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愛至不愛 五十四:巫婆
    少夫人突然就大哭大叫了起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為此怪胎,奴家已遭受全府上下的白眼,奴家不求別的,只求能救小兒一命啊!奴家做牛做馬也會報答您的大恩大德。神醫,求求你……」

    我不忍直接打擊她,上前扶住她欲倒下的身體。唉——!看奶娘看怪物似的眼神,身邊唯一伺候她的奶娘都不待見她,還真是命苦。「我是大夫,就算夫人不這樣,我也會盡心竭力地救他的,你稍安勿躁。」有救才怪呢!

    「對了,請問,少夫人與老婦人可是有血緣關係?」

    少夫人被我問得摸不著頭腦,見我神色認真,只好機械地答道:「老夫人是我的表姨母。」

    這就難怪啦!近親結婚就是會生怪胎,這是科學結論。古代多數都是表妹和表哥的戲碼,孩子要不是畸形也早夭了。

    出了內廳,我用袖子擦擦汗,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壺茶。陶瓷小壺一拿起,空空如也。靠!世態炎涼啊!

    「孩子是無辜的,你一定要救他。」跟出來的桑陌分不出感情的語氣穿進我的耳膜裡。

    我開玩笑道:「看不出你有多善良。你的那些姐妹沒把人家滅乾淨,該死的人一個沒死,你會就這麼算了?」進這院子前我可是偷偷向小丫鬟打聽過了,姚家是幾年前遷來的,老夫人、少爺都在,遷來的時候身邊一個下人都沒有,傭人都是買了這房子後找來的。

    想來原本的姚家下人肯定是被滅乾淨了,老夫人等人在下人的擁護下逃了出來,還帶了安身立命的錢財。

    桑陌大聲道:「那個孩子一定是怨恨姚家,來復仇的。」

    暈了。你瘋了吧?「就算是華佗,不是,就算是閻王也沒辦法。」這個時空沒出現過華佗此人,我也不好打比方了。

    「為什麼?」

    為什麼?難道要我將XY染色體、遺傳基因?唯一合理的解釋只有:「這算是他們家的報應吧!你看,老天是長眼的,就算你不去報仇,老天也會懲罰他們,他們現在被鎮上的人看做怪物一般,生活得並不得意。」

    桑陌怔了怔,臉上出現了少有的釋然之色。

    少夫人當初是插腳的第三者,我也沒有要錢,直接提箱子閃人了。出了院子,丁管家把我叫去,說是老夫人問我話呢!

    到了門口時,丁管家攔下付侍衛和桑陌,讓我單獨進去即可。我無所謂地對管家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管家帶路。」

    桑陌拉我的手臂,低聲說道:「她恐怕是要滅你的口。」

    我拍拍她的手背,對他們二人笑道:「放心吧!我是斬妖除魔的悟空,看我怎麼把那個老太婆氣得鼻孔冒煙。」

    管家恭敬地對著上座喝茶的老太婆拱手道:「老夫人,老奴將神醫帶來了。」

    「你先出去吧!我要與這位神醫好好聊聊。」支走管家,老夫人這才傲慢地抬起眼,上下打量。

    我頷首向老夫人打招呼道:「老夫人,中午好啊!」

    可能是先入為主,即使老夫人笑得慈眉善目,我還是感不到絲毫暖意。五十上下的年紀,不大的雙眼中精光閃耀,一與她對視上,就有種強烈的存在感。姚家,一定是她撐起來的,此乃一女強人也!

    「悟空神醫,請坐。」

    我渾身一得瑟,媽呀!怎麼我突然想到唐僧鎮壓悟空那一段呢!

    「謝謝!」

    「聽聞悟空神醫醫術蓋世,醫活了許多其他大夫都治不了的不治之症,是位宛若天仙的,尼姑?」

    話的後兩字故意頓了一下。我巧笑道:「有一次在林中借宿,遇到狼,沒東西可燒之下,把頭髮燒了,救了我一命,其實,我乃一俗人。」借口扯得——連我自己都想笑。一進來就和我聊些有的沒的,一點不提孫子的事,這個老狐狸。

    老夫人的眼睛沒有相信我的話,直直地盯著我,想要找出破綻,但是臉上是一副誠懇的架勢,「神醫切不可妄自淺薄,神醫的醫術冠玉天下,無人能敵,今日姚府能請到神醫過來,真是姚府三生有幸。」

    我呸!要不是你家管家死纏著我,又是眼淚攻勢又是金錢攻勢的,我哪那麼輕易地就讓你有幸了。嘴上卻打著哈哈:「都是大家的謬讚,我愧不敢當啊!今日能來姚府也是我的榮幸啊!光看老夫人氣質大方,待人和藹,與相傳的真也是差太遠了,就說謠傳的不能信。」

    老夫人微訝異了一下,問道:「這話我就不明白了,敢問神醫都聽說些什麼了?」

    「啊?哦,就說姚老夫人害人不淺,長得跟老巫婆似的,還會巫術呢!」我一點也不考慮她轉陰的臉,說得聲色具備。好像我們在聊別人的八卦一樣。

    「大膽,究竟是誰胡言亂語,破壞本夫人的名譽?」老太婆氣得大聲拍桌子,桌子上的茶杯被拍得咯啷響。

    我作出怕怕的樣子,小聲道:「是別人說的,我在客棧的時候偶然聽到的。」

    不愧是老巫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太陽又蔓上了那張善良的臉。「神醫說得對,謠傳確實不可信。對了,神醫今日去我兒媳房間一看,看出什麼沒有?」

    「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少夫人缺少營養,需補一補即可,並無大礙。」畸形兒都是人盡皆知的事了,你還問得那麼隱晦!要是我不回答的也隱晦點,被你安個什麼惡意中傷之罪,亂棍打死,我豈不是很冤枉?

    老夫人此時也明白了我笑得不真,眼睛危險地半瞇起,「哦?我問的可是新生兒。」

    「新生兒?新生兒也沒什麼特別的,和原來一樣。」我只望了新生兒一眼,碰都沒碰他一下,可不和原來一樣?

    「啪。」老夫人拍桌子站起來,怒道:「竟敢冒充神醫來姚家招搖撞騙,太不把姚家放在眼裡了。」

    我也不客氣地站起來:「你怎麼看出來我在騙你?新生兒是什麼樣子老夫人會不知道?這和老夫人可脫不了干係。」

    「哼!你且說說看,怎麼和我脫不了干係了?一派胡言。」

    我挑眉自信地說:「一報還一報,當初老夫人毀了什麼,現在就失去什麼唄!你說與你沒干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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