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小聲附耳過去「祥春。」
「哦......」
劉君貝恍然大悟,是了,那個以丫鬟身份跟她進宮的女人攀龍附鳳,貴為祥德妃,在這家中的地位也不能同日而語。
劉易需要個聽話的傀儡助他監視端木煜,而祥春需要一個有權的外戚,助她在後宮呼風喚雨,於是二人立馬狼狽為奸,一拍即合了。
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應該和劉易好好談談。
「爹,你不能讓祥春回來。」
「你以為為父老糊塗了?她最近也沒向我傳達什麼有用的情報,讓她回來,一是讓她知道,縱是做了德妃也逃不出為父的手掌心,二則是讓她探查去吧,若端木煜因此知道你在府中,為父也可放心棄子,祥春已經沒有活著的價值了。」
不知是感冒沒好利索還是天氣又冷了許多,劉君貝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現在她也是您的女兒了,如果我對您沒有用處了是不是也......」
「住口!」劉易看上去很是震怒,從來沒見他在自己面前這般生氣「你居然和那卑賤的奴婢比?就她也配做我劉易的女兒?也配睡在龍床上?!」
呵,卑賤的命,沒有有一個好出生,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卑賤的命......
「祥春不是懷孕了嗎?她的孩子對爹沒有用處了嗎?」
「你以為為父是什麼樣的人?我劉家好歹也是百年世家,就她那樣的賤婢生的孩子坐上龍椅,也不怕玷污了龍椅天打雷劈?!」不是冤家不聚頭,果然這人身觀價值觀和樊婉容一樣一樣,生來高貴論。
劉君貝笑笑不做反駁,劉易只當她向自己妥協,願意安心走完自己所安排的道路,和顏悅色道「那個武林盟主在府中住的可好?」
「二哥前幾天給他帶來了一隻哈巴狗,他這兩天和這狗玩的挺自在。」
「呵呵,孩子就是孩子,你給他點好處他就知足了,為父看人不會有錯,這個藍南陽是個可信任之人,起碼,在外人面前,他能護我們周全。」
護我們周全...還是要利用他,呵呵,劉易,藍南陽和孩子是我此生唯一珍重的人了,你休想打他們的主意!
祥德妃回劉府省親,其中的風光自然不必多說,雙方都大操大辦唯恐天下不知。
這熱鬧的吹打之聲自然傳到了後院的茗玥湖,藍南陽嚷嚷著要去看熱鬧,殘血拉著他不准去,問及原因殘血卻紅了臉。
「往日,公子在一戶人家看人娶妻,那新娘子當堂摘下了大紅的蓋頭,說,說要......」
「說要嫁給本公子的殘血,本公子倒是樂於成全此事,奈何殘血跑的飛快,連本公子的安危都置之不理!」
藍南陽沖劉君貝擠擠眼笑的不懷好意「說不定這個什麼德妃一眼看上了殘血,那本公子給殘血娶個破鞋可就虧了!」
殘血黑紅了一張臉,一本正經的乾咳一聲「公子不必擔心,殘血誓死陪在公子身邊。」
藍南陽像個孩子一樣掛在他的胳膊上「小姐姐,你聽聽,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公子多麼不近人情,你可給他做個證人,若是他將來娶妻生子,本公子就一刀砍了他,扔到河裡喂王八。」
一個珠圓玉潤的少年說起砍殺竟然還是笑的燦如朝霞,其中不知幾分真來幾分假,但以藍南陽的極端,這樣的事情肯定是能做出來的。
「我現在焦頭爛額的,沒心思做你的什麼證人,這裡實在也呆不下去了,我們還是尋了機會離開吧。」
「這個容易,只要小姐姐你說一聲,咱們隨時可以離開。」
離開,就代表此生不再踏足帝都,此生再也見不到那個人。
她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麼,反正就是不甘心,還心存希望的再等待著什麼。
所以幾天後,在劉易那堪比皇宮內苑的後花園碰到祥春的時候,她不躲不避,直直看著祥春轉過頭來。
祥春對見到她毫不驚奇,抿著唇,嘴角很大弧度的彎起,笑的千嬌百媚「這不是姐姐嗎?」「這一聲姐姐,不敢當。」漫步上前,卻看到祥春雖然臉上掛著笑卻是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
劉君貝在她面前站定,自己比她高一個頭,挺直了腰桿竟有俯瞰她的氣勢「前幾天感冒未癒,未能相迎祥德妃娘娘。」
祥春臉色一變,訕訕笑道「姐姐見外了。」
祥春言罷挺了挺小腹,力求讓那肚子凸起的弧度大一點「你我身懷六甲,可不能不注意身體,小病小災的千萬莫傷及了孩子。」
「我在家中休養處處沒有什麼短缺的,你在宮裡反而是要多多注意了。」
「瞧姐姐說的,妹妹只是盡姐姐未能完成的使命罷了,只要姐姐不心存妒忌,妹妹便什麼都不擔心了。」
「各有各的命,此一時彼一時,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去吧。」
祥春從鼻腔中悶哼一聲「作為失敗的一方又豈會有選擇的機會,也只能自我安慰,望梅止渴了。」
「你我人生價值觀不一樣,說多少也是白費,這裡是劉府,勸你還是收起那些花花腸子,安心做個二小姐吧。」
祥春一手扶著腰漫步上前,打量著劉君貝七八個月的肚子「你有的,我都有了,我還怕你什麼?我還什麼不如你?但是如果你失去了你所擁有的,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番話?」
「做女人不能太傻,很傻很天真的事情損人不利己,除非你保證我所失去的不會拿你所得到的填充。」
祥春目露凶光,不知為何心底滿滿的全是憤恨「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不會讓你得逞!我會讓你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
「你這話說我的就不明白了,我自認行的端坐的正,我做什麼了?倒是你一次次咄咄相逼!」
祥春握緊了拳頭甩袖不再看她,劉君貝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不知為何,自從藍南陽將她甩進湖裡之後這個祥春竟變的有幾分精明了,若在以前,早已一言不合破口大罵,現在還能忍讓幾分,這個人越來越不容小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