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不必太認真 糾纏的「愛」 第九十八章
    「我跟你一起去醫院看看吧?你近來的臉色非常難看!」劉花翠拉著柳兒的手一個勁地往外拉。

    「乾媽!沒事!我很好的!」柳兒反拉著柳花翠,把她往沙發的位置上按。

    「不要太傷心了,知道嗎?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劉花翠一隻手拍著柳兒的背說道。

    「嗯!」柳兒的眼裡滿是淚花。

    「不要哭了,我一定要拉你去醫院看一下,這幾天了,你總是吃不下,看著你沒有一點精神,身體肯定不舒服!如果有病的話早點檢查出來,沒有病的話也算安心!」劉花翠又站了起來,她是真的擔心柳兒,很怕柳兒想不開,看著她日漸消瘦,她的心裡也很難過。

    「好!我自已去!不用你陪了!乾媽,你就休息一下吧!」柳兒又把劉花翠拉坐了下來,然後又靜靜地泡了一杯茶,端給劉花翠。

    劉花翠看著柳兒,滿是心疼,她知道柳兒每天都在外出找柳楠,雖然只是聽柳兒這麼提過,她也知道柳兒是多麼用心的去找。

    「你不要現去找柳楠好不好?等身體好點,再去找她,她是一個大人了,不用你這麼操心的!找人是個長事,要慢慢找,不能急的,如果你自己的身體垮了,還怎麼找人呢?」劉花翠不放心地叮嚀道。

    「嗯!那我就去醫院啊!」柳兒邊說邊往外走,眼裡噙著淚花,她不想讓劉花翠看到。

    劉花翠跟在柳兒的後面,不停地說:「一定要檢查一下啊!」

    柳兒並沒有回頭,只是閉著眼睛走到台階下說:「知道了!你回去吧!」然後再低著頭向下面的台階走去。

    在聽到一聲關門聲後,柳兒虛脫地靠在牆上,任淚水無聲地流下。

    是她錯了嗎?一開始利用文明的錢來給她的父母治病的時候就錯了嗎?可是,誰又可以幫她呢?她不想那樣做,一點都不想,可是不那樣做的話,她怎麼能賺夠她父母的醫藥費呢?

    她只想求死,活著,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她的父母都已經去世了,至少她覺得她的母親是為她而死的————

    她也許永遠都沒有辦法忘記那天的一幕,那將是她心口永遠的痛。往事一幕幕又浮在眼前,就像剛發生的一樣。

    文明看到她與安冉牽著的手,一下子就衝了過來,然後文明與安冉打了起來,她只能站在一邊說:「不要打,不要打了!」

    可是,並沒有人聽她的,在文明與安冉爭鬥的對話裡,柳楠知道柳兒已經嫁給了文明。

    柳楠再也沒有講姐妹情深,一個巴掌打在柳兒的臉上,現在她的臉上還有清晰的手掌印,然後拉著她的頭髮,一邊罵一邊打。

    柳兒自始至終都沒有還手,任柳楠打,也任柳楠罵,她覺得是她傷了柳楠的心,但柳楠的手下不留情面,也傷了柳兒的心。

    柳楠出手很重,似是把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出來,那尖跟的皮鞋在她的身上踢的全是青紫的印痕,她還記得柳楠的那雙手卡住她的脖子,口裡還在罵著她,她就覺得要解脫的時候,好像是安冉把柳楠給拉開了。

    混亂的場面,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知道自已任人打著,好像還有一些鄰居也打了她,她當時並沒有想著活下來,也許當時被柳楠掐死了,她也就不用這麼難過了吧?

    在她意識混沌的時候,好像是誰拿了一個木的大椅子用力往她身上砸,但沒有砸到她的身上,卻砸到了安冉的身上,安冉在她的前面擋住了,安冉的頭流血了,好像流了很多的血————

    她不願意相信拿著大木椅子砸她的是柳楠,她只相信是別人,一定是她看錯了,她的妹妹不會把她往死裡打的,不會的!

    她當時並沒有看到柳楠打她,別人都說是柳楠拿大的東西砸她,一定是想破壞她與柳楠的姐妹感情。

    柳兒擦了擦眼淚,然後站了起來,向樓下的階樓邁去。

    她不想再想起那天的事,可是,這些往事就像是魔魘,一遍又一遍在腦海裡的翻騰著,卻一次一次更清晰地閃現到她的腦海裡。

    她並沒有看安冉,安冉儘管在倒下的那一刻還在叫著:「柳兒,你快跑,她會要了你的命!」

    可是,她沒有應安冉,柳兒看著安冉慢慢倒下,她卻沒上前扶他。

    她看到了她的母親從床上摔了下來,叫著:「出人命了!柳兒!柳兒!」

    那種混亂的狀態,柳兒並沒有上前看安冉一眼,只是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她母親的身邊,她並不知道,安冉後來是被誰拉走的,也不知道是拉到了哪個醫院,安冉現在怎麼樣了?她不知道,但他傷的怎麼樣呢?柳兒並沒有去想。

    她只是聽到有人叫警察來抓人了,抓了誰,她也不知道,她從來不問。是不是把文明抓走了,她也不知道,只是知道後來給了她一張協議離婚書,她什麼也沒有分到,她一無所有。

    她還記得她抱著她的母親,她的母親卻說:「不管別人怎麼說,柳兒,你永遠是媽的好女兒,媽知道你在外面受了很多苦,你為什麼從來不說出來呢?媽知道,爸與媽的病,連累了你,也害了你!」她的母親卻很精神,那個神情似是病好了的狀態。

    柳兒緊緊握著母親的手,說:「媽,別說了,是女兒沒用!」

    柳兒的母親流著眼淚,那灼燙的淚水滴到柳兒的手上,燙著她的心,卻讓她的自責更深。

    「柳兒,無論以後發生了什麼事你都要好好地活著,知道嗎?我要你好好地活著,媽也不想連累你了,媽老了!」柳兒的母親流著淚,帶著愧疚的神情望著柳兒說著。

    「媽!你要好好活著,你的身體好了,就是柳兒活著的最大勇氣!」柳兒打斷了母親的話說道。

    「柳兒,我苦命的女兒,無論如何,你都要好好活著,一定要活著!柳楠不懂事,你就原諒她吧?我如果走了,這世界上也只有你與她是最親的了!」柳兒的母親說完這幾句話,就猛烈地咳嗽著,像是把所有的元氣都用完了。

    「媽,你別說了,我倒水給你!」柳兒說著,緊張地給她的母親捶著背,然後又倒了開水,小心地給她母親餵水。

    她的母親一手推開柳兒的水,把碗也打翻在地上,她的母親也還在地上半坐著。

    「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好好……活……」說著,拉著柳兒的手鬆了,眼睛卻還睜著,看著柳兒,眼裡還有流著的淚水,那滴淚從臉上滑下,又滴到了柳兒的手上。

    「媽!你怎麼樣了!媽!……」柳兒叫著,那叫聲撕心裂肺。

    柳兒又擦拭了一下眼睛,走到醫院了,她想讓自己靜一下,她並沒有去掛號,而是坐在了醫院的凳子上,坐在那裡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想著,她的母親也曾經在醫院裡住過,她的父親也在醫院裡呆過,可是,她卻從來沒有照顧過他們,都是柳楠照顧的。

    柳楠去哪裡了呢?為什麼現在還沒有一點消息呢?

    柳兒坐在那裡,眼神裡很茫然,眉心深鎖,臉上帶著淡愁,繼續回憶著。

    後來,醫生說她的母親也過世了,她卻沒有了眼淚,也許傷心傷到最深處時,就是麻木,麻木得沒有任何感覺。

    她彷彿失去了整個世界,彷彿又是被這個世界拋棄的人,命運為什麼總是折磨著她?是因為她懦弱膽小嗎?

    她當時好想死,她恨這個世界,為什麼她做了那麼多卻還是無法挽留她父母的生命?為什麼她活著是這麼辛苦?她想到了死,也想到了要這個世界的人跟她一起陪葬,她想去用炸彈炸死很多人,包括她自己,她想去打劫銀行,然後讓銀行的槍林彈雨把她擊斃,讓人們知道,世界上也存在一群像她這樣的像螞蟻一樣,沒有任何人關注的弱勢。

    當她看到她母親的屍體,她想到了她的母親對她說的話,她的母親要她好好地活著,好好地活著!是她母親能體會她此刻的心情嗎?還是她的母親太瞭解她了?

    柳楠不知道去那裡了,跑到哪裡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是她一個人處理她母親的後事。

    一周之內,父母相繼而去,妹妹與她反目成仇,飄來的那張離婚協議對她來說更不算什麼了。

    別人都說是柳兒氣死了自己的母親,氣跑了自己的妹妹,她覺得她自己真的該千刀萬剮。背後的鄰居都在議論紛紛,罵她是個掃把星。

    就在她絕望的時候,劉花翠給她打了個電話,說她需要柳兒,她自己也病了,她是柳兒的乾媽,柳兒聽到鄰居們說柳楠也又到深圳了,所以,她也又回到了深圳。

    回到了這塊讓她有著希望,有著傷心,有著歧視,有著侮辱,有著委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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