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殤忘 宿命輪迴(五)
    秋風瑟瑟,夜是靜謐的。

    今晚沒有月亮,天幕中只有閃爍的繁星,離的那樣遠,唯一的光亮,也只是皇宮中宮院之間的紅色宮燈,昏暗的,照映著一小片地方。宮院之間,一隊隊夜巡的御林軍和靈域使者時刻警惕著四周的動靜。

    在一座宮樓的頂端,一個名錦衣男子迎風而立,風動拂著他的衣袍,黑色的長髮在風中飛陽,容顏美艷的勝過女子,他雙臂抱在胸前,沉思著。

    腦海中還回映著初見貴妃時,她驚懼的喚著他無心,她真的認識自己嗎?他的記憶裡一片空白。他醒來,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只記得父親是花屏樓,還有六個兄弟,其他的,一概不知。

    父親說他是被封住了元神,睡了很多年,那被封住元神之前的記憶總該有吧,為何他現在一點都想不起來。那個貴妃知道什麼吧,無心也是他的名字嗎?

    越想頭越痛,他深呼吸一口氣,眼睛望向皇宮四周,注意到了一塊與宮樓林立的皇城皆然不附的地方,他飛身過去,輕盈的落下,這是一塊空地,地面上,是沒有清理徹底的宮牆的根基。這裡,原來應該是座宮殿吧。一塊殘抽缺的牌匾插在土中,他歪頭看著,是玉雀兩個字。這是玉雀宮,他想起前幾天不小心聽到的,關於玉雀宮的事,還有一個名字,霜濃,明明聽到那幾個人在議論著,可是看到他,所有的話題都停止了。他能明白,有些事情,還是刻意在瞞著他的。

    選擇一塊殘垣坐下,有意無意的欣賞著夜景,不知為什麼,坐在這裡,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他正恍神著,不遠處一團白色的光影飄了過來,近了,原來是由很多白色光點組成的,在他面前停下下來。

    花庭俊仔細的看了看,他認得出來,這是人猝死後,升不了天也入不了地府的遊魂,只能在夜晚游於人界,如被魔或神遇到,都會將魂魄打散,永不超生。大月王宮已有數代,宮庭傾軋,想必遊魂也是有的。

    那一團光點在他面前靜止一會後,一點點的由圓變長,飄過來,圍著他身體轉了起來,滑過他的頸間,在腰間,又繞到手臂。

    「你不怕我打散你的魂魄嗎?」他疑惑地問著,看到他,它應該躲的遠遠的吧。

    果然,他說完,那光圈縮小了一團,向後飄了飄,不過又停住了,彷彿像是在很認真的與他對視著,忽地,像是下定決心似的,又變大,圍繞過來,浮在他的肩上,一動不動。

    他歪頭看著,覺得好笑,問道:「你認識我嗎?」

    它浮飄到他的面前,閃了閃。

    他笑,又問:「那你是誰?」

    它的光芒暗了下去,也沉了沉,看樣子應該是很悲傷。

    「我忘了,你是魂魄,不會說話的。難道你在這裡等了我很久,是嗎?」他又問。

    它恢復了活力,猛的閃亮幾下,飄近了些。

    他伸出手掌,光芒懸浮在他的手上,他溫和地說:「再我沒有想到怎麼安置你的時候,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吧。」說著,他從腰間摘下一個精緻的錦囊,打開,光芒像流水一樣,流進去。繫緊它,托在掌心又看了看,心情好了很多。

    離大月國並不遠的北紹國,十多年前,這個國家已經變成了大月國的屬國,年年向大月國進貢獻寶。可是此時,這個小國正遭受著滅頂之災。天上的星辰被黑色的障氣所遮蓋,地上的生靈被四面八方湧現的魔獸們吞噬著,呼喊聲,求救聲都已經無濟無事。無論人躲到哪一個角落,都會被各種各位,兇猛的魔獸拖拽出來,活生生的咬死或吞到肚子裡。

    「不要吃我們,不要吃我們!」一個沒有出路的死角里,十幾個百姓顫抖的擠在一起,面前,是四隻面目猙獰的魔獸,圍堵過來,準備分享眼前的美味。

    一道黑影慢慢浮在了魔獸的上面,袖袍揮動,本來要撲過來的四隻魔獸被瞬間化為碎片。

    驚戰的人們看到了一個黑衣的男子出現在他們的面前,臉上邪魅的妖冶,讓人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一個人首先反應過來,跪下說:「神仙,求求你,救救我們吧!」十幾個人全都跪了下來。

    他陰冷的一笑:「我殺這些畜生不是為了救你們,而是要給我自己留個動手的機會。」說完,他雙臂一振,一片利刃閃著寒光射向這些無辜的人。

    在一片哀嚎聲中,十幾條生命白白消失,地上,是七零八落的屍身和滿地的血水。

    血剎歎著氣,呢喃自語:「死了這麼多人,如果無心看到,一定會笑的。」他遠眺向北方,突然向北飛去,這時,又一道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是一臉怒容的極夜。

    「血剎,你要幹什麼去?」他一邊說著,左手中化出一隻魔杖,在空中一劃,所有魔獸瞬間消失,萬物俱寂,不,應該是血腥的寂靜,毫無一絲生氣的人間地獄。

    「你別管!」血剎挑下眉。

    「你私自放出猙狒獸我可以不管,不過你如果要私自去大月偷看無心,我必須得管。」極夜走近他,右手已經有光影在動。

    血剎不情願的白他一眼說:「不去就不去,怎麼著,你真是聽尊使的話啊。忤逆者死,你還真想殺了我不成?」

    「我們從小長大,我怎麼會對你下手。只是你這個衝動的脾氣,千萬不能在這個時候壞了大事。」極夜嚴肅的說著,看一眼已經變成一片死海的北紹,皺眉道:「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再取人的性命吧,我們佔領人界,也是要人成為魔的奴僕,你都殺死了,誰來做奴僕。」

    「大月國不是那麼多人嗎?你還差這點了。我心情不好,還不讓我解解悶。」血剎說著,面有慍色地說:「也不知道尊使怎麼想的,讓無心回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那畢竟是他的家,不會有事的。」

    「可他已經不是靈域的花庭俊了,你心裡清楚,他早就是魔煞了,他是無心。尊使封住他的心魄,收他的魔性,可那靈界使是傻子嗎?看不出其中的蹊蹺?」血剎反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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