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皇后 訴衷情 第163章
    寧府,京城中最大的一處私人宅底,紅牆高砌, 扁上燙金大字,門扣金環,精工細雕的白玉雄師分立兩旁,獅眼哪是由雞蛋大小的紅寶石所鑲嵌,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

    主人寧雨,在京城中家喻戶曉,其名下青樓十四家,酒樓八家,賭坊十二家,茶樓二十六家,客棧十七家,乃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大財主。

    府門外,顏如玉與碧瑤對望了一眼,這小子,還真是會享受啊!

    「小哥,勞煩通報一聲,就說有位顏姑娘想見你家主子。」碧瑤上前一步,衝著小廝說道。

    「你當我家寧爺是誰啊,說見就見,快走,別擋著我曬太陽。」小廝愛搭不理地瞟了她一下,眼睛彷彿長在頭腦般目中無人。

    「讓寧雨出來見我!」碧瑤柳眉豎起,一個看門的小廝居然如此傲慢,寧雨是怎麼管教的?

    「我家寧爺的大名也是你叫的?哪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頭,快走,不然休怪我不客氣!」那小廝不一世昂著腦袋,見她不走,伸出推了她一把,不耐煩得道:「走遠點兒,這寧府的門口也是你能站的?」

    「狗眼看人低!」碧瑤哼冷一聲,抬手就甩了他兩個耳光。

    「來人哪,有人鬧事!」小廝怔了一下,見她手迅捷,想必是帶著功夫的,急忙衝著門內大叫。

    「呼啦!」十幾個壯丁衝了出來,為首一個青年男子,嚷嚷道:「竟敢在我們寧府鬧事,膽子不小,給我抓起來送官!」

    顏如玉歎了口氣,看來想進這大門還真不容易啊,上前一步,面帶一絲微笑,道:」這位先生,我們並非想要鬧事,只是想見你家主子,還請通報一聲。」

    男子側眸看去,目光倏然一怔,好一個絕代風華的女子,雖然穿著一身素潔的白衣,卻掩不住她高貴脫俗的氣韻,定不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當下有禮道:」請問姑娘貴姓?在下好去通報。」

    「小女子姓顏。」顏如玉淡淡地啟口,總算有個明白事理的,她此次的行動要萬分保密才行,實在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想暴露身份。

    「誰這麼沒規矩,打擾了咱們爺喝酒的雅興!」 男子剛要進去通報,遠遠地便傳來嬌滴滴的聲音,隨之,一個男子,左右各摟著一個妖艷的美人緩緩走來。

    那男子生的俊朗非凡,身材挺拔,咋一看是個難得美男子,可若細瞧,便有些油頭粉面,少了幾分陽剛與正義之氣,倒是多了幾分猥瑣與奸詐之色。

    他一身錦緞華服,衣襟敞開,露出性感的胸膛,色迷迷地看著兩個懷中的美人,左親一下,右親一下,一看就是個道貌岸然,貪戀酒色,酷愛黃白之物的庸俗商人。

    方纔的男子上前幾步,躬身一禮,道:「爺,有位姓顏的姑娘想見您。」

    「什麼顏姑娘,你小子……」話還沒說完,一轉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顏如玉,頓時張口結舌的瞪大了眼睛,」你…。你……」

    「表哥,別來無恙否?」顏如玉看著他那不知所措的模樣,微微一笑。

    「表妹啊,你怎麼來了?」寧雨眼珠一轉,立即會意,瞪了一眼守門的小廝,奶奶的,怎麼不早點通報?害他如此出醜!

    「表哥看來很逍遙快活啊!」顏如玉心中暗笑,這小子裝得還真像,難怪在京城混得風生水起,生意越做越大。

    「還好,表妹裡面請!」寧雨急忙推開身邊的美人,正了正衣襟,哪知兩個美人卻不依,轉瞬又貼了上來,嗲聲嗲氣地道,」爺,您這是怎麼了,幹嘛推開人家嘛……「一邊說著,小手兒一邊伸進了他的裡衣,在他胸膛上撫摸著。

    寧雨大汗,姑奶奶,你們就別添亂子好不好?急忙安撫道,」乖,爺有事兒,你們先回去,爺晚上再去找你們。」

    「爺,那你早點哦,奴家等著你。」兩個香艷美人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這才戀戀不捨得走了。

    大廳內,寧雨遣退了所有的下人,看著坐在那裡靜靜喝茶的女子,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小姐,屬下只是逢場做戲而已,您可別當真啊!」

    「哦,原來是逢場作戲。」顏如玉淺淺地勾起唇角,目光沉靜而內斂,讓人看不出喜怒。

    「小姐,屬下真的沒有,不是您想的那樣,唉呀,那些只是個幌子而已。」寧雨有些急了,要是讓小姐誤以為他整日花天酒地不幹正事兒的話,他可就有得受了。

    「是也沒什麼,飽腹思淫慾嘛,男人都這樣,很正常!」碧瑤涼涼地開口,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嗯,可以理解。」顏如玉不冷不熱地點頭附和。

    「小姐明鑒,屬下一心一意為小姐效力,絕不敢有絲毫懈怠,之所以如此完全是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以而為之。京城不同其它州城,此地藏龍臥虎,屬下如此行徑才不會讓人起疑,才能更好的為小姐辦事,請小姐明鑒!」寧雨單膝跪地,急得額上滲出汗來,就差點以死明志了!

    「好了,起來吧,我明白。」顏如玉不禁莞爾,這小子還當真了,若是信不過他,她也不會將京城這麼重要的據點交給他負責。

    「小姐,你真的相信屬下?」寧雨有些不敢確定地問,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她,細細地察看著她的神情。

    「是,我相信,如果不信你,就不會把你安排在這麼重要的地方,你做得很好,快起來吧!」顏如玉微微一笑,抬手一個空扶。

    「多謝小姐!」寧雨起身,用袖子擦了擦汗,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一顆懸著的心也總算放下了。

    至此,顏如玉便以寧雨表妹的身份在府中住了下來,下午,聽他匯報幾件較為棘手之事,她給了些意見之後就將他打發了,之後關緊房門補眠。

    夜深人靜時,她偷偷出府,一個人夜探皇宮,想去查找血蓮的下落,可是,皇宮的守衛居然比她想像中的要森嚴很多,而且面積太大,又沒有地形圖,轉得她有些找不著北,除了明面上的侍衛巡邏,還有很多暗衛隱於各處,有好幾次險些被發現行蹤,為了不打草驚蛇,只好又悄悄地潛出了皇宮。

    出了宮牆之後,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隱約察覺到身後遠遠傳來兩個高手的氣息,儘管被刻意隱藏,但仍然未逃過她敏銳的直覺。

    方才在皇宮裡,她就總感到有道目光在暗處注視著她,似有若無,還幾度以為是自己多心,但此時,她十分確定有人在跟蹤她。

    她不動聲色,依舊不徐不緩地走著,在經過一個轉角時,身形一閃,躍上了一顆茁壯的大樹上,利用茂密的枝葉,極好地將自己隱藏起來。

    她屏息靜氣,目光緊緊地盯住那個小巷的出口,半晌,卻不見有人出來,而那氣息也消失了。

    顏如玉蹙蹙眉,莫非又是她多心了?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未發現任何異常,玉足在樹枝上一點,她飛身而去,月白色的衣裙翩然劃過,成為夜色之中最亮麗的風景。

    暗處走出兩個人來,一個是身著紅色紗裙的女子,容貌妖媚無雙,從骨子透著一股媚惑的味道。另一個是男子,身著黑色的錦衣,面容鋼硬俊朗。

    男子的目光,如鷹隼般盯著那白色消失地夜空,寒著聲音問道:「她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女子?」

    「不錯。」女子側眸看向他,妖嬈地一笑,「她會成為風無痕最大的弱點,她夜探皇宮,必有所圖,這對你來說是一個絕佳的機會,你只要牽制住她,便等於牽制了風無痕。」

    男子冷哼一聲,有些不屑地道:「但願如此。」

    顏如玉關好房門,摘下面紗,剛要去點燈,便被人從身後抱住,「什麼人?」她低喝一聲,龍紋匕首迅速自袖中滑落於掌心,向腰間的手臂刺去。

    「玉兒……」一聲溫柔如水的低喚,讓她手中的匕首猛得頓住。

    是他,他還來幹什麼?顏如玉心弦微微一顫,冷聲道:「放開我。」

    「我好想你。」風無痕低沉地開口,緊緊地摟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肩上,嗅著那淡淡的花草之香,這半個多月的思念與牽掛終於稍稍緩解了一些。

    沒有她的日子,每一天都是那麼漫長,只分開了半個月,他卻覺得比半年還要久,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深深體會到了那種感覺。

    「放開我。」顏如玉重複,用力掙脫了他的懷抱,轉身,後退幾步,水眸如寒潭一般,幽深冷漠, 「請你離開此處。」

    「玉兒,我真的不知道那天你只有五成功力,是我不好,沒有仔細地問過你,原諒我好不好?」風無痕低啞的開口,墨瞳中滿是自責,她應該怪他的,可是,他真的不是有意的。

    「呵呵,我不怪你,所以也談不上原諒與否。」嘴角染上漠然的笑容,顏如玉平靜地看著他,淡淡地啟口:「 夜深了,如果風城主倦了,可以去找寧雨,他會給你安排房間。」

    「玉兒,你從來沒有真正的愛過我吧?」幽深的墨瞳中有著苦澀與痛苦,風無痕一瞬不瞬地看著她平靜淡漠的面容,如果她愛過他,她一定不會如此平靜,她會難過,會傷心,會問他如果可以重來,他會救誰,會逼他在她與幽幽之間做出選擇,這才是正常的表現。

    因為不愛,所以不會受傷,風無痕心裡酸楚著,終究是他一廂情願了,準備了無數動聽的情話,想要撫平她心裡的傷痛,結果,她根本就不需要。

    「是。」顏如玉怔了一下,然後平靜地開口,雖然當時很難過,很受傷,但並沒有心痛和絕望的感覺,心裡終於釋然了,或許她只是貪戀他的溫暖,或許有著喜歡,但還沒有達到愛的程度。

    「好,你保重,我不會再糾纏你。」良久,風無痕黯然地轉身,雪白的身影帶著落漠在夜色中劃過,她真的沒愛過他,她甚至也沒有說過喜歡他。

    顏如玉倚著關好的門,深吸了一口氣,心裡終於輕鬆了一口氣,她從沒有愛上他,一切都回到了正常的軌跡,真好。

    煙雨樓,京城最有名也是最特別的一處煙花之地,這裡的姑娘個個如花似玉,能歌善舞,琴棋書畫,吟詩作賤,樣樣都拿得起,放得下,雖然賣藝不賣身,依然吸引了無數的客人,其中有很多都是文人雅士。

    花魁如煙,才藝驚人,貌可沉魚,是眾多的富家公子,朝廷顯貴都求之不得的尤物。

    此時,她一身淡粉色的衣,坐在花廳的中央,懷抱琵琶,自彈自唱,巧笑嫣然,美目盼兮,只一個輕流慢轉的眼神,便讓人心動不已。

    賓客之中的好色之徒,目光癡傻而貪婪地看著她,張開的嘴巴口水直流,恨不得一口把眼前的美人兒吞進腹中!

    如煙目光掃向樓上的雅間,透過珠簾,隱約可見一個白衣勝雪的公子正坐在桌邊自斟自飲,舉止優雅,靜若處子。

    她自信可以征服全天下的男人,可是,只有這個男子是個例外,一連三夜,他夜夜來此,卻不找姑娘陪酒聊天,只是獨自淺酌,三更過後方才離去。

    如煙明亮的眼睛勾勒著他的輪廓,剛好,他低眸看了過來,眼神那麼深遂幽遠,卻沒有半點兒的男女之意,甚至,讓她有一種錯覺,好像他根本就沒看見自己,而是目光徑直在自己的身上穿了過去,在看著別的什麼人。

    那麼清冷的神情,如千年不化的冰山一樣,遺世獨立,似乎把天地萬物都隔絕在那面珠簾之外,讓她遙不可及,卻也讓她深深地著迷,想要不顧一切地走入他的世界。

    「公子,要不要找個姑娘陪你對飲?」玄武小心地詢問著,既然人家鐵了心不肯回頭,公子也沒必要為她傷神,天下的女子多的是,以公子的條件,想要什麼樣的沒有?

    風無痕沒有說話,只是把玩著手中的酒杯,一副閒適安逸的模樣,可是那淡漠的眸底,有著幾許難以掩住的落漠與孤寂。

    玄武搖頭,公子真是不動情則矣,一旦動情就一發不可收拾,執著,癡心,神傷,都只為那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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