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阻隔 一百零八:雷人的和尚
    谷兆言一語戳破三弟的托辭:「是嫉妒雷王娶了爇然吧?還說那麼冠冕堂皇的理由,三弟什麼時候懂得替大哥排憂解難,憂國憂民了?」

    被拆穿,他也不惱:「我就是嫉妒。要是二哥娶了爇然我真沒話說,輪誰也輪不到他呀!他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我們認識爇然多久了。」

    想想就堵,「二哥,我來遲了也就算了,你不在這嗎,怎麼也沒抓住?」

    谷兆言負手站在窗前:「爇然說他生時所剩不多。為了心愛人的心上人,他大義犧牲,成全別人的幸福,才是我佩服的。不管她怎麼選擇,我都會用我的方式守護著她。」

    「瘋了瘋了。二哥,或許我流連花叢,不配擁有真愛,但是最基本的道理我還是懂的,若雷王真心愛她,定會希望她說實話。如果知道爇然是欺騙他,他只會更傷心,你們兩個真心相愛的人還不能在一起,到最後只會是三個人都受傷。」

    「即使在一起,也有不能觸及的隔閡。我們終是無法在一起了。除非,」谷兆言眼中也閃動些許的期望:「雷王不死。」

    我漫無目的地走在人聲鼎沸的街道上,看著川流不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們都知道自己要去做什麼。以前忙著房子、車子、孩子,哦不不不,孩子還沒有,剛穿過來時還真高興,什麼都不用忙活了,終於消停了,等真閒下來,還是覺得有事做好。唉,天生的勞碌命啊!

    「王妃,您累了嗎?前面的『久久』茶樓是王爺名下的,王爺在那有專門的包房,您要過去坐一坐嗎?」身後的青梅肯定是想歇息了,我也就隨了她。

    一進茶樓,老闆認出青梅是雷王府裡的丫頭,她身邊的女子身著絲綢袍子,應該是府裡的主子,思及此,趕緊躬身上前迎接。青梅跟老闆說出我的身份,老闆笑呵呵地將我們領到炎諾經常坐的房間,好茶好水地往桌上擺。

    「剛才還喊累,這會沒人了,坐吧!」

    青梅嬉笑著撓撓頭,憨憨的樣子好可愛:「還是王妃懂青梅,青梅就站著喝點茶水就行。」

    單是讓她從『奴婢』改為『青梅』,已是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要是將她根深蒂固的奴性思想根除,我得費多少吃奶的勁啊?我假裝不高興:「站著吃多難看呀?你不嫌丟臉我嫌!快坐下,這又沒別人,我你還不瞭解?」

    青梅憨憨一笑,拘謹地坐下:「王妃平易近人,府裡上上下下都喜歡著您呢!能跟您這樣的主子是我們三生修來的福。」

    我直翻白眼,沒敢吱聲。我說一句,她就回一句,且都是恭維人的台詞,我都怕張嘴說話了!青梅啊,你真的很囉嗦!我喝口茶吃點點心,開一扇小窗眺望街景,人海茫茫之中,一抹土黃色吸引了我。

    那個土黃色外披袈裟的老和尚,左手金杖,右手缽,我心想,不會是法海吧?他走著走著,突然抬頭四處張望,觸及到我的眼睛時,身形一頓雙眸一瞇,凌厲地看向我,我好像妖精遇到降妖人似的,渾身打個哆嗦。我自嘲自己又沒做虧心事,我什麼哆嗦呀!可是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我們回去吧!」心裡總是不安穩,還是早點回去吧!

    青梅半口茶沒下肚,但礙於身份,也不敢反對,站起來時又不捨地抓了兩塊糕點在手裡。「這久久茶樓的拈花糕是全國最有名的小吃,只有上等客才能吃得著。呵呵!」

    賬也不用結,老闆笑臉相送至門口。正要轉身回去,忽聽一聲呵斥:「妖孽哪裡逃!」

    我下意識地掉頭,看見金杖向我揮來,我一個轉身,閃了開。我惱道:「臭和尚,你哪裡看出我是妖孽了?」真當自己是法海了,你是和我也沒關係呀!

    哪知這和尚的回答相當地雷人:「你不是妖孽你回頭做甚?」

    我一個趟趄,今年一年不雷人,要雷就得雷死人。老天,你劈死我算了。我扯著嗓門喊道:「你聲音那麼大,又是衝著我喊的,我就算不是我也得回頭看看啊!如果我真是我還不趕緊跑呀,還回頭做什麼?」

    那個三十歲左右的和尚歪腦袋想想,似乎有點道理:「可是,為何貧僧感到這位施主身上有異於常人的氣息呢?」

    相對於這個時代的人,我當然異於……等等,他剛才說什麼?我激動地上前一步,想要抓他的手,他身子往後一退:「就說你是妖孽,竟想來迷惑貧僧。」

    我靠!「你一禿子我又不吃素,我迷你幹嘛呀?別往自己臉上貼金。我是想問你……」衣袖被扯了一下,我轉頭看看,青梅嚥著嗓子拽住我的衣角,對我指指兩旁的人,天吶!我們什麼時候被包圍了?

    「大師,我的確有異於這裡人的氣息。」我低聲道:「你分不出到底是妖氣還是仙氣,說明你道行不深。」

    和尚長得眉清目秀,圓圓的臉倒是可愛,就是這神經,有點混亂。好像有點傻不拉嘰的。他一副施主言之有理的樣子,看我的目光又少了分殺氣。我指指他的缽:「你剛才怎麼不拿這個收我呀?」

    他不解道:「這個?這是貧僧用來化緣的,這點地方如何收得下施主呢?」

    我抽抽嘴角,感情真是神經醫院逃出來的。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那,你記得你是哪個寺的嗎?你們方丈今年多大了?」

    「阿彌陀佛!貧僧法號戒癲,乃理元寺達摩院三達摩祖……」

    「打住!」我做了個停的手勢,從『戒癲』兩字裡我就得有點設想:「謝謝!」說完從青梅手裡要來一兩碎銀扔進裝不下我的缽裡。我估計那金缽是金漆刷的,不是真金。

    打聽到理元寺在郊區畫紅山半山腰上,我第二天早上起早帶個會武功的護院就往那趕去。到山下已是太陽高照,估摸十點左右。我望著直線上去的階梯,直感覺兩隻眼珠子冒圈圈,吸氣感慨道:「好窄啊!是挺適合三拜九扣的!」

    這座寺廟的佛祖很靈,人們紛紛說要從山下三拜九扣上去,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佛祖就會讓你得償所願。我腹誹,如果那些強盜土匪都求發大財,乾脆拜完後坐在家裡等天上掉餡餅好了。但如今我無計可施,走投無路,我這個無神論者心甘情願地拜倒在了佛祖的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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