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幻海 第1卷 第二十一章 峰迴路轉(下)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是。」石堅此時也心有餘悸。

    「要是沒有雙煞的能量在那裡墊著,說不定現在已經失心瘋了,你。」不了了之大師接著說,「現在是不是覺得你體內那些光亮已經不見了?」

    「是。」

    「你聽我說,我只是教你調理的方法,並不交給你其它的。」

    「謝謝大師。」

    「來吧。你先把這些藥吃了。」不了了之大師從隨身的一個黃包裡掏出一種小顆粒藥丸,一股辛辣怪異的刺鼻味道蒸騰出來,石堅「啊咻!」打個噴嚏。用水吞下,藥丸在胃裡融解,藥力一陣熱騰騰的盤旋,然後衝向全身,石堅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

    「好!盤腿坐起來,從臍下『海底輪』……哦,隨著你叫『幽精』吧,一直往上,有一根管子,看到嗎?」

    「是,有點模糊。」石堅答。

    「當然模糊了,小子,你差點就連看都看不到了。好!接著來,這根管子一直通向『頂輪』——『胎光』,然後直通頭頂上方一寸的地方,你看到什麼?」

    「我看到您正發著光——光芒萬丈。」

    「哈哈哈哈,很好。」不了了之大師說完,把巴掌對著石堅的臍下「幽精」魂,「現在你看到什麼?」

    「看到您手掌心有個……有個……」

    「有個字!這是梵文種子字,智慧、空明、愛……它念『捨』……」

    「捨……」石堅一念,那個字符就從不了了之大師手心裡飛進了石堅「幽精」魂,它通體透亮,發著紅光,石堅感到一股暖流湧動起來,虛脫的身體感到了逐漸膨脹起來的「充實感」。

    「好!把這個字符再往上引,跟我念——『捨』……」

    「『捨』……」

    「逐漸到頭頂『頂輪』。」

    這時石堅又看到了不了了之大師通體透亮的光芒身體。

    「好!把紅『捨』字瞬間射向你看到的那個我。」

    石堅把發光的紅『捨』字從頭頂猛然射出,不由自主「嘿!」大叫一聲,紅『捨』字進入不了了之大師光體的瞬間,不了了之大師光體突然光芒四射,像被激活的電磁場,光芒耀眼,兵分三路,刺向石堅的眉間、喉嚨和胸口,石堅體內的那根光柱越來越明亮,也越來越粗壯。

    石堅「嗚哇!」一聲呼叫,一口淤血吐了出來。

    普桂芝和路生對望一眼,喜不自禁。

    接下來的幾天裡,不了了之大師一直在招待所房間裡引導石堅療傷。

    路生在不了了之大師的指導下早就恢復了功力,開始頻繁地進進出出去重新尋找「貨源」,因為之前聯繫的造紙機誤打誤撞撞上了雙煞的路子,顯然不能再用了。

    普桂芝見石堅好轉,又聽路生說不了了之大師是唐密傳承,所授方法屬於「秘傳」,所以也不宜老在石堅身邊呆著,就跟著路生出去看熱鬧去了,她在人群中轉了幾圈,偷夠了買衣服的錢,脫去了一身「小乞丐」的破爛衣服,換得紅紅綠綠一身,神清氣爽。

    路生專找海邊走私商接頭,可是一連出外跑了幾趟,都是無功而返。

    有一天,路生和普桂芝垂頭喪氣地在一個腥臭的海邊的岩石上坐著吃早上帶出來的干饅頭,不遠處一個破爛的草房屋簷下三五個小頑童正在打架哭鬧,不一會有個村婦罵罵咧咧過來平息了這場紛爭。路生靈機一動,走了過去。

    「你家男人在家嗎?」路生問。

    那村婦充耳不聞,表情麻木,繼續罵罵咧咧。

    「這船是您家的嗎?」路生指指停靠在岸邊的一艘裝上拖拉機發動機改裝的簡易木船。

    婦人終於抬頭警覺地看路生二人。

    「我想跟你做個交易,有錢賺,錢多多的。」路生表情生動地說。

    「你要什麼?」婦人聽到有錢,渾濁的眼睛亮了一下。

    「你家裡男人出海嗎?」

    「這幾天不出,生產隊要堅決把反擊右傾翻案風的鬥爭進行到底——丟你老母——開會去啦!」婦人講完蹩腳的普通話,又用方言補充罵了一句。

    「什麼時候再出海?」

    「我不知。」

    正說著,一個邋邋遢遢的男人回來了,他一直低著頭、大口大口地抽著一種難聞的外國煙,路生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提出了要「水貨」的想法。男人悶聲悶氣地說:

    「那邊倒是有貨,可是抓著了要判刑的,投機倒把啦。」

    「就一次。」

    「不行啦,我還有五個孩子,一個老母……」

    「別裝了,你不也一直在干?」路生虛張聲勢地懵一句。這時他看清了這男人手上的香煙的牌子,知道那是一種走私過來英國煙,內地是見不著的。

    「冇啦,冇啦。」男人緊張得從小板凳上跳起來。路生心裡有了底,獰笑著說:

    「我在你們縣裡有人,我知道你的底細!」

    「你小聲點,拜託啦!」男人頭上冒出一層細汗,「好啦!你出多少?」

    「你要多少?」

    男人用手指比了個數,路生的心差點從胸口裡跳了出來——它比之前的那個數字低了差不多一半!路生壓低聲音小心翼翼地再次重申他要的那個型號。對方很肯定地再次重申報價。最後,路生把價壓到了之前那個價的三分之一,條件是先付一半的定金。

    「不行的啦,還有那一半我去哪裡找的啦!」男人一臉苦相地說。

    「你的錢夠了。你們家的米桶底那幾摞正好。」路生使出七魄,竄進男人的「胎光」魂。

    「生哥……生哥……」男人的心理防線徹底垮了,驚恐萬分。

    「好啦!過一星期我過來提貨。你要小心,你還有一家老小……」路生抽出七魄,意味深長地獰笑著望著男人,那男人的表情苦不堪言。

    臨走時,男人千叮嚀萬囑咐,要路生一定保密,包括他「縣裡的人」也不能告訴。因為除了縣裡和生產隊,還有兩個怪模怪樣的雙胞胎外地人霸佔了這裡的「水貨」生意,他們要是知道了會把他打死的。路生知道那是雙煞,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安慰道:「我也不願意惹麻煩。」

    造紙機被拆成無數個部件運了過來,比預計的時間晚了一星期,這段時間正好給石堅調理內傷。這一天,不了了之大師教石堅調理完畢,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小平頭,大聲嚷嚷:「啊呀!要遲到啦!」然後一溜煙不見了。

    石堅知道他的脾氣,他不願接受感謝,也不願別人打聽自己的行蹤。念及他又將從此消失,什麼時候再見沒個準兒,所以獨自惆悵了一下午,第二天就押著造紙機回熱谷縣了。

    「一從大地起風雷,便有精生白骨堆……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英明領袖華主席,一舉粉碎**。」造紙廠辦公室外的場子上有小學生扯著嗓子念兒歌。

    石堅和路生相視而笑。他們笑得很得意,因為那些成堆的甘蔗渣造出來的面巾紙很快就出口到了東京。之前聽說日本人有全國性的集體潔癖,石堅還將信將疑,但從現在的情形看,這個小小的彈丸之地需要的紙巾確實遠遠求大於供。石堅把勞動力低廉的優勢發揮得淋漓盡致,價格似乎沒有底線,一降再降,直到東京本地的生產商破產為止。這期間,路生又跑了趟南州,找到了那個為他買造紙機的男人,那個男人現在做了生產隊長,帶領全隊的社員開始了走私紙巾。公海上對方那些肩披長髮、穿得光怪陸離的資本主義走私青年對這種價廉物美、利潤極高的紙巾愛不釋手,需求與日俱增。

    與此同時,由喬大福負責開發國內市場,畢竟祖國的大後方才是挖不盡的寶藏。路生為這次促銷提出了一句響亮的口號:「你想把月經帶回洗衣盆嗎?」這句話顯然很有號召力,婦女們開始使用紙巾來墊月經、擦屁股,後來有人開始捨得用來擤鼻涕了,再後來,男人們也開始使用它來擦屁股、擤鼻涕了。路生提出的那句口號衍生出許多民間版本:「你想把感冒裝回包裡嗎?」「你想把油墨抹在肛門上嗎?」「你想把嘴皮油回包裡嗎?」熱谷縣男女老少晌午飯後出來納涼,互相遇見時就不問「吃了沒有」這句老話了,而是改成了路生的這句口號的各種變種版本,這為單調的小鎮業餘文化生活創造了難得的快樂氣氛。

    西邊鄰縣情況與熱谷縣相似,見熱谷成功,也弄了個造紙廠,這樣一來,市場被無形中搶走了許多。石堅陷入沉思,尋找競爭出路。

    後來有一天,路生邊提著褲子邊滿身臭烘烘的眨巴著被香煙熏得淚汪汪的眼睛興奮地叫喊著從廁所裡奔了出來:

    「石廠長!石廠長!我有一天才的創意,發啦!發啦!」

    「哈哈哈哈!慢慢說慢慢說。」石堅看路生的樣子就笑了起來,辦公室的小劉羞得把臉扭向一邊,畢竟人家還是個大姑娘吶。

    「你聽我說,你蹲廁所的時候拿不拿一本雜誌或者報紙邊拉邊看?」

    「拿!」

    「好吧,其他人呢?」

    「也拿。」

    「拿去了又要拿回來,還怕掉到茅坑裡弄髒了,特累……」

    「等等,你是說……」

    「對啦!在紙巾上印上新聞、故事、笑話、幽默……」

    「天才!」

    接下來的一個月內,喬大福跑了幾趟省城,找科研所解決了無毒印刷顏料的問題,路生解決了小型印刷機的問題。從此以後,石堅經常會在臭烘烘的廁所裡聽到陰暗的蹲坑處突如其來的爆笑,驚得他常常把尿尿到自己的褲管上,那些蹲坑大號的人為了看完自己正在看的一段笑話或是故事,居然無視熏天的氣味和已經被風乾的肛門,時間越蹲越長。廁所再次成為熱谷縣人民群眾業餘文化生活的重要陣地。最重要的,是之前被鄰縣搶去的市場又重新回來了,而且,國內很多省份的要貨訂單像雪化一樣紛紛飛來。

    紙巾供不應求,路生又找南州的那個生產隊長弄了一台新型號的造紙機。這樣,本縣糖廠的甘蔗渣不夠用了,就找東邊鄰縣的糖廠買,人家起初千恩萬謝免費贈送,後來才發現吃虧了,要造紙廠出錢買,路生不理人家,幾天後,對方還是派人來再次請路生去拉。路生伸出手指比了個數,以極便宜的價格兜來了這批原料。

    不久,東邊鄰縣也建起了一個紙廠,他們一開始就製造印有故事的衛生紙,而且價錢更便宜,熱谷縣造紙廠的市場又被瓜分了一部分。石堅讓大家出點子,要創新取勝。這時,劉衛紅想出了一招,叫做「鼻罩」的怪東西,這東西像口罩,只是小得多。它並不用來罩口,而是罩住鼻子。因為劉衛紅發現,很多人在感冒時鼻涕會失控地流出,時時擦拭,一方面很煩,一方面鼻子都擦破了,很受罪。但如果把鼻子保溫,鼻涕就會止住。這種鼻罩剛好罩住鼻頭、鼻孔,一方面起到保溫作用,一方面因為罩頭部分有一個紙漿墊子,能很好地吸收流出的清鼻涕,效果極佳,很受歡迎。後來路生又天才地在鼻罩的紙漿墊子裡添加了一種縣醫院常用來預防感冒的大鍋藥的中藥配方和薄荷腦,讓人們在堵住鼻涕的同時還可以開竅醒腦,鼻罩從此更是大行其道。

    鼻罩的推出,又為熱谷縣紅旗農場的造紙廠奪回了失去的市場,並在全國蔓延開去。

    現在,造紙廠又成為了熱谷縣的第二大GDP,劉縣長處處為石堅提供最大的方便,處處討好石堅,就像捧在手上的豆腐,生怕碰著、擦著、摔著。

    儘管紙巾在以星星之火很快燎原的勢頭普及著,但石堅邋遢慣了,依然用老式的布手絹擤鼻涕,只是他每次擤完鼻涕就往辦公桌抽屜裡一扔,想著下次改用紙巾了。可是奇怪的事發生了,每過兩天,他的手絹又會幹乾淨淨、整整齊齊地洗淨、折好放回原處。石堅知道自己的那塊手絹很噁心的,每次洗它都要在水裡泡上半天,一直要等到那些干了的鼻涕被水泡得鬆軟、膨脹起來,才能洗。洗的時候根本就打不上肥皂,因為手絹比肥皂還滑,倒是反過來鼻涕抹在了肥皂上,晶瑩透亮一層。所以石堅對有人幫自己洗手絹這件事很尷尬。持續了一個星期後,石堅忍不住了:

    「桂芝,是你幫我洗的手絹吧?」

    「啊!別老土啦,你想把感冒裝回包裡嗎?不是我,你該換紙巾了!」普桂芝鄭重其事地一字一頓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這一天石堅裝作下班的樣子,出去上了個廁所突然殺了個回馬槍,正看見辦公室的小劉往他抽屜裡放已經失蹤了一天現在顯然已經清洗乾淨的手絹。「人贓俱獲」,逮個正著。小劉滿臉緋紅,從額頭紅到了脖子根,一扭頭就逃出了辦公室。

    這小劉是縣長劉國柱的千金,從小養尊處優、嬌生慣養,根本不把別人放在眼裡,這次怎麼肯為石堅做這樣的事呢?石堅心裡變得沒有了底。

    這時,普桂芝出事了。

    那一天,剛剛恢復了「公安局」名稱的縣公安局的幾個同志突然出現在石堅的辦公室,石堅以為又是附近生產隊的耕牛丟了,要請廠裡協助調查,就客客氣氣地讓座、倒茶、遞煙。這幾個年青公安都是十分陌生的面孔,石堅做縣長時公安局的那些人在文革中被造反派奪了權,不知所終;而後來奪了權的當權派又在最近被作為「**的黑爪牙」清理了出去,所以這些新人並不算瞭解石堅,而石堅在文革中後期這段時間正在風不過谷和監獄裡,出獄後也沒有時間去認識他們——通常這些公關事宜都是路生去搞定的。所以當這幾個小伙子說要帶走普桂芝「配合調查」時,石堅還是慌了神。

    此時普桂芝不在辦公室,這丫頭隨石堅和路生回到熱谷縣後,就水到渠成地進造紙廠上班了。一開始是她自己提出要在廠辦公室做後勤工作,主要圖的是可以隨時貼身跟隨石堅左右,可是依她好動的天性,才在了幾個月就坐不住了,所以就隨路生去跑供銷去了,今天一大早就去了縣政府。

    石堅告訴公安的幾個同志「可能要等到中午才會回來」,石堅想乘這段時間趕快通知路生摸清情況,想好對策。可說話間普桂芝就唧唧喳喳歡歌笑語、意氣風發地回來了。公安的同志反映敏捷地從座上跳起,幾秒鐘就衝到廠大門的場子上把普桂芝按倒在地成一個「餓狗搶屎」姿勢,雙手被反剪著戴上了銀光閃閃的手銬。

    「石堅救我啊!石堅救我啊!」普桂芝一邊吐著嘴裡的灰塵一邊本能地喊叫。

    【注1】:本章中關於洛書解構的觀點摘自:楊光正、楊翔宇著《穿越時空的智慧——破解洛書人與千古之謎》(黑龍江人民出版社出版)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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