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情為妃 只有變得更強,才能和你並肩 127.前塵
    答案當然是願意的。

    赤瞳眼中的迷茫終於消散,唇色如櫻,照映美好,鳳目含著絲絲清冷,歪著頭似乎在想如何組織語言。

    這個故事…很狗血很老套…

    小小的火堆燃燒的畢剝聲,雪夜裡小雪漸漸成了鵝毛般的大雪,山谷的狂風漸漸止於微風。

    獨有的暗低聲線絲絲入耳,「女人…你說,放手成全和自私禁錮…到底哪個是對,哪個是錯…」

    這是講故事前的提問環節嗎…?水凝藍偏過頭,轉瞬半響,從前的她或許還不知道,或許以為兩個人,既然愛的話,那就自然生死與共,就像現代流行的話,你若為他先死,以後保不準會有別的女人,住你的房子,睡你的老公,打你的娃…

    所以,還是有事共同面對的好。但是這個時空,見過了這些悲歡離合,又或者,其實放手成全更好,相逢一笑泯恩仇…

    這個問題,其實真的很複雜。

    鏡司容也根本沒有讓水凝藍回答的意思,自顧自的接下了話。

    「二十多年前,有一個男子,他有著尊貴的身份和不凡的容貌,皇朝帝京中的女子,多數傾心於他,無數女子的芳心擺在他的面前。

    但是他,自從在雁飛塔驚鴻一瞥那絕世傾城的女子之後,眼裡就再也容不下她人,雁飛塔的詩文會賽,他對於那名女子甘願認輸,輕紗掩面的女子不知是哪家千金,卻讓他魂牽夢縈多時。

    暗中派人苦尋未果之後,男子整個鬱鬱寡歡。卻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女子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卻是以驚艷天地的絕世舞,傾城美人,身段玲瓏,步履輕盈,若九天玄女,瑤池探訪。

    他確定,那是雁飛塔的女子,一見如故,一見傾心。

    毫無疑問的是,他把女子娶回了家…一年後,他們有了一個孩子。」

    「……。」水凝藍默了默,「貌似是個挺幸福圓滿的故事,鏡司容你確定故事講完了…?」

    微抿一口酒,腹中有了些暖意,鏡司容淡淡一笑,卻似乎沾染了苦澀,「當然沒有,那個男子,是皇朝最尊貴的皇帝,皇戰鏡、那個女子赫連輕舞…入宮為妃,宮中多險惡,堪堪催人老。

    就算生了皇子,貴為皇后,也免不了后妃爭寵,那時,便有了傳言,赫連輕舞,是南國的細作…」

    真是…雷同的情節,水凝藍想到自己被南越霄嫁禍,又想到赫連輕舞的遭遇,這一出才子佳人的佳話到最後被有心人設計,不由一下有些憤憤然,頗有感同身受的味道,那麼,皇戰鏡是怎麼樣,是和北辰天一樣,不相信赫連輕舞…?

    心下有些刺痛,幸好鏡司容沒有讓她等太久,自己說了後續。

    「宮中傳言越來越多,被人描繪的煞有介事,後來在皇后寢宮找到了與南國通傳的密信。皇戰鏡把赫連輕舞打入天牢,他們的兒子那時候才四歲,跪在乾坤殿三天三夜被人抱了下去,風寒了整整一個月,這一個月,赫連輕舞從天牢放了出來,這一個月,赫連輕舞被廢除皇后尊號,這一個月,赫連輕舞被逐出皇朝,再也沒有出現…宮中之人對此事莫不是三緘其口,外人也就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轉變。」

    「真是混蛋,那皇帝老頭怎麼能夠能這麼做啊!事情根本還沒有查清楚啊,要是栽贓嫁禍的話,那不就是大大的冤枉,真是,連個女子都保不住…」水凝藍憤憤不平。

    「通敵賣國是真的,赫連輕舞,是真的南國細作…」鏡司容輕扯嘴角,摸樣似乎要融入這漫天雪色,「只是,赫連輕舞對皇戰鏡是真的,那些密報,不過是無關緊要的東西…」

    「那還還得她這麼慘,毛病…!」水凝藍十分不理解這種思想,既然知道赫連輕舞沒錯,那麼那皇戰鏡,怎麼可以對她那麼殘忍。

    「殘忍麼…」鏡司容嘲諷出聲,「沒有人知道,皇戰鏡是怎麼想的,連他的兒子也不理解。可是…皇戰鏡卻在半年之後,傳位當時的九王爺,自己不見蹤跡。

    他的行蹤成謎,可是,我知道,他是命不久矣,為了不讓赫連輕舞做出傻事,他寧願讓她恨他,寧願把她推到另外男人的懷抱…很傻是不是,真的很傻…」

    水凝藍緘默,恍然看到赤瞳銀髮的男子,眼中含有晶瑩的淚。

    「你…不會就是皇戰鏡吧…」水凝藍期期艾艾開口,知道的這麼清楚,行蹤成謎,身體不好,鏡司容多符合啊,那一頭白髮的,除了鏡司容的容貌,才二十多歲的摸樣,這一點小小差別。

    鏡司容被嗆到,很久才深呼一口氣,對水凝藍吼道,「女人,我鏡司容唉…有這麼老么,你什麼眼神啊真是…!」

    「你又沒說,再說了,你是神醫嘛,製作一些什麼養顏美容長生不老的藥那不是很容易…也許你就是四十多歲的老大叔…」

    鏡司容嘴角抽搐,額角似乎有青筋顯露,捏了捏拳,咬牙道,「我說…女人,你傳奇書看多了吧…」稍後才低低的聲音補充道,「之所以我知道的那麼清楚,那是因為我是他們的兒子!」

    瞧見水凝藍驚訝嘴大張彷彿能吞下酒杯的樣子,鏡司容忽然覺得,話說出口不是那麼困難了,

    「我親耳聽到太醫對父皇說,憂勞成疾,恐命不久矣…在之後父皇就對母后十分冷淡了…後來父皇讓位,整個帝京,都沒有我在乎的東西了,我才輾轉各個地方,遇上師父,學醫…成為眾人口中的神醫,成為天下人口中的公子容,卻從來沒有踏入南國一步…」

    哪怕知道,他的母親就是南國尊貴的皇后,知道他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南越霄。

    他始終,沒有和他們打過一次交道。

    唯有父皇寢宮的那幅木槿花下美人舞,那一卷藏身在小竹屋的畫,成為他一個飄渺的精神寄托。

    直到無意撿回這個女人,幫她換衣裳的時候,偶然瞥到了她背上的粉色蓮花,不大不小,蔓延至右肩,熟悉的樣子,似乎在哪裡見過,後來想起那幅畫,女子微露的肩臂,也是若隱若現的紅蓮…

    她和赫連輕舞,一定有什麼關聯…乃至後來水凝藍的容貌恢復,更是與記憶中的母后有九分相像。

    南越霄是不是赫連輕舞的兒子,這不重要,關鍵是水凝藍和赫連輕舞的關係…

    鏡司容不在乎這個秘密將會掀起如何的風波,他只知道,水凝藍身體毒素眾多,被飼以毒物成長的女子…惡毒的被人製作成了血液可解百毒的藥蠱,可能是自己的同母異父的妹妹。

    「女人…喊我一聲哥哥來聽吧…」鏡司容似乎恢復到了平日的慵懶,鵝毛般的大雪有些被風捲了過來,覆在他微捲得長睫上,白色的,純潔的…映著披散的雪色長髮,又叫水凝藍看呆了。

    喊他哥不吃虧,這樣一個美人呢,想到以後要是誰想做她嫂子,得來巴結她,然後她可以趁機收取賄賂什麼的,就開心啊…和她哥講話一次五兩,吃頓飯十兩,摸小手五十兩…

    於是開心的喊了一聲,「司容大哥!」

    這毫無遮攔的算計,和明媚的笑容,嬌憨的喊聲讓鏡司容生生打了個抖,這到底是覺得滿意了,可為什麼會感到被算計了…

    夜色正濃,大雪封谷,飄蕩的鵝毛飛絮,織就一場如夢幻境。

    彼時,水凝藍十八、鏡司容二十五,北辰天二十三,南越霄二十二,葉連城二十二。

    年輕人的世界,年輕的霸主,看誰素手遮天,換天下縞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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