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美人 第3卷 第一百零一章:一點也不溫柔
    安雪兒正在逗著鳥兒玩,一看見她進來笑著站起來:「向姐姐來了,秋月,快上香茶。」

    她巧笑嫣然,連肚子也微微地鼓起了,母愛的光輝很美,連她自已也不知道,她變得多漂亮,多有女人味,微開的窗吹動著她的黑髮,印著此許的珠釵,卻讓人移不開視線。

    湖青褪下她的大外套,她笑著坐下:「今兒個天氣好了些,雪兒不出去走走。」

    「還是有些冷,雪兒可不想凍著了,呵,還是乖乖呆在房裡,刺刺繡,玩玩鳥,看看花,也就過去了。」

    也就,真是厲害,呵還真是夠鬱悶的:「雪兒氣色真的好多了。」

    「那得謝謝姐姐啊。」她的眼中閃著二人才知道的光芒,花照樣開得艷紅不過,她已不再緊鎖門窗了,時常出去走走,晚上也開著窗睡覺。

    「真是巧啊,晚妃也來了。」安惠妃巧笑娉然地走了進來。「剛才在花園中,還看到皇上正親自採花呢?也不讓別人跟著,我一想,皇上會去藏愛宮,所以也沒去藏愛宮找晚妃來閒聊。」

    安雪兒的眼中閃過一陣哀落,快的讓人捕捉不到。

    「是嗎?」晚歌輕笑:「惠妃娘娘,皇上也是愛花之人,豈會為我採花?」明知安雪兒心胸不廣,還在她面前說,她這個惠妃還真是有意思,像是要無意破壞她和安雪兒的友誼一樣,上次安雪兒在紫雲寺出事的時候,倒是從頭到尾也沒有見到她,這惠妃看來真是不簡單啊。

    她輕巧地避開了晚歌的目光,握著安雪兒的手:「雪兒肚子越來越大,快為皇上添個皇子了。」

    「還早呢?表姐。」安雪兒小聲地說著。

    「向姐姐,表姐,來嘗嘗這個,是雪兒讓秋月做和的薄餅,知道向姐姐喜歡吃鹹的,還讓秋月做了一些鹹的,正要差人送過去,正好來得巧了。」她接過秋月奉上的白玉瓷盤。

    晚歌笑笑,呷了口茶:「我真是有口福啊。」拈起滿餅,滿口的香濃:「嗯,真的好吃。」

    「那我也得試試了。」安惠妃拿起甜甜的:「這裡面還有桂花的香味,我估計,是雪兒做給皇上的吃的,皇上最喜歡吃這個了。」在推薦安雪兒的時候,她就捧出了這個餅,當時,皇上喜歡的全吃完了。「晚妃,你試試,這甜的也真不錯。」

    晚歌點點頭:「謝惠妃。」拿起一片甜餅,是很香,淡淡的桂花,安雪兒真是心靈手巧,她較咬了一口便笑著說:「我還是不太喜歡甜的,多年的習慣,很難改。」要是宛宛,必會喜歡。

    後面一陣淡香氣,她沒來得及回頭看,一隻手就按住了她的肩,就著她的手,將整塊薄餅都塞了進去。

    「皇上吉祥。」安惠妃和安雪兒福福身子。

    安雪兒的眼裡,又射出了眩光,柔得可以滴出水,拿著絲帕的手還微微在顫抖著,他來了,皇上來了,為什麼?他還是不看她一眼,他的眼睛裡只有向晚歌。

    「皇上。」晚歌皺起眉,老是這樣,也不顧是什麼人在。「安昭儀做了你愛吃的薄餅。」

    「哦。」他輕輕地說:「周公公,賞賜安昭儀。」手還留在她的肩上:「朕讓人去找你,說你在雪閣。」

    安雪兒輕咬著唇,不讓淚溢出來,晚歌站起來:「皇上,你找臣妾有什麼吩咐,那我們就不打憂安昭儀了。」再呆下去,只怕氣氛越來越尷尬,他很任性,更不會裝模作樣,所以,安雪兒會難過。

    安雪兒的淚,終是落了下來,在香風過後,光線下,閃閃如同珍珠一樣。

    安惠妃拍拍她的背:「雪兒,你不爭的性格,會皇上連看也不看你一眼,你這個傻雪兒。」

    「表姐,我該怎麼辦?」她哭了,得不到關切的心,那麼的破碎不堪。

    安惠妃望著窗外,輕輕地說:「自已的幸福,要靠自已去爭取,不是別人剩下不要的。」

    她掐著他的手:「你真可恨,你要我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使點力啊,沒吃飯嗎?一點也不痛。」他朝她眨眨眼,一臉都是笑意,比那二月明媚的陽光更要攝人心魄。俊帥得如何不讓人心動著,一手攬著她的肩:「晚兒可以掐我,不要生氣,氣壞了朕會心疼的。」

    「你啊,要我怎麼說,你是皇上。」真拿他沒有辦法,狠狠地給他一個白眼:「我們不是還在冷戰嗎?」

    他微冷的手貼在她的臉頰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冬天過去了,朕以為,朕給你的時間夠多了。」

    「你就不怕國亂,後宮失調,手足相殘,百姓怒罵。」她怔怔地看著他深情的眼眸。

    他搖搖頭:「不怕,為你,我甘願做昏君。」

    「你啊。」一咬他的手指:「我才不要做禍水呢?我不得不臣服了,你用你的固執和大體,把我牢牢地困住,想飛也飛不走。」那麼深愛她,姬妃說,要懂得珍惜,不然就來不及了。

    「對不起了,我只能困住你,你也將我的心困住了。」一字一字飄進她的耳中。

    二月的春風似剪刀,似寒乍暖之間,心如冬天的冰,一塊一塊地裂開。

    「我想讓害姬妃的人付出代價,你介意嗎?」也算能慰她在天之靈,雖然有些眉目,還是沒有證實。

    鬆開她的髮釵讓秀髮飛揚起來,他最愛這樣,看她滿頭的發在飛,撲得他滿臉都是,他想醉倒在她的髮絲間,一輩子不醒來,把頭埋在她的發間,有些語意不清地說:「怎麼會介意,我一顆心都在你的心上,對誰也不會在乎,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還真的滿情啊!一日夫妻百日恩呢?」她輕笑著,也有些哀落。

    他扭過她的臉:「朕討厭你說這些話,似在嘲朕,又在告訴自已,記住,無論如何,朕都愛你,哪怕你變得掉光了牙齒,掉光了頭髮,朕還是會愛光頭沒牙的你。」

    「真是狠啊,要我光頭沒牙,估計你會比我還先呢?你這個上了年紀的人。」她說完,像一溜煙一樣,輕快地躲開他的箍制,笑著往林間穿去。

    他一笑,滿臉的暖意:「又嘲笑朕了,朕才二十八。」

    「羞羞,你過年前二十八,年後也是二十八啊?皇上的臉皮真厚啊。」她咯咯笑著,如同孩子一樣沒有煩惱,也宣示著,她已放開了心,忠於自已的愛情,不能太自私,只會享愛,不會付出,負一個好過於負二個,他愛她至深,她不知道,那就好好愛一場吧!哪怕有什麼結果,他會為她擋風摭雨,不怕做個讓天下人唾罵的昏君,她,何期有幸啊!在眼前的幸福,為什麼不抓住,看他屢屢失望和心痛,她也不忍啊。

    「別跑那麼快,朕抓到了你,朕可不饒你。」他笑著衝入林間,追尋他的快樂仙子。

    「賞你一個吻如何。」她笑著,果然,有人摔倒了,那麼重的聲音,她回頭一看,他摔得滿臉都是泥的,她捂著肚子笑得更大聲了。

    他爬起來:「沒有讓你後悔的餘地,朕不會放過你的。」

    只顧回頭看,不小心,卻踢到樹,整個人撞在上面,痛得她幾乎要流下淚來:「好痛啊。」捂著腳蹲在地上,連鼻子也撞痛了。

    楚天彎下腰:「朕抓到你了,別反悔。」

    「好痛。」她抬起頭,眼裡亮晶晶的,白嫩的臉上是撒嬌的風情,看得他呆了,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晚歌,向他撒嬌,向他討愛,跟他開玩笑,多幸福啊。

    哪怕他是帝王,還是親手脫下她的繡鞋,揉著腳趾:「朕把這株不長眼的樹砍了,誰叫它撞到朕的愛妃了。」摸摸她的鼻尖:「幸好沒有撞扁。」

    「皇上好像在幸災樂禍。」女兒家的嬌態,不自覺地呈現,連她自已也不知道,那般的惹人憐愛。

    楚天低下頭讚歎道:「三寸金蓮,如珠如玉,可真是可愛,這下走路也會痛了,誰叫你嘲笑我來著。」

    「皇上要背我回去。」她咕噥著:「還是為了躲你,你跑那麼快,也不讓讓我,我做過換心手術,心臟可不好。」雖不是這個身體,卻似有在牽連一樣,每次,難過的時候,還是會痛得無法呼吸。

    他皺起眉:「換心手術?是什麼東西。朕發現你這個小滑頭,以前的事,朕都不知道。」

    一不小心,還是說出來,她推推他的臉:「快背我走了,你以前的事我也不追問啊,居說還有一個愛到骨子裡的人呢?」故意酸溜溜地說著:「你要是不背我,我讓周公公或楊公公背我回去了。」

    二話不說就將她拉上背:「朕的愛妃,他們敢碰一下,朕誅了他們九族。不過也不能白背,走一步,賞朕一個吻。」

    手指摸摸他的臉:「你這個色皇上,周公公,來扶我回、、」還沒說完,他就打斷了她:「算了,我白背你回去,叫外人來做什麼?自已的娘子還背不回去嗎?」

    她在他的脖子上輕輕一吻:「這樣,夠不夠。」

    他像是做夢一樣,樂呵呵地說:「晚歌,不夠,再吻我一下,吻醒我。」他的晚歌,終於回報他了。「下次再撞幾下更好。」

    她一手扭上他的耳朵:「醒了沒有。」

    「你一點也不溫柔。」他這個偉大的男人居然撒嬌著說話。

    這句話好熟,熟得她有些不安,這不是落下懸崖的時候,他對她說過的嗎?那滿佈鮮血,傷痕纍纍地背又出現在眼前,有點恐懼,她選擇了一個,那麼對另一個,就是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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