慾火皇妃 不如不遇傾城色 一線生機
    北冥皇宮。

    華貴皇城,冷肅浮雲遮掩紙醉金迷,齊寧宮內,一片哭聲哀哀。

    北冥皇帝楊枝面色哀沉,楊元恪一身冰冷戰衣未去,宮妃皇子,公主宮女,戰兢的聚集在一處。

    三日過後,不知他們可還能有命在?夜色已深得濃郁,窒息的冰冷襲進殿宇。

    楊枝失神的坐在龍座上,楊元恪緊握劍柄,心有不甘。

    只可惜,北冥歷代以來太過倚重脂粉香料,從商務農,對於軍事國力絲毫不在意,而自己坐這太子之位,時候尚少,根本不足以改變北冥多年以來的陳規陋習,頗多阻礙之下,他發展兵力,卻亦得不到父皇太大支持。

    如今兵臨城下,皇家之人以及朝中重臣,聚集在一處,卻誰人也是無法。

    「陛下,不如……去求求九公主吧,聽聞如今,她已是大沅的皇后!」一向自以為是的蘇妃此刻早已花容蒼白,聲音綿軟,再也沒有了張揚跋扈。

    楊枝雙手忽的一握,目光裡乍現陰冷,他怒聲道:「哼,求她?想來北冥今日之禍,便是拜她所賜!果然是個禍水!當初便不該留她,還叫她嫁到大沅去。」

    葉貴妃聞言,倒難得她事已至此,依然不改尖酸嘴臉,她瞥一眼歌妃,冷言說:「這禍水,可不也是某些人生出的?不知好生管教,不知羞恥,上了李昭南的床,以至釀成今日禍患,陛下,若非您一心寵著她……」

    「住口!」楊枝怒目瞪她,可此時葉貴妃哪裡還在意這朝不保夕的皇帝?

    況且,這些年,情淺愛薄,命可以不要,心裡惡氣不能不出。

    她揚眸道:「陛下,妾所說難道不對嗎?不是這下賤貨,怎麼能有楊芷蘅那不知廉恥的女人來禍國殃民?今時今日,您還護著她?」

    說著,冷冷挑眉,望著歌妃蒼白的臉:「如今,怎樣收場,歌妃,你這個做母親的不該盡一份綿力,不該說些什麼嗎?」

    歌妃心一顫,美眸明光不再,她只是失神苦笑:「若陛下要妾前去,妾便是送了命,也在所不惜。」

    只聽「啪」的一聲,葉貴妃一聲尖叫,已被楊枝打倒在地,她仰著臉,冷笑道:「陛下,你只管護著她好了,反正,在大沅發兵北冥後,我葉子玲便沒想活著,可笑您事到如今還不知覺醒,護著這水榭歌台邊的禍國妖女!北冥,便亡在了她的手裡,您還不明白嗎!」

    楊枝走上前去,正欲發怒,丞相趙康年卻上前攔住他:「陛下,且聽老臣一言!」

    楊枝怒容不消,看著趙康年,趙康年沉一聲氣,道:「陛下,葉貴妃言語雖頗是粗糙,可卻不無道理在,唯今之計,若要議和怕便只能從九公主入手,便是有一線生機,也要爭取不是嗎?」

    楊枝眼中怒火緩緩消去,再瞪葉貴妃一眼,卻也知趙康年此話有理。

    可是……

    他環望整個大殿,殿內公主妃嬪無數、皇子大臣不少,可……那曾身在無塵宮、甚至沒有封號的公主,只怕無人與她有絲點交情。

    他心恨,心裡認定這場戰爭必是九公主為昔日之恨而挑起。

    那麼,她心裡的恨又有誰能夠輕易消除?

    歌妃見楊枝難為的樣子,盈盈上前:「陛下,便令妾前去,便是死在她的面前,也無怨。」

    「不行!」楊枝握緊歌妃的手,目光癡戀,「朕絕不要你去涉險!況且,她定然恨你,你去……亦是無濟於事啊!」

    「何必去求她!」

    一個聲音冷透,眾人望去,乃是北冥最高貴的十一公主楊芷菡!

    楊芷菡一身華貴,仍是不可逼視的高傲,她冷聲說:「父皇、母后,這等不忠不孝的禽獸之女,何必去求她?自小便沒人教養的,還指望她能知書達理不成嗎?」

    此時此刻,她依然一副鄙視的神情。

    從小,她便高高在上,凌駕於姐姐,她並不刻意尋釁芷蘅,只以她高貴的姿態和傲然的目光蔑視她。

    可如今,她依然不覺得要將那冷宮裡的所謂姐姐放在眼裡!

    歌妃道:「芷菡,住口。」

    「母妃……」楊芷菡未曾說完,一直立在一邊的男子突然上前一步,「陛下,臣有一人選。」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那人一身白衣,神情黯然,目光卻清澈,正是趙康年之子——趙昱卓!

    楊枝凝眉問:「哦?駙馬有何人選?」

    如今,趙昱卓依然是駙馬,自從與大沅簽訂友好盟約,見了芷蘅那一面,他便迎娶了年僅十三的公主楊芷蒽!

    趙昱卓目光落寞,緩緩望在了楊元恪身上!

    楊元恪沉思的眸忽而對上趙昱卓的眼光,心一顫,不禁驚戰:「我?」

    趙昱卓點頭:「不錯,正是太子殿下。」

    六皇子變作了太子,可他依然是楊元恪,那個溫如玉、潤如水的男子,依然是九公主心裡的那個六哥。

    「元恪?」蘇妃大驚失色,連忙上前,「駙馬這是何意?元恪為國為民,已然披掛上陣,以命相搏,何以此事還要元恪為之?況且,我們元恪與那女人有何干係?」

    趙昱卓微微沉目,並不理會蘇妃,楊元恪亦凝眉不解:「昱卓,我與九妹似乎……並無甚交情……只怕……」

    「太子,難道未發覺,這宮裡唯有您稱九公主一聲九妹嗎?」趙昱卓一語驚醒眾人,楊元恪一思,他為人向來親和,與誰皆無過節,楊枝道,「元恪,你……」

    楊元恪略略思量,道:「好,元恪便往大沅軍營一行。」

    「六哥。」楊芷菡站起身,捻裙走到楊元恪身邊,「六哥,為什麼要去求她?為何……要對那女人低三下四?」

    楊元恪一聲歎息,芷菡未免太過驕縱:「芷菡,她是你姐姐,不要那女人、那女人的,她……」

    「她不是我姐姐,她那麼卑賤,我楊芷菡豈能與她同日而語?」楊芷菡高昂著頭,如此落魄時候,仍然不忘華美衣裝,濃香艷抹。

    「芷菡不要胡鬧。」楊枝第一次高聲呵斥她。

    芷菡一怔,歌妃亦嚴厲說:「芷菡,事關國家大事,豈容你如此放肆?」

    楊芷菡還欲言語,楊元恪卻道:「芷菡,莫要胡鬧了。」

    說著,對向楊枝:「父皇,元恪這便去準備,明日一早便前去大沅軍營。」

    楊枝點點頭,依然疑慮說:「駙馬不如一同前去。」

    趙昱卓清澈的眼劃過一絲往昔的傷感,那曾經紅燭高燒的夜晚,幾乎焚燒了自己的心的洞房花燭夜,彷彿……就在昨天。

    那一天,他得到了她。

    那一天,他失去了她!

    他悵然一歎,點頭說:「是,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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