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莫相離 花開若相惜, 宮變(2)
    「可是也沒有規定不可以娶啊,再說司馬澈早已把你休了,怎麼算是妃子呢?」司馬昊一邊閃躲著,一邊答道。「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登基大典就在明天,我已經等不及了。到時候就算司馬澈回來了又怎樣?」

    慕容萱漸漸開始感覺吃力了,結果一個失神被司馬昊點了穴道。「來人,將慕容姑娘扶下去休息,好生照顧著。」司馬昊邪魅的笑著,看著慕容萱那冷若冰霜的臉,心裡笑得更狂了。

    然後這一切都被躲在暗處的歐陽弦月和清水看著正著,歐陽弦月一臉憤恨。「賤人。」

    清水一臉平靜,輕輕的拉了拉歐陽弦月的衣袖,「主子,太子爺出來了。

    歐陽弦月恨恨的回到自己的屋子,現在慕容萱一天到晚都有人守著,吃的膳食都會經過檢驗,這樣想下毒比登天還難。

    「主子,如果慕容萱不能下毒的話我們何不給太子爺下毒呢?反正您要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不是嗎?」清水在一旁給歐陽弦月倒了一杯水,看似不經意的說道。

    歐陽弦月看著清水,「奴婢該死,請太子妃責罰。」清水趕緊跪在地上求歐陽弦月原諒。

    歐陽弦月轉過頭,她還不知道慕容萱被司馬澈休了一事,只是想著清水說得沒錯,誰都一樣。這事換了司馬昊就好辦多了。只是這清水什麼時候腦袋變得那麼靈光了,她沒多想,「清水,這屋子太

    冷了,你去加些柴火來。」

    「謝太子妃。」清水趕緊去外面加火。

    陽城內還是冷冷清清的,大多商舖依舊是大門緊閉著。

    天色漸漸暗下來,直到漆黑的時候,幾個黑衣人飛行在大街小巷之內,所到之處皆是貼著一張告示。

    最後在城東的一間四合院裡,幾個黑衣人坐下來拉下頭上的蒙面黑巾。

    只見慕容風、司馬澈、侯景天都在請定神閒的看著彼此,「澈,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嗎?」侯景天開口問道。

    司馬澈搖搖頭,低聲吩咐:「你們先休息,明天還要早起。」連日來的徹夜奔波讓司馬澈有些疲憊,只是沒有說出來。

    清晨,寒風輕輕的刮著。慕容萱從昨天被點了穴道後就一直這樣,沒有再解開過。

    現在正在屋子內,幾個丫鬟為她沐浴更衣,梳妝綰青絲。

    幾個時辰的折騰下,一個皇后專用的髮髻出現在鏡子裡。身後的丫鬟個個都露出驚訝的表情,淡眉輕掃,眼眸裡是一片淡漠,似乎今天成親的不是她一般。大紅的喜服渲染出一片喜慶,也越發忖托出慕容萱那白皙的皮膚。

    「皇后娘娘,請隨奴婢去登基大典。」一個女官一般的女子來到慕容萱跟前,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艷。

    「不要叫我皇后娘娘,請叫我睿王妃。我裡面要穿一件衣衫,月牙白的。」慕容萱淡淡的開口說道。司馬澈今天一定會穿素色的衣衫,要和司馬昊那耀眼的紅形成宣明的對比。

    「皇后娘娘時間已經來不及了。」那女官有點焦急的說道。

    「若是我做了皇后,第一個就是摘了你的腦袋,你信嗎?」慕容萱一臉雲淡風輕的說著,看著鏡子裡那女官。

    那女官趕緊跪下,「還不快去,沒聽到皇后娘娘的吩咐嗎?」她朝一旁的宮女低聲說道。

    終於,慕容萱在那女官的帶領下慢慢的往登基大典的方向走去。

    朝陽殿內,司馬昊興沖沖的坐在正上方,表情極為享受。

    「臣妾參見皇上。」歐陽弦月站在下面,盈盈一拜,清水跟著她身後也跟著行禮。

    司馬昊聽到這句話,情緒更加興奮了。「免禮,弦月明日朕便會封你為陽妃。」

    「臣妾謝皇上賞賜。」歐陽弦月看清水一眼,清水便把手裡的茶給司馬昊遞上去。「皇上,這是臣妾特地為您沏的提神茶,喝了之後精神百倍。今日是登基大典,您一定會累壞的,先喝喝茶放鬆一下吧!」

    司馬昊順手接過清水遞上去的茶,眉笑顏開得喝了一點。「還是愛妃想得周到。」這幾日以來,寒谷和陽城外都未傳出任何風吹草動,等司馬澈到陽城時,他早已做皇帝了。

    歐陽弦月一副賢妻良母的模樣,微笑著看著司馬昊喝下那杯茶。

    「皇上,登基大典開始了。文武百官都已經入場了,只等您傾顏主持大局了。」一個太監在朝陽殿前細聲說道。

    司馬昊穿著大紅色的龍袍,束髮,神采飛揚。歐陽弦月和清水跟在他的身後,慢慢的向登基大典的廣場走去。

    「時辰到,登基大典開始。」一個太監上方大聲喊道。

    「且慢,太子爺,臣聽聞陽城在一夜之間大街小巷都貼滿告示,至於寫的什麼,臣這裡有一張,讓你過目。」一個穿著盔甲的中年男子站出來,眼神犀利的看著司馬昊,雙手呈上那張紙。

    司馬昊點點頭,一個太監下去接下那張紙,上來呈給司馬昊。

    只見司馬昊原本意氣風發的臉色越來越慘白,「這是誰在造謠,拖出去,斬立決。」

    「太子爺,這事整個陽城都有,現在百姓們都在皇宮前等著您去解釋。」那名武將剛正不阿的說道。

    慕容萱被點了穴道,淡然的看著這一切,不笑也不愁。

    「太子爺,東陽律例,登基的皇帝必須要帶著歷屆皇帝的信物方可登基。請問,您的信物在哪?能否讓文武百官看個清楚。」一個文官也站出來說道。

    「歷屆皇帝的信物企是爾等之人能觀摩的。」另一個文官也站出來說道。

    「外面那些告示明顯就是有人故意造謠,不理也罷。」又一個文官也出來說道。

    「太子爺,皇上屍骨未寒,睿王爺尚在回陽城的途中。請太子爺等睿王爺到了再一同商量登基之事。」又一個武官站出來說道。

    司馬昊手心裡慢慢的捏出汗水來,這麼冷的寒風吹著,他竟然覺得有些熱。「國不可一日無主,朕是太子,理應繼承皇位,有何不妥。三弟回來也可以看父皇,這又有何問題?現在是東陽的特殊時期,有人造謠這也不足為奇。」

    「大哥這套說法不覺得太勉強了嗎?」這時從人群中傳來一句懶洋洋的話,看似不經意。但卻足以讓司馬昊大驚失色。

    只見司馬澈身著一件素白的長衫,腰繫月牙白鑲銀邊流蘇,英姿俊朗,手裡拿著一封信,與司馬昊的大紅形成極大的反差。

    「王爺回來了,王爺終於回來了。」人群裡傳來一陣喝彩聲。

    「各位,這是先皇的遺詔,這是歷屆皇帝才能擁有的信物。你來把遺詔念出來,快點。」司馬澈把信遞給一旁的太監,手裡的軟劍輕輕的放在那太監的腰上。

    那太監一陣顫抖,有些絕望的看著司馬昊。「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子司馬昊,弒父害兄在先,集結莽寇,最不可恕。現改立睿親王司馬澈為太子,………。」後面的已經念不下去了,那太監一邊念著一邊不住的顫抖著,兩腿間隱隱有水流出來。

    司馬昊的臉變得慘白,他指著司馬澈,「司馬澈,你想要造反也不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

    司馬澈淡然一笑,不可置否,只是透過司馬昊的方向深情的看向慕容萱,嘴角揚起一抹微笑,宛如在寒風中盛開的梅花。「本王倒是想問你,你把本王的王妃打扮成皇后的裝扮是怎麼回事?」

    司馬昊深情的看了一眼慕容萱,冷聲說道:「據朕所知,慕容姑娘早已被你休了。你休了朕就可以再娶,這有何不妥?」

    司馬澈擰眉,桃花眼微微一笑。「哦,那請你把本王的休書拿出來看看?若是沒有怎能算是休了。還有,剛才父皇的遺詔已經說了,你罪不可赦,怎能還敢自稱朕?」

    「朕不想在這裡和你多費口舌,來人,把這個反賊拿下?」司馬昊邪魅一笑,如今皇宮內的人都是他的,司馬澈你一人怎麼跟我鬥,我要你親眼看著我和萱兒成親。司馬昊只感覺身體越來越熱,卻又說不出為什麼來。

    司馬澈丟了一塊很小的石頭過去,司馬昊反射性的躲開了。殊不知,司馬澈就是要他躲開來。慕容萱悶哼一聲,穴道解開了,隨即朝司馬澈飛身過去。

    待司馬昊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司馬昊,你如今投降說不定父皇會從輕發落。」司馬澈冷冷的說著,卻是很深情的看著懷裡的慕容萱。淡淡的青草香撲鼻而來,讓司馬澈心裡的那份踏實又慢慢的凝聚起來。洛軒說得對,他司馬澈何其有幸,能有慕容萱這般的女子陪在身旁。

    「司馬澈,你不要高興得太早,現在皇宮裡面都是我的人,你就一個人還想這般走出去嗎?」司馬昊任然是不知死活的說道,「既然先來看我登基,那我的也不能讓你就這般站著。來人,把睿王爺拿下,把皇后拉過來。」

    歐陽弦月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她決心愛一生一世的男子。如今卻別的女人大動干戈,她懷了他的孩子呀!「司馬昊,我歐陽弦月為了你傾盡一生所有,卻還是換不來你是愛,哪怕是很小的一個地方就滿足了。可是你給了我什麼?什麼都沒有,一個太子妃的虛銜?」歐陽弦月站在司馬昊身後,聲音很輕,輕的讓聽者驀然心疼。

    司馬昊如觸電一般轉過頭,看見歐陽弦月眼眸裡的傷痛。又想起那個笑容溫暖如陽光的女子,眼光移向別處。「動手。」這兩個字說得堅強有力。

    一大群侍衛把司馬澈和慕容萱圍住,司馬昊笑了,笑得讓人心發麻。

    司馬澈將歷屆皇帝的信物拿出來,對著那群侍衛,「你看清楚,朕才是理應即位的人。宮中大內禁軍之聽令於歷屆皇帝,如今您們該聽誰的?」

    那幾百個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睿王爺說得對,我們只聽令於皇上,如今您尚未登基,就不是皇上。況且,我們的各自家裡還有老小需要顧及,對不起了。」那個侍衛說完,一群人便朝司馬澈殺過來。

    歐陽弦月站在一旁,「清水,我該怎麼辦?苦苦設計,卻依舊的挽回不了。」雙眼無神,只是很木然的說著。

    清水嫣然一笑,「主子,那奴婢去幫您殺了司馬昊,如何?」說完便朝司馬昊飛過去,開始了打鬥。

    歐陽弦月立即想去拉住清水,可惜已經來不及,「清水,不要。」

    「歐陽弦月,你這是干甚?我不想和你的下人做無謂的爭鬥。」司馬昊一邊閃過清水的攻擊,一邊說道。雖是閃躲,卻是招招不留情,只中要害。

    歐陽弦月閉上眼,不再去看眼前的一切。

    「皇上,不好了,宮門守不住了。」一個侍衛急急忙忙的說道。

    「怎麼回事?」司馬昊依舊在和清水打鬥著,抽空說道。

    「外面有十萬大軍在宮門外,是文大人領軍,還帶了很多婦孺老人。」那個侍衛依舊是很惶恐的說道。

    司馬澈一聽,趕緊拉著慕容萱停下來。手一揮,「眾位兄弟,你們被司馬昊劫持的親人現在就在宮門外,現在是聽誰的?」

    慕容萱揚起俏臉,看著意氣風發的司馬澈,心裡充滿的感動。他,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以她為中心。

    那些侍衛一聽,全都跪下,「謝皇上救命之恩,臣等誓死效忠皇上。」

    司馬昊一聽愣了一下,清水找準機會,短小的匕首就放在了司馬昊的脖子上面。

    慕容萱和司馬澈走過來,一起微笑著看著司馬昊。「萱兒,你說怎麼處理得好?」

    慕容萱想了想,雖然司馬昊做的事情都是喪盡天良的,但是她還是不想殺人。「囚禁終身吧!」

    歐陽弦月走過來,「清水,你……。」聲音有些顫抖,眼眸裡全是不可置信。

    清水把臉上的面具撕下來,一張清秀的臉龐出現在眾人眼前。

    「彩雲。」慕容萱也不意外,司馬澈安排的事情多著了。

    司馬昊趁著清水撕下面具的那一瞬間,手心慢慢凝聚的內力朝司馬澈推過去,慕容萱反應過來立即把司馬昊拉在身後,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那內力。

    但是,慕容萱轉過頭來看時,卻看到歐陽弦月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擋住了。「慕容萱,請你們看在我剛才救了你份上,饒了司馬昊,因為我愛他。」歐陽弦月兩腿間隱隱流出血絲來,粉紅的衣裳下面

    全是觸目驚心的血。

    慕容萱愣住了,是什麼樣的愛讓歐陽弦月有這般大的勇氣放棄自己的孩子來換司馬昊的生命。

    站在廣場上的文武百官看著露台上發生的一切,卻只能夠歎息,自古紅顏多薄命

    司馬昊不顧彩雲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蹲下去抱起歐陽弦月便四處喊道:「御醫,快救救弦月,御醫。御醫………」

    慕容萱和司馬澈對視一眼,心裡都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一場意外,讓司馬昊似乎懂得珍惜。

    人生若是得不到的東西,就試著滿足。

    司馬澈帶著眾多侍衛在公眾盤查,這當然少不了宮內的妃嬪之類的。

    劉皇后早在幾天前便去道觀誠心禮佛去了,其實她這樣的女子皇宮裡面太多太多,只是她運氣好,做了皇后而已。

    如今,皇帝已經不在了,做這個皇后有什麼用,也就吃齋唸經去了。

    念語閣內

    「月妃娘娘,好久不見!本王是該叫你楚月夜呢?還是如月?」司馬澈懶洋洋的看著那個渾身都是媚毒的女子,依舊是那番誘惑著。

    慕容萱微笑的看著如月,想不到如月依舊沒有放棄。只是現在她只是一個人妻,所以什麼話都不說,全部讓司馬澈去處理,她又何必操那份心。

    如月媚眼如絲,薄紗難以遮住她那令人血脈膨脹的身材。「睿王爺,如月的今天全是您賜予的,不是嗎?」

    司馬澈拉著慕容萱的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如月,如果你的要求不多,本王會盡量滿足你的。當初,你甘於賢王手下,現在又投靠在司馬昊門下,我真不知你何必那麼幸苦?女人不都是說找一個好丈夫便是一生嗎?」

    如月盈盈一笑,「睿王爺,你明知如月的心思又何必再多言。」她做了這麼多,其實什麼都不求,只求一個安定的家而已。

    慕容萱淡淡的笑著,在司馬澈耳邊輕輕的說了些悄悄話。

    「如月,陽城有一家規模最大的青樓——漪紅樓。現在歸你名下,而且從此以後受朝廷的保護,誰也不會找你的茬,你就可以放心了吧!」司馬澈對如月正經的說著,眼眸時不時在注意如月的變化。

    如月眨了眨眼,嫣然一笑,「成交,你就對百姓說月妃娘娘追隨太上皇去了即可。」

    司馬澈笑了笑,拉著慕容萱的手便往外走。

    慕容萱也不說話,只是淺淺的笑著。

    「萱兒,在東陽國和雨國的北方還有一個國家,叫胡來國。那裡的女子從小便要學習媚功,只是這中間隔了一座森林,迷霧鬼林,從古至今幾乎沒人穿過。所以到現在三個國家都是和平相處。如月便是胡來國的女子,因為一場狂風暴雨被帶到東陽國。如月的心思就是想要一個家而已,所以以她的本性,漪紅樓給她的不錯的。」司馬澈慢慢的走著,一字一句的慢慢說著。

    慕容萱理解一個外來女子想要在這裡生存有多困難,可是她卻只能夠希望如月找到一個真心愛她的男子。

    「現在宮內的事情基本上已經處理好了,明日便可以即位,我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司馬澈輕聲的說著,如今沒有什麼事情需要操心的了。

    歐陽弦月的孩子還是沒有能保住,司馬昊坐在床沿看著沉睡的她。心裡是百般焦急,萬般滋味。

    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孩子,弦月還會原諒他嗎?

    「對不起,打擾到您了。明日新帝即位,宮裡不宜有血光出現,所以奴才們是來將二位送回太子府的。」突然出現的太監打斷了司馬昊的思緒,他站起來讓開,跟在那些太監身後回到太子府。

    司馬昊剛剛想開口罵人,但是看到眼前的處境,認識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床上的歐陽弦月。

    司馬昊坐在太子府的涼亭內,任由寒風吹著。正好醒醒腦,看清自己現在擁有的是什麼。他早已換下早上那大紅的朝服,如今只是一件青色長衫,腰繫同色鑲銀邊的流蘇。墨發飛揚,冰冷的寒風吹在臉上卻不覺得冷。

    其實,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做皇帝。

    他只是執意認為做了皇帝就可以揚眉吐氣,是怪父皇偏愛司馬澈嗎?還是怪自己妄想擁有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就如同慕容萱那個溫暖的女子?

    他輕歎口氣,回到屋子裡,坐在椅子上看著歐陽弦月那素淨的俏臉。

    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在蔓延,他該怎麼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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