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丹劫 頑皮少年 第四章 沉潭
    雞蛋大的石頭,強橫粗暴地灌進郝強的嘴裡。郝強的腮幫子被石頭擠得脹鼓鼓的,他感覺到自己的口腔彷彿馬上就被擠破了。難受之極的他猛烈的搖頭,想把石頭吐出,可是,他的頭被毒蛇和蜈蚣死死地按住,那能動得分毫?

    「小子,滋味不錯吧?這就是與我作對的下場!」蛤蟆陰仄仄地笑道。他那被郝強咬傷的左臉,留下了一個不規則的小坑。幸好他見機早躲得快,只是被郝強咬掉了一小塊皮肉。但是,血卻流了不少,左臉染成了一片紅。看上去很是恐怖猙獰。

    身體被綁,頭被按住、有說不出的郝強,雖然一腔怒火,但卻是無可奈何,只能怒目圓瞪。

    蛤蟆從身上摸出一坨皺巴巴的衛生紙,展開、抹平、折好,左手用衛生紙按住傷口,右手點著郝強的額頭,說:「小子,狂呀!怎麼不狂了?你放心,有你好受的。剛才只不過是開場,好戲還在後頭呢?」

    說著,蛤蟆右手捏住石頭的尾部,輕輕往裡一推,石頭前段正好卡在郝強的咽喉處,呼吸的通道被堵住。呼吸被強行中斷,強烈的窒息令郝強的全身痛苦地劇烈地扭動,喉嚨艱難地發出短促的沉悶的半咳聲,一串串眼淚從眼睛中湧出,只幾分鐘時間,郝強的臉便開始變成了烏紫色。

    郝強的眼前漸變黑暗,正當他意識開始混胡,眼看就要斷氣的時候。石頭突卻一鬆,清醒的空氣又能在氣管裡流暢。郝強又從死神的門檻裡退了出來。他的嘴被堵,只能緊縮鼻孔,拚命吸取空氣填塞充實癟扁的胸腔,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重見光明。

    蛤蟆臉上露出邪惡的獰笑,那是一種殘忍的興奮:「小子,好玩吧?和我鬥?你就得有面對生不如死的覺悟!」

    倔強的郝強雖然口不能言,只能怒視著蛤蟆,但盯向蛤蟆的目光,卻像兩把閃著寒光的尖刀!

    「好!有種!我們再來,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能挺得多久!」看到郝強不肯低頭,蛤蟆咬牙切齒地說道。

    蛤蟆興趣盎然地玩起殘酷的遊戲。而郝強卻一次又一次地經歷生生死死的折磨。

    「大哥,快點完事吧!萬一有人發現就糟了!」蜈蚣的手都按酸了。三人中年紀數他最小,膽子也最小。他雖然是個街頭小混混,小打小鬧是經常參與,但象「大背頭」這麼殘忍的事,他別說做過,就是看也沒有看到過,良心未泯的他不禁有些心軟。

    爛尾工地雖然少有人來,但並不是絕對沒人。工程停工的消息一傳開,建築工地上的設備、材料,變成了灸手之物。膽大的用汽車拉,膽小一點的用板車拖,膽子再小一點的用肩扛。幾番清洗掃蕩後,便是一大幫拾荒者的「圍剿」清場。現在雖然過了一段時間,可也難說還有個別撿垃圾的,來碰碰運氣,希望能撿到些「殘羹剩菜」。

    蛤蟆瞪了蜈蚣一眼:「就你膽小!」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看了一下微微喘息、精神萎靡的郝強。說:「他這熊樣再玩也沒有啥意思。好,就最後一次,解決了他!」

    可是,蛤蟆做夢也想不到(如果知道,他的腸子都要悔青!),那一小坨在郝強嘴中折騰不已「鵝卵石」,被郝強的唾液浸潤稀釋下,竟然溶化龜裂,只剩下嘴唇邊的一角,還保持著石子的摸樣。

    蛤蟆將石子又是輕輕地往前一送。這次郝強卻沒有窒息感,他只是感覺到雞蛋樣的石頭,在自己的口腔內,「嘩」地破碎,一個軟裡吧唧蛋黃似的小圓球,帶著不少乾澀的泥沙,「嗖」地溜進自己的食管,一下滑落到自己的胃中。

    「咳!」一聲短促的嗆咳,郝強滿嘴粘稠的泥沙猛地噴出,噴得噴蛤蟆滿頭滿臉。

    蛤蟆抹了一把骯髒的臉,直起身,氣急敗壞地狠狠地踢了郝強一腳:「媽的,都要死了,還想害我!」

    郝強的身體像一截毫無知覺的木頭,被踢得在地上翻了兩個滾,又僵硬地停止,而後一動不動。

    「死了?」「大背頭」三人對望了一眼。有些疑惑的他們蹲下查看,看到的卻是郝強的嘴內空空如也。怪事,難道石頭被他吞進肚子裡去了?

    那小小的圓球就像一塊燃燒著的火炭落入郝強的胃中,郝強只感覺到「嗡」的一下,肚子一團燙熱,就像是著了火似的,正在炙熱劇痛暴風雨般地襲擊全身之時,又挨了蛤蟆重重的一腳。被折磨的虛弱不已的郝強,如何承受的了?於是兩眼一翻,暈死過去。

    三人以為郝強死了。從沒干個殺人勾當的他們,齊齊地驚跳而起。

    「媽呀!——」個子單薄矮小的「蜈蚣」,扯起腳就朝著早無門框的工棚門外跑去。

    臉色也有些發白的毒蛇,一把拉住蜈蚣:「你往哪裡跑?想早一點死?!」

    三人中還是蛤蟆最鎮靜。他剮了蜈蚣一眼:「他死沒死還不知道,你就嚇成這樣?真不知你是怎麼混的!」說著,伸出微微打顫的手探向郝強的鼻孔,接著,手猛地一個哆嗦:「沒氣了?!」

    「怎、怎麼辦?」蜈蚣的臉上已無血色,聲音結巴發抖。

    「快!你們快把他抬到車上去!我來打掃現場!」蛤蟆畢竟比毒蛇和蜈蚣多喝了幾滴墨水,看了幾本偵破的小說,知道一些犯罪的常識。

    蜈蚣聽了,頭惶惶地亂擺,他可沒這個膽子。

    無奈之下,只好力氣最大的毒蛇,雙手托住郝強的腋窩,蛤蟆和蜈蚣分別抬起郝強的一隻腳,朝麵包車上搬運。在抬起郝強之前,蛤蟆還非常謹慎地先走到門外,四下仔細地打量了一下。

    在麵包車內,蛤蟆手忙腳亂地解開捆在郝強身上的繩索,然後纏綁在郝強的腰部,又吩咐毒蛇:「去弄一塊重石頭來!」

    毒蛇七喘八喘,費力地將一坨籃球般大的石頭弄上車。蛤蟆將石頭捆綁在郝強的身上:「走,去棺材潭!」

    悠悠的莽江穿過縣城直流而下,在廢棄的工地處朝左拐了個大彎之後,形成了一個名叫「棺材潭」的深潭。「棺材潭」水碧潭深,是以前不貞女人被沉「豬籠」的地方,是那些可悲又可歎的女人的葬身之處,故而得名「棺材潭」。

    這時,正值下午三點左右,艷陽斜照,烈日炎炎,公路上車輛稀疏,行人稀少。急駛的麵包車很快即繞過工地,來到「棺材潭」邊。

    「毒蛇,蜈蚣,你們先下去看看附近有沒有人!」

    「大哥,潭邊鬼都沒有一個!」

    ——「噗通!」一聲水響過後,潭水濺起幾朵小小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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