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美人 第2卷 第五十四章:你明明心裡有朕
    馬上掀起被子,身上的衣物也完好,還是趕緊回海棠閣。

    「姐姐,你脖子上好多紅紅的,是不是蚊子咬了。」宛宛抬起頭叫著。

    蚊子,這裡豈會有蚊子,晚歌湊到銅鏡中一看,天啊,她脖子上,竟然都是紅紅的吻痕,他不是野蠻人啊,怎麼可以這樣,他是故意的,過份。她如果這樣找出去的話,水洗也不清了。

    「姐姐,是什麼啊?」宛宛還好奇地問。

    晚歌左看右看沒看到什麼可以用來擋的,倒是宛宛的絲帕掛在衣服上,看起來也夠長的,低下頭:「宛宛,這是蚊子咬的,你這帕子借姐姐用一下可好。」

    宛宛點點頭,讓她取下帕子,在脖子上完美地打了個蝴蝶結,剛好可以摭住。宛宛竟興奮地叫:「好漂亮,宛宛也要結一個帕子。」

    「嗯,下次姐姐幫你結。」窗外的陽光猛烈的讓人不敢正視,天啊,現在什麼時辰了:「在他回來前,快些離開。」

    她喃喃自語地牽起宛宛的手。

    宛宛抬起頭:「姐姐是在說父皇嗎?父皇正在外面寫字。」

    什麼?她一驚:「宛宛你怎麼不早說,小聲點,皇上真的在外面啊。」

    「是啊,姐姐剛才沒有問宛宛。」她還講起理來了:「宛宛不知道姐姐說誰啊。」

    「好好好,小聲點,算你有理。」她走到朱窗往外瞧,不高的話,跳下窗也不錯。

    她搬來一張凳子放在窗下,爬上去,一腳踏在窗上,宛宛興奮的叫:「姐姐,我也要玩,宛宛也要爬窗。」

    「噓,小聲點,宛宛聽話,姐姐不是玩,到外面去,不要跟任何人說乖一點哦。」

    冷厲的聲音壓過她的:「你敢跳下去的話,朕就打折你的腳。」

    她心一縮,身子竟然卡在窗子上,進退不得,他為什麼總是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

    他嘲笑著走過來:「沒想到朕的向才人,竟然教公主跳窗。」

    晚歌不解:「向才人?」

    「你忘了,昨晚上,朕封了你為向才人,也讓你侍寢了,而且你有這尊榮,一睡在朕的身邊,足足一晚。」那只有皇后才有的權利,他沒有立誰為貴妃。

    她驚嚇得一伸頭,竟然敲在上面,痛死了,也想起昨夜很多的事。「皇上請恕罪,臣妾無狀,醉酒鬧事。」

    他走過她,一手抱住她的腰,竟將她整個人都抱了進來:「朕再看到你在公主面前這般粗野,定當不饒你。」看到她脖子的絲帕,他不悅地挑出:「誰讓你繫著。」

    他以為這是很光榮的事嗎?侍寢,而且還滿脖子的吻痕,說她粗野,他還是小人和野蠻人的結合。

    「吃飯了,父皇,宛宛肚子餓了。」宛宛嘎嘎地叫著。

    吃飯了,怪不得他在這裡,原來是上完了早朝,他不去陪他的美人嗎?守在這裡,就是為了看她出糗。向才人,為什麼喝酒,輸了還有封賜。她不要。

    抑起頭,她半彎腰,趁機從他的手中掙扎出來:「皇上請恕罪,臣妾昨晚太不曉事,請皇上收回成命,向才人,臣妾萬萬不敢當,臣妾猶記得,皇上是說清理白玉湖,臣妾願賭服輸。」

    他托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地說:「你不屑於朕的封賞是吧!再拒絕,那朕就封你為昭儀如何,白玉湖,還是一樣要你去清理,朕不會忘記的。」這該死的女人,為什麼還是那般的硬骨頭,還是醉後好。

    「季嬤嬤,帶公主去用膳。」他冷冷地叫。

    父皇看起來好生氣。宛宛也不敢纏著晚歌,乖乖地跟著季嬤嬤走。

    「皇上。」晚歌無奈地叫,那有這樣封賜的:「臣妾無功無德無能。」

    他冷笑:「難道朕喜歡有功德的人嗎?何不奉上神桌上供著朕喜歡你,朕想封誰就封誰,還是你要干洩我。」

    晚歌搖搖頭想,下巴讓他捏得有些生痛:「不是,臣妾不敢。」是啊,她今天可以是傾城的美人,可是人老珠黃了呢?這一句話,能讓多少人心碎啊。

    他得意地一笑:「向晚歌,你儘管傲氣,朕告訴你,朕的性子裡沒什麼耐心,你最好少給朕唱反調,你明明心裡喜歡朕的,卻在害怕,在退縮。」

    「沒有。」她敏感地說:「沒有。」

    「你有,不然你就不會如此不安,不然,你就不會如此害怕靠近朕,看到朕,是因為你怕你一旦愛上我,你就沒了你的骨頭,你在害怕什麼,朕不是給你說過,會好好寵你。」靠近她的臉,陣陣的淡香味,讓他意亂情迷。

    「沒有,沒有。」她拚命地搖頭,不會的。可是叫得那麼快,她真的亂了,亂了,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已,假裝的無情無慾,在什麼時候起,在她腳的時候起,還是從他拉著她,叫她陪他的時候去,早該告訴自已,不能心軟的,情來了她欲逃,可是他不允。她藏得很好,很深,連自已也不知道,竟是那麼的慌亂。

    「你有,別再騙你自已了,愛我,很難嗎?珍惜你現在的榮寵。」他低下頭欲想偷香。

    晚歌急急地躲過,他的話,往往會將她從迷亂中拖回現實,現在的榮寵,只限於現在,她的願得一心人,相約到白頭呢?她要的是一生一世,她要的是獨得一心啊。怎麼可以,心竟然又跳得痛了。她彎下身子,蹲在地上,等侍著這一陣陣的痛楚過去。

    皇上,是那般的尊貴,那般的俊氣逼人,可是十四,和四王爺,也不差到那裡去,都是人中之龍鳳,她要是從一開始就順了四王爺,命運就不會帶她走向如此二難的境界。

    「怎麼了?」看到她的不對勁,冷汗直流,楚天也蹲了下來,一手摸上她的額,馬上大叫:「周公公,宣御醫。」

    她搖搖頭:「沒用的,不用宣了,這是天生的心痛,治不好的,皇上,臣妾求求你,放過我吧!看我這破身子,想必也侍候不了皇上。」

    叫他放開她,怎麼可能,他喜歡她,她也喜歡他,為什麼不可以,她注定就是他的女人,他大月朝皇上楚天的,一直叫他放,難道她心裡頭還記著十四和四弟,昨天晚上,她的話猶在耳邊響起,讓他寒了臉:「向晚歌,你是朕的女人,只許喜歡朕,十四和四弟,別忘了你的承諾,而且朕的女人,豈有再生二心。」

    晚歌搖搖頭,痛疼終於沒有那麼急烈了,緩了緩氣說:「皇上,你究竟想怎麼樣呢?你是不是只想得到晚歌的身子,折了晚歌的驕傲,你才敢收手,那就來吧!」她撲了上去,抱住他的頭,用力地吻住他,雙手慌亂地解著他的龍袍,失了身子,並沒有什麼?如果只在乎於這些,將會失去多少更珍貴的東西,比如心和自由,也許讓自已更傷心些,讓他傷害得更深一些,才能看得深,看得透,才會死心。

    楚天抱著她的臉,深深地印下他的一吻,吻著她的氣息,吻住她的亂,也想吻住她的心,只是他還是吻到了她冷冷的淚,他放開她,冷冷地說:「朕才討厭冰冷的女人,擦擦你的淚,省省吧!別以為這樣,朕就不會罰你去清理白玉湖。」

    「為什麼?為什麼?」她喃喃地問著自已。為什麼偏偏就是喜歡上了他,注定要傷心啊,千防萬防,心還是不知什麼時候有了洞,裝進了他,喜歡他什麼啊?冷厲,無情,那一巴掌的痛,她已忘記了嗎?為什麼,她總是看不透愛情,不能愛上的,偏偏就會愛上。

    「你,注定就要在皇宮裡,何必折磨自已,乖乖地順從自已的心不好嗎?」他不懂她,為什麼會這樣,真的不懂,所以他暴燥,他冷厲。

    她只是不想落個何容華那樣的下聲,愛到了深處,靈魂中也只有了他,愛人,就只能愛三分,七分是用來愛自已的,這樣才不會受傷害,才不會倚門遠盼,垂淚到天明。

    他將嬌弱的她擁進懷裡:「告訴朕,你在不安什麼?」

    她抬起眼:「我要去清理白玉湖了。」

    「那你的意思是?」他有些迷糊了,也有些緊張地問。

    晚歌淡淡地說:「臣妾現在腦子很亂,什麼也不知道,所以我不要去想這事那麼快,等我腦子清靜下來。」曾讀過一本書,書上說,雜亂時,先不理,他日撿,必有頭。如此一來,她就不會如些的煩了。

    他有些不悅,吼著:「你在逃避。」

    「是的。」她老實地說:「臣妾現在去清理白玉湖。」是他要逼她的,非要挑起她不想面對的事,他精明的可怕,讓她沒有喘息的機會。「臣妾告退。」

    他一轉身,將那細花玉瓷摔在地上,憤恨地叫:「周公公,備馬。」

    白玉湖就在未央宮裡,很大的一個人工湖,居說下面全是由漢白玉鋪成,放了魚在那裡供觀賞,還有一些水上浮著的綠萍花。

    她坐在池邊,看著水慢慢的褪去,如果情可以這樣少掉,再清理,多好啊。

    「晚歌。」陌生的男聲在叫她。

    晚歌回頭一看,竟然是向青海,馬上垂下臉:「向大人,你叫晚歌有什麼吩咐?」她的語氣很生冷,而向清海也沒有叫她晚兒,沒有以爹相稱,倒是讓她有些怪了,難道暗諷多了,他會變得識趣。

    向青海抬起頭,原本意氣風發的臉上,竟然蒼老了不少,兩鬢也有不少銀絲,低聲下氣地說:「晚歌,我有什事想求求你幫忙?」

    求他,她挑起眉:「向大人是大月朝的宰相,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會求人。」倒是真奇怪了,他有什麼事要求到她,他不知道,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五官嗎?不,現在是升了才人了,呵,還不如他的女兒姬妃來得有勢力呢?在後宮也能千呼百應。

    她冷笑著說:「向大人,你是走錯地方了吧,你要找皇上,皇上不大這裡。你看到到的向晚歌在未央宮不是受皇上的恩寵,是在清理白玉湖,要想辦事兒,到玉姬閣去,恕晚歌無法分身相送。」

    向青海四處看看,這裡的宮女都隱在宮中,不會隨便走動,畢竟是重要的地方,如果他不是宰相,要想進來,還難呢?看皇上怒氣沖沖地騎著馬去賽馬場那邊,才藉著送奏折的機會進來。

    他早就問清楚了,晚歌昨夜在未央宮還沒有回去,她是他的女兒,可是十多年來,他不聞不問,而她卻一股子傲骨,不肯認他這個爹,更不肯屈就於他向府,所以她的事,不得已,他何必自討沒趣,事關重大,連他和姬妃也沒有辦法解決,就是厚著臉皮,他也找上了她。

    「晚歌,下臣找的就是你。」他低聲下氣地說,在晚歌的面前,還是自稱是下臣,晚歌連五官也說不上來呢?一個才人,讓向宰相如此稱,看來是有要事了。

    可是晚歌卻冷冷一笑:「向大人,晚歌可不敢當。」

    「晚歌,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不是緣份,就不會有關係,你說是嗎?」他仍舊是厚著臉。

    「一家人?」她只覺的好笑:「誰跟你是一家人,晚歌高攀不起,向大人的一家之緣份更是讓晚歌佩服萬分。」

    向宰相的臉色難看得變黑,長歎一口氣:「晚歌,我知道,你對我有諸多的怨言和不滿,算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這些年讓你們吃苦了,要怎麼做,你才不會恨我,才會化解你的怨恨?」

    晚歌笑得爛燦,直望著他:「晚歌說要什麼,你就能給我什麼呢?好,晚歌不要你的金銀財寶,向宰相在大月朝也說得上是國之棟樑,你要想補償,就求皇上讓我出宮。」

    這他根本就做不到,如果他能做到,就可以賴死不讓向儀和親,現在這樣來求她,讓她冷嘲熱諷於他,想必是非她不可,他有什麼事辦不成,還有向姬,向姬在皇上面前說一句也能頂她說上十句,即是宰相,朝裡能有幾人比他的官大,她能幫到的,不是他的事,如果沒有錯,就是向儀了,向儀遠嫁在契丹,而四王爺曾經說過,契丹動盪不安,二國隨時可能交戰,和親的妃子會讓人殺了祭旗,難道向青海就是要她在四王爺的面前說什麼嗎?能知道她和四王爺有交情,想必是調查過一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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