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美人 第1卷 第三十四章:十四以命相求
    「皇兄,晚歌真的不會的,十四以性命擔保。」

    姬妃提著的一顆心看那胸口微微有起伏的宛宛公主,側了側身:「皇上,太妃娘娘,恭喜啊,宛宛公主有氣息了。」

    他顫抖的手放到宛宛的鼻子前,那輕微的氣息讓他興奮若狂,激動地叫著:「御醫,御醫,快來看看朕的公主,她沒有死。」

    只有十四,急沖沖地扶起晚歌,心疼地看著她滿臉的傷,他心酸的幾乎要流下淚來。

    「稟報皇上,臣替公主把了脈象,公主真是吉人有天相啊,只是喉間還有些氣息凝滯,想必是剛才已快要呼吸不過來了,這幾天說話可能有點問題,好生調養就沒有什麼大礙了。」

    他閉上眼,才發覺自已的手心滿手都是汗,宛宛啊,幸好平安,沒有讓那賤人成功,他真的看錯眼了,她的目標其實就是想要謀殺他的公主。

    「來人啊,把這賤人打入暗房,等宛宛醒來之後,朕親自來問斬她。」小心地抱著自個最愛的公主,往寢宮而去,連看也沒有多看晚歌一眼。

    「姐姐,為什麼剛才要出聲救了那個向晚歌,這樣頂撞了太妃娘娘,這真是不討好還討人厭了,讓太妃娘娘殺了她不是更好嗎?」向琳不解地叫著。

    姬妃淡笑著,看看掌心,細布薄汗:「我說你不懂,你還是不懂,你以為死一個公主,她向晚歌死了就算了,那可是誅九族的,所以我當然要出聲了,而且那賤人,我看她倒有幾分骨氣,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我就賭上那一把了。」

    向琳如夢醒,拍拍胸脯:「幸好姐姐聰明,我還真沒有想那麼多,這太妃娘娘可真不簡單啊。不過等那小公主醒來,皇上問清楚了,她不是立了一大功了,富貴險中求這話還真要靈驗了。」

    當然不簡單了,不然豈會不馬上宣御醫,而先治罪呢?向晚歌一個女子,豈能飛得出這守衛森嚴的皇宮,富貴險中求,險是險,不過,她要想富貴,那就難啦!「我就是不開聲,那十四王子和皇上也來得不遠了,你不是說十四王子和她關係不一般嗎?他豈會放任張公公殺了她,我這倒也賣了個人情給十四王子和那賤人,不讓她亂說八道,與我更有好處,可她要是想翻身,就難啦,給小公主吃點啞藥,她能說出什麼來,什麼也說不了了,我看向晚歌就一輩子關在暗房裡,再怎麼讓皇上動心,皇上決也不會再寵幸她了。」當不失是一個借刀殺人的好計,這刀,就是恬太妃這把暗刀。

    「哦,我明白了,姐姐真的好厲害,這也能想得多,琳兒受教了,那御醫說公主喉間氣息凝滯,不能說話,再等個幾天,發現公主不會說話了,變成啞巴,呵呵,到那時候可就遲了,什麼藥效也查不到,向晚歌就是水洗也不清,這下我看向晚歌還笑不笑得出來,毀掉了她,我們就可以鬆一口氣了。」

    「跟我鬥,她豈是對手,暗房裡的公公一個不小心,把她給掐死打死了,是正常之事,她死了這才安靜。」美艷的五官,淡雅的語氣,輕鬆的談吐卻透露出她的狠絕。

    十四的手顫抖著,卻不敢去觸摸晚歌的臉,又紅又腫,而且唇角還滲出了血絲,更別提她的白襪上,已是血紅一片,白色的鞋早就不知所蹤,他小心褪下羅襪,竟看見那翻開血紅的皮肉。

    連他也覺得痛啊,晚歌怎麼受得了,還讓人這般大力地打,細心地用帕子拭著,再撕下錦布小心翼翼地包住那傷口。

    晚歌痛得擰起眉,呻吟一聲,悠悠睜開雙眼就看見十四憐惜心疼的眼光,溫柔地說:「晚兒忍一忍。」

    「好痛。」全身都在痛,痛得她想流淚,在十四面前,她偽裝的勇敢就消失無蹤,她沒死,是因為十四吧,皇上拉起她的頭,她就看見了十四,後來就暈了,這裡黑乎乎的,似乎還有怪味,只有一盞小燈在木桌上,這裡是什麼地方,她沒有救活那個小公主嗎?還差一點點的,她都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加劇了起來。

    「十四,我好痛啊,公主怎麼樣了?」十指緊緊地抓著十四的衣服。

    十四的心只差沒有碎成一片,小心地抱好她:「晚歌,我絕對不相信你會謀殺公主的,再等幾天,宛宛能說話,就什麼都明白了。」

    謀殺?這個罪名真是扣得大,說好不多管閒事的,終究還是逃不過,她沒有說什麼,不必說什麼,大家都在等時間,太妃和皇上不分青紅皂白的要殺她,著實是讓她心裡隱隱作痛。

    「晚歌才不是他們說的那樣。」十四手勁大了起來,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就算全宮的人都目睹她拖著公主上岸,就算全宮的人說她殺了公主,十四,還是不會變的,他相信她,這就足夠了,逐漸甦醒的知覺和細胞更讓她覺得無法忍耐的痛楚,特別是腳上的痛,讓她想哭:「腳好痛啊。」說出來的聲音像是撒嬌和哭訴一樣軟軟楚楚,在十四面前,她不用偽裝什麼。

    「再忍一忍,很快就會過去了,我讓四哥帶傷藥來了。」十四緊抱住了她,不管她的衣服,她的發是那樣又濕又髒。

    明明是針一樣的東西刺的,為什麼會流那麼多血,那麼痛,晚歌讓十四扯走那包著的布,這絕對不是針的傷口,她的皮肉,像是扯開的,由內而外,這不就像是吊魚的鉤子那般嗎?「十四,那翻倒的花舟必然不簡單,舟的四邊有很多鋒利的鉤子。」她的腳痛的地方可不止一處,當時急著救人也沒有時間看看。

    「是有人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謀殺公主,花舟是妃嬪泛湖的工具,每天都有人檢查。」四王爺冷厲的聲音傳來,將傷藥丟給十四,看到晚歌的樣子,更是心疼:「而晚兒你的湊巧讓人欲想把罪名安在你的身上,豈不是當我是死的。」要想冤屈傷害她,除非他不在了。

    她虛弱地笑了笑:「樹欲靜而風不動,我相信你會還我一個清白的。」

    「當然,難道我還等那宛宛醒來說話,連公主都想謀殺,我看宛宛那邊也不平靜,而晚兒,我相信今天的事,皇宮裡無人不曉,你就更加危險了。」四王爺不愧是精明的人,頭腦轉得快而清楚。

    「四哥,你是說有人要殺晚兒滅口。」十四驚慌地問,藥粉撒得到處都是,痛得晚歌淚都流了下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況且她救了公主,不知又犯到了那個,身上又莫名其妙多個罪名,在這地方,死人應該是正常的吧,以前看些後宮的書,就聽說很多死了也不知道的。

    十四眼睛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晚兒別怕,我會在這裡陪著你,我不出去,我就不信暗房的那些人能把你怎麼樣?」

    晚歌慢慢地理清思緒才說:「不,你應該回去,有你們在,別人豈能下手,如果你們在要想抓到暗處的人,談何容易。」

    楚觀雲讚賞地看她:「就且在這裡待個幾天,有我在,你不必擔心什麼的。」

    「說謝太見外,還是要說一聲。」有他們二個好朋友,縱使他們一開始的目的不善,特別是四王爺,可她信任他們,真是她三生有幸啊,能夠認識他們。

    「這幾天儘管放心,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你,暗處的人還畏懼著我和十四,你的傷口也不簡單,碧心湖雖讓皇兄給封了,可有心人,終是要將那勾子取走,以免讓人疑上了,好生地看著,不怕抓不到人。」他虎目瞪著她:「再給我說謝字,我就用藥性稍重的藥粉來治你的傷口,看你痛不痛。」

    晚歌禁口,他連這點也看到了,知道她怕痛還這樣,就是有些可惡了,她寧願慢慢好起來,藥粉撒上傷口,可真的是好痛啊。

    「放心吧,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十四,我們該走了,逗留太久她就得挨太久的痛,你先出宮。」

    十四點點頭:「我知道了,是要讓人放下心來是不是?」

    他笑著點點頭,有點惡有點壞:「當然,可沒有有發現我進了宮,就看他們心急還是心慢了,快些的話,晚歌明天就能離開這裡。」

    目光送著他們出去,她緩緩地閉上眼,滿身是痛,可是卻很滿足,人在高處有人幫是平事,而人在絕處有人幫,是患難見真情,真是暖到心窩裡啊!

    「宛宛。」皇上小心地叫著:「是父皇啊。」

    宛宛公主美麗的大眼終於轉到了他的臉上,撲進他的懷裡,哇哇地哭著,她想說話,可是說不出來,喉間像是火燒般的痛,是父皇救了她嗎?嗚,差點就再也見不著了,她只看到有個白影在岸上跑來,然後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心疼地摟住他的心頭肉,楚天才重重地吐了口氣:「宛宛,別害怕,父皇會陪著你,不會再有事了。」不會再有事了,有事的話,叫他怎麼不自責。

    她啊啊地揮舞著手,淚流滿面。

    楚天緊緊地抱住她:「朕的宛宛,別怕,父皇會保護你的,朕已把害你的人都給抓到了,別怕。」他小聲地哄著:「別哭,宛宛只是這幾天不能說話,過幾天就好了。」

    「皇上,公主該喝藥了。」年長的季嬤嬤端著藥小心地說,公主落水,幾乎窒息,她們是宮女當然會受到責怪。

    「大膽奴才,你們是如何侍候公主的,居然讓她一人到處跑,差點就害死朕的宛宛,要是再出一點什麼不測,你們聽雪宮的人就全陪葬。」

    季嬤嬤嚇得直抖跪在地上,藥也端不穩,潑了些出來:「皇上饒命啊,都是奴婢不小心,讓屏香那丫頭守著公主,差點釀成大禍,請皇上恕罪。」

    這些人的命加起來,豈有他的宛宛寶貴,看到宛宛毫無生機地在地上,他幾乎要停了心跳,欲想發火,一隻小手拉拉她的衣服,宛宛搖搖頭,眼神請求地看著他,憤恕的俊顏不由自主地轉柔,他是太緊張宛宛了,而宛宛卻不喜人跟著,才會讓人有下手之機。

    聰明的季嬤嬤擦擦淚,跪上前:「公主,都是奴婢沒盡責,公主先吃藥。」

    一說到吃藥,宛宛痛苦搖搖頭,皺著一張小臉。

    「宛宛乖,父皇餵你。」他接過藥,親自餵她。

    宛宛還是不肯喝,只是一個勁兒地搖頭。

    他溫柔地輕哄:「宛宛乖,不苦,父皇喝給你看。」他勺起一口正欲喝給宛宛看。

    一個宮女從旁邊一撞,竟把整碗藥給砸在地上,在眾人的震驚中,那宮女跪了下來:「皇上饒命啊!」

    「大膽,你這宮女,竟敢撞到皇上。」季嬤嬤嚇得冷汗直出,這節骨眼上,居然還有人不懂時務。

    那宮女一臉蒼白,雙手發抖著:「奴婢不是存心的,奴婢太緊張公主,公主每次喝藥奴婢都這樣撲在地上,引開公主的注意力,公主才不怕藥苦,奴婢想起來,可是腳一軟,奴婢該死,請皇上降罪。」伸出手將那碎片掃起,鋒利的碎片在宮燈的照射下有些陰冷,割得她雙手直流血。

    楚天煩惱地皺眉,沒有說什麼,季嬤嬤趕緊說:「你快下去,別在這裡笨手笨腳的,宛宛公主最乖最聽皇上的話了,何須你再做兔子在這跳來跳去。」

    很快宮女又端來一碗藥,而宛宛也沒了精神,就任楚天餵著。

    小口小口地餵著她,待她睡著後,還癡看著她,似乎在看著另一個人的影子。

    宛宛才是六歲大的孩子啊,向晚歌為什麼要殺她,她是故意接近十四,再接近四弟,借助他們,讓他看中,如願地進了宮,原來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她是特別,特別到讓他心恨。

    一彎明月高高地掛了起來,整個皇宮都受了驚嚇,早早就熄燈歇息,而某個宮中,如玉的美人背對著身子,氣恨地抓著拳頭:「就差一步,這該死的向晚歌,壞了大事。」

    「主子,奴才去殺了她,替主子消消氣,機會以後還有的是,主子儘管放心,暗房裡死人那是常事,不會引起任何人懷疑的。」

    「不行至少現在不行,不殺她當然難消我心頭之恨,敗壞我的好事,這一驚,以後要想下手就難了,今兒個沒看到十四王子護著她嗎?」

    「主子放心,奴才知道那賤人和十四王子和四王爺關係不比尋常,可這事越快越好,暗房的規矩宮裡的人都知道,杖打而死只是小事,不然小公主能說話,她就逃過一劫了。」

    「說得倒也有理,趁現在皇宮上下充滿了氣恨,她挨打多是應該的,只是十四王子、、」

    「主子放心,奴才確保十四王子已經出宮了,而四王爺最快也要明天才入宮,到時候人死了,他們也無可奈何。」

    美人笑了,背後的珠釵都在晃動:「此話有理,你找個人,做乾淨些,小心謹密點,還有,趁現在皇上一心在聽雪宮,三更之後去湖中把那花騰上的勾針都扯下來,記住,乾淨俐落點,一定要三更之後以防被人發現了。」

    「是,主子,奴才遵命,今晚必叫那賤人去見閻王爺。」

    美人徐徐地轉身,一張羞花閉月的年輕容顏讓人看呆了眼,眼波如秋水一樣在蕩著,小巧的櫻唇一點朱紅映著白玉齒更是讓人驚心。

    夜風很冷,湖水更冷,四處靜悄悄的讓這裡更加陰冷,黑衣人左看右看,才鬆開連在一起的花舟,劃了一艘輕輕地往翻倒的花舟,將那花滕牽起來,花早就四處飄散了,只有繩子一樣的東西,如雪的月光下,沾著水的鐵勾子,閃著陰冷的銀光,他細心一隻隻地摸著,收了起來放在一條黑布袋裡。

    直到他左看右看還沒有看到漏掉的,才駕著小舟往回。

    月光下,身影拉得長長的,而暗處的的四王爺冷冷地看著,輕笑出聲:「不錯啊,沒讓我失望,行動快得讓我高興,知道本王爺沒有耐心等。」

    他步出了樹叢拍拍手,幾十個侍衛就從暗處走了出來,團團圍住了黑衣人。

    黑衣人一驚,跪在地上顫聲說:「四,四王爺。」

    他一手制住他的臉,月亮下,他冷汗直冒,這是一個年輕的公公,慌亂的眼神透露出了他的不安,真是不會做,什麼叫做做賊心虛全顯在他的臉上了:「是那一宮的奴才啊,三更半夜不睡覺,倒是有興致遊湖了。」

    「我,四王爺饒命啊。」小公公猛地磕著頭,袋裡的銀勾都掉了出來。

    「別緊張,怎麼會殺你呢?小公公是吧,我對這銀勾倒是有興趣啊,陳方,把他給抓起來。」

    「四王爺,現在要不要去稟報皇上,心理戰術中,打他個措不及手。」

    「此事甚好,我還有一妙計,很快就可以生效,過來。」他小聲地說著,這人手腳不錯,很合他的胃口,希望晚歌那裡也不會失望,他相信她,不是一個怕死的人,她的聰明是極少女子所有的。

     這人必是後宮裡的大人物,但是聯繫到了晚歌,他豈會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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