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笑 笑落紅塵弄情亂(跨時代) 第三章. 臥看牽牛織女星(星晴)
    3 臥看牽牛織女星(星晴)

    玩兒了一天,在黃昏時分,芊孝等人終於在導遊的帶領下到了預定的賓館。

    「各位旅客可以各自回房間休息,晚上六點,在二樓KTV我們不見不散!」導遊小姐甜甜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出。

    「走嘍!芊孝,我們一間哦!」曉瀾領了房卡,手中大包小包的,卻不見興奮之情。

    芊孝笑笑,隨曉瀾一起回房間。看著她一路興高采烈,不禁感歎,這個丫頭,平日裡不見她這麼瘋的,怎麼這次出來這麼興奮?精力還真是旺盛啊。

    想著,已經到門口了。

    曉瀾提著大包小包衝進房間,歡呼一聲,趴在床上。

    芊孝將行李放在一邊,倒了一杯水,坐在床上喝著。

    「芊孝,你覺得今天的燒烤怎麼樣?」曉瀾坐起來問。

    「不錯啊,很香!」

    「是啊,是啊,真沒想到,逝羽的手藝這麼好!」曉瀾滿臉憧憬的說。

    「嗯。」芊孝有一句每一句的答應著。

    「今天晚上還要去K歌呢!我先去沖個澡!」曉瀾一邊找衣服,一邊說。

    「恩」

    曉瀾進去洗澡了,芊孝一個人坐在床上。再怎麼欺騙自己,終究是事實。哥哥死了,他是因為她死的。這是一個不可忽視的事實。

    不知道哥哥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芊孝雙手抱著膝蓋坐在那兒想。

    電話忽然響了,芊孝沒有接電話的想法,大概是學明,或者,是逝羽,可是現在的自己整理不好自己的心情,亂糟糟的。

    曉瀾洗過澡,芊孝也進去沖了涼,冷水冰冰的,只是沖不醒芊孝渾濁的心。

    濕噠噠的頭髮上,水珠順著發尖落下,霧氣中,芊孝的臉顯得愈發魅惑人心。連芊孝自己都不習慣看到這樣的自己。

    擦乾發上的水,芊孝走出浴室,曉瀾正說說笑笑的聊電話。

    「……好,我知道了。」見到芊孝走出浴室,曉瀾放下電話,拉著芊孝坐下。

    芊孝坐在床上,不想知道電話裡的人和電話了的任何話。

    「學明打來的,約你晚上KTV的3號包廂見。」曉瀾喜上眉梢,像是要拉成紅線的紅娘。

    芊孝依舊面無表情,像是沒有聽見。

    似乎是注意到了芊孝的沉默,曉瀾忽然沒了好心情。

    「芊孝,你……喜歡學明嗎?」曉瀾忽然嚴肅起來。

    芊孝鳳目微抬,卻又很快沉下眼瞼,靠在枕邊發呆。喜歡學明嗎?當然喜歡。但,卻不是愛情。學明是一個可以做朋友的人,卻沒辦法做戀人。

    「你不喜歡他?」曉瀾急了,竄上芊孝的床,拉著芊孝的手問。

    「我……」芊孝訥訥的不知道該從何說起。那感覺很奇怪,說不清道不明。

    曉瀾是芊孝最要好的死黨,兩個人無話不談。

    「我喜歡學明,可我不愛他。」芊孝坦誠道,「我想,今晚就跟他說清楚,不能再讓他誤會了。」

    曉瀾挑挑眉,真是個幸福的女人,還有的挑。

    「算啦,隨你自己看著辦,只要開心就好。」曉瀾披上小披肩,不忘囑咐芊孝道,「那我下去玩了,你那邊好了也過來,別胡思亂想。」

    芊孝看著曉瀾離去的背影,目光無神。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晚上6點,天色已有些暗了。KTV裡燈紅酒綠,歌聲通過話筒變得不真實。

    逝羽和曉瀾一起到了預定的包廂,同學們都已經到了,早早的K開了。

    似乎沒有人注意到,芊孝和學明,不在。

    3號包廂裡,學明獨自斟了一杯葡萄酒,紅色的醇酒,燈光在玻璃杯中暈開,迷離了眼眸。微抿一口,嘴角有一絲笑意浮上來。

    「先生,樓上一位小姐叫我把這個送來給你。」一個服務生遞來一張紙片。

    打開,裡面是芊孝秀氣的字體:我們就到這,可以嗎?

    愣了一愣,學明合上紙片,這一天終究是來了。當初就該料到的,她不愛自己,只是不想說得太過傷人。也對,憑芊孝的聰明,早該知道了的。

    那份幸福不屬於自己,但學明就是想要把芊孝留在身邊,即便那幸福是借來的,他也格外珍惜。只不過,現在該是物歸原主的時候了。

    他一口飲下杯中的大半杯酒,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不說話。

    腦海中慢慢清晰的是第一次相遇時芊孝的笑臉,笑容很甜,似乎能聞到空氣中有丁香花的香氣。

    樓上的房間裡,芊孝鴕鳥地窩在房間,哪兒也不去。被窩裡很暖,對著電視上閃動的畫面發呆。她哪兒都不想去,只想一個人,靜靜的待著。

    「誰?」芊孝聽見有人走進來了。

    「我唄。」一身休閒裝,高挑的身材,逝羽一手揣在口袋裡,站在床前好笑的看著芊孝有些凌亂的發。

    芊孝瞥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擋我電視了。」

    逝羽不走,反倒將電視關上了。房間裡一下子變得安靜,只聽得見兩個人淡淡的呼吸聲。

    芊孝的腦海裡跳出了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看著逝羽「高深莫測」的表情,一時間沒了想法。

    「衣服還沒脫,那就陪我出去走走吧!」逝羽淡淡的道。

    「不……」話未說完,已經被蘇逝羽從被窩裡撈了出來。

    逝羽輕輕地把芊孝從被窩裡撈出來,指尖沁涼,滑過芊孝的額頭,將劉海理順,又細細地將芊孝柔軟的長髮理了理,看著芊孝訥訥的目光,起身站在那兒。

    稍稍打理了自己一番,芊孝轉身,正撞上逝羽的目光,狼狽的轉開目光。好一會兒,逝羽才道:「走吧!」

    輕輕頜首,一起走出房間。

    一路上,芊孝有些恍惚,看不清自己在想些什麼。

    手上忽然一暖,逝羽的手正輕輕的扣上她的,十指相扣,似乎連心都近了。

    情竇初開,是不是就是這樣的?

    夜色中,靜靜的低著頭,一路走著。

    夜色深深,兩個人就這樣在夜空下走走停停,手牽手,一步兩步。

    手牽手一步兩步三步四步望著天

    看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連成線

    背對背默默許下心願

    看遠方的星是否聽得見

    (歌詞來自《星晴》)

    「我可不是帶你出來找錢的,你一直低著頭幹什麼?」不知道什麼時候,逝羽停下來,走到芊孝對面,彎下腰仰著頭看芊孝的臉。

    芊孝被嚇了一跳,臉上能感覺到逝羽暖暖的呼吸。

    逝羽忽然伸手將芊孝推了一把,冷不防的芊孝就這樣準備狠狠的摔上一跤,卻感覺到腦後有什麼擋住了,沒有痛感,腳下是草地,所以也不覺得疼。

    「你……」話未完,芊孝一愣,對著眼前的一切發愣。漫天的星光,隨意的灑在天空各處,像是觸手可及。

    「好漂亮啊!」芊孝驚訝的合不上嘴。

    「老悶在房間不太好,還是出來賞賞風景比較好。」逝羽在芊孝身邊躺著,徐徐道來。

    「嗯。」芊孝好像忘了剛剛要找他算賬的。黑色深邃的眸子裡倒映著滿天星光,美得璀璨奪目。

    「逝羽,那是什麼星座?」芊孝躺在草地上,目光一瞬也不離開星空。

    沿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逝羽雙手枕在腦後,好脾氣道:「天蠍座,我的星座。」說完略帶玩味的瞄了芊孝一眼。

    白白的臉頰上,因為開心透出些粉色,深邃如黑曜石的雙眸,長長的羽睫,紅色的朱唇,當真是秀色可餐。

    一間白色的短衫穿的別有風味。看得逝羽一陣心動。

    芊孝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轉過頭來,美目眨了眨,「幹嘛一直盯著我?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逝羽笑而不答,轉頭看向璀璨的夜空,幽幽的說:「芊孝是處女座吧!」

    芊孝訝然,「你怎麼知道?」

    逝羽的嘴角微微上揚,「細心第一名,挑剃第一名,愛乾淨第一名,小題大做第一名,吃醋第一名」

    「就你知道?」芊孝不依,從地上翻身起來,坐在草地裡數落起來,「天蠍座,扮酷第一,冷冰冰第一。」

    逝羽抬眸看著芊孝得意的臉,笑道:「不止吧!」

    「沒了,就只有這些了。」芊孝微微垂眸,似乎在為他惋惜。

    逝羽也不說話。

    「啊,還有一條。」芊孝忽然拍著逝羽的手道:「癡情第一!你這一輩子,栽在我手裡就別想逃了!」

    說完,還故意偷笑了兩聲。

    逝羽一直靜靜的看著芊孝臉上變來變去的表情,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寵溺。三年前芊孝的失約,本以為兩個人是不可能了,可如今,她卻如此真實的在身邊。

    抬手一轉,芊孝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天旋地轉,然後就落進逝羽暖暖的懷,能清晰的聽見他的心跳聲。

    看著逝羽似乎不太贊同她剛剛的發言的臉,芊孝眨了眨眼,垂下眼瞼:「魅力第一,理智第一。」

    聲音幾乎聽不見了,卻聲聲落進逝羽的心,暈開陣陣甜蜜。

    星光璀璨,夜卻靜謐。

    輕輕的一吻,淡若丁香花的香氣。

    「走吧,早點回去睡!」逝羽打破沉默。

    「嗯。」芊孝聽話道。

    兩個人從草地上起來,夜幕在身後,手牽手,走在來的路上。

    回到房間,曉瀾已經睡了,有些好奇她怎麼睡得那麼早,但又不想吵醒她。輕輕的為她掖了掖被角,才回到自己的床上,躺下來,整理自己的心情。

    夜是真的深了,聽不見什麼動靜了。

    暖暖的被窩,甜甜的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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