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癡纏 引魂剎
    東宮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混亂過,宮女、太監、侍衛、太醫,曾經幽寂的大殿,此時被這些人填滿著。

    當重傷的太子被倖存的侍衛們護送回宮時,整個大月王宮,乃至整個王朝都撼動了,所有的太醫都被皇上召到了東宮,所有的靈域使者被召到了東宮,所有的藥僮都被召到了東宮……

    大殿裡,燭燈下,映著一個個穿梭,晃動,或奔跑的身影,映著一張張焦慮、不安、惶恐的臉。

    太子暮冰舜,仰躺在床上,臉上面無血色,赤裸著上身,前胸是一個淺紫色的彼岸花印記。束手無策的太醫們剛被明帝訓斥過,匍匐在地上。

    明帝一臉焦急的立在床邊,將希望寄托在了剛剛趕到的花屏樓身上,花屏樓握著太子的手腕,把著他的脈波,又仔細的檢查了一下他的胸口,緊鎖著眉頭。

    「王兄,冰舜到底中了什麼毒?」短短的一個時辰,明帝的嗓子就已經急啞了。

    花屏樓猶豫了一下說:「皇上,您不要擔心,太子只是中了巫蠱而已。」

    「巫蠱?」明帝挑下眉。

    「對,是迷失心智的,臣寫一道符咒,封住太子的心脈,能解此蠱的藥引,在圖靈山……臣要親自去」

    「圖靈山?那麼遠,王兄,你派其他人去吧,你留下來看著冰舜。」

    「皇上,此行必須由臣親自去,您放心,請皇上派人用蛇葚葉煮水,每日五次給太子服下,在臣沒回來之前,切記不可驚動太子。」

    「那好吧……王兄快去快回。」六神無主的明帝只有對他言聽計從。

    花屏樓回頭對二子花迎南說:「你們兄弟幾個輪流看護太子東宮,谷原,隨父去圖靈山。」

    几子頜首,花谷原則隨花屏樓離開東宮,回府稍做安頓,便連夜出了太平城,離城十里之外,一直狐疑的花谷原才開口問道:「父親,你欺瞞皇上,行嗎?」

    明白兒子的意思,花屏樓歎氣道:「那能怎辦,直接告訴皇上,太子中的是魔道最毒惡的引魂剎,那不等於要了皇上的命嗎?在花色沒變深之前,我們到圖靈山找到幽冥寒露,能救過太子。」

    「父親,找寒露您何必親自去。」

    「此蠱最後是圖殤皇族所有,圖靈山的部下已經被其餘孽暗算,所以,去圖靈山一定會遇到兇手的同黨,谷原啊,安生的日子,不多了。」花屏樓意味深長的說著。

    花谷原心中尋思著父親的話,倆人乘著魔界靈騎,向圖靈山急馳而去。

    喧鬧混亂的東宮終於安靜了,李後和謹妃、賢妃都沒勸走的皇上,被珠妃那梨花帶雨的可憐模樣哄走了。一時間所有躁動的影子與面孔都離開了,只有在角落裡,還有著一個人,紋絲不動,那就是步輕羅,她被擠在了床帳外的角落裡,當太子被侍衛們七手八腳的抬進來時,看到太子胸前那淺色的彼岸花時,她猶如五雷轟頂一般,

    那是魔道的引魂剎,引魂剎是將人的魂魄震散於體內,在人的胸前種下引魂符,那朵彼岸花就是引魂符,當花色由淺變深時,魂魄就將離開體內,成為遊魂。

    而引魂剎只有魔煞才會,太子怎麼會遇到他們,當她想靠近時,被湧進來的太醫們擠到了最後,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突然發生的事情讓她沒有時間想些什麼,當清醒過來的時候,人都已經走了。

    端惠姑姑惱怒的訓斥著她怎麼變得傻呆呆的,她也沒反駁,端惠姑姑狠狠的擰著她的耳朵告訴著她,眼睛必須睜大著看著太子,太子有什麼事,就要她的命。

    耳朵還火辣著,她慢慢的走近太子,太子面色蒼白,胸前那淡紫的彼岸花越來越明顯,花屏樓去了圖靈山,她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幽冥寒露。

    他沒有告訴皇上,估計是怕他趕不及回來時,太子遭到不測,中了引魂剎的人是活不過三天的,他用符咒和蛇葚葉那也不過是想吸附住太子的靈魂。

    很明顯,下剎的人想要冰舜的命。

    除了幽冥寒露,最有效的就是她的血,小的時候,她父王曾千叮嚀萬囑咐過,不要受傷,不要讓自己流血,後來她忍不住好奇的問過清姑姑,清姑姑卻只是敷衍她血能破除魔界所有的符咒,再多的就沒有告訴她。

    她一直是知道,卻沒試過。走上床去,坐在暮冰舜的身邊,她匯聚靈氣於掌心,拿下頭上的髮釵,在她的手腕上狠狠的一戳,疼痛,咬緊了唇。

    鮮紅的血成一個小小的細線滴了下來,滴落在那條淡紫的彼岸花上,步輕羅能感覺到他體內惡剎的衝撞,手指點住自己身上的要穴,以防止被惡剎逆轉。

    天亮時,她已經筋疲力盡,聽到端惠姑姑的腳步聲,她爬下床,跪在床邊,端惠姑姑帶著人來給太子服蛇葚葉的水,沒有注意到異樣的步輕羅。

    午夜,東宮守衛的太監與侍衛又被步輕羅用靈術陷入沉睡,她再次戳開一直沒來得及癒合的傷口,將血滴在暮冰舜胸前的彼岸花上。

    三天,即使是魔力再高的人,也經不住真氣與血氣的耗費,步輕羅的身子已經些有搖搖欲墜,可是腦海中一浮出兒時與冰舜的畫面,她咬著牙,堅持了下來。

    忽地,大殿的門被掌風推開,寒風吹進,一個人影閃現在了紗帳外,猛的撩起了紗帳。

    步輕羅抬頭看,竟然是一臉憤怒的花影重,她還在驚慌著,身體已經被花影重掠出了床外,躍到外殿的軟毯上,花影重抓著她的手腕失聲喊著:「你是傻瓜嗎?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會死的?」

    影重,你……你怎麼來了?」步輕羅吃驚的說,糟了,被他發現了。

    「我四哥回去說太子這幾日竟然莫名好轉,我一猜就是你在救他?其實,你是圖殤國的公主對不對?」花影重揭穿了她的身份。

    她苦笑道:「即然你已經看到了,那你應該告訴你的父親,把我抓起來。」

    花影重生氣的放下她的手說:「如果我想讓我父親抓你,我大可以在玉錦瑟告訴我後,直接把你交給我父親。」

    「什麼?玉錦瑟知道了我的身份,還告訴你了?」這下她真的有些慌了。

    花影重搖搖頭:「她不知道是你,但是那次她在你身上做了記號,讓我按記號找到你。」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那為什麼還幫我?圖殤國的餘孽不都該死嗎?」沒想到過早的會和花影重面對這個事實,步輕羅的心突然感覺到無力。

    「因為你救過我,小時候,你求那個姑姑不要殺我,我怎麼會害你,小時候不會,現在也不會。可是,你怎麼就這麼傻,用自己的血去救太子?」花影重並不糾纏著她的身份,語氣中倒是憐憫的責怪。

    步輕羅望著床上的人說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進宮的原因嗎?就是為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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