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小月一頭黑髮散亂地披散著,臉色蒼白的如一張白紙,眼角還掛著一串淚滴。閻羅心疼的拭去眼淚,輕輕地,有手指撫摸著她的臉頰,她的耳垂,感覺著她的溫度,驀然,似乎觸碰到了兩個小圓點,隨著輕輕地的摩擦,像肉泥一樣的東西掉了,兩個小小的牙孔出現了,那一刻,閻羅感覺自己的內心翻江倒海嗎,說不出的味道。有著激動、有著不安、有著興奮,也有著傷懷。
真的是小月,真的是我的小月!
冷血的閻羅,淌下淚來,滴在藍小月的眉間,藍小月呻吟了一聲,似乎很痛苦。
連忙收起情緒,坐到一邊。
「水!」
藍小月醒過來了,她覺得嗓子幹得厲害,就像被困在沙漠的旅人,奄奄一息。
閻羅連忙端了杯水過來,從後面扶起藍小月,將杯子送到嘴邊,藍小月閉著眼睛,咕咚咕咚地喝著。
喝完水,藍小月重新躺下了,身體劇烈地疼痛讓她恍然記起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藍小月在心裡吶喊著。
奕韞玉口口聲聲說愛藍小月,要和她生生世世,卻每天和別的女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不管出於真心還是別的什麼,都賠著她;閻羅好像也是愛上了水藍月,為了藍小月長了水藍月的容貌而憤憤,卻將口口聲聲憤恨的女人壓在身下,這一切,都算什麼?難道這就是『瘟神』和『閻羅』,兩個同樣冷血的男人的愛嗎?這樣的愛,疑惑壓抑,疑惑瘋狂,不管是水藍月還是藍小月,都沒有好素質能接受。
房子裡很安靜,靜的只有不均勻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藍小月閉著眼睛,她決定了,要遠離這兩個男人,徹底地消失在他們的面前,也讓他們在自己的生命中藏匿掉,然後開始自己平淡的人生。上天給了她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可是自己被私憤霸者心,沒有好好把握,就在這一刻,她突然想起了外公,想起了他受傷、痛苦而渾濁的眼睛,想起了她們一家三口居住的那座一到三月便會飄滿柳絮的小宅院,那裡,曾留下她許多短暫的快樂!
小月還活著,而且就在自己的身邊,閻羅對此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開心,反而,心情越來越沉重。自從小月離開後,他對自己的生命看得並不重要,而且對於一年後的異變並沒有放在心上,對於那一天,他早已做好了準備,那一天,他會同那些人一起被炸彈炸得粉碎;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閻羅不想同歸於盡了,他希望自己好好地活著,用餘下的生命好好的愛小月,和她一起生活、生子,幸福一生。
「小月!」
閻羅抿了抿唇,遠遠地站著,打破了寂靜。
聽得出,他的聲音帶了悔意,可是藍小月心意已定,突然,不在煩惱了,也不恨了。她的聲音平靜的出奇,就像是在讀著報紙。
「閻羅,你不需要說什麼。雖然我不是水藍月,但因著你對水藍月的一片癡情,我與她的相同相貌,我不會怪你,更不會恨你;就當是替水藍月還你的一片心意,從此,我們各不相干;如果你逼迫,我會包不吝嗇地將這條命給你。」
閻羅自嘲地搖搖頭。
小月不願意承認身份了,只怕是因為太恨了,也好,不相認,反而不會太難堪。
「我不會逼你,但是,你要離開,要想結束我的騷擾,除非答應我一個條件!」
閻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依然冷漠。
「做我五個月的女友,只要跟我在一起五個月,以後,你就是自由的了。可以做你想做之事,愛你想愛之人,我絕不會再糾纏了。 『也沒有機會糾纏了』」
最後一句話,閻羅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不會答應你。」
藍小月冷冷的說。
她不想自己再有稍微的惻隱之心,她知道閻羅為什麼要說五個月,但是,她想退出,她想平淡地生活。
「放心,你不願意做的事,我一定不會勉強;當然,如果你想拒絕,我想,不會連你父親的命也搭進去吧!」
說這話時,閻羅又恢復了他冷血的性情。
藍小月心裡一陣悲哀,他還是沒有相信自己,他還是沒有覺察出自己就是水藍月,如果真真愛一個人,又怎麼會一點也沒有發覺相似之處呢?
『愛』,在這些個冷血的眼裡,恐怕只是空嘴說說而已。
藍小月想著卻又恨上了,雖說不恨了,可是感情發展到一定的時候,有些情愫,是自己無法預料也無法掌控的。
『我會讓你們嘗嘗真真的『愛』是如何痛楚的。』心中恨恨地想著,嘴上說道:「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保證,不再對我用強!」
「我一向喜歡稚子之身,從不去碰第二次,這個,你可以放心!」
『混蛋!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藍小月心裡不由得罵了一句。
閻羅冷漠地對待著藍小月時,心臟似乎被誰揪著撕扯,可是,他不想小月徹底地愛上自己,只想著,在不多的時間裡能時時刻刻看到她,就算她不屑於自己,也不要緊,只要在視線內看到她的喜怒哀樂就好。
『小月,對不起,不要怪我不認你,我是怕,對你有了承諾而無法辦到。如果真要到那一天,我一定會達成你的心願,讓你愛著的男人一生守護著你!』
「就讓我自私幾個月吧!」
閻羅仰頭,深深歎謂道。
藍小月聽到這聲歎謂,心動了一下,嘴唇動了動,最終,沒有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