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笑 玉笛飛聲笑情癡(八度空間) 第二十二章.君臨天下為紅顏(擱淺)
    22 君臨天下為紅顏(擱淺)

    那人卻並未聽見芊孝口中的聲音,唇角優雅的微揚,帶著自信與清秀,狠狠撞進芊孝的眼睛。

    怎麼會?哥?怎麼會在這裡?是巧合嗎?那麼這個世界也未必太小了些。

    如果說相似,天下怎麼會有這樣巧合的事呢?

    芊孝垂眸不去看,努力克制住想哭的衝動,「公子的鳳凰血,拿去好了。」

    「不了,既是有緣相識,便送給公子罷,只是希望公子能留在自己身邊,也算是你我二人相識一場。」那男人輕輕的說,淺淡的語氣,只是,多了幾分芊孝不熟悉的疏離與陌生。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繼續陪恬兒逛完街,在落月茶居喝了茶的,竟是毫無滋味。

    回到彩雲軒時已是午後,沒有回林府的打算,便呆在臨時整理出來的小院裡。

    四面環繞著桃花,花好月圓夜,於花下靜坐,林葉陪著紅杏出去玩了,恬兒不說話,靜靜地於芊孝對面坐下,倒讓這夜色格外靜謐。

    隱約可聞見淡淡幽香,在簪花樓裡呆著,似乎無時無刻都充滿花香,難怪江湖上各門派總是聞芳就精神高度緊張呢。

    「坐花醉月詠高情」藉著淡淡的酒興,芊孝舉著酒杯,望著花枝梢頭的月,「暢敘天倫宴陽春。」

    月色融融,如果可以,就一直呆在簪花樓罷。這片桃花林,似乎真的是一個世外桃源,可以讓芊孝暫緩心中的千思萬緒,就這樣任性地長醉於此,該有多好。

    「天地悠悠達者誰?」不高的聲音,藏著濃濃的情緒,擷一瓣桃花,一剪月色,與酒共入味,真是歲月靜好呢,「桃花園中謫仙人。」

    恬兒雖不知芊孝心中的想法,卻也看得出芊孝似乎並不開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去落月茶居喝茶的時候麼,還是,是那塊血琉璃罷,或者說,是那個血琉璃的主人。

    芊孝不提,那麼恬兒也就不問,這些日子以來,恬兒明白,芊孝已不是以前那個逆來順受,一味忍讓的芊孝了,什麼都打不倒這樣的芊孝,只要她願意,世界可以為她停止運轉。

    夜色漸濃,人去樓空,酒剩半盞,空對月。

    清晨如約到來,芊孝倒是起了個大早。望著天邊初升的旭日出神。無奈笑笑自己,還真是越來越古人了,沉迷於詩詞歌賦就罷了,甚至還像個閨中小女兒似的時不時惆悵起來。

    「小姐。」恬兒輕喚,一身淺綠長衫,長髮高束,倒也多了幾分英氣。

    「走吧,吃過早餐,咱們去落梅軒看看。」

    「落梅軒?」

    「嗯,是簪花樓在鳳城的另一家分部。」去幹什麼呢?自然是會會上次御會帶回來的那個靜瀾師太了,至於她為什麼在那兒而不在彩雲軒,其實也就是因為那兒離御會比較近,上次懶得帶著她回來,就索性扔在那兒了,算來,也已經有些日子了。

    落梅軒,顧名思義,內苑以梅花為主,暗香撲鼻。

    這裡的建築不同於梨花塢的竹屋,也不像彩雲軒的四合院式建築,卻是層層疊疊的雕欄畫壁,竟有幾分氣勢恢宏。

    梅花的孤高與宮苑的繁複並不融洽,然而這落梅軒的宮苑卻透著與梅花相同的高潔,甚至帶著些許尊貴。

    真是便宜靜瀾師太了,如斯生活,在這裡呆著,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厭吧。

    「屬下參見樓主。」剛坐下飲了一口茶,人就已經到了。

    莫痕知道芊孝此來只是想會會靜瀾,也就沒有通知落梅軒的暗部,只是讓這內苑的人過來,甚至都沒有叫老鴇。

    芊孝抬眸,正見一個白衣中年男人站在眼前,素白的長衫上肆意繪著墨竹。

    「你就是『竹篁狐狸』?」芊孝吐出疑問,不過此人似乎沒有狐狸該有的偽善狡猾呀,看起來倒是個翩翩公子。

    「樓主見外了,我即已歸入簪花樓,那些個舊事便是前世的事了,也不必再提了。」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屬下本名蕭疏寒,樓主只喚屬下疏寒就好。」

    說此話時,蕭疏寒也在打量眼前的新樓主。花季少女,即便著了男裝,依舊風情萬種,御會一戰,可見其實力不可小覷。如果……為敵。

    「噢。」芊孝眨了眨眼,應道。

    「對了,前日的那個靜瀾師太呢?」芊孝抿了一口茶,問道。

    「樓主稍等。」蕭疏寒躬身一揖,退出去了。

    等了一會兒,便見幾個人押著一人進來,可不就是靜瀾師太麼。在這兒呆了幾天,除了面色不善,倒也和御會時所見無異。一襲道袍有些凌亂,想來是這幾日也不安生。

    「靜瀾師太,在寒舍住得可還習慣?」芊孝將茶盞放下,抬眸看著她。

    「哼,如此請法,難道就是貴派的待客之道嗎?」憤憤的語氣,靜瀾不假思索道。

    芊孝挑挑眉 ,真是個直腸子,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是麼?這都在人家的地盤上了,竟還如此氣焰囂張。

    「我請你來,只是想要我師父的解藥,只要你交出來,我自然好生送你回你的杏花庵。」芊孝不急不躁道。

    「妄想,杏雨針根本沒有解藥。」提到解藥,靜瀾的語氣又強硬了幾分。

    「是麼?那我與你其他師姐妹要,比如靜水,總該有吧。」

    「毒是她下的,她怎麼可能……」靜瀾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忙掩住口,目光閃爍地看著地面,氣焰一下子蔫了不少。

    芊孝面不改色,唇角隱約浮上一抹淡笑,果然是那個靜水,本來只是覺得當年這個女子甚得杏雨師太的喜歡,想來得了真傳,杏雨針也該是學到家了,如今這靜瀾嘴快,倒是將這個猜想證實了。師傅與她究竟是什麼關係,為什麼被下了毒還替她掩飾呢。

    「那怎麼辦呢,簪花樓一向只進不出地做買賣,如今你進了簪花樓,恐怕是出不去嘍。」芊孝笑道。

    聽聞此語,靜瀾師太又義正言辭道,「你簪花樓如此扣住我一個出家人不放,難道不怕江湖上不服嗎?」

    「這個……」芊孝故作考慮姿態,又道,「簪花樓一向如此行事,想來江湖上也是早有耳聞,若要不服,也不差你一個。」

    「妖孽!」,靜瀾的眼睛幾乎要把芊孝的臉挖開一個洞,憤憤的站在那兒,卻又不能做什麼。即便現在是手腳無束縛地站在這兒,但從這簪花樓的窩裡逃出去,硬闖是完全沒有機會的。

    一時沉默,靜瀾師太在心中盤算著逃跑的事兒,芊孝卻邪笑著走近靜瀾,將她的下巴抬起。

    瞇起一雙桃花眼,一手撫著下巴,邪邪的笑著,目光中飄過一絲狡黠,一閃而過。

    「靜瀾師太啊!其實你保養得也不錯嘛!」芊孝忽然出聲道。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靜瀾愣在那兒,一時反應不過來。

    芊孝退回座上,依舊笑得春光明媚,「你說,要是你在我這兒接了客,那杏雨庵還會認你麼?」

    靜瀾師太可真的慌了,險些跌坐在地上,「你,你說……什麼?」

    芊孝卻沒有再看她,轉向蕭疏寒道,「疏寒,將她帶到老鴇那兒,看看能不能湊合著接接客,怎麼也住了這麼幾日,總要為我簪花樓做點貢獻才好。」

    「是。」蕭疏寒應了一聲,靜瀾師太還來不及喊出聲,他已經抽出小刀挑斷了靜瀾的手筋與腳筋,血色一閃而過,倒是很嫻熟的動作,還真是目無全牛,游刃有餘啊。

    芊孝坐在那兒看著幾個人架著靜瀾出去,靜瀾的罵聲隨著旁邊一個人一拍就沒了聲兒了。不是芊孝心狠,只是要留著靜瀾在這兒,最省事兒的辦法就是這樣了。

    不禁自嘲,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已經習慣了這些血色了。

    蕭疏寒看著眼前的女子靜靜坐在座上,淡淡的神情看不出情緒。她的三言兩語就套出了自己要的消息,懂得以退為進,留著靜瀾在這兒,靜水也是不會罷休,想來也快了。

    「好了,走吧。」芊孝挽起恬兒的手,緩緩走出正廳。

    一路走,一路賞景。

    「小姐,你是要留著靜瀾師太引靜水,然後拿解藥?」恬兒問道。

    「嗯,說對一半,我是想知道靜水師太與師傅究竟是怎麼回事,解藥倒是無礙,杏丫頭可以配出來。」

    「噢……」恬兒點頭道,忽而又道,「小姐,你不會真要讓靜瀾師太接客吧!」

    「恬兒覺得呢?」

    「我覺得,小姐你只是嚇唬她的。」恬兒小心翼翼道。

    芊孝笑笑,「她的性子太直,氣焰又囂張,留在落梅軒實在有些麻煩,斷了手腳的筋,會安分些。」想來杏雨庵不至於連接個手腳筋都不會。

    說著,已然踏入彩雲軒的桃花林,粉色鋪天蓋地而來,映得人面桃花別樣紅。

    剛剛走入桃花林,便聽得一陣熙攘聲。

    「不行,快還給我!」是紅杏的聲音。

    「不給,就不給!」不用想也知道又是姜凌曄這個不務正業的小子,不是說自己是來找雪月轉世的嗎?還說自己是古神無花的後人,真是怎麼看,怎麼沒感覺。

    走近些,便見花林中嬉鬧的一對少年少女。紅杏正氣急敗壞地追著林葉,一手握著自己散落的發綹,一手指著林葉的鼻子拚命喊著。林葉當然是個愛鬧的,手裡揚著紅杏的髮簪,在前面跑得正歡,時而轉過頭來,對著紅杏說著。

    這兩個,莫不是……怎麼看都像是打情罵俏啊。

    忍不住嘴角上揚,卻正見林葉往這邊跑來,望見芊孝便止了步子,悻悻地緩緩走來,芊孝無語,不就是追個女孩兒嗎,至於這樣像個做錯事被逮個正著的孩子似的麼?

    紅杏從後面跑來,一時剎不住車,撞上林葉的後背,一個趔趄,險些坐到地上。林葉也顧不得男女授受不親,忙扶了她。

    紅杏卻趁機從他手中奪過髮簪,嫻熟的將發盤起,繼而看見芊孝正滿臉笑意地看著他們倆,因小跑有些紅漲的臉更添幾分緋色。

    真是很好玩的一對兒,芊孝忍不住多捉弄一下,「林葉,簪花樓雖是花開滿園,不過這簪花樓的花也不好采哦,一不小心可就中花毒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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