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不是夢 第1卷 第二十六章 一場死別
    站在我面前是我無論如何不可能想到的一個人——龍湮!

    「龍湮!你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看到他,我很高興,可是現在我心情很不好,很傷心,很難受!看到龍湮的那一刻,喉嚨堵的厲害只想哭!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不過我還是高興的問出口,要不是邢越拉著我我早就衝過去給他一個狼抱了,然後痛痛快快的把鼻涕眼淚擦在他的衣服上。

    「我可不是一般人!」龍湮定定的看著我說「今天我來是要帶你走!」

    「走?好!龍湮,我們走!」很沒出息的,我要離開這裡,一碰到傷害我唯一想到的就是逃避。

    甩開邢越,我走向龍湮。

    「你不能走!你答應過的會留下來!」邢越用看不清的速度移到我們面前。

    「邢越!我想現在已經不需要我留下來了吧?」我恨恨的意有所指的說。

    「不是那樣的,我說的話你都不相信,她說的你就都相信?」邢越指著地上,還不能動的秀玲說。

    「是!至少她沒有騙過我,而你騙了我不止一次!」想起以前的事,我更是氣憤,這一段時間過去倒是讓我忘了他曾經騙過我的事,今天發生的事恰恰讓我想起「如果不是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我還真把以前你做的事給忘了,你說,你騙了我,還讓我怎麼去相信?」

    「新語……」邢越想走到我面前,被龍湮攔住了。

    「新語,你知道這一段時間外面發生的事嗎?你怎麼這麼久沒有回楊家堡?」龍湮對我說。

    「發生了什麼事?楊家堡有發生什麼事嗎?邢越不是說楊家堡一直發生什麼。」我不管邢越在喚我,兀自問龍湮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江湖盛傳楊家堡和銀弓教暗中有往來,在幫銀弓教斂財,家中藏有無數珍寶!現在楊家堡天天要防盜,防搶,弄得大家疲憊不堪!」

    「堡裡的人還好吧?他們有沒有事?」

    「還好,來的都是小角色,目前沒什麼事,他們都很好!」

    「邢越,他說的是不是真的?」我盯著邢越的眼睛問他。

    「是真的!」他點點頭「新語,可是我……」

    「不要說了,沒什麼好可是的!上次的事我也不要你解釋,這次也不要,你又騙了我一次!」

    「不要跟他走好嗎?我陪你去楊家堡!」

    「不用了!你是大忙人,我哪敢勞駕您啊?」說著拉上龍湮就要走。

    「你說過不離開我的!」

    「只可以讓你騙我嗎?我那也是騙你的!我說不離開你是哄你的,我當你是傻瓜一樣哄!你也相信?」我拉上龍湮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努力去做的所有事情都不是為了讓你傷心,都不是要你離開我!我……」沒走幾步,邢越就施展瞬移帶我離開了櫻源。邢越後面說了什麼也和櫻源所有的美景一起遠遠的離開了。

    ……

    龍湮告訴我,這麼久他都是和江艷書一起走,一路上得到她的照顧。現在身體好了很多也不常發作,他的能力應用時間也變長了,只不過用過一次之後要休息休息才能恢復再次使用。而他也終於想通了,要回來陪著我。只是到楊家堡的時候才知道我不在那裡了,楊岳他們都不告訴他我在哪裡,是他用自己的特殊能力找到我的。

    「新語,剛剛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也不收拾一下東西就走了?那個人是你的誰?」我發現龍湮不在是酷酷的了,他說話變多了,眼睛裡也帶了一絲憂愁。

    「龍湮,你這麼有能力能不能把我們帶回到21世紀的廈門?」

    「不能!」龍湮見我不想討論這個話題也就沒有在追問。

    「可以告訴我,你是什麼身份嗎?」我想隨便找個話題引開龍湮的注意。

    「我不是人,而是龍族的一員,水族的王,我的能力與生俱來。」

    「龍湮,你好酷哦!想不到你講冷笑話這麼有潛力!」我嘴上是這樣說,其實心裡是不想相信,也許這樣的區別終將導致我們分別。而在這個時代,他是我最貼近的朋友。

    「新語,我沒有講笑話,我說的都是鐵一般事實。前面我和你講過的故事,其實是我自己的事,那個時候我已經絕望了,不知道為什麼會走著走著就走到這個世界來。」龍湮停了一下接著說「而你就是那個讓我的心復活的人。」

    「講的跟真的一樣!」

    「新語……算了。不過我要告訴你我絕對不會騙你!」龍湮為什麼就是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呢?

    「好,我相信你!現在給我下場雪吧!老實說,廈門呆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下雪的!下了雪我才相信你是活過來的人!」

    「好!」

    接下來我見到了一生中的第一場雪,雖然很小,雖然只有一小塊的地方在下。當陽光下,晶瑩透亮的雪花涼涼的落在我的臉上,頭髮上,我感覺生活是無比的美好,什麼煩惱也沒有了。我張開嘴,伸出舌頭嘗一嘗雪花清涼的融化在舌尖的感覺,滿足的閉上眼睛。

    「龍湮,你是我見過的最厲害的人,你簡直比孫悟空,比如來佛,比神仙還厲害。因為他們或許有你厲害,可是和你比起來他們難看死了。」

    嘴角一彎,龍湮露出一個輕輕的笑容。像輕柔的夏季涼風,像清晨推開窗迎面吹過來的第一陣新鮮空氣。讓人從頭到腳都輕快無比,讓人從內到外都舒適無比。

    所以沉靜在龍湮笑容裡的我,忽視了他略顯疲憊的眼,忽視了他略帶憂愁的眼。

    ……

    我想任何違反自然規律的事都要付出無比巨大的代價,任何美麗都是昂貴的。在短暫美麗的雪景之後我們不得不失去神仙般瞬移的能力,風塵僕僕的趕路,其實也就走了半天的路。

    當再一次回到臨安,我總覺得什麼都變了。現在的臨安安靜的出奇。我突然間煩躁不安,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而且越走近楊家堡,這種感覺越強烈,整個到楊家堡的路也是一樣寂靜的不平常。

    楊家堡一路上原來偶爾會有站崗放哨的弟子,今天一直都沒有一個人。我和龍湮一直走到楊家堡前的廣場,才發現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裡。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我趕緊往前跑,然後我看到了我這一生中永遠不會忘記的一幕。

    堡前的廣場上擠滿了人,將楊家堡包圍了,楊岳,楊明,楊芬,還有姜基俊都已經負傷相互攙扶著,幾位年紀較大看起來是楊家堡長老級人物的也站在旁邊。另一邊的人,我只認識其中幾個包括龍震霆,他們個個都是一臉正氣,頗有幾分氣憤的看著場上兩個激鬥在一起的人。

    打在一起的兩個人中那個中年男人赫然就是楊元庚,他好像受了點傷;另一個穿一身藍色衣裳,背對著看不出來是誰。雖然我武功不是很好,可還是能看出楊元庚已經處於弱勢。突然兩人一個碰觸,急速分開來,楊元庚收勢不住,腳底擦著地板向後滑退,那個穿藍衣的人卻乘著俯衝的慣性一腳踢在他的心窩。

    「爹!」

    「不要!」看到這一幕,我覺得心臟突然掉落了一樣驚叫出聲。施展輕功,拔劍刺向那個藍衣人,這時我才發現他是李家山莊那個李洪齊,他為什麼要到楊家堡鬧事。

    楊家堡堡主尚不是他的對手,我又怎麼可能打得過他,李洪齊一腳踢中我的手腕,劍就飛了出去,而我被這一腳的餘勢震得不住後退,李洪齊快跑幾步還想再來一次剛剛踢楊元庚的那一腳。

    「小心!」危急中好像是基俊的聲音,我已經完全失去反應能力了,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對敵。碰到強敵我只能是閉上眼睛等待那對我來說絕對是致命的一腳,預料中的事並沒有發生,因為一個人已經撲在我身上護住了我,李洪齊那一腳經過他的減緩雖然還是讓我氣血翻湧,嘴角溢出幾絲鮮血,畢竟已經不會傷及性命。

    「龍湮!」我睜開眼看到臉色變得慘綠的龍湮,腦袋一片空白。

    「快走!」

    「死人了,快走!」

    「鬧鬼了!快走!」

    我只看見,懷中的龍湮身體越變越輕,越來越透明,最後消失。混亂中,我只是緊緊的抓住他的手直到他的手也完全消失。

    ——龍湮,他死了?死了。

    那些來楊家堡鬧事的人,在李洪齊的帶領下,向堡外撤退。是因為殺了人跑了,還是因為見到這樣靈異的事害怕遭到報應。

    ……

    「小清,你……還是回來了。」楊元庚在眾人的攙扶下艱難的抓住我的手說話,那個時候我還沉浸在龍湮突然死去的事實中,忘了他其實也受了李洪齊的一腳。「爹,該……該想到的!你終究是躲不開的,一切……都是命,只是……只是爹再也保護不了你了,你……一定要……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小……岳,以後……你……你就是堡主。要保護……」

    楊元庚已經沒有命說完他的遺言了,永遠閉上了雙眼,雖然,他還有很多的話沒有交代。他還要告訴他的小妻子,他有多愛她;還要告訴她要好好活下去;這一生中最幸運的就是遇見她,最幸福的就是可以娶她;最開心的就是和她一起生了兩個孩子。他還想告訴她:「楊元庚這一輩子,所有的快樂,所有的幸福都與茹姝有關。如果可以我還想和你一起變老,抱著孫兒在家裡當老不死的。」

    千言萬語只化作眼眸裡那最後一次凝望,有的時候我們不怕死,只是害怕:如果我死了,你怎麼辦?

    小娘親抱著他,仔仔細細的端詳那張慘綠的沒有一絲氣色的臉。「老楊,我都明白,我怎麼會不知道你要和我說什麼呢?這麼多年的夫妻可不是白當的,你放心,孩子們都長大了。我們兩個老不死的可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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