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平民女子,沒有郡主你這麼高貴的出生。」
她淡淡說道,臉上沒有絲毫自卑,彷彿那是件再也平淡不過的事。
飄零臉色恢復了點紅潮,似乎找到了平衡點,她繼續追問:「你會詩詞歌賦,你會琴棋書畫嗎?」
「不會。」
水傾嫣很老實地搖搖頭,很乾脆地承認事實。
她就是不會,怎麼啦?
飄零愣了下,還以為她至少會一樣,或者精通某一樣,那一樣是拓跋寒所欣賞的。
「那你會什麼?」
連飄零身旁的小青都聽不下去了,感覺自家郡主輸得好虧。
一旁的孫三娘也忍不住豎起耳朵,雖然她不是一個八卦之人,但是此刻好奇心也開始氾濫起來了。
「我會武功啊!」
水傾嫣一臉怡然自得,彷彿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拓跋寒眼中漾出了點點笑意,那幽深的情意幾乎可以溺斃人。
「那叫什麼優點?」
飄零身旁的小青臉色漲得通紅,不過,這倒是喊出了飄零的心聲。
「就因為我不會武功,所以你才喜歡她。」
飄零打斷了水傾嫣跟拓跋寒的脈脈含情,聲音忍不住開始偏激起來。
「師兄才不是為了我會武功呢,」水傾嫣收回視線,一臉自信地對上神情頹廢的飄零,「師兄娶我那是因為我就是我,我不需要會別的。」
「你一無是處,那他娶你幹嗎?」
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飄零言辭更加逼人。
「他娶我做妻子啊,他缺少妻子麼!」
水傾嫣一臉趣味盎然。
拓跋寒聽了她的耍賴言語,也不禁啞然失笑。
「他娶了你,定當後悔,你一無是處,他將來承襲了王位,成了安王,那諾大的整個王府都需要一個擅長家事的妻子來打理;即使你現在貌美嬌艷,美人遲暮,人總有生老病死的時候,等你人老珠黃之時,他還會戀你如初嗎?更何況你什麼都不會,等你嫁給他後,他就會被家中瑣事煩勞地厭倦你了。」
字字清晰如珠般滾出來。
「我不需要一個管事,我只要一個妻子。水水完全符合我的標準,而且我有生之年,除了她,絕不再娶妻納妾。所以,你可以走了!多謝不送。」
拓跋寒看到水傾嫣絞盡腦汁在思索,臉色也不禁黯淡下來,他一點都不喜歡她的水水為這些煩惱。
她本就應該庇護在他的羽翼下,當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一如小時候。
這個飄零,真是一個煩人精!
水傾嫣上前,輕扯拓跋寒的衣袖,示意他好歹給人家女孩子留點面子。
不過聽師兄這些話,心中沒來由地浮現滿滿的甜蜜,一陣一陣,將她整個心窩團團圍住,連一絲縫隙都沒有漏掉。
看來,她跟所有的女人一樣,喜歡聽甜言蜜語。
「你餓了嗎?我們去用膳吧!」
拓跋寒低頭俯身輕聲詢問。
水傾嫣點了點頭。
忽然抬眸四顧,發現孫三娘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
而小青渾身如同一隻渾身是刺的刺蝟,衝出來雙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讓開。」
拓跋寒冷聲道,聲音平淡,沒有什麼起伏。
「不讓。」
小青明顯身子抖了兩下,但是很快挺直了身子,只是她還是洩露了恐懼,她的眼神不敢直視他。
「你到是一個忠僕。」
水傾嫣指出,還不忘點點頭。
不過,得到的卻是小青憤怒地瞪視。
轉身望去,發現飄零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眼中燃燒著兩簇妒火,對師兄,卻有著說不清的綿延情絲,又夾雜著捉摸不清的恨意,滿心的不甘都在嘴角縈繞著。
「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們。」
這句話,是飄零的挑釁,沒有出聲,而是用口型演繹出來,水傾嫣高抬了下巴,接下了她的挑戰。
飄零是一個高傲不服輸的女子,她不需要自己的同情、憐憫,她會用她的行動來證明她的堅韌性格。
既然這條路是她選擇的,希望她不會後悔。
拓跋寒繞過小青,牽著我的手往膳房走去。
而小青,她靜靜地站著,沒有移動。
身後,水傾嫣清晰地聽到了飄零的聲音有些恐慌,大叫,「小青……小青……」
她是個大家閨秀,而水傾嫣則會武功,後者明瞭於心,小青是被拓跋寒快速地點了穴道,所以如同一座雕塑屹立不倒。
師兄,畢竟不需要那樣的女子,他是一個放蕩不羈的昂揚男子,不會被那些無聊的門第之見給束縛掉,安王?也許這是師兄最厭倦的一個未來頭銜,卻答應了他的祖父,不得而棄之。
飄零又豈會瞭解拓跋寒連自己父母的意見都可以忤逆,她的意見,對他而言,根本就是渺小得如同沙漠中的一粒沙塵,只需一陣狂風,那粒不起眼的沙塵就會隨風而逝,消失得無影無蹤。
水傾嫣知道飄零絕不會放棄,雖然這是她們的第一次見面。
這個倔強的飄零郡主,令她產生惺惺相惜的感情,只是,她卻是自己的情敵,一個根本不用打就敗得一踏塗地的女子。
* * *
望著一桌都是自己喜歡的菜餚,醬爆茄子、魚香肉絲、宮爆雞丁、金針菇肉片……
雖然不是罕見的山珍海味,水傾嫣還是有些感動,那是師兄的心意。
他雖然不是一個不善言辭的男人,但是他總是從細小微妙之處,給予你無上的關懷,此生,自己肯定是一個幸福的小女人。
榆木腦袋被撬開後,發現了榆木裡頭都是黃金,處處閃耀著動人的光輝。
黃金泛起的光輝,激盪起心底最深處的漣漪,旖旎情懷總是氾濫成災。
「師兄,謝謝你!」
她還是忍不住開口。
「謝什麼,你跟我還這麼生分,我要生氣了!」
他故意板起臉教訓道。
水傾嫣挨坐著他,忍不住伸手撫平他故意皺起的眉頭,低歎道:「好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