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突然撒手放開我。
我猝不及防,一個趔趄,差點跌了個嘴啃泥,幸虧反應靈敏,及時撐著身邊的一棵垂柳,才得已穩住身形,沒有把臉丟到姥姥家。
我臉一紅,低下頭一瞧,身上的衣衫奇跡般地干了。
不但如此,人也覺得神清氣爽,通體竟是前所未有的舒泰,有一種身輕如燕的感覺。
「多謝師傅。」
「現在,你身上受制的筋脈俱已打通。當需勤加練習,以期早日達到顛峰狀態。」聶祈寒略顯出些疲累之色。
我聽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似剛才清亮,不覺奇怪,仔細一瞧,只見他一身雪白的袍子似被水浸透,亮亮的,泛出銀色來。
他雖然行事狠毒,對我畢竟還不太壞,甚至可以說是有恩的。
「師傅,你~」心知他必是替我打通筋脈時,折損了精神,我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不覺心生感激,正打算說些對他的景仰之情猶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之類的話來拍他的馬屁。
「行了,你且睡一覺,免得姓蕭的起疑,也算是對你略施薄懲。」聶祈寒揮了揮手,不耐地打斷我的肺腑之言。
睡一陣?
師傅怕是累糊塗了,腦子不太清楚了吧?
莫說此時天已大亮,我心中掛著平南的生死,怎麼可能呼呼大睡?
「是,師傅慢走。」我心中嘀咕,嘴裡卻不敢反駁,只垂著頭低聲應。
「冊子的事,要抓緊了。」他望我一眼,大袖一揮,一股幽香襲來,我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隨即陷入了無邊的黑夜之中……
「十七,你信不信我?」淒厲的女聲,冷冽地響在耳畔。
此時此刻,我的身邊究竟有誰可以信賴?
「十七,怎麼辦?」有人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痛哭失聲。
我究竟該怎麼做,才不會連累羽衣的一條性命?
「十七,算上我一個!」女子妖嬈的笑聲,在耳邊縈繞不絕。
「笨蛋,快佈陣啊!」我厲聲大喝,手起劍落,已砍斷了不知從何伸出的一條纖纖玉臂。
腥紅的血液如瀑布般噴湧而出,空氣裡瀰漫著死亡的氣息。
「十七!」模糊中,有人輕輕搖晃著我的身體:「怎麼了?」
我一驚,驀地睜開了眼睛,觸目是一張粗獷方正的臉,和一雙略帶焦灼的眼睛。
「你醒了?」平南又驚又喜地望著我。
我怔怔地眨了眨眼睛,心思有些迷糊,不知身在何處,於是掉頭去瞧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