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宮錯愛 癡纏 驚訝——似曾相識的名字
    「紅薯熟了!」暮晨風把聞了聞紅薯,先遞給雨漓和錦瑟一個,又給了雲雪和長公主一樣。他伸手拿起一個,花影重也拿起一個,兩人同時遞給了步輕羅。

    三個人都是一怔,步輕羅輕笑了一下,接過了花影重遞來的,暮晨風眼中有些暗淡,花影重卻是欣喜。

    「真好吃!」雲雪邊吃邊問晨風:「三哥,你這是在哪弄來的紅薯。」

    「我舅舅從湘南帶過來的。」晨風的臉上在妹妹問話時,恢復了淺笑的模樣。

    暮雨漓咂了一下嘴,歎了一口氣說:「說到湘南,我還真懷念南方的野味,這樣的雪天,如果烤蘆雁的話,一定很美味。」

    步輕羅一聽,抬起頭說:「是啊,尤其是蘆雁的翅,烤起來真是人間美味呢。」

    暮雨漓眼中一亮,驚喜地說:「你吃過蘆雁?」那是他小時候在圖殤王宮裡,紫幽月在竹林裡抓到,他們就會跑到小河邊去烤著吃的。步輕羅剛要開口,玉錦瑟接過話頭問:「蘆雁是什麼啊?」

    暮雨漓一怔,她不知道蘆雁,不免的歎氣,她忘的真多,可是,他也不能說是在圖殤吃過的,就編道:「是,是前幾年有從南方來的人給帶的。」

    「哦」玉錦瑟點下頭,暮雨漓看向步輕羅問:「你是在哪裡吃的?」

    「我……」步輕羅意識到剛才走嘴,那蘆雁是圖殤的特產,別的地方沒有,玉錦瑟懷疑的眼神已經投向了他,花影重擦下嘴角笑說:「她哪吃,只不過前幾天聽到我講的罷了,喂,輕羅,不要拿我和你說的事出來賣弄啊。」

    步輕羅低頭一笑,鬆了一口氣,玉錦瑟似笑非笑的說:「影重和一個宮女的關係竟然如此好,咦,我沒記錯的話,你是東宮太子身邊的侍女吧?你一直在這裡,不怕太子責罰嗎?」

    「太子今天一早去了廣陽府,東宮裡也沒有我的事情,所以我可以來玉雀宮照顧長公主的。」步輕羅回答著,看著玉錦瑟,越發的覺得她眉眼有些熟悉,而玉錦瑟也是同樣的感覺。

    花影重笑道:「太子最近去廣陽府很勤啊。」

    暮晨風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暮雨漓,他仍不動聲色的吃著手中的紅薯,但瞭解他的花影重知道,暮雨漓如果沉默下來,那是他的心中正合計著什麼。暮晨風對他和花影重說著:「你們不要殺生好不好,飛禽走獸和我們人一樣,都是有生命的,圖殺生靈不好。」

    花影重撅下嘴說:「按你的說法,萬物有靈,那你連紅薯也不要吃啊。」

    暮晨風臉色尷尬,其他人都不由的笑起來。

    這時,長公主扔掉了手中吃剩的紅薯,一眼看到了玉錦瑟剝下皮,露出黃色瓤的紅薯,伸手便去搶。玉錦瑟感覺到長公主人影撲過來,本能的伸手狠狠的一推。

    「啊!」長公主一腳滑做在地,躺在雪地上。

    「長公主!」

    「大姐!」

    步輕羅和雲雪急忙去扶她,長公主像個小孩子似的哭了起來,暮雨漓有些微佯地對玉錦瑟說:「你推她幹什麼!」

    這是成親以來,暮雨漓第一次對她發脾氣,玉錦瑟心中有些委屈,變了臉色。步輕羅扶起長公主,輕拍著她後背的雪哄著:「長公主別哭,奴婢給長公主剝。」她把自己沒吃的紅薯剝開,給了長公主,長公主破涕為笑。

    晨風在一旁說道:「還是輕羅會哄大姐。」

    「自從有輕羅照顧,我感覺霜濃姐比以前好多了。」花影重說著,說到這,心中不由地暗自思量,長公主日漸好轉,會不會是步輕羅用靈術為她醫治的事。

    霜濃,聽到這個名字,玉錦瑟心中一驚,這個雖然在多年前只聽過一次的名字,卻讓她在心底記憶猶新,看向霜濃,難道是她。

    在玉雀宮坐了一會,暮雨漓就被皇上召去,玉錦瑟一個人回了崇陽宮。暮雨漓去見明帝,原來是明帝將工部的一些事情派給了他,可能是彌補一下玉家沒有封賞的事吧,他已經習慣了父皇這樣的恩威並施之計,從勤政殿出來,暮雨漓派他最忠心的手下之一,四品武侍平勞,悄聲去廣陽府,太子去廣陽府之勤,讓暮雨漓心中實在無底。又去了宮外他的私宅,與幾個他養的幾個門客商量了一番,結果,他最信任的門客商蒼子告訴他,唯今之計還是讓他靜觀其變。

    靜,靜,靜,他到底要靜到什麼時候,他的心根本開始無法平靜。

    回到崇陽宮的時候,已經是黑夜,走進大殿,看到玉錦瑟正坐在暖爐旁,手中拿著書卷,可是卻是看著書發呆。

    手放在她的肩上,輕聲問道:「錦瑟,上午我發脾氣,你還怪我嗎?」

    玉錦瑟搖頭,笑說:「沒有,是我當時太衝動,希望沒嚇到大姐才好。」

    「沒關係的,大姐現在的心性極像個孩子,不會記仇的。」他解下披風,靠著軟榻坐下來。

    「雨漓,大姐為何會瘋呢?」

    「她是心瘋,影重有一個五哥叫庭俊,聽說是花家七子中極美的人,從小倍受父皇和先皇后喜愛,那是先皇后無子,便把庭俊公子接到過宮中撫養,父皇當時只有大姐一女,便給他們訂了親事,雖然長公主比他年長三歲,但他們自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可是後來……」講到這,暮雨漓想說十年前,16歲的花庭俊隨父去圖殤,卻一去不歸,可是,又怕讓玉錦瑟回憶起過去。

    「後來怎麼了?」

    「後來,後來庭俊在十年前失蹤了,至今下落不明。」

    他看向玉錦瑟,玉錦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而是歎口氣說:「她好可憐。」

    「不早了,我們睡吧。」暮雨漓拉起她的手。

    躺在床上,暮雨漓很快的進入夢想,可是玉錦瑟卻無法入睡。

    霜濃,霜濃——

    她的回憶回到了十年前,她和滿姑姑逃出王宮,她被交給了玉恆山,帶到了玉家。幾天後,滿姑姑帶回了一個絕美的重傷少年,讓她照顧他。

    「小妹妹,你把這個幫我放到天上好嗎?」那是絕美少年在睜開眼睛後,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十歲的她點了點頭,接過他從懷中拿出來的一個細棒,按他說的,到空地上準備用火種點燃放到天上,卻被滿姑姑發現,毒打了她一頓,她後來騙他放了消息,可他卻沒等到家人來,等到的卻是半年的禁足。

    半年後,滿姑姑帶回來了個邪魅的少年陪他,從那以後,雖然生活在一個宅院,她有一年多沒看到他,其間,滿姑姑給他吃了什麼,聽說他再也不鬧了。

    兩年後,經不住心中的想念,她走近了那個院子,卻看到已經改名為血剎的邪魅少年正將一個鴿子活活的將脖子擰斷,那妖媚邪氣的臉怨念著:「我對你這般好,你竟然還想回家。」

    她忍不住地問:「血剎怎麼了?」

    血剎沾著血的手指夾著一個捲著的紙扔給她說:「他竟然飛鴿傳書告訴他的家人,看來我不能在心軟了,以後滿姑姑給什麼,我就讓他吃什麼,浪費我的好心。」說完,負氣的走了。

    她打開沾著鴿子血的紙,上面寫著『父親,兒今在桑榆城玉府,請父速來搭救,兒正被迫吃下泯心丸,怕清醒之日不長,另囑霜濃,勿念。』

    霜濃,那是女孩子的名字,她是他的娘子嗎?玉錦瑟的心裡疼了起來,狠狠的撕碎了那張紙。

    再後來,那個少年真的不在清醒,成了無心之人,姑姑叫他無心。她再也沒有看到過他對自己笑過,唯一的笑容,也是給血剎的。

    尤其是在那年的夏天,在開滿彼岸花的圖靈後山,她好奇的跟著無心與血剎,卻發現血剎帶他到了花叢之中,那一陣陣喘息與呻吟,她第一次初知人事,卻不是她,而是那兩個少年,在紅色妖艷的花叢中,赤裸的無心有著破碎的美,從那以後,無心成了血剎的,她最初的愛慕,被生生的扼殺了。

    無心,難道就是雨漓說的花庭俊,驀然想起花影重的臉,突然醒悟,他們的容貌是那樣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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