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罪:怒傾天下   多情卻被無情惱 第一百五十二章
    趙國的皇宮,因為若溪的到來而多了一絲喜悅。

    趙王靜靜的坐在知梅亭裡,深情的凝望著對面正伸手摘食花朵的女子。看她傾國傾城的臉上那一絲一縷積攢下來的笑容,如春蕩漾,如花美妙。原來,愛一個人竟是這樣的感覺,會因她的笑而快樂,會因她的美而癡狂。

    「若溪,若溪。」他喃喃的,固執的重複著喚她的名字。只是因為這樣,可以聽到她低低的回應,可以看到她回眸時那嬌羞的淺笑,這樣的時光讓他覺得快樂,帶著無與倫比的喜悅。

    27年的人生,卻從沒有像這一刻會有那麼幸福的感覺,即便此刻生命走到了盡頭又如何,已是無怨無悔。若溪,你說謝謝我愛你。其實,該說謝謝的人是我,謝謝你那麼值得我來愛。你知道麼,每次擁你入懷,都感覺自己好似擁有了整個天下。

    不,比整個天下更讓人覺得踏實,因為你是冷若溪,是我喜歡而愛慕的女子,這世間,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與你相比。若溪,你知道麼?我真的很愛你,很愛很愛~~

    「這裡很美,真的。風暖暖的,不似其他地方那般的淒冷。」她回首,笑顏如花的望著身後年輕俊朗的男子。在他的臉上微微連轉片刻,她俏麗的眉眼間淡淡的幸福便已經溢出,透出歡愉。

    「因為有你在,什麼地方都會覺得美。」他笑著伸手摟住她的纖弱的肩頭,將一朵新摘的月季花插在了她如雲髮髻,細長的桃花眼中是遮掩不住的疼惜。

    她卻有一瞬間的呆滯,恍惚的望著他的眉眼而出神。曾幾何時,她越來越想念司徒文碩,越來越覺得眼前的男人像級了那個愛她的男子。一樣的眼神,一樣的微笑,笑時滿眼都是讓人沉醉的春意。

    心裡有什麼東西漸漸的漫了出來,泛起絲絲的傷感。冰涼的手附上他俊美的臉龐:「或者,我寧願這是重新開始。」你還是司徒文碩,我還是冷若溪。只不過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仇恨,有的,只是愛情。

    「若溪。」趙王輕輕的呼喚她,憐惜的將她的手抓入自己的懷中:「是否我總是讓你想起以前的事情?若溪,如今的你已經有我的守護,請你不要再難過了,好不好?」

    若溪搖頭,眼中泛起星星點點的淚花:「我不是難過,我只是感激,感激上蒼還可以給我這樣一次贖罪的機會,讓我不至於每每午夜夢迴,都淚濕衣襟,難以自持。」

    「贖罪?」趙王輕輕的皺了皺眉,旋即便笑了,道:「若溪,不要談什麼贖罪,也不要深覺自己背負著什麼罪孽。因為你沒有錯,那個愛你的男人愛你時,定是無怨無悔的。」

    「是麼?」若溪喃喃的吐出這兩個字,淚卻已悄然滑落。

    「是啊。」趙王用力的摟緊她在自己的懷裡:「若溪,那個愛你至深的男子已不在了,以後,便讓我來替他好好的愛你,守護你。若溪,他能做的,我也能做到,相信我。」

    輕輕的一句話,卻突然一下子打開了她記憶的那扇閥門。恍惚中,那個俊美的男子悲傷而難過,他說:「你要記著若溪,司徒清寒可以給你的,我也可以。他給不了你,我傾盡一切,也要給。」

    「若溪,如果你還愛著司徒清寒,我不會怪你。如果,你已經不愛他了,就請安心的待在我身邊。我,會好好的待你。」

    「泓兒是不是兒臣的骨肉,兒臣比您清楚。即便,泓兒真的不是兒臣的骨肉,兒臣也不在乎。只要是若溪的孩子,兒臣便當親生。」

    淚,一點一滴的滴落在華麗的衣襟處。是因為感動麼?還是因為自己曾經的不懂珍惜?為何自己一直都記著,不曾忘卻?曾經你在我身邊時,我總是想要逃避。現在你生死未卜,我卻又開始想念。司徒文碩,你是否也懂這種感覺呢?

    我現在才知,原來,有一種錯過,叫做後悔。

    司徒文碩,若你還活在這世上,若溪真心的希望你可以幸福。若你已逝,若溪期盼來生再還曾欠你的債。緊緊的咬住櫻紅的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今生或者已無緣,無論是司徒文碩,還是司徒清寒。若只是過路,便求不要相見。

    錦花叢中,一傲然的身影慢慢靠近,目光在望向相擁的兩個人是有一絲惆悵一閃而過,握劍的手緊了又緊,卻,、又慢慢的鬆開。趙王的眼睛卻在瞬間不安的往那個身影瞟了過來,看一眼那欲言又止的唇,眼眸一擰,便示意那身影趕快離開。

    或者是感覺到了異樣,若溪突然從他的懷抱中抽離。抬眼時,正好看到季安揚投射過來的明顯憂慮的目光。淺淺的不安籠罩在了若溪的眉頭,她側頭,看趙王同樣憂愁的眼睛,目光在交接的那一刻他卻突然給了她一個安心的微笑。雖然極度勉強。

    「若溪。」趙王笑著抓緊她冰涼的手,溫柔的道:「你先回去休息好麼?我與安揚怕是有事情要祥談。」

    「什麼事情?」她瞪大一雙秋水般的翦瞳,怔怔的望著他。那一刻,有那麼一絲莫名的不安從心頭慢慢的升起,讓她深覺出淡淡的恐懼,眉眼間都是因為害怕而蹙起的緊張。

    「還能有什麼事情呢?」趙王寵溺的揉著她的發,一邊自己能夠希望笑的更自然一些:「我是君,安揚是將,我們之間不外乎就是男人之間應該會發生的事情。你放心吧若溪,沒事的。」話,說的豁達。可眼神中的焦慮卻是如何都瞞不過人的。

    若溪卻似乎相信了,眉眼間透出笑意:「既然是你們男人之間的事情,那我自然不能過問的。後宮不得干預朝政,我不希望你為我而為難。那你與安揚,好好的詳談吧,我先回去休息。輕輕的轉身,憂傷卻慢慢的襲上了眼眸深處。

    越過安揚的時候,她卻然停下了腳步,視著安揚佯裝無事卻不肯看自己的眼睛,輕輕的道:「安揚,若有你在,我會心安,請你不要讓我留有遺憾,也不要讓我失望。」

    安揚一楞,握劍的手上,關節處因為用力而泛起點點白色。若溪,若有我,你會心安。這是因為你以為我不會騙你是麼?聰明如你,是否已看出了我們之間的憂愁?若溪,可我又該如何對你說?有些真相真的太過殘忍,我只怕你會受不了。

    而她,絕美的微笑卻繼而又蕩起在唇邊,低頭,人已翩然下了知梅亭。

    趙王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背影,突然重重的歎了口氣,目光黯然的望向對面的季安揚,緩緩的問道:「消息打探的如何,是否振如你我所料的那樣?」

    季安揚收回追隨著若溪的視線,點了點頭道:「司徒清寒暗裡已經聯絡了各國的重臣,且散佈謠言,說皇上您掠走了他最珍愛的妃。因為他要奪回皇妃,因此才要挑起戰爭。」

    一抹冷笑勾起在趙王俊美的唇角,他抬頭望天空中那一朵白若雪的云:「原來,你我始終都抵不過司徒清寒的智謀。我們千算萬算,卻算不到他會利用自己心愛的女子來達成自己的目的。成大事者,竟是這樣的可怕!」

    季安揚稍稍的皺了皺眉,語氣中,透出無奈:「司徒清寒利用若溪,便是要已奪妻之恨為充足的理由來攻打我們趙國。可齊趙兩國懸殊太大,若真的要硬拚,只怕我們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趙王點頭,自然清楚了這個計謀,悲慼的笑幽幽而生:「以奪妻之恨怒傾天下。這樣,無論成與敗,所有的罵名都歸了若溪身上,一切便成了紅顏之罪!」

    季安揚望著趙王憂愁的臉龐道:「家父曾說過,司徒清寒的身上有一種無言的霸氣,這樣的人做事從不計手段。如今看來,家父所言的確如此。」

    趙王痛苦又無奈的閉上眼睛:「司徒清寒竟然將若溪作為一枚棋子來利用,用一句『紅顏禍水』來將若溪置於人人唾沫的地步,若讓若溪知道了真相,不知會有多痛苦。」

    聽到這些,季安揚的眉心便擰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因為,這樣的憂慮他也想到了。好不容易她才慢慢的開心,又怎忍心讓她再陷入痛苦?司徒清寒,他真的就這麼狠心麼?

    歎息聲又重重的響起,趙王無限的悲慼:「這樣平靜的日子,還以為會長長久久,卻不料我的若溪,竟會是如此短暫的幸福。」若溪,我該怎麼辦呢?還以為將你帶回趙國便可以讓你脫離苦海,卻不料,又將你生生推入了一場陰謀之中。若溪,到底我該怎麼保護你,才能讓你不受傷呢?

    花叢中,俏麗的身影一閃而過。嬌艷的牡丹花上,點點的都是淚滴。其實,知道真相又如何呢?至少可以不必再為那個人而傷心,至少,不是糊里糊塗的再次受傷,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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