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幻海 第1卷 第十八章 驚心動魄(下)
    (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偶然。)

    (未成年人請在成人指導下閱讀。)

    「還是那招,同時攻洛煞的『外關』和『足臨泣』穴……」

    「收到!」路生此番經石堅點撥,本身悟性又高,立即使出七魄,向洛煞兩穴奔去。

    「滋溜」一下,雙煞本來氣流相通,右手右腳同時癱軟下來。

    「啊呀!石堅小子,你這是什麼邪門招式?日你娘哩厲害!」這邊洛煞對石堅教路生的招式聽得明明白白,但眼睜睜看著路生使來還是絲毫沒有辦法。「這也太欺負人了!」氣得臉色煞白。

    石堅並不講話,繼續指揮路生「攝魂八式」第一式中使了五招之後,雙煞已處崩潰邊緣。

    「啊呀!小子,俺們不跟你玩啦!」河煞滿頭大汗。

    「哪樣河圖洛書啊?也就是小娃娃的玩藝兒……」普桂芝見石堅連挫三大高手,像個孩子似的歡呼起來。她只是在火車站見過雙煞的「河圖洛書陣」,所以不知道剛才雙煞使的是「子午交注」。

    「哈哈哈哈!那倒不見得。」突然,車廂裡劈空一個蒼老的聲音笑道。

    車廂裡的人都是一驚,石堅循聲找去,卻不見任何跡象。調頭過來,見河煞的表情更是驚詫不已,洛煞卻一臉複雜的表情。

    「振英、振雄,咱們讓這狂妄的小子見識見識什麼叫河圖洛書。」蒼老的聲音接著說。

    「您不是沒教過俺們嗎?」洛煞並不抬頭,陰沉地說。

    「傻小子,洛書陣和洛書式這不原理相通嗎?振雄,我說你做!」那個聲音道。

    石堅再次循聲望去,依然只聞其聲不見其人,但從雙煞的對話看,應該是他們熟識的人,而且顯然不是剛才出手救鄭寒的人。

    莫非這裡還另有高人?

    「聽我說,戴九履一,二四為肩,左三右七,八六為足,五居中央。」那個聲音念叨起來,洛煞早已全神貫注。

    石堅在火車站與雙煞交手時對洛書佈局就略有瞭解,此時也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備戰,還沒等洛煞的七魄出擊,早已撐開了「肥皂泡」。

    突然,一個橙色光球在眼前一晃,戛然止住,化作「伏矢」,懸浮空中。

    「啊?」石堅心下一驚,朗聲問道:「是那位在巖刀大師那邊出手相助的高人嗎?」

    「……」沒有回應。

    「伏矢」魄突然旋轉,「呼!」一下迅速穿透石堅的光網,緊隨其後的洛煞的七魄在石堅的額頭、喉頭、四肢、肋間、小腹同時纏住。

    石堅迅速回撤光球,回護三魂。

    那「洛書式」在石堅體內剛一完成佈局,就在「伏矢」的帶領下旋轉起來,很快形成兩個同心圓,內圓順時針右旋,外圓逆時針左旋。

    一瞬間,強大的壓力壓向石堅的胸口「爽靈」。

    石堅催動「爽靈」能量,胸口稍感舒解。

    「洛書式」並不鬆懈,也不轉換招式,更快地旋轉起來。

    很快,石堅發現「洛書式」內圓的排列是奇數的光球,按彭雨齋教給自己的知識看,它應該是代表陽,並且它的旋轉方向是按數字大小順序進行的。相反,外圓的排列是偶數的光球,它代表陰,它的旋轉方向同樣也是按數字大小順序排列,所以整體看上去「洛書式」宛若銀河系璀璨的雙臂大漩渦星系漩流,而居中的五個光球正像那個恐怖的、吞噬一切的黑洞,正拚命地吞噬著自己的能量!

    一陣驚慌,石堅本能地加勁兒膨開「爽靈」球,剛一動,能量又被卸於無形!

    「廠長!我現在要怎麼做?」路生在一旁乾著急。

    「先等一下。」石堅集中注意力,腦海裡突然閃現出彭雨齋念叨過的「一陰一陽之謂道!」的話,情急之中立即調集頭頂「胎光」魂和小腹「幽精」魂能量支援居中的「爽靈」,兩股氣流砰然彙集,激盪出無以倫比的巨大光暈,轟然四散。

    車廂的玻璃窗「劈劈啪啪」爆裂,寒風灌滿車廂,吹得行李紛紛墜落。再看旅客,一些人已經流鼻血了。

    「太極漩流!」那個蒼老的聲音一聲驚呼。這一分神,「洛書式」的小光球亂了陣腳,四處崩離。

    原來,人體「胎光」魂聚集太清陽和之氣,屬陽;而小腹「幽精」,多為陰雜之氣,屬陰性。常人三魂各司其職,互不相犯,犯則神魂為之顛倒,行為反常。石堅慌亂中調集陰陽兩魂能量集於一體,陰陽相激,近乎自殘,這本是大忌,但剛才中魂「爽靈」能量被卸,已然散失正常功理,此時兩魂能量充盈而至,正符合了虧盈互補、陰陽相生的天道,釋放出巨大威力。

    再看洛煞那45個小光球,早在「伏矢」魄率領下重新佈陣。石堅哪還敢有半點鬆懈?迅速擴張「太極漩流」,意在趁熱打鐵,把「洛書式」逼出體外。

    突然,正居額頭的9個小光球「滋溜」一下往右一滑,避開了來勢洶洶的「太極漩流」,與肩上的4個光球匯合。

    石堅胸口一滯,呼吸窘迫。

    「路生!阻止那9個光球!」石堅指揮路生援手。

    「哎呀!」路生七魄剛一闖入,被洛煞強大的能量一彈,震得渾身麻木。

    「是哪個縮頭烏龜?不要臉!躲躲藏藏的,以大欺小……」普桂芝再笨也看出來局勢險惡了,「剛才那句話是老娘說的,有本事來跟老娘計較!」

    「悶著嘴!」石堅大汗淋漓,從嗓子裡擠出一句話,普桂芝不敢說話了。

    石堅收回「太極漩流」,能量輸入七魄,施展「捕魄幻手」去抓捕肩上的兩組光球。

    「是抓住它們往外拽嗎?」路生會意,再施援手。

    「對!」石堅答。

    可是,還沒使上勁兒,小腹的那個光球又移到左腳的6個光球那裡。石堅腰一軟,險些栽倒在地。

    「哎呀!」路生又是一聲驚呼,癱軟如泥倒在座位上。

    緊接著,那些光球肆開始無忌憚地來回移動,石堅的心肝脾肺功能漸衰,人也迷迷糊糊起來。石堅知道,洛煞現在所用的方法跟「攝魂八式」的道理一脈相通,那就是「避重就輕」的打法——既然攻不下三魂這個「能量發動機」,乾脆就從各個重要器官——「能量載體」硬件開始。

    「石堅……石堅你咋樣啊,你說話啊……」普桂芝哭起來,一把抱住癱軟在地的石堅,石堅使勁兒把普桂芝推開,自己盤腿而坐,凝神聚氣。

    迷糊間,石堅突然眼前一亮,那些光球的移動似乎遵循著某種規律。如果把4、9、5、1、6用直線相連,再把2、7、5、3、8用直線相連,那麼,兩折線相交組成一個奇怪的符號,那是一個「卍」字形,記得在「破四舊」之前在寺院裡佛像的胸前見過這個符號!但這意味著什麼呢?

    「你別嚇我啊……」普桂芝被石堅推倒在地上,見石堅不理自己,又推推身邊目光癡呆的路生,然後仰頭對著車廂頂亂吼:「老烏龜!有本事出來!老娘一人做事一人擔……」

    石堅的三魂已經開始被「洛書式」抽得虛弱不堪,突然,腦海裡閃現出路天權關於「結構」的話,這「洛書式」跟結構有關嗎?可惜當時自己嫌他嘮叨,根本就沒有好好聽,要是多懂一些,也許現在還救得了自己。

    「啊!」石堅驚呼一聲,又發現這「洛書」的數字排列的上兩行橫著相加總數都是15,接著加第三行,也是15!這是什麼意思?啊!石堅再把它們依排列豎著相加,居然也是15!啊啊!對角相加也是15!

    「哎?小姑娘,你別老烏龜老烏龜的叫,多難聽啊。再說,人家老人家也沒縮頭啊,只是你聽得見聲音,人家講話也用不著動嘴巴哩……」河煞一直在專注地看高人指點洛煞「洛書式」的招式,被變化莫測的組合和變化驚得目眩神迷,耳聽普桂芝破口大罵,耐不住性子,開口講話。

    「日你娘哩,你別牛B,你哄三歲小孩吶?哪有不動嘴就能講話哩?」普桂芝學河煞的腔調開罵。她正憋一肚子氣,正愁找不著發洩的對象。

    「哎?小姑娘,你懂個屁,剛才你聽到聲音了嗎?沒有!只是好像聽到了聲音,對吧……」河煞又來勁了。

    「聽到就是聽到,哪樣叫『好像』」普桂芝反唇相譏。

    「『好像』就是說你以為是聽到了,其實你沒聽到,既然沒聽到,就只能說是『好像』……」

    「既然沒有聽到,那就是沒有聽到,怎麼又要說『好像』。」普桂芝也來勁兒了。

    「……說沒有聽到,但其實你分明又聽到,只是不是你的耳朵聽到,而是你的腦子聽到……」河煞認真地分辨。

    「既然是腦子聽到,就不能叫聽到……」普桂芝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既然不能叫聽到,就應該叫做……叫……對!叫做『感應』到!」河煞得意地搖頭晃腦。

    石堅集中精力,靈光一現,對呀!路天權曾經告訴過他,中醫系統裡把陰陽五行和數字結合,也產生了一個分支。4、9合金,4為陰金肺經,9為陽金大腸經。1、6合水,1為陽水膀胱經,6為陰之水腎經。3、8合木,3為陽木膽經,8為陰木肝經。2、7合火,2為陰火心經,7為陽火小腸經。5為脾胃土,陰土為脾經;陽土為胃經……這與「攝魂八式」的原理毫無二致啊!

    石堅欣喜若狂,不及細想,立即揮動七魄從自己「爽靈」中迅速汲取能量,奔向自己的「外關」和「足臨泣」穴,使的是「手足少陽配穴法」。

    被洩了能量的兩穴得到新能量的補充,久旱逢甘霖,枯樹發新芽,頓時恢復生機。手少陽膽經和足少陽三焦瞬間釋然鬆弛,石堅的四肢活動如初。

    「小子天才!」那個蒼老的聲音一聲喝彩。的確,這「攝魂八式」本是路天權發明出來用來牽制敵方體內能量的,剛才石堅急中生智,反其道而行之,在自己體內用來為自己的經絡補充能量,可謂天才創舉。

    此時石堅見誤打誤撞一招奏效,哪裡敢怠慢?急忙堪堪使出「攝魂八式」余招,全身漸次恢復機能。

    「啊呀!」這時忽聽普桂芝一聲驚叫。石堅掉頭看過去,忽見一團赤色光球「滋溜」一下鑽進普桂芝頭頂的「胎光」魂,普桂芝啞然失聲,目光呆滯。

    所有人都大吃一驚,誰都沒有察覺在這節骨眼上會有人出手攻擊普桂芝,一招擊中要害。

    從顏色上判斷,這是「屍狗」魄,而且從其能量強大的光亮度看,這「屍狗」魄的主人就是剛才出手救鄭寒的那位隱身高人。

    雖然不露廬山真面,但從情形上判斷,到目前為止,這車廂裡至少隱身著兩位絕世高人,他們分別站在鄭寒和雙煞的一邊。

    此時石堅正凝神對抗自己體內的「洛書式」,哪裡還有餘力再顧及普桂芝?正急得額頭冒汗,忽覺身體一鬆,尚在石堅體內的「伏矢」魄毅然撒手「洛書式」,向「屍狗」魄奔去。看來這位高人也未曾料到突生變故,此時出手純屬臨時應變。

    石堅惦記普桂芝,也顧不得洛煞是要繼續攻擊自己還是準備撤出,只顧安撫普桂芝,然後注目「伏矢」去向。

    當「伏矢」魄經過車廂喇叭時,出人意外地靈巧一躍,穿透音箱,出來時,已經攜帶了長長一竄車廂裡旅客原本附著在音箱上的散魄,光芒耀眼,聲勢浩大。沒等石堅看清是怎麼回事,又見「哧溜」一下,「伏矢」魄率眾散魄快速鑽進普桂芝的「胎光」魂,輕易就把之前那個赤色「屍狗」魄揪了出來,正要將其「捕獲」,「屍狗」機敏地一閃,擺脫了「伏矢」的追擊。

    失去高人「伏矢」魄支撐的「洛書式」亂了陣腳,洛煞立即收回七魄,就地盤腿而坐,調息凝氣。

    石堅驚魂甫定,也就地盤腿,調息斂氣。再看普桂芝時,見她七魄歸位,已然無憂,鬆了一口氣。

    調頭再看兩個高人兩魄纏鬥,激戰正酣。

    石堅不由得對「伏矢」魄的主人油然而生敬意,因為才上這節車廂不久,石堅就看見車廂那個正在播放新聞的喇叭上面附著了幾乎所有旅客的七魄,這是因為他們正專心聽著廣播的原故。

    此時,喇叭裡新聞播送完畢後,是一段以「反修防修」為主題的相聲,旅客們無所事事,百無聊賴,所以都集中精力傾聽。喇叭上附著的眾人的七魄,就像一個巨大的蜂巢上面趴滿了蜜蜂,五顏六色,絢麗斑斕。它們共同的心境、聽著同樣的內容,互相影響,相互「磁化」,眾魄不知不覺調整在共同的頻率上,形成一個共振的、強大的集體能量場。所以他們一起開懷大笑、一起跟著內容大聲叫好,氣氛熱烈,整個車廂彷彿成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現場演出,每一個人都被這氣氛感染著,激動著,快樂無比又身不由己,其中任何一個人的快樂都可以引發所有人的笑聲。

    石堅記得彭雨齋曾講過這叫「集體定向思維」所具有的「場效應」現象,這是任何單個人聽相聲時所無法體驗的。石堅當時就突然想到,要是能夠找到某種特定的方式將這些場能統一到同一個頻率的話,其能量將會大得不可思議,那就意味著這樣一群人將無堅不摧、無往不勝,沒有達不到的目標了。沒想到此時眼前的「伏矢」魄主人所使用的方法居然就是正在印證自己的這一想法。當然,要能夠利用這麼強大的場能,自己本身的場能就必須十分強大。

    正當石堅再次抬眼在亂糟糟的車廂中尋找這兩位高人的時候,廣播裡的相聲講完了,換成了一段悠揚的民樂。二胡的主題旋律淒婉而甜蜜,直刺人們眉心之間的「胎光」魂,車廂裡的旅客表情傷感,幾個婦女兩眼水汪汪地飽含熱淚。男人們受「場效應」影響,開始變得深沉而緘默,彷彿沉浸鄉愁的浪子,感懷身世艱辛、離愁別恨。石堅稍一走神,七魄飄向喇叭,一股辛酸湧上雙眼,肖萍那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又浮現在眼前,慌忙間趕快定了定神,收回七魄,心境才定下來。

    這時,「伏矢」就勢挾持喇叭上的眾散魄向「屍狗」衝去,「屍狗」向右一閃,避開了來勢洶湧的凌厲攻勢,向喇叭奔了過來。石堅知道它要「釜底抽薪」,截斷「伏矢」的後援——那些被挾持的眾魄。剛巧,廣播裡的音樂響起第二聲部的和聲,那是古箏的伴奏,蒼勁冷澀,鏗鏘有節,像一塊塊重石擊打在心窩處的「爽靈」魂中,令人怦然心跳。眾魄被這凌厲的聲音驀地裡突然闖入,本來跟著二胡的旋律行雲流水般行進的光球隊伍被攔腰截斷,硬生生分成兩半。

    「摀住耳朵!」石堅邊對路生說邊一把將普桂芝拽到自己身邊,把她戴的帽子護耳緊緊壓在耳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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