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敢親我試試 殘局 是誰的種
    鍾喻夕混亂的思緒在聽到「六殿下」幾個字的時候忽然清明,她心裡的害怕到了極點,她不想讓他知道,特別是在這樣公開的場合,那樣要比死還難受。

    可是她知道一切都躲不過,所有的這些都像是冥冥中有人在安排,她不過是被命運操縱的一顆棋子,任人擺佈。

    宵風和流謹一踏進大廳就感覺到氣氛不對,當他的目光落在國王身邊被軒轅夜抓著手臂的鍾喻夕身上時,突然有一種殺氣從他的四周升騰起來,那灰暗的眸光驟然縮緊在軒轅夜身上。

    軒轅夜看到他進來,鬆開了手,鍾喻夕身子一軟,他急忙讓她半靠著自己。

    「你們大家都怎麼了?」流謹疑惑的皺著眉頭,他生性單純,並沒有看出此時這裡劍拔弩張般的氣氛,反倒是太子和鍾喻夕那樣靠在一起的身影讓他心裡很窩氣。他眼尖的看到桌子上那道萬佛賀喜,這是他平時最喜歡的一道菜,不僅是因為好吃,而且那裡的字條非常好玩兒,他走過去,順手拿起一張,「看看今天能抽中什麼,一定要讓我的學園祭活動一切順利。」

    慕楠雖然不知道那裡寫了什麼,但是看鍾喻夕痛苦的表情,他猜測著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剛想阻止流謹,他已經將字條打開了。

    「診……」流謹剛念出一個字便不再念了,他沉著一張臉,驚詫的看向鍾喻夕,眼中的疼痛明顯的幾乎要溢了出來。

    「鍾喻夕,這是……」他的聲音帶著幾絲顫抖:「怎麼回事?」

    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宵風眉頭一皺,快步走上前拿過流謹手中的字條,他還沒有看下去,鍾喻夕忽然一聲淒婉的叫喊:「不要看,求你……」

    話未說完,只覺得喉中一甜,她竟然生生的吐出一口血來,緊接著,面前人影晃動,她分不清誰是誰,視線漸漸的模糊起來,終於陷入到了沉沉的黑暗中。

    當她醒來的時候,周圍是一片死一般的安靜,喉中疼得像是要冒煙。

    她轉動著有些僵死的眼球環顧了一圈,這裡是皇宮的禁閉室,不過比她上次呆得那個地方條件要好一些,起碼窗子很大,被褥是新換的,空氣也算清新。

    她苦笑了一下,是特別待遇嗎?

    撐著身子坐起,一種無力感頓時襲來,胃裡開始翻江倒海,她忍著沒有吐。

    腦袋一冷靜,就回想起之前發生的事情,最後定格在腦海裡的是宵風那張因為震驚而被染上了戾色的眸子。

    他終於還是看到了,她終於還是沒有躲過,他們之間真的完蛋了。

    她將膝蓋蜷到胸前,緊緊的摟著,想從身體與身體的接觸中汲取一點溫暖。

    那些紙條究竟是誰放進去的?

    對方如此用心良苦,挑選了這麼絕佳的時機,不但皇子們知道了,連國王和太后也知道了,她犯了這麼大的錯誤,這個皇宮裡恐怕再難有她的立足之地。

    手摸上平坦的肚腹,眼前漸漸的朦朧起來,心裡生起一陣酸楚,她真是一個沒用的媽咪,不但保不了自己的孩子,現在連自己也保不了。

    他們會怎麼發落她……

    一陣開門聲傳來,她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幾乎是連跑帶顛的奔過去,卻在觸到他的目光時生生的頓住了腳步。

    他就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他對黑色,灰色,白色比較偏愛,不喜歡濃列的色彩。

    他的臉半隱藏在屋子裡的陰影裡,露在光線裡的這部分顯得分外蒼白。

    那雙眼睛裡平靜的可怕,但越是這份平靜,越像是下面覆蓋著深不見底的洞穴,一腳踩下去,粉身碎骨。

    隔著稀薄的空氣,兩個人久久的對視著,鍾喻夕光著腳,柔嫩的腳板踩在冰涼的理石地上,一陣陣冷透心扉。

    終於,她艱難的挪動了下腳步朝他走過去。

    平時只要她有這個舉動,他總會自然的張開懷抱,可是這一次,他只是冷冷的看著,看著她一點點走近。

    她像一個無助的小孩子,伸出一隻瘦弱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用那樣祈求的目光看著他。

    他的心抽搐的疼,疼到連呼吸都開始困難,她的人就在眼前,她的手抓著他的,只要他一用力就可以將她抱進懷裡,可是他的身體僵硬如鐵,似乎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甚至連手指屈動一下的力量都沒有,是在本能的排斥吧,排斥她的靠近。

    就像厭惡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碰到他,他甚至是厭惡她。

    手一拂將她的手打掉,鍾喻夕身子一震,可憐的將手縮了回去。

    「不想說點什麼嗎?」他冷冷的問。

    他好聽的聲音在此刻聽起來竟然像是地獄般冰冷,帶著毫不掩飾的厭倦。

    她低下頭,眼睛盯著腳尖。

    「懷孕四十二天,時間還真是久。」他話中帶著諷刺,咬牙點點頭,「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

    他身上陡然騰起的殺氣嚇了鍾喻夕一跳,她慌張的抬起頭,正對上他那雙血紅的眼睛,那裡閃爍著野獸一般殘忍的光芒,彷彿是要告訴她,不管那個人是誰,他一定會殺了他。

    她害怕的退後了兩步,他馬上上前一步抓住了她的衣領,聲音幾乎歇斯底里:「他是誰?」

    她搖著頭,緊緊咬著嘴唇。

    她不能說,她不能告訴他那個人是他愛戴尊敬的哥哥,他是他這個世界上唯一承認的親人,是他僅存的一點親情,如果她說了,他的最後一點希翼也將消失,或者還會兄弟反目,他又會變成獨來獨往的孤狼,重新墜入黑暗。

    所以,她不能說,她寧願他誤會,傷害也不能說。

    身子一個懸空,她被他扔到了床上,身下重重的顛了一下,感覺到一顆心彷彿飛出了胸腔,她急忙護住肚腹,等待著那陣頭暈眼花的感覺褪去。

    他一隻手臂拄在她的身側,自上而下的看著她,他這樣厭惡,連碰她一下都不願意。

    「告訴我他是誰,否則。」他的眼裡染了殺氣:「我讓你和你肚子裡的這個一起死。」

    她的心劇烈的痛起來,他說這樣絕決的話,他要殺了她。

    就在昨天,他們還曾親密的相擁,他用世界上最溫柔的語調告訴她:我這一輩子只抱你一個人。

    轉眼,他就要殺了她。

    她的嘴角忽然浮上一絲妖冶的笑意,輕聲說:「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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