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愛至不愛 五十五:氣死你
    「你說……」老夫人猛然驚醒,睜大眼睛瞪著我。「你就是那個小賤人?」

    哎呦哎,還挺會罵人的!老眼昏花了,還是以為我帶面具呢?既然沒認出,那我不承認也不否認:「不知道老賤人有何『賤』教啊?小……的洗耳恭聽。」我可不想以「小賤人」自稱。

    老太婆想喊『來人』,被我一口制止:「你要是不怕姚家從此蒙上殘害胎兒與良母的惡名,就喊好了。不過那些人嗎?能拿我怎麼樣我還真想看看,我最近研究出了一種新毒藥,無色無味,銀針都試不出來,而且要好幾天才發作呢!要不待會就撒你們家井裡試試?」

    「你……」老太婆氣得一口氣沒喘過來,我一見,還是好心地上前給她又是心肺復甦,又是掐人中的,要是她就這麼死了,對我可沒什麼好處。

    笑嘻嘻地與甦醒過來的老太婆告別,老太婆心理素質可真差,剛好點又被我氣得上氣不接下氣,大喊大叫地問我有什麼陰謀。

    到外面的時候,呵!付侍衛把某只打得鼻孔流血,看打扮不像下人,臉是破相了,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殘害無知少女的長相。真是無處不戰爭啊!付侍衛對著某只左勾拳右勾拳的,某只一點反手的間隙也沒有,桑陌冷眼在旁邊瞧著,呵,有戲。

    「哎呀,裡應外合這詞合適還是心有靈犀合適呢?不愧是母子,連傷都一起受。」淡然的桑陌和氣憤的付侍衛見我出來,像我走近。

    某只左手捂鼻右手指著我:「你把我母親怎麼了?」

    「沒死。」我只回答了兩個字。就用眼神示意桑陌和付侍衛離開。出門之後,我興奮地告訴他們我是如何智斗老巫婆的,然後連著他們一起大呼爽。

    「哈哈哈哈哈。」

    話說這是行俠仗義還是公報私仇呢?我糾結半天,也沒把它分清楚。反正自己不是殘害忠良,就不等於干了壞事。前後長了三十歲,第一次欺負老人家,心裡真不是滋味。可一聽桑陌說當初是老夫人叫手下按住她,死活往她肚子裡灌藥,我又覺得氣她少了。

    後來付侍衛又密訪了一下姚府,據說老夫人三天沒敢吃東西喝水,話也不能說了,病懨懨的。某個負心漢還準備好了棺材呢!嘻嘻,那啞粉也該失效了,老太太看兒子吃得香噴噴,肯定是急出毛病來的。我可沒研究什麼毒藥,迷藥啞藥還差不多,很快癢癢粉也要問世了。

    在鎮子上呆到第四天,我們收拾行囊再次踏上了旅途。

    辛辛苦苦二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啊!連驢子都沒用,我們一直在用兩條腿走,人家練過武的,還有愛情滋潤著,多遠都不覺得累,我可好了,精神食糧沒有,乾糧硬邦邦的。

    到了懷遠鎮,付侍衛先去定房間,再去找我們。我和桑陌來到附近的破廟,窮人聚結的地方無償體檢治病。

    「神醫來了,神醫來了。」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伙子高呼道,老弱病殘互相攙扶著向我圍來。我出口治安:「大家安靜一下,患了重病的轉告一聲,我先看患重病的,再按大小排隊慢慢來,都能等到。」

    窮人不只是窮,連一日三餐都無法溫飽,我想起子辛給大山子民脫貧,自己面對窮人卻是只能幫點小忙,滿心地慚愧。子辛,我好想你。有你在身邊,我總能覺得輕鬆,什麼事都不用想,你總是會有辦法解決,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是不是有什麼魔法?

    忙到月色初上,我只檢查完一大部分的人,還有一些中少年沒有看,大家卻好心地勸我回去休息。

    見桑陌的臉色也顯疲憊,我應了下來。「明天我早點過來,你們可不要賴床哦!」

    「你不賴床就不錯了。」桑陌冷不防地挖苦我一句。

    我白她一眼,空手讓她幫我背箱子。付侍衛接過,憨笑道:「重活還是我們男人來做。你們女孩子家嬌弱,不適合。」

    桑陌不放手,嬌嗔道:「我哪嬌弱,我也好歹學了一二十年的武。你一個王爺侍衛,豈得做這種下等活?!」

    「還是我來吧!」

    「我來。」

    我看他們倆眉來眼去的,把我的藥箱子當拉鋸,氣不打一處來,一把奪過箱子:「我來,不要讓你們的電波干擾到我的藥箱子。就讓孤家寡箱陪我孤家寡人,哼!」等我的白馬王子回來,羨慕死你們。

    夜晚,望著天空繁星點點,我睡意全無。一年了,我還是第一次沒有回到房間蒙頭就睡,不管我怎麼刻意地不去回想,思念的草還是長滿了心裡,憋屈得我難受。我們還來不及愛過,就分開了。真的好怕我會撐不下去,等哪天再遇到,我牽著自己的孩子,他握住戀人的手,我們要拿什麼來祭奠當初的天荒地老?

    想著想著,我不知不覺地來到了前廊上,地上倒影著一抹很長的背影,我跑出去抬頭一看,付侍衛正佇立在屋頂上愣愣地沉思著。

    我朝他朝朝手:「唉,付侍衛,屋頂上的星星是不是特別亮啊?也帶我上去看看?」

    付侍衛又恢復了酷酷的樣子,腳尖輕點,一上一下,我就到屋頂了。

    「哇塞,屋頂的星星果然和地面上的不一樣吔!」

    「心理作用。」

    我朝付侍衛翻翻白眼:「學得挺快的嗎?既然一樣你還看什麼?天天住屋頂不累啊?頭一仰,腦勺不定多少包呢!」

    付侍衛躺下去,雙手抱在腦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天空,思緒飛到了九霄雲外。今日的他有點不同呢!好像的多了點憂鬱。

    「唉,你在想什麼?不像初戀的人該有的樣子哦?你不會是情場老手吧?更不像。」我也學著他的樣子抱頭躺了下來。

    「我不是她的初戀。」

    我嗤笑一聲,轉頭看他:「你不會是在糾纏這個問題吧?」

    「沒有男人會不在乎。」

    那倒也是。只有女人不在乎男人的身體和誰在一起過,沒有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女人被別人佔有過。

    「你知道嗎?以前我一直認為,我一定會在結婚之後把自己交給丈夫,那樣子符合傳統。可是後來我才發現,那只是愛得不夠的借口,一旦你深愛了,就會不顧一切。與找到能交心的知己想比,一個乾淨的身體並不是首要的。靈魂的切合才會讓你深深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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