說些什麼話,不是千叮嚀、萬交代,要所有人保守秘密,不能讓夏侯虎知道她到這來的嗎?如今被他這樣一攪和,要從向狨身上討到解藥,更是難如登天了。

    「要是你不將他們倆交出來,我是不會離開這裡的。」宏亮有力的威脅,顯示出他的堅持。

    「那好,是你自己自投羅網,別怪我沒事先警告過你,「弟兄們,放……」向狨正舉手打出手勢,這時探蘭卻在此時大叫出聲。

    「慢著!」到此環節,她不得不做最壞打算。她衝到平台邊緣,看著向狨,鄭重警告,「他身上要是少了一根毛,我就立刻從這往下跳。」

    探蘭腳邊的繡花鞋下方,突然滾落許多小碎石,而她右腳跟正好懸空,從下往上仰看,險象環生,讓夏侯虎整顆心差點要爆了出來。

    「探蘭,小心!」夏侯虎發出驚天之吼,他衝到平台正下方,以防意外發生。

    邵威也想衝過去,但被探蘭給狠狠地瞪開。

    「你也一樣,要是你再靠近,我就往下跳,一了百了,誰也別爭別搶了。」

    為了怕她真想不開,以至於造成無法彌補的缺憾,向狨雖是忿忿不平,但還是不得不朝向山崖大喊,「弓箭全都給我撤下。」

    向狨一下令,眾弓箭手紛紛將箭撤離弓架,不過儘管如此,整個氣氛依舊緊繃如上弦之弓。

    「向狨,你是不是說過,只要我離開夏侯虎,你就願將解藥給我,我問你,這句話到現在還兌不兌現!」纖細的身子緊貼著山壁,幾丈高的平台,讓探蘭看了也不禁觸目驚心。

    「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  

    「要不要,少在那邊囉嗦!」操蘭杏眼圓膛,語氣猶如威風凜凜的楊門女將。 

    向絨看她不像是玩假的,連聲點頭道:「只要你信守承諾,我也不會背棄諾言。」

    「好,那你現在就把解藥拿出來給我看看。」細碎的小石子又從繡花鞋邊滾落,讓底下的夏侯虎看得更是緊張萬分。

    向狨聽她這麼說,反倒是猶豫起來了,他摸著下巴,眼神賊不溜轉地看著眼前這些人,生怕三人早巳有了什麼默契,來個絕地反攻,到時不但得不到探蘭,還讓夏侯虎這猛虎歸山、蚊龍入海,那豈不落得兩頭空?

    「你在害怕什麼,這麼高的山崖,你還怕我會搞什麼花樣?」棧道上著力點弱,加上山高壁陡,就算她敢跳,夏侯虎也不可能平穩地接得住。

    他仔細目測了會,這高度即使有高超武功的人,也會被摔成肉醬餅,姑且就信她一回,他就不信,他們能在滿是弓箭手的窄小棧道上,全身而退。

    「好,我給你解藥。」  

    探蘭聽得出向狨的話並非玩笑話,點頭便轉向夏侯虎,說道:「夏侯將軍,你還記不記得,當初到蘇州來請我去給老夫人看病時,曾說過什麼話?」  

    夏侯虎心裡有數,但他卻很沉重地點了點頭,「我記得。」   

    「你說過,只要我願意醫治老夫人,你就會答應我一個條件,並且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是嗎?」

    「探蘭,這個承諾並不適合現在拿出來,這攸關著你的生命危險啊!」夏侯虎焉能不知她心中所想。

    「只要你記得自己說過的那就好,現在,我要你拿了解藥,立即回到太平城,你能不能做到?」探蘭朝下喊道,嬌小的身子直往下探去。

    「不能。」夏侯虎想也不想直接回道。大丈夫頂天立地,寧願求得一死,也不願意苟活。  

    「好,你做不到是不是?你要是做不到,那我就從這裡跳下去,你想死,我活著也沒意思了!」探蘭說到做到,她作勢縱身往下跳,柔美的身子像仙女般要飄起時,下頭突然傳來夏侯虎的一聲巨吼。

    「好,我聽你的,我聽你的就是了!」夏侯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在這樣身不由己的情況下,他能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嗎?」

    探蘭半個身子已飄浮在空中,週遭的人全為她捏了把冷汗,繡花鞋頭在崖邊處緊緊貼著,只消有個碎石滾落,她勢必會重心不穩,而朝萬丈深淵直直墜落。

    她小心翼翼地收回腳步,然後看向邵威,「麻煩你替我過去將解藥拿來給我。」

    她生怕自己走過去,被向狨用蠻力整個抓住,到時什麼戲也別唱了。 

    「陸姑娘,這……」邵威面有難色,這拿與不拿都得罪人。  

    「邵威,從今而後,你要好好輔佐城主,我會幫你們好好開導這些馬賊,讓他們永遠不再加害來往商旅,也讓你們能卸下心頭大患,過著平安無虞的生活。」為了夏侯虎的性命,她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   

    邵威腳步沉重,舉步維艱地走向向狨,接過解藥後,又轉回頭走向探蘭,並且將解藥慎重地放在她的手上。  

    將解藥一握在手中,她的心頓時放下千斤重擔,接著,她輕盈地走到平台邊,對著下頭的夏侯虎,大聲說道:「現在我把解藥丟給你,你拿了之後,趕緊回到大平城,邵威隨後也會跟著回去,記住,回去之後就別來找我,而我……也不會見你。」  

    這話說得她心如刀割,為了大局、為了夏侯虎、為了整個太平城,也為了所有往來皖南的商旅馬隊,她不得不做此犧牲,只待將來有一天,她能有能力殺死這些馬賊,只怕到時候,夏侯虎恐怕再也不會接受她了……  

    狂風颯楓,平台四邊除了一處石階外,其餘皆空,站在至高點上,除了蒼松、奇巖,四周只剩遼闊的叢山怪峰,她高舉著解藥,並且朝向夏侯虎的方向,用力一投,不偏不倚,正好掉落在夏侯虎的腳邊。  

    「探蘭!」夏侯虎吼聲如雷鳴,震得所有人耳膜幾近破裂。 

    他恨不得衝上平台,將向狨給殺個屍骨全無,無奈探蘭以死為要脅,讓他力不從心,英雄無用武之地。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狂風吹來,探蘭受不了強風吹拂,於是便伸手掩面,一不小心踉蹌一下,整個人朝向平台外緣跌去,邵威見狀,第一時間飛撲過去,怎奈只抓住手腕,造成兩人同時雙雙墜落。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千鉤一發之際,幸好邵威抓住橫生在峭壁間的一株轅門松,才阻止住下的墜式。

    「探蘭!」夏侯虎大叫一聲,無奈遠水救不了近火,平台之高,並非唾手可得。  

    眼看兩人就快要摔下去,向狨卻是沒有要伸手援救的意願,他早就打量過,這會不會是兩人演出的戲碼,先將他騙到平台邊,然後邵威這臭小子再耍個小伎倆,到時來個乾坤一轉,他豈不馬上劣居下風,哼,他才不會被他們所騙。  

    「向狨,你快過去救他們,你要不過去,別怪我手中的弓箭不長眼睛。」遲疑之間,夏侯虎已將箭搭在弓上,並拉滿弦。  

    向狨冷哼一聲說道:「你向四周看看,有幾百支箭在對著你,你敢嗎?」

    舉目四望,果真如向狨所說,崖壁四周的弓箭手,又全部將箭搭在弦上,並且眾矢所指,全朝向夏侯虎的方向集中。  

    「那你想試試看,是他們的箭比較快,還是我的箭比較準。」夏侯虎將箭頭瞄得更准了,他根本不把幾百枝箭的威脅放在眼裡,只要能有—箭射中向狨,就算是死,也死有所得。

    時間如停滯的死水,慢慢流過,邵威一手抓住松枝,另一手抓住探蘭,他就算運足真氣讓兩人免於下墜的命運,但時間一久,肩胛骨處也不免發出格格聲響,看來,他也快要撐不住了。

    「邵威,你快放手,別做無謂的犧牲啊!」探蘭在半空中晃著,並抬頭勸告邵威。  

    「不……我……我絕不能放手。」他咬緊牙關,說什麼也要挺下去。

    下頭的夏侯虎見時間無法再拖延,立刻朝平台處大喊,「向狨,我數到三,你要再不救他們,那我們就來賭賭運氣,看著天是站在誰那邊。」。

    夏侯虎百發百中的箭術,是眾所皆知的,只怕山崖邊那些弓箭手的箭還未到他身上,向狨他早就一箭穿心,要他跟這些人陪葬,哼!根本沒這必要。

    「好,我救。」

    向狨走到平台,屈膝一蹲,伸手往平台下方探去,他一使勁,邵威便有立足點朝松枝上一蹬,借力使力,很快地便將兩人給拉了上來。  

    正當向狨準備站起時,一記響箭「咻」的飛來,當插從向狨的小腿肚間穿過,夏侯虎以長哨吹了一聲,將訊息傳給邵威。  

    邵威早與夏侯虎培養好默契,機靈地將探蘭一把抱住,並且在亂箭齊飛之前,緊急地抱著探蘭,閃躲在石縫峭壁之間。

    「該……死,給我射,一個也……也別給我放過。」驚覺中計的向狨,忍痛將利箭拔除,但這一拔,也讓他痛御心扉。 

    此時箭如雨發,所有弓箭手全把箭朝向棧道方向集中,怎奈,夏侯虎早就躲離棧道,往巨石後方急奔而去。

    只見邵威護著探蘭,從石階處奪奔而下,幸好石階曲曲折折,盤旋如蛇,讓弓箭手難以將目標對準,然而亂箭之中竟然仍有一箭射中邵威的左肩,他嗤哼一聲,將牙一咬,還是忍痛將探蘭給護送到夏侯虎身邊。

    「快,從這邊過來。」夏侯虎指向一處矗立著天然石筍的巨石區域,這裡能躲避利箭的追逐,讓利箭發揮不了作用。

    眾馬賦在向狨的指令下,群起出動,蜂擁而至,整個棧道上滿密密麻麻手執利刃之馬賊,而夏侯虎駕馬疾奔,駿馬如龍騰,「嘶」的一聲,已騰空而起。

    就在夏侯虎將兩人抱上駿馬時,後頭的向狨也忍住傷,騎著快馬飛馳而來。

    手裡拿著長劍的向狨,火速趕向前方三人,由於前方駿馬載著三人,因此很快便被向狨給追了上來。

    射人先射馬,向狨劍掃四蹄,但夏侯虎這匹通靈神駒竟不待主人催策,便自動飛躍避過,駿馬在逃過此劫後,更是加快速度,揚蹄而奔。

    向狨哪肯就此罷休,他正準備策馬疾追,怎奈腿傷突然迸發,讓他—下子減緩速度,牙關緊緊一咬,最後在不得已下,才放棄追逐。

    這一耽擱,就讓夏侯虎的坐騎,遠遠地消失在幽靜的山崖懸峭之間。

    三人在狂奔近二十里路後。先行找戶人家替邵威療傷,待傷口大致包紮完畢,探蘭臨時向附近商家買匹馬,並且決定與邵威共騎一乘。

    「陸……陸姑娘,這萬萬不可,你……你應該跟城主共騎一乘,我……我還有一隻手可以駕馬,你……你用不著替我擔心啊!」邵威在稍稍恢復過神志後,聽到她這麼一說,三魂七魄全溜得不見人影。

    「我不想和背信忘義的人同騎在一匹馬上,你快點上馬吧,回到城裡,我還得替你療傷。」探蘭催促著邵威,這卡在中間的邵威,是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你鬧夠了沒,跟那種打家劫舍,不務正業的馬賊,還需要跟他說什麼誠信義氣?」夏侯虎一路上早受夠她的冷漠對待,要不是看在還未正式脫離危險,他一定將她火速帶回太平城,並且關在小房間內,好好打她一頓屁股。

    「管他什麼馬不馬賊,你趁人沒有防備時放冷箭,就是你的不對。」看著將要日落的西山,她大聲吆喝邵威,「還不快上馬!」

    「我……」邵威在半推半就下,只好乖乖上馬,真沒想到,這女人一凶起來,比城主還要讓人腳底發麻。

    看到連邵威都一面倒地傾向她,夏侯虎這下也沉不住氣了。

    「你真是無理取鬧,要不是我及時射出那枝箭,今天怎麼可能把你給救回來」他胸口起伏不定,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要從虎口拔牙,還要禮貌恭敬地徵求老虎的同意嗎?

    「話不能這麼說,他不也是信守承諾,要不然,我和邵威早就掉到萬丈深淵了。」「那是因為我拿著箭對準他,他不得不這麼做」「那他也可以叫他的手下放冷箭傷你,事實他並沒有。」

    「你……你竟然這樣偏祖一個馬賊?」

    「我是就事論事!」

    「那你去愛那頭粗魯野蠻的大山賊好了!」夏侯虎氣得大吼。

    她突然愣了會,這話中聽出有一丁點的醋味,一件事情爭辯到最後,竟連「愛」這個宇也出現了,嗯……心頭像是流入一道暖流,不行不行,她不能表現出很受感動的樣於,要不然,這夏侯虎鐵定又要矢口否認,並且反唇相稽,到時她豈不是又得自己生悶氣。

    「你東扯西扯,也未免扯太多不必要的了吧?」

    「好,在外頭我不想發脾氣,回到城裡,咱們再把所有人請到大廳,請他們說說,是你對還是我對!哼!」夏侯虎催促著邵威。「你也快點上馬吧,我警告你,你的手腳最好……給我安份點。」

    「城主,我沒你命好,無福消受啊!」他哪敢隨便動未來的城主夫人,這兩人吵歸吵,言下之意還是挺在意對方的,這淌渾水,他還是少碰為妙。

    太平城

    歷劫歸來,這三人竟都沒有半點喜悅,臉色反而是一個比一個還要臭,夏侯虎遠遠地與後頭兩人拉長著距離走著,一些弟兄們看到城主發青的臉色,哪敢專挑這硬的柿子吃,紛紛找後頭那軟柿子問話去。

    「發生什麼事了,這陸姑娘不是已經被救回來了,怎麼大伙的臉一個比一個還難……唉喲,你踩我的腳……」雷洪看到邵威不斷擠眉弄眼。這才搞清楚發生了寫什麼事。

    「噓,小聲點,有大事要發生了。」邵威低著頭,尾隨在探蘭後頭,他什麼話也不敢亂說,到時順了哥心失嫂意,他一樣難做人。

    大廳內,所有的人數日來都未曾好眠,就連幾個上了年紀的長輩,更為了夏侯虎在盛怒之下,而衝到賊窟一事,而懷憂在心,當時三個惟一能做出決策的女人,正準備派出一支精銳的夏侯軍前去向狨的營寨,不過,此一念頭當下被軍師曹百濤給截阻下來,原因是,以夏侯虎的行事作風,要是擅自做主,恐怕誰也擔不起這個責任。

    「沒事回來就好了,小綠小紅啊,快去煮個豬腳麵線,給城主和陸姑娘壓壓驚啊!」鳳姑開朗地喚著小丫頭,隨後從珠簾內走出來的夏侯老夫人和鸞姑,一樣帶著失而復得的心,笑得一臉開懷。

    三人一走出來,掛在嘴上的笑還撐不到一下子,便見到兩人一人坐東、一人坐西,分得有十萬八千里之遠,獨站中堂的邵威,則是一臉茫然,只顧著傻笑以對。

    「怎麼了,小倆口吵架了?」夏侯老夫人先開口,一左一右地,要問起話來還挺費事的。

    邵威只是點點頭,不敢多有意見。

    兩位姑姑也就定位後,見兩人一樣緊閉著嘴,可說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這樣的插面維持片刻,最後還是夏侯虎忍不住,首先開口發難。

    「鳳姑,你去告訴她,說在太平城的女人,是不是都該聽男人的,更何況我是城主,以後她嫁給我之後,是不是應該乖乖聽城主的話。」夏侯虎坐側面,兩手支在大腿上,他要鳳姑傳話,不直接回應。  

    不等鳳姑開口,探蘭也有話說了,「鸞站,麻煩你告訴城主,何謂誠信道義,如果一個身為城主的人,違背基本的誠信原則,那麼他的話是不是還具有公信力,而女人要是連這樣的黑白是非都不能由自己來決定,那還合乎男女平等原則嗎?」探蘭也不甘示弱,她堅定自我立場,面無懼色地請鸞姑來傳話。

    這些話用不著鸞姑來傳,聲音就已經大到傳進夏侯虎的耳朵裡,他按捺不住,憤而站起身來。「女人不能跟男人談平等問題。」

    「要是這樣,我也無法成為你夏侯虎的妻子。」

    「可你要想想,當時我是為了要救你。」

    「如果你能信守諾言,或許我有的是籌碼可以告訴他,你是多麼有威信的人,也許……經過我感化後,他就願章歸順了。」以仁服眾,以愛化民,探蘭深信,這樣比正面衝突,老是爭鋒相對要好得多?

    「感化?」夏侯虎聽了立刻大笑起來。「那些馬賊要是懂得感化,我養的那些馬全都會唸書寫字了。」

    「夏侯虎.你……」探蘭胸口一股氣順不上來,她整個人突然頭暈目眩,開始搖晃起來,並且將一隻手支在椅背上頭。「探蘭,你怎麼了……」夏侯老夫人兩眼都發直了,眾人看到探蘭昏眩過去,嚇得忙跑過來攙扶她。

    夏侯虎看到此情景,哪敢再刺激她,一個箭步飛快向前,將她整個人給抱在懷中。

    「都是你,就不能讓著她一點嗎!」夏侯老夫人痛心責備,要是她這未來媳婦有個什麼,她鐵定跟他沒完沒了。

    夏侯虎不敢再回嘴,將她抱往後房,直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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