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沙洲 第2卷 第三十回(2)
    從此,霍仁帆無論匆忙趕往何處,心中總是焦急不安,但一到廖公館,一見到她便欣喜若狂,不由自主地止步迷離,心中充滿虔誠的崇敬。

     霍仁帆請人從上海帶回大量名貴洋貨,四個勤務抬得滿頭大漢,霍仁帆換著西裝革履,滿面春風的來到廖莊,廖德仁夫婦於大廳接住說:

     “書記官如何這樣破費?”

     “那裡!那裡!些須微禮,不足掛齒。”

     “快!快!李媽,把素容叫來!”

     一個傭人把茶倒上,大家分賓主坐下,霍仁帆滿臉笑容,送上禮品清單,何氏趕緊收了。德仁說:

     “書記官!我向浦公遞上的振興四川經濟計劃書,浦公看了沒有?”      霍仁帆其實最先看廖德仁的計劃書,都是不切實際的空談,浦公對收刮的錢大到用於擴充軍備,再說共軍已來至川東北,前方戰事緊迫,有何錢來修路築橋,不過而今眼目下,一定要拖一拖,他正經地說:    “浦公已經看了,大為欣賞,已經交劉熙監、林俊文、劉航琛等人商議,現在有人提出一些異議,就是經費問題……”

     “嗨!又是經費,難道收的捐稅還不夠嗎?”  “那是!那是!不過廖公也不用著急,我聽劉航琛說,這個可以發行公路債券二千萬元先開工一個工程,以通路後作抵押貸款向中央銀行來填補資金的不足……。”

     霍仁帆坐談半時,忽然驚呀地聽到簾擾響處,素容出來,只見她散披著黑參參光油油的鳥雲,猶若輕煙密霧,她穿著祺袍,腳著白色高跟皮鞋,佩戴寶玉玲瓏,越顯那芙蓉粉面,正是:

     若非道子觀音圖,定然延壽美人畫。

     兩朵桃花上臉來,眉眼施開真色相。

     羅浮仙子臨凡世,月殿彈涓出畫堂。

     但見她飧[偃k諮壞耐罰r渫逋淶男略蘿餃孛媯oy☉┐簦ň侈霂缸祗祆儓憸畯吽j諶緱坊o牒阮垓~Z貢眨骨Ky沽餱。隄ョ猀S硌m嵌`u叟ㄅe鍛奕s`{康蔚我艤l契牰憪葬P`昊存蟲們狒留粱ǘ滸閔磯`圍薱^舜兄κ侄`盔謓少葛rS`砼ㄅǚ郯錐嵌`刻蟈躑淴暺u晃訓男囟`n咨GK榷`陘錄猀Z鞝等貢擼仃j詼}琉E緋鲆煜楚嘉叮郭筀v諦α成ǎ走蕉Rの善巧ュw砑蕃w魏】月丁?br/>

     霍仁帆注目停視,比初見的越發美麗,不覺心搖目蕩,激動萬分,不能禁止,素容則面帶憂容,眉黛低橫,秋波斜視,倒把椅子扯開一邊坐著,卻只偷眼睃看他,他卻一徑把那雙眼涏瞪瞪地看他,星眼直直,立身不住,果然是絕代佳人,那少女的清純與嬌羞一覽無余,不由神魂顛倒。夫人打破僵局,笑著說:

     “素容!你來!霍先生送好多禮品,你看看,那樣適合你,你喜歡什麼先挑吧!老頭子政治事今天就不要談!”

     何氏示意廖公知趣地走出去,何氏見素容對霍仁帆神情冷淡,幾個月都過去了,知她心裡可能仍想著聶清沛,有些不痛快,何氏怕霍仁帆多心,暗地向素容使了幾次眼色,可是素容仍端坐不動,沉默不言,何氏只得搭白說:

     “素容呀!你看這佛密陀唇膏,法國香奈兒唇膏,還有雙妹牌花露水,哎喲!還有法國香榭裡拉大道香水呢!仁帆呀!我們ど妹是高興,所從沒得話說。”

     “媽!我知道ど妹高興。”

     廖德仁見話鋒轉向便走開了,霍仁帆親親熱熱的叫了一聲媽,叫得何氏心花怒放,霍仁帆趁勢伸手去摸廖小姐那嬌小嫩白的纖纖玉手,廖小姐微微一縮, 沒有用正眼看他,霍仁帆趁勢去厚著臉皮握住了她的手,手一抓住,廖素容雖然對他感到有些厭惡,但並未推拒,她知道:不應付一下也是不行的,畢竟也是口頭答應的,他幾天一次,破費不少,畢竟有誠意,蠻可愛的,這也是千裡姻緣一線牽,天假其便,雖說有點油腔滑調,在我的面前猶如老鼠見到貓,規規矩矩,溫順如羊。廖小姐心不由己,眼波流動的乜了霍仁帆一眼,抿著嘴兒微笑,一片紅潮從耳根起,霍仁帆心中一喜,順勢在緊挨著廖小姐坐攏,身體緊貼過去,一支手緊摟廖小姐的腰,媽媽覺得自己坐在這裡已嫌多余,撩開門簾走了,廖小姐清秀的面孔現顯了紅暈,十分嬌艷,雙眸含情脈脈地瞥著他,素容見他手足無措,笨手笨腳的呆相,不由嫣然一笑,站起來飛快地奔向花園,消失在繁花似錦,奼紫嫣紅的花叢中,獨自手搖白團紗扇,在花園深處納涼,花園裡桂芬菊艷,陽光燁燁,因見牆角草地下一朵耶紫花兒甚是可愛,其花大如瓷盤,簇瓣無心,赤光燦爛,幽香飄泛,遠襲山谷,**為之奪艷,便走去要摘,不想霍仁帆早已有心,悄悄跟來在背後說:

     “小姐!你在尋什麼?這草地上滑齏齏 的,只怕摔倒你!”

     原來回眸一笑百面生,惹得他心花怒放,激情蕩漾,那素容扭過粉頸斜睨秋波,連笑帶罵說:

     “你跟了我來做哈子,也不怕人看見!”

     “小姐!我生怕有蟲子咬著你!”

     霍仁帆笑嘻嘻地說,素容聽得此言把臉通紅,斜瞅了一眼,撲嗤一笑,低聲說:     “不要你!”

     一面低著頭弄裙子,又一面咬著衫袖口,咬得袖口咯咯駁駁的響,只見霍仁帆直直的盯著她,她便斜溜他一眼,紅著臉藏轉過去,在霍仁帆眼裡,廖小姐的一切都顯得和諧神奇,麗質超群,美艷無雙,文雅端莊,神采絕倫,猶如七仙女下凡,她那嬌羞的明眸如烈火燃燒, 在芬芳的鮮花中更顯美麗,時值滿園春色,百花齊放,晚霞在西邊的天際上塗上了一片紅暈,花兒散發出沁人心脾的清香,彩蝶還在朵朵花兒上蹁蹁起舞,毫不知倦的吮吸著花蕾,池中的清泉淙淙作響,天邊晚霞直射水面而水面如雲母片般金光閃閃,片片耀眼,綠葉上的顆顆露珠本是穩穩的,隨人來的振動,飛快地滑至葉尖商下,飛濺在平靜的水面上,濺起小小的浪花,素容將仁帆引至花叢樹林深處,一株古松枝聳葉茂,千雲俊物,猶如華蓋一般,她的臉頰豐滿而又多麼鮮艷,飛在臉上的紅暈似朵朵紅雲,明眸閃炯著羞怯的目光,鮮嫩的嘴唇微笑著,顯得是那麼的浪漫而又天真,她用靈巧的纖手撫摸著發絲,微微的低著頭,更加勾人魂魄,那綠底紅花刺繡的旗袍包裹的酥胸更加突出,旗袍分岔處顯出如玉的大腿,惹得霍仁帆目不轉睛,口中干渴,素容一閃穿進茂林深處,仁帆心中嚇一跳,趕緊把她追趕,這美麗的女人已經勾住了他的心神,沁人心脾體香穿透了他的心肺,林子深處沒有了光,僅看見那誘人的雙眼和起伏的酥胸,仁帆見她的投來含情脈脈的目光,便握住她的手,顫抖不已,於是美麗的,鮮嫩的雙唇掠過了一絲微笑,笑得是那麼的甜蜜,那麼溫柔多情,壯了膽的霍仁帆一把抱住她,廖小姐情不自禁地倒入他的懷抱,眼睛裡噴發出歡樂,幸福的火星。霍仁帆已嗅到廖小姐呼出灼人的熱浪,雙唇傳遞著脈脈的柔情,霍仁帆已經到了欲火激蕩,熱血沸騰的時刻,此時此刻 他感覺這是一生中最歡愉,最幸福的良晨美時,他輕輕吻嘗那甜甜的鹹鹹的嫩唇與舌尖,剝唇伸舌,口吐丁香,舌融甜唾,豐滿的乳房撞到他的胸懷,她任由他的撫摸與抓捏,隨由他撩開她的旗袍露出像雪一樣潔白的大腿,他沒有停留,而她卻早已失魂落魄,任他擺布,直到她有了感覺才回過神來已是情不由己,撫摸勾起欲望,肌膚是那樣的柔嫩與光滑,觸摸到大腿根部害羞處,二人目瞪口呆,那裡多麼灼熱與溫暖,漸漸二人抑制不住欲火燒身……。

     花車早就停在廖府大門口,傭人們忙前忙後,廖德仁夫婦一身新裝,送親的客人更是歡聲笑語,門前一字擺著十幾乘抬盒,抬盒裡盛放著床上用品和擺設衣帽,笑羅漢等。廖小姐多少還是有點怨恨爸媽,婚期臨近了,她對爸媽的感情也變冷淡了,暗恨爸媽的嫌貧愛富,不讓她嫁給人品端正、勤奮好學的聶清沛,雖然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時辰已經到了,司儀朗聲唱道:

     “吉辰已到,新人上轎,奏樂!”

     廖小姐沒有啼哭,任由人扶著她上門口的轎車,家中的丫環都為她送親,坐在另一乘轎車上緊跟在花車後面,前面開路的是一群搖旗打傘的小生,兩班護衛的是持槍的川軍,接著是吹嗩吶,敲鑼打鼓的樂隊。奏起迎親曲,霍仁帆身穿戎裝,斜挎著大紅綢帶,綢帶上結了一朵大紅花,臉龐上顯出喜氣洋洋的神態,象小登科一般,上車後左顧右盼,甚是神氣,尾隊是長長一列抬盒隊伍,最後一隊是持槍的川軍,路邊看熱鬧的人特別多,看見抬盒裡的陪奩,有人嘖嘖稱羨的,也有人表示輕蔑地撇了撇嘴巴,一群小娃兒唱起兒歌:

     “哞兒咻吹號,調子不好聽。

      恩呵子奏樂,春秋都不分

      蚱蜢打旗旗,腿肥直難伸。

      豬兒蟲抬轎,兩個肉墩墩。”

     “瓜娃子!滾!”

     兒童一哄而散。一人提著一掛鞭炮點燃,前後奔跑。

     “啪啪嚓嚓……”

     分散的兒童又跟在這人身後奔跑,緊隨其人,雙手捂耳,紛紛爭先恐後搶著用腳踩熄掉在地上的鞭炮,不斷彎腰拾取,個個歡聲笑語,廖小姐坐在密封的轎車中,她從小都喜歡嗩吶的聲音,每遇迎親的隊伍經過,她遠遠站著聽得入迷,她當年是多麼想結婚,可是今天是怎麼也高興不起來,歡快的嗩吶聲聽起來也十分厭惡,她在花車裡使勁捂著雙耳,只因她的新郎不是理想中的人,她的命運將是怎樣的!緊張、心酸、木納、轎車漸漸遠去,父母相立門口雙雙相攜望著她,她抿緊嘴唇,強忍住不讓淚水往外流,一會兒,到了霍仁帆的公館,司儀唱:

     “新人下轎!”

     她機械地讓人扶下轎車,真是:

     紅裙帔風全頭面,儀仗花轎小堂名。

     高朋滿座金尊酒,才子佳人世無雙。

     霍府門前懸燈結彩,堂屋正中桌圍椅披,鋪陳一新,又點上一對大蠟燭。大門上一副標准正楷對聯:橫聯大書:“廣交朋友。“

     上聯:慷慨仗義仁壽,廣結交游四海。

     下聯:銀錢去而復來,朋友久而愈盛。

     廖小姐隨人扶著,與霍仁帆並列拜天地祖宗,司儀高叫:

     “一拜天地,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新人進洞房!”

     “各位都退後,今日是霍大哥大喜之日,隨我到大廳繼續喝。”

     冷作雲招呼客人,客人們劃拳猜令,五啊六啊!好一番熱鬧,霍仁帆對冷作雲,唐紹武說:

     “兄弟!麻煩了,不要怠慢了客人!”

     “放心吧!弟兄們!哥子的這位嫂子是寰中少有,蓋世無雙,單說這一表人材,普天之下,也找不出來,那裡有哥這樣大福,弟兄今天看上一眼,明天死也開心了,來來來!咱們來一個一醉方休!”

     但見富商王公,軍政大員,觥躊交錯,歡聚一堂。那豪華的氣派用語言是難以表達的,女傭扶著廖小姐進了內廳,老媽子手拉小幫共呆呆地站在那裡,霍仁帆問:

     “雲兒呢?怎麼一天也不見雲兒?”

     “老爺!雲兒走了!早晨走的。”

     “什麼?”

     “就是你氣走雲姐的,你是壞人!”

     “幫共!別鬧了,快叫二媽!”

     “不!”

     “幫共!乖!”

     廖小姐看他可愛的樣子,以手摸他,他竟推開她,跑了。霍仁帆趕緊說:

     “你快去把他看到!”

     老媽子不敢怠慢,追小幫共去了,天色已晚,堂中畫燭流光,一派喜氣,一輪明月從東而起,照得堂中燈火掩映。大堂裡四周掛紅列彩,堂中畫燭高擎,花燈燦爛,崩香愛愛,喜笑匆匆,屏開孔雀,褥隱芙蓉,盤堆異果奇珍,瓶插金花翠葉,白玉碟高堆糖果,紫金壺滿貯瓊漿,風管鸞簫,銀筍象板,輕重韻美滿飄香,進酒佳人雙洛浦,分香侍女兩亙娥,兩行珠翠列階前,一派笙歌臨坐上,達官貴人,王子皇孫,富姘妖妻,杯滿泛金,品餚異品,倚翠偎紅,花濃色艷,真是:

     金鈴玉墜妝閨女,錦綺珠翹飾美娃。

     堪笑人間為何物,人生歡樂也有數。

     趁此月色好春光,休將青春把辜負。

     麗婦嬌娃韶光美,龍胞殘酒剩月光。

     也是春風年華過,不枉世間來虛度。

     這裡達官貴人,觥躊交錯,酒肉半過,說不盡翠繞珠圍,金壁輝煌,溫柔景象,旖旎風光。霍仁帆四處陪酒,真是嚼倒泰山不謝土,錦綺珠翹飾美娃。眾人流連痛飲,直至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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