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撒旦你是誰 第2卷 狂熱的愛戀
    將煙頭摁熄在煙灰缸裡,沈流年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向門外走去。

    看著他的背影,再看看瓶中所剩無幾的酒,再看看他盤子裡一動未動的食物,最後只能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原來外表那麼成熟穩重的男人耍起無賴也是天下無敵的。

    「還愣著幹什麼?你是不是想餓死我?」回過頭,看見林子萱還傻站在那裡,沈流年兩眼一瞪甕聲甕氣的說道。

    「你……」林子萱一時氣結,這麼久不見面,再見面,這個男人是存心給她添堵嗎?

    「快走」見她還是不動,沈流年索性自己走過來拉住了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隨後拉著她跌跌撞撞的向門口走去。

    「喂,你要幹什麼?還沒付錢呢。」林子萱大聲嚷嚷著,和他在一起,自己一貫維持良好的淑女形象總是能在瞬間毀滅。

    「付什麼錢?讓你付錢我的臉還有地方擱嗎?」沈流年不滿的瞪了她一眼,在心底暗暗的罵了一句「笨女人」,隨後將她塞進了停靠在一旁的車子裡。

    車子向郊區急速的駛去,看著飛速倒退的綠化樹,林子萱的心中突然變得很不安。

    「我們要去哪裡?」她輕聲的問道,在接觸到沈流年含義不明的目光後低下了頭。

    「放心,我不會賣了你的。」沈流年沒好氣的說道,這個女人竟然敢不跟他走,他現在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你到底在無理取鬧什麼啊?」林子萱也有些動怒了,這個男人的突然出現,擾亂了她平靜的生活不說,現在還在這裡胡攪蠻纏,他到底想幹什麼?

    「無理取鬧?」沈流年一臉危險地靠近她的臉,「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你弄疼我了。」林子萱使勁的推著他,那熟悉的氣息讓她的呼吸都變得紊亂起來。

    「你還知道疼?」沈流年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她,「那你知不知道你一聲不響的走開了,我這裡也很疼,我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覺,而你呢?你在哪裡?」他使勁的捶著自己的胸口,這個笨女人,他真的很想一把掐死她,她到底是真笨還是裝傻?

    「你的女人不是只有我一個」林子萱避重就輕的說道,視線移向了別處。

    「可是從認識你的那一天開始,我的身邊就再也沒有其他女人了。」這個沈流年始終不願意承認的事實最終還是經由他的嘴裡說出來了。

    車子在一陣高速的運轉之後,在一棟隱藏在蔥翠綠林間的別墅門口停了下來。

    車內的氣壓很低,沈流年仍是牢牢地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裡,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而林子萱只能是被動地承受著這一切,不動也不吭聲。氣氛就這樣僵持著,直到一陣低吼從沈流年的唇間逸出,他猛地鬆開了手。

    「進去吧,裡面有你想見的人。」說完,渾身似乎是癱軟一樣,他靠向後椅背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那一臉的疲倦突然讓林子萱內疚起來,那個曾經意氣風發、自由調笑、任性玩樂的男人哪裡去了?這個男人不是她認識的那個沈流年,最起碼不是初見的那個玩世不恭的男人。而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陌生。

    幾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她轉身打開車門走了下去。在那條鋪滿了鵝卵石的小路盡頭,一個滿臉慈祥的老婦人靜靜的坐在那裡,眸子裡有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媽」一看見她,林子萱只覺得鼻子一酸,下意識的,她整個人向前跑去。

    「你這孩子,跑慢點,當心摔著了。」那殷殷的叮嚀讓林子萱一下子頓住了腳步,她不敢置信的看著老婦人,隨後,她猛地轉過了頭,可是車窗的玻璃仍是緊閉的,看不清裡面那個人的表情。

    接觸到她的目光,沈流年知道自己這次終於做對了。龍瀟的死雖然不是他的錯,可在心裡,他一直是內疚的。所以當初林子萱離開,他只是在最初的尋找過後便再也沒有動作,他知道她需要足夠的時間去療傷,現在該是她破繭成蝶的時候了。

    這次來巴黎,他執意帶著老夫人一起來,因為他知道老夫人是他如今手裡唯一的王牌,並且是林子萱永遠都不可能丟掉的王牌。

    目光移向窗外的時候,那對久別重逢的母女緊緊地擁在了一起,他該是高興的,可為什麼他竟然一點都笑不出來?他的母親呢?他從未曾謀過面的母親又在哪裡?

    午後的陽光透過稀疏的樹葉落了下來,投在人的身上形成了大小不一的光點,隨後影子被慢慢的拉長了。

    **

    晚飯的時候,飯桌上安靜的嚇人,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覺得飯桌太大了也是這麼的讓人生厭,他竟然呼吸不到她的氣息。

    沈流年一臉的陰霾,雖然嘴裡吃的是她做的飯,可心裡就是覺得堵得慌。他這樣,林子萱也是如坐針氈,倒不是因為怕他,而是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可自己竟然那樣對他。

    關美月靜靜地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波濤洶湧,不挑明,也不點破,只是默默地吃著手中的飯。所以整張飯桌上只是微微的咀嚼聲清晰可聞。

    隨便吃了兩口,沈流年站了起來,「阿姨,我吃好了,你們慢吃。」說完,他向樓上走去,私心裡,他想讓林子萱陪他,畢竟思念她的不是只有她媽媽一個人,可是這個時候或許應該給她們母女更多的時間相處吧。

    這叫迂迴戰術,兵書裡曾有記載,至於這一刻奏效不奏效,天知道。

    看著他的背影,林子萱一言不發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叉。

    「怎麼了?」細看著女兒的神情,關美月輕輕地問道。這麼多年不見,她的肚子裡有一肚子的話,可是卻不知道從哪裡說起。

    「沒事,媽你多吃點。」林子萱淡淡的笑了笑,隨後將一小塊烤羊排送進了嘴裡。

    「流年這孩子不錯,心地善良,如果不是他,媽或許這輩子就老死在瘋人院了。」想起以前的種種,關美月難掩心頭郁卒。

    「別想那麼多了,都過去了,以後我們在一起好好的過日子。」坐過來握住媽媽的手,林子萱如同小時候一樣將頭輕輕的靠在媽媽的頸窩,聽著那均勻的心跳聲,她感覺心裡踏實了很多,以後,她終於可以不用一個人了。

    「是,都過去了。」關美月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看著女兒那眼底隱藏不住的愁緒,她的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他,對你好嗎?」

    「誰?」林子萱下意識的問道,閉著眼睛安靜的享受著母親的愛=撫。

    「那個人」關美月輕輕的說道,雖然應該恨他的,可如今記在心底的,反而總是那些甜蜜,那些撕心裂肺的痛好像都忘記了。

    「他?」林子萱冷哼了一聲,「我沒有那樣的父親,以後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他。」

    「發生什麼事了嗎?」訝異於她心中的仇恨,關美月有一絲淡淡的擔憂,「他對你不好?」

    「好也罷,不好也罷,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不要再提這些事情了。」林子萱淡淡的說道,那一場變故之後,很多事情都看的淡了,現在她只想過一種簡單平靜的生活,守著寶寶,如今再有媽媽的陪伴就已經足夠了。

    「好,不提不提。」關美月一迭聲的說道,雖然心中仍有疑惑卻終是沒有說出口。

    氣氛有著一剎那的沉靜,隨後林子萱緩緩的站起來將桌上的盤子叉子收進了廚房,清洗乾淨後,坐在客廳陪著關美月看電視。

    「去看看他吧。」向沈流年房間的方向努了努嘴,關美月將手中剛剛沖好的咖啡遞到了她的手上。

    「我……」林子萱一臉的為難。

    「去吧,有什麼話說開了就好了,憋在心裡對誰都不好。」她是過來人,這些道理她懂,當初就是因為她的固執和驕傲,所以才落到了今天的這個境地,如今,她不想女兒再重蹈她的覆轍。

    看看媽媽,再看看那扇門,林子萱接過咖啡站了起來。

    「叩叩叩~~~」幾道叩門聲過後,屋內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

    「進來」

    端著咖啡,林子萱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門,門甫一打開,一股刺鼻的煙草味便從裡面湧了出來,此時,外面已是暮色沉沉,室內漆黑一片,等到眼睛終於適應了裡面的光線,她才發現沈流年正背對著她站在窗口,手指間一個猩紅的火點忽明忽暗。

    將咖啡放在桌上,站在他的身後,林子萱一動不動,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的背影,從那挺拔的背影裡,她竟然感覺到了那渾身散發出來的孤單。

    他,也會寂寞嗎?

    一支煙抽完,沈流年始終沒有轉過身,而林子萱也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什麼話都不說。

    「有事嗎?」良久,沈流年輕輕的問了一句。

    「沒有」林子萱下意識的說道,說完後,她又補充了一句,「謝謝你。」

    「如果你來就是為了說『謝謝』的話,我聽到了,你可以出去了。」沈流年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他的喜怒,但直覺的,林子萱知道他並不開心。

    「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說完,在一道幾不可聞的歎息過後,她轉過身向門口走去,就在她的手剛觸到門把手的時候,一陣濃濃的煙草味迅速將她包圍,下一刻,一張冰冷的唇印上了她火熱的唇=瓣。

    「唔~~~」林子萱被他的這一突然的舉動驚呆了,竟然連反抗都忘記了,只是被動的承受著,任憑他靈巧的舌在自己的嘴裡攻城略地,挑起一撥又一撥的花蜜。

    沈流年忘情的吻著她,將她的身子死死的摁向自己,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裡似的,那勇猛的力道讓林子萱微微的吃痛了起來,下意識的低哼了一聲。

    唇與唇廝磨著,舌尖相互纏繞著,這一刻,沒有明天,沒有過去,沒有仇恨,沒有怨懣,只有彼此。

    良久,他猛地放開了她,將頭靠在她的頸窩處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一顆心「砰砰砰~~~」的亂跳著,就像要蹦出胸腔一樣,剛剛他差一點就當場要了她。

    林子萱的腦子裡暈乎乎的,在瞥到他深情的眼神後,臉更是呼啦一下像蒙上了一層紅布似的火燒火燎的燙,猛地推開他,她慌不擇路的逃開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沈流年淡淡的笑了。

    躺在床上,聽著媽媽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林子萱卻了無睡意。披上一件外衣,她赤腳走出了房間。

    屋外,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如水銀一般傾灑在大地上,微風徐徐吹來,帶來絲絲的涼意。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林子萱信步在花園裡走著。這是巴黎市郊的一棟花園洋房,有著來自世界各地的奇花異草,漫步其中,如入仙境。

    站在欄杆處憑欄遠眺,意外的,在走廊盡頭竟然發現了一抹熟悉的影子,心臟在一剎那驟然收緊。她想轉身回房,可在腳步剛移動的時候就被他給喚住了。

    「陪我站一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低沉的嗓音在這個夜晚聽來如一塊石子擊向了平靜的心湖。林子萱邁開的腳步硬生生的放下了。

    兩個人就這樣一東一西的站著,中間足足隔了十米遠。

    夜,很安靜,甚至都能聽見蟲鳴聲。握著酒杯,沈流年淺淺的喝了一口,在這樣的午夜,他已經習慣了有酒的陪伴,也是因為有酒,在那些想念卻不得相見的日子,他才可以淺淺的睡上一覺。如今她明明就在身邊,可為什麼心卻覺得隔了那麼遠?他想伸出手去觸摸,卻害怕這只不過就是一場幻境,他怕到頭來又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夜很深了,回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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