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好醜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捻起她額頭上一根青絲,就在她以為他要小小威脅自己的時候,他又放開了,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
「好痛,師兄欺負我!」
水傾嫣趁機撅起嘴,嘴角翹得老高老高。
如果忽視了她眼角的笑意,還真以為她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那揉揉,不痛。」
他笑著,輕輕覆上她的額頭,像畫著一個圓圈,反覆的,來回的。
「你根本不會揉。」
水傾嫣嘟著嘴角,恥笑他。
「這就叫揉。」
拓跋寒沉悶了下,反唇相譏。
「師兄,你這個笨蛋!」
她臉上笑靨如花,也許花兒較之她臉,也相形失色,黯淡無光。
拓跋寒朗聲一笑,「水水,七歲了!」
兩人似乎陷入了共同的回憶。
她七歲誕辰時,因為心不在焉,結果走著走著撞上一棵大樹,額頭上腫了個大包,碰巧遇到了師兄。
看到她額頭上大大的一個包,拓跋寒有些不忍,她眼中隱忍的淚水,他的心也顫了顫,「揉揉」兩個字映入了他的腦海,也隨之付諸於行動。
但是拓跋寒的動作笨拙到了極點,而且水傾嫣卻感到很欣慰,那時她真心喜歡上這個不善言詞、冷冰冰的師兄,第一次有了長大後要嫁給師兄的決定。
……
晚膳後,兩人回到了拓跋寒的院落,進入臥室之後,水水有些不適應這個沉悶的氛圍。
她隨處亂撿了一本書來,卻被拓跋寒一把奪下,扔到了遠遠的一角。
「師兄……」
她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然後目光轉到了角落那本孤零零的書。
「哼……」
拓跋寒也坐了下來,低頭不理她。
水傾嫣這下納悶極了,明明是師兄奪走了自己手中的書,還把那書給扔掉了,既然還給自己臉色看,可惡。
兩人都靜靜地坐著,誰也不理誰。
拓跋寒向來習慣沉默,水傾嫣憋了好一會兒,終於沉不住氣了,惱怒地吼道:「師兄,我討厭你!」
拓跋寒一聽,站了起來,走到她面前,雙手按住她的雙肩,吼道:「不准你討厭我。」
水傾嫣也很不屑地彎過頭去,不理他。
拓跋寒無奈地歎了口氣,將她抱起,自己坐上了原本她坐著的椅子,讓她繼續窩在自己的懷中。
「怎麼啦?」
第一次,第一次, 他低下頭來哄女人,雖然覺得自己真的沒做錯什麼。
「你把我的書丟了。」
她撒嬌道,輕捶著他結實的胸膛。
「嗯,是我丟的。」
拓跋寒老實承認罪行,偏了偏頭,扳正她的小臉,「水水就為一本書討厭我,看來我在水水心中一點地位都沒。」
「哪有。」
她脫口而出。
察覺到他嘴角的笑意,她惱怒道:「你耍我!」
「誰叫我家水水這麼可愛呢!」
拓跋寒臉上儘是得意之色。
「那是當然。」
水傾嫣也很沒骨氣地承認,被哄得心花怒放。
「不過——」
拓跋寒又沉下了臉色,沒了下文,有點故弄玄虛之狀,但是在興頭上的水傾嫣卻根本沒藏了個心思,還是乖乖往下跳。
「不過什麼?」
「不過水水居然為了一本破書跟師兄生氣,這令我太心寒了,」拓跋寒點了她秀氣的鼻子,警告道,「以後不准了。」
「師兄,這是吃醋嗎?」
水傾嫣後知後覺明白了,發出咯咯咯的笑聲,心中溢滿了甜蜜。
而拓跋寒臉上卻拂上了淡淡的紅暈,像被抓住了心事似的。
水傾嫣看到千年寒冰害羞,臉上更是笑靨燦爛。
真沒想到師兄的性子像個小孩子一樣,虧他平時用冷淡作為保護色,不然這麼可愛的師兄,被她人捷足先登了,以後可要後悔死了。
「師兄,你怎麼可以跟一本書吃醋呢?」
水傾嫣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拓跋寒憤憤地瞪著她,卻找不出一言半語反駁她的話,的確,他剛才是真的跟一本書生氣!
「師兄,你好可愛哦!」
水傾嫣說出了心聲。
拓跋寒感到自己沒臉見人了,臉上的紅暈漾得更開了,他無語地將自己的頭埋入她的秀髮間,呼吸著她的芳香,沖淡心中的燥意。
「不准說我可愛。」
拓跋寒悶悶地說道,有些含糊不清。
「那應該說你什麼呢?」
水傾嫣自己還真覺得他是挺可愛的啊,而且可愛這個形容詞真的是她的最愛。
既然師兄是自己的最愛,那可愛可是最高的形容哦!
「什麼都行,反正不准用可愛,那根本就是對男人的侮辱!」
他仍然是悶悶地說道。
男人就是這樣,可愛對他們來說,那是代表不成熟、軟弱。
水傾嫣無奈地衝著他的胸膛翻了個白眼。
「那好,不可愛,師兄最不可愛了!」
水傾嫣想了想,糊弄下他,誰叫他不准叫麼。
「也不准。」
拓跋寒再次否認。
「那要叫什麼呢?」
她故意裝出絞盡腦汁樣。
「不說好了。」
拓跋寒抬頭,一隻手勾起她的下巴,低頭,慢慢吻上這張喋喋不休、不安分的粉唇,吻住了她即將出口讓人氣得跺腳的話。
翌日,府內來了三個不速之客——拓跋熙、夏小滿,還有一個則是水傾嫣的父親—水魂乾。
當水傾嫣跟拓跋寒匆忙趕來的時候,發現三人的姿勢很可笑。
夏小滿叉著腰像個母夜叉一樣站著,還端了個凳子居高臨下地俯視水魂乾,當然後者是坐著的,悠哉地品茗,對其怒氣沖沖的挑釁視而不見,而拓跋熙手上拿著一本書,狀似無意地翻翻。
「爹爹。」
水傾嫣看到了父親,興沖沖地想要衝過去抱住他,卻被拓跋寒一把扯住,一個踉蹌,又跌回到他的懷中。
她想甩開他的禁錮,卻死死地擺脫不了,眸子中泛著冷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只是沒有收到效果。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