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幻海 第2卷 第三十一章 見龍在田(上)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石堅沉浸在探知的興奮中,突然又聽肖萍道:

    「陰陽相成,萬物化生。」高速旋轉的太極球突然變得通體晶瑩,就在己方聚集的正物質場流——陽氣中,赫然驚見肖萍的能量已經到了自己體內,而肖萍聚集的負物質場流——陰氣中,恰恰又聚合了石堅自己的能量。

    倆人的魂魄裡本來就已糾集著對方的魂魄,此時經太極球運轉,倆人更是魂魄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石堅,太極球是四維的!」肖萍再度點撥。

    「兩儀生四象?」石堅應答,赫然發現自己和肖萍正位於太極球的兩個「陰陽魚」的魚眼處,那正是陽中的純陰,陰中的純陽。

    但那個「四象」——也就是第四維在哪裡呢?

    很快,這個問題就有答案了——太極球的「兩條陰陽魚」的「魚眼」此時成了這個球體的兩極,就像地球的南北極!

    「兩極相生!」肖萍邊說邊引導陰魚中的魚眼能量沿球體奔突。

    石堅會意,同樣引己方陽魚中的魚眼能量向陰極奔過去,兩股光柱分赴兩極,轟然相撞。「嗡!」的一聲,釋放出巨大能量,球體猛然膨開,光芒耀眼,電蛇狂舞。

    第四維出現了!

    「地球磁場?」石堅問。

    「對,同理。爸說叫太極漩流。」肖萍答。

    「這就是第四維?」

    「是。」

    「沒想到還可以這樣!」鄭寒這邊看得傻了眼。因為他一直以來師從張富貴,儘管能量開發得很透,但招式十分有限,一來秦漢之授法給張富貴時就留了一手,而張富貴授法給鄭寒時又有所保留,這樣層層保留,鄭寒實際上幾乎只會「洛書式」一招。沒有之前的基礎,他甚至不知道太極可以由洛書演繹而來,所以聽肖萍為石堅講解這些精妙變化時聽得一頭霧水,似懂非懂。

    此時忽見石肖二人的太極球迅猛膨脹,早已驚出一身冷汗,趕快凝神應對,「嗨!」大喝一聲,全力以赴收攏「洛書結」。

    急遽膨脹的太極球被洛書結構結出的大疙瘩纏住,困獸般左衝右突,雖困尤鬥。

    石堅和肖萍一陣窒悶,兩邊群眾跟著臉色醬紫。

    石堅知道,僅靠招式的先機和精妙是不足以成事的,還要有足夠強的能量支撐,而現在尚能援手的己方幾員大將都正身陷泥塘,自身難保。唯一的辦法,還只能是從現場群眾身上獲得。

    「得人心者得天下」這句話的實質指的就是「得人心者合能量,合能量者得天下」。而所謂企業文化建設,建的就是這種合力——同一意志作用下形成的同步的能量。

    「各位師傅,我知道你們的要求並不高,你們要的只是讓日子過得好一點,這個要求沒有政治問題,中央不也正在提倡『讓一部分人先富裕起來』嗎?」石堅開始動員,這句話意在打消群眾的疑慮,消除剛才鄭寒和孟克用戴大帽的影響。

    「我們相信你,但你說的產量獎金掛鉤制好像是資本主義啊?」中國人是政治動物,即使普通百姓也知道政治的驚心動魄和深刻含義。

    「沒問題,沿海的省份已經在這樣做了,實際上這個方法就是過去我們在農村一直在執行的『計件工分』的分配辦法。」石堅在聲波中暗附能量,光球隨聲波聲聲入耳,刺入群眾的「胎光」。

    一些在空中徘徊觀望的散魄又匯入了石肖二人的場流。

    「別聽他的,政治上的冒進比貧窮更可怕。」孟克用清楚自己擔任的角色,適時插上。

    「我們只是小百姓,試問你們有誰冒得起這個險?」鄭寒乘勢發話,拉回那些膽小的人。

    果然,一批散魄又忽悠一下回轉過去。

    石堅和肖萍頓感壓力劇增,大汗淋漓。

    輻射四散,群眾中有人開始流鼻血。

    「我可以保證,這個問題不是問題,沿海的國企已經這樣做了,他們已經走上了脫貧致富的道路。」主席台上的「官席」終於有人開腔。

    台下群眾看去,正是地區行署副專員劉國柱。

    散魄「呼啦」一個急轉彎,又奔回石肖場流。

    石堅和肖萍稍感松活,凝神再戰。

    「大家不要相信他!我告訴你們,你們知道這人是誰嗎?」鄭寒道。

    「管我們地區工業的劉副專員嘛,這個麼全世界都認得塞!」群眾中有人說。

    「對!但是你們一定不知道這劉副專員還是石堅的岳父。」

    「啊?!」

    「岳父當然要幫姑爺說話啦。大家說,這個人我們能不能相信?」

    台下頓時安靜下來,鴉雀無聲。

    「莫聽他的!」普桂芝出聲反擊,「大家咯認得這個鄭寒是哪樣人?殺人犯!我爹普愛民就是他殺的!」

    人群一陣騷動,這個案子當時很轟動。

    「臭丫頭!無憑無據的往人頭上扣屎盆子,拿出證據來!」鄭寒有恃無恐。

    「終有一天,我會拿出證據的!」普桂芝怒目直視。

    「誒……」群眾起哄。

    「這樣看來,還是要問問咱們的書記和專員,大家說對不對?」孟克用趁熱打鐵。

    「對!請書記和專員說說!」台下已經有人開始叫板。

    一批散魄哄然四散,奔向鄭寒。

    石堅和肖萍好不容易聚集的能量瞬間喪失大半,形勢驟然變得緊迫起來。更糟的是,石堅眼前突然一亮,驚見鄭寒的「伏矢」魄和「雀陰」魄奔向書記和孟專員!

    如果讓鄭寒掌控了這兩位掌握著「話語權」的權威,那麼,鄭寒借他們金口說出的話將使凝聚的人心再度渙散,今天的所有努力也將功虧一簣。鄭寒這一招「借力打力」可謂陰、狠、準、辣。

    「這個嘛……」書記迷迷糊糊。

    「這個……」孟專員語焉不詳。

    鄭寒加力,兩魄刺穿他們的「胎光」,兩人都是身子一震:

    「這是路線問題……」

    「大家聽到了嗎?這是路線問題,堅決不能!」孟克用極力煽動。

    石肖場流洩洪般傾洩出萬丈光芒,散魄紛紛奔向兩位領導,鄭寒順勢一兜,收歸囊中,那邊場能越發壯大。

    石堅和肖萍對望一眼,焦急而無奈。

    輻射四散,群眾中有人「哇!」一聲嘔吐開來。

    突然,劈空一陣光芒閃耀,兩柱光龍昂首一躍,從台下激射而出,直奔鄭寒「爽靈」。

    鄭寒一驚,急抽「伏矢」、「雀陰」,回護三魂。

    「兩位領導,中央三令五申,要發展經濟,我看石堅此舉符合中央精神。」劉國柱剛聽完兩位領導表態,認為他們也太輕率了,所以據理力爭。

    「啊……國柱同志的看法符合中央發展經濟的精神……」兩位領導從鄭寒的束縛中解困,迷迷糊糊剛從催眠中醒來,見劉國柱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還沒怎麼聽清楚劉國柱發言的意思,就含糊表態。

    群眾不明就裡,聽領導發言忽左忽右,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散魄群龍無首,哄然四散,漫天紛飛,整個會場又恢復到一片混沌狀態。

    「我可以向大家保證,明年的產量產值就能翻一番,我算過,只用國家政策留給我們的提留,就可以讓大家兩年後住上單元樓。」石堅心知有高人暗中出手相助,也顧不上探究,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當下趕緊再度收攏群眾散魄。

    紛飛的散魄再次被石堅吸引,在空中盤旋片刻,光蛇狂舞,一頭扎進石肖場流。

    苦苦支撐的太極球起死回生,重新旋轉、膨脹起來。

    是啊!只要消除大家的疑慮,沒有人願意回到過去的貧困線上去。

    光芒鋪呈開,群眾中有人木然起身,目光散亂,茫然遊走,滿地亂竄。

    鄭寒被不明能量突襲,驚恐交集。當下不敢怠慢,緊收「洛書結」,先把石肖牢牢困住,然後才心懷忌憚向會場望去。

    人頭攢動,魚龍混雜,逐行掃視。

    突然,兩張熟悉的面孔映入眼簾——雙煞兄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人群裡!

    「大小姐,俺們接到你的信兒就來啦!」河煞見已經被人認出,不再玩兒躲貓貓了。

    「什麼時候到的啊?」肖萍問。

    「嘿嘿!昨天。」河煞答。

    「河所長!你咋個悶B吃糊芽豆——早到了也不打幫手呢?盡看熱鬧咯?」普桂芝大半天也插不上手,正乾著急,見援兵已到,喜出望外。

    「唉唉,小姑娘……呸呸!你嫁人哩……要叫……要叫小婆娘哩……」

    群眾驀然回首,驚見兩個怪物藏身會場,一個陰沉如鬼,一個擠眉弄眼,說不出的反感,議論開來。

    「呸!太難聽了,不准叫!」普桂芝做吐唾狀。

    「誒?你既然結了婚,就不能再叫小姑娘,既然不叫小姑娘,就只能叫小婆娘哩。」

    群眾哄堂大笑。

    「閉上你的鳥嘴!」普桂芝被群眾一笑,頓失顏面。

    「俺既然是人,就不可能長出鳥嘴,既然長不出鳥嘴,就只能說『閉上你的人嘴』……」河煞認真理論。

    群眾又笑。

    「你看看你那個B樣子,好好的學學你兄弟——多穩重!」普桂芝當眾出醜,靈機一動想把河煞注意力引到洛煞身上去。

    「和天才比誰更聰明,俺倒是沒有勝算。倒是跟你比誰是大蠢豬,你穩贏」河煞嬉皮笑臉。

    群眾笑。

    「我說你有完沒完?!」普桂芝氣得面部扭曲,從座位中站起。

    「好好!俺不叫你小婆娘哩,還不行嗎?」河煞看來被普桂芝嚇著了。

    「不行!你把老娘惹惱啦!老娘嚥不下這口氣!」普桂芝呼呼喘氣。

    「那要俺咋樣才能讓你嚥氣?」河煞認真問。

    「你才嚥氣呢!你們全家都嚥氣!」普桂芝揮手沖河煞吼。

    群眾笑得前仰後合。

    「老娘今天容不得你!」普桂芝不再講話,沖河煞張牙舞爪。

    「如果你容不下俺,說明你的心胸太狹小,另就是俺的人格太偉大。」

    群眾笑得捶胸頓足。

    普桂芝鬼喊辣叫,動身向河煞奔去,劈頭蓋臉一頓粉拳。

    河煞抱頭鼠竄,繼而蹲下,嘴裡卻不閒著:「你別發飆哩!再煩,也別忘微笑;再急,也要注意語氣;再累,也要自己愛自己……」

    群眾笑得熱淚橫流。

    普桂芝星眸含淚,拳打腳踢一陣才停手。

    河煞突然向群眾一揮手:「大家靜一靜!大家靜一靜!叫俺聽一下俺心碎的聲音!」

    群眾笑得缺氧岔氣。

    普桂芝僵在當下,在群眾的笑聲中怏癟癟返回座位。

    河煞不依不饒:「還有,你剛才說俺盡看熱鬧,俺們就要來研究研究俺為什麼不能看熱鬧?俺又不是石堅的人,而且跟這個鳥廠又沒有交道,既然不是石堅的人,也沒有交道,那麼,俺為啥不能看熱鬧哩?」

    石堅瞭解河煞的性格,現在劍拔弩張,生死關頭,哪容得這活寶扯淡?急忙向肖萍使眼色。

    「振英振雄,我猜你們是要找鄭寒討回路伯伯的能量轉換機呢吧?你們幫我們,我們再幫你們。」肖萍會意。

    「俺們可鬥不贏這傢伙哩,全世界都鬥不贏他哩!」河煞道。

    鄭寒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你倒識相!不想得罪我就滾得遠遠的!」鄭寒嘴上雖狠,但心裡對這兄弟倆素來忌憚,加上石堅和肖萍的精妙招式,自己倒也不能穩操勝券。當下凝神貫注,全力戒備。

    「老二,咱先撤吧,等他們打個兩敗俱傷,再來捉鄭寒,興許趁他大傷元氣,俺們還有勝算哩。」河煞很小人地說。

    「振英,爸還有些東西要我教給你呢。」肖萍見誘之以利份量不足,再添砝碼。

    「不要考驗人,人是經不起考驗的。」河煞雙手抱胸,翻白眼兒看天花板。

    「河陣長,在大是大非面前,你咋個是花椒樹幹——這個樣子麻木呢?」普桂芝使的是激將法。

    「大小姐,太極球該還有外層八卦呢吧?」洛煞突然開腔,語調陰沉。

    河煞一時不明白洛煞怎麼回事兒,調頭端詳洛煞,好像洛煞是個怪物似的。

    肖萍喜上眉梢,知道洛煞素來吃軟不吃硬,雖性情冷漠,但被鄭寒一激,反而不計得失,此番問話已經顯示他要並肩作戰了。

    「你記得爸說過的太極外層的八卦代表著空間膨脹時的三個尺度的取樣嗎?」肖萍輕描淡寫。

    「明白。」洛煞話畢,已經使出七魄能量。

    「明白啥哩?」河煞莫名其妙,但話音未落,就條件反射地激出七魄,與洛煞的能量匯合,正是「子午交注」的起式。

    鄭寒哪裡還敢托大?一邊緊收「洛書結」,一邊使出「伏矢」、「雀陰」,迎頭奔向雙煞。

    會場上空一邊是「太極球」與「洛書結」膨脹與收縮的僵持,一邊是令人眩目的龍騰長空。所有人都捲入了這場人心的較量、意志的較量、場能的較量。

    眼看「子午交注」光柱就要與鄭寒「伏矢」、「雀陰」硬碰硬激戰的瞬間,突然光芒閃耀,「子午流」迅速分身成24個光球,層層疊疊,排列有序,幻化成一幅奇異符號。

    「八卦陣!」鄭寒驚呼。

    八卦光符「嗡」一聲膨然撐開,包圍了「洛書結」。

    大禮堂上空呈現出光影交織的綺麗畫卷:在鄭寒的「洛書結」圍住「太極球」的同時,「洛書結」又被「八卦陣」圍住,就像著名的京津戰役那樣,層層包圍,劍拔弩張。

    「嗡!」輻射鋪呈,群眾中有人張口大哭,捶胸頓足,撕扯衣服。其餘人等被捲進集體意志場流,莫名其妙悲從中來。

    鄭寒感到了那股強勁的離心力,而石堅和肖萍胸口一鬆,知道太極內核和八卦外層的組合開始發揮威力。

    鄭寒的「伏矢」、「雀陰」撲了個空,順勢迴旋,索性歸入「洛書結」,「洛書結」的向心力陡然增強,順勢收緊,氣貫長虹。

    石肖的內核太極球向外猛然膨開。

    鄭寒「洛書結」猝然緊縮。

    雙煞「八卦陣」拚力外拉。

    場內上空高懸一個巨大光球,僵持不下,紋絲不動。

    所有人都清楚這個暫時的平衡是蘊涵著最多不確定因素、最凶險、最易被打破的平衡,比剛才的縱橫開合可怕何止幾倍?

    忽然寒光一閃,「洛書結」1位光球迅速奔向3位,繼而竄至5、7、9位,然後又是2、4、6、8位的結繩繞行,場流順洛書數序強勁穿梭。「洛書結」越發明晃晃場能劇增,光流生生不息,強勁循環,往復纏繞,那個洛書大疙瘩緩慢但偏執地向內收縮。

    會場中所有的人都胸口一空,失魂落魄。

    電閃雷鳴,震耳欲聾。群眾魂魄捲入集體意志場流,有人癡笑,有人悲苦,有人手舞足蹈,有人呼天搶地,有的夫妻抱頭痛哭,有的戀人深情相擁,有的父子相對嗟歎,有的母女相視唏噓……場面越來越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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