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唱浣歌 侍妾不侍寢 五:送美人
    「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以為這樣本王就會寵幸你?」林飛捏起我的下巴,邪魅地笑著:「可惜本王今晚看中了這位美人,如果你不介意一起……」

    「STOP!」我甩開他的手,說道。

    「你剛才,說什麼?」林飛那,不,是長睿王,那一臉疑惑的表情不像是假的。他真的聽不懂英文?

    難道我遇見了他的前世?那他的臉,不是整的咯?怎麼會有這麼完美的五官?我當年還抱著林飛的海報挑剔了大半天呢!結果被室友們一致轟出了宿舍。

    林飛的表情微微錯愕,有不屑,也有不解。我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他依然還是不明白,除非他,真的不是穿來的。

    「對不起,我好像,認錯人了。」我對自己這衝動過頭的行為感到抱歉,心同時也涼下去很多。

    我想明白了一點,以前就聽那些女孩議論過有關他的一切。皇宮裡還有他親生的母親呢!如果林飛是連人一起穿越來的,那怎麼可能會有母親,最重要的是,這個母親還是當今太后?

    我甩了甩頭,爇然啊爇然,你還期盼什麼呀?你就老實待在這裡吧!好好勞動,等熬過了這大半年,拿了賣身契趕緊走吧!安穩過日子是真。

    唉!想剛才興奮的,還以為自己的熟人是王爺,怎麼著也得包吃包住一輩子衣食無憂吧?一轉眼就被潑了冷水。從外頭寒到心裡頭。

    谷兆言摸了摸夕樂的頭髮,眼前的女子便羞澀地低下頭去。「你這樣委婉的女子,那種有傷風化的歌曲會侮辱了你的美,果真是你所編的?」

    聽王爺這麼一說,夕樂忙跌口否認:「不是不是。是,是醜丑教妾身的。她一定是想讓妾身當眾出醜。」

    果然是這樣。谷兆言心中凜然。剛才那女子,眼睛清澈透明,不含一絲雜質,直視自己的時候不躲不閃,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只是言語有些瘋癲,聽她的口氣,不像是故意的,而是真的認錯了人。他佯裝不經意地問起:「醜醜是誰?」

    「哦,就是張美麗,大家給她起的外號。」夕樂柔聲解釋道。

    張美麗?

    谷兆言想起了前些日子揭的牌,心裡頓生一股不明的失落感,好像錯過了一次有趣的遊戲,很微妙很迅速,以至於這種感覺很快就被谷兆言壓了下去。谷兆言輕輕一揮手,燭光便熄滅了,屋裡暗了下去。

    夕樂把頭低得更低。還沒有等來如期的撫摸,身子便軟了下去。

    谷兆言點完夕樂的睡穴,將她放到了床榻上,自己走出了屋子。一向清心寡慾的自己其實厭倦了招寢,但今日不找個女子,不知後院會亂傳出什麼,擾了王府的秩序。

    次日傳來消息,我被降級了。真是可笑,我還有什麼身份好降的?

    我對著高興地跑過來傳王爺口諭的丫鬟笑道:「我被降到什麼級別啊?難道通房丫鬟不是最卑微的嗎?」

    「哼!居然敢偷聽王爺的牆角,報應來了吧!」小丫頭得意地對著我冷嘲熱諷。

    不過我是高興了。因為我再也沒有機會去侍寢了。「哈哈哈哈……」

    「莫不是被嚇傻了吧?」

    「心裡肯定難受著呢!死要面子。看她能裝到什麼時候?」

    我不理會大家的評價,笑完以後開始安靜地打掃衛生。這個王爺還真是鬼小氣的。

    夕樂來到我面前,塞了點碎銀子給我,害羞地提到唱歌的那件事:「王爺昨晚很溫柔。這些你先拿著,王爺說那種歌曲有辱我的清純,正生氣著呢!等過幾日王爺氣消了,我向王爺求求情,收了你做丫鬟。以後就不用受別人氣了。」

    不知為什麼,突然好後悔教她,看她一臉的假笑,心裡就毛毛的。她的話聽似為我好,其實就是在告訴我,我現在是個最低賤的丫鬟。別想去和她爭了。

    「你的美意我心領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恕不奉陪!」我繞過夕樂的身體,開始掃地。

    夕樂尷尬地站在原地,過了一會,見我不再理她,便悻悻地離開。

    過後的好幾日,我從王爺的粉絲口中打聽到了王爺谷兆言從小到的光榮事跡,還包括他唯一愛過的女子——端睿王的正妻,施婉玲。

    確定了那個王爺是從小養在深宮中的皇子,再在路上看到谷兆言時,除了被他的美顏震撼一小下,我的心態再也波瀾不起。匆匆鬧了場笑劇,日子就這麼平凡無奇的過著。

    在忙碌的勞動日裡,我想了很多很多可行的辦法。等我籌夠了錢,脫身了之後,一定要一一試過。再空閒的時候,我就把心思伸到了圍牆外。

    上次被送來,我們被關在馬車裡,我剛想掀窗簾,就被旁邊的女孩呵斥:「光天化日之下,女子怎可隨意拋頭露面?」

    唉!唯一一次機會都被浪費了。來了好幾月,我還不認識古代的大街呢!再摸摸身上,囊中羞澀。這個時代的錢我還沒懂怎麼用呢!每月也不發薪水,除了上次夕樂給我的幾個碎銀,我還不知道出去後怎麼生活呢!怎麼存錢呀?

    天生勞苦命啊!辛辛苦苦地勞動,連個工錢都沒有,我深刻體會到在21世紀都沒體會到的事情:生活不容易啊!

    王府裡的環境簡直比得上度假山莊。人工湖、假山一應俱全。其中還有個小湖上面長滿了荷花,我辦事路經此處時,看到滿面的荷花和清新的香氣時,不由得停下腳步,多日來壓抑的心情一掃而光。

    我玩心大起,脫了鞋襪站到台階上,二十度左右的天氣晴空萬里,偶爾吹來的小風輕柔地拂過我的臉。陽光照到白白的腳面上,這個『爇然』的腳小巧玲瓏,我現在也沒那麼憎恨『侍妾』這樣尷尬的身份了。「太爽了。哈哈……」

    這裡面還有小魚,一點點一點點的,我抬腳向它們後面踩著,嚇得它們直往旁邊游。看著它們可以隨意地遨遊著,觸景生情,我喃喃自語道:「魚兒魚兒,我好羨慕你們啊!」

    谷兆言和谷皓翎在王府裡閒逛時,被一個女子爽朗的笑聲吸引。谷皓翎邊向那邊走去,邊問道:「二哥,你的荷軒是不是藏了什麼荷花仙子啊?」

    谷兆言沒有回答,而是帶著同樣的疑問走向荷軒。

    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捲起衣裙,光著腳丫,歡快地在湖裡嬉水的女子。谷兆言定睛一看,又是那個女人,她的花招還真多。為了引起他的注意,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居然敢光天化日之下暴露衣著。

    「二哥,你府裡什麼時候多這麼一個精靈?」谷皓翎還沒認出爇然來。

    谷兆言拉著谷皓翎就走:「還是趕緊離開這裡,免得污了三弟的眼。這樣不懂規矩的女人,本王今晚就讓管家趕她出去。」

    谷皓翎一臉不情願地回頭再回頭,終是敵不過二哥的阻擋,硬生生地與之錯過了。谷皓翎自嘲地笑笑。唉,人家是二哥府裡的,我瞎感什麼興趣呀?

    「喂,就你了。」

    發洩完多日來的不快,我急忙回到松軒,痛快地把桌椅擦了一遍。出來的時候,被一個小廝叫住。他將一個托盤遞給我。「幹嗎?」

    「快拿把這個送到前松軒,就你剛才擦過的地方。裡面有客人等著呢!我還得去辦王爺交代的事。」

    我接過托盤,朝剛才出來的屋子邁去。

    左腳踏入門,看清來人時,我頓了一下,又強壓下驚慌,低頭給上坐的長睿王和左邊座位的陌生男子上了一杯茶,動作很規範。哼!俺現在是標準的服務員,端茶倒水不在話下。外帶洗衣掃地,分文不取。哪找去?!

    「端睿王要來便來,為何偏偏前廳不坐,要來這前松廳呢?」長睿王悠哉游哉地喝完茶,慢慢吐出話語。

    哦,原來是長睿王的四弟,端睿王啊!

    我望向端睿王谷木寒,長相也不錯,只是那笑容裡有過分多的放肆與邪惡,那雙銳目像極了捕獵的老鷹,讓被看的人像兔子一樣無處遁形。對上這樣的眼睛,我趕緊收回打量的目光,恭謹地站在一邊等待指揮。

    谷兆言眼珠似有似無地向醜醜瞟去,心裡把阿金責備了一遍又一遍。叫誰來不好,你要挑她?不知為什麼,谷兆言很討厭醜醜出現在大家的眼前。可能是丟了他的臉吧!谷兆言這麼跟自己解釋著。

    「這裡清淨,長睿王府難道只有前廳收得下本王嗎?」

    傳說皇家四子中皇帝和長睿王是一母同胞,四個人三個母親,但是關係都不錯,只有長睿王爺和端睿王爺不和,好像是與那個橫刀奪愛事件有關吧!可惜了,那個女人紅顏薄命,結婚三個月就英年早逝了。

    我撇撇嘴,無聊地幻想著當年三人是怎麼樣的三角關係。忽聽到一聲:「續水。」

    「呃?哦哦哦哦。」我先白癡地愣一下,然後恍然地倒上茶。古人就是麻煩,加水就加水唄,還續水?

    端睿王看著慌慌張張的女僕,眼角的餘光察覺到谷兆言投到女僕身上的視線,遂挑釁地一把抓住加水女僕的手。「聽說長睿王爺府最近來了不少絕色女子,送些給本王吧!」

    「幹什麼?」我被他的唐突嚇了一跳,趕緊抽回手警惕地盯著他。好狂妄的口氣啊!連商量都不帶商量的,竟然是直白地命令道。

    見到他微詫的表情時我收斂住憤怒的雙眸。在這種人權至上的封建社會可不講什麼人權。我也懶得去和古人囉嗦。能裝傻就裝傻。

    斷是不能拒絕,如果直接甩臉色給人家看,說不定人家直接甩巴掌給我,外加一句:「拖出去斬了。」那我年輕有為的生命不就這麼沒了嗎?

    「王府的後院裡多著呢!掌事,你去通知前些日子周老闆送的那些美人,讓她們準備準備,去伺候端睿王。」長睿王沒有感情的聲音響徹大廳。我低頭掩飾憤恨的臉。

    「是。」他身後的一個男子領命去了。

    端睿王又扶上了我的肩。我真想給他個過肩摔,讓他知道做色狼的下場。「這個本王也一起帶走了。」

    長睿王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隱忍,看向端睿王已是滿臉的無所謂。「既然端睿王這麼有興趣,便帶回吧!」

    靠!這是什麼態度?當我是隨意買賣的物品嗎?好像連錢都不用付的。

    我這時才發現,長睿王笑著的時候居多,面對誰都是溫和的笑容,好像很親切,很和藹。但總是笑意不達眼底,讓人覺得疏離,彷彿誰也無法達到他的心裡。和螢幕上的那個耍酷的大明星除了頭髮一個長一個短,還真是沒差別。

    「你也回去準備一下吧!以後可好生伺候著端睿王,明白了嗎?」長睿王不痛不癢地吩咐了我一句。

    這難道就是古代女人的下場嗎?像個物品一樣,被主人送來送去的?我看了看長睿王,心冷了下去,說話就再也帶不出一絲的感情。「不用了。我沒什麼好準備的,既是孑然一身而來,便孑然一身而去。」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開個小玩笑:「王爺不是沒發工錢給員工嗎?那我還有什麼好帶的?如果你真想讓我帶點長睿王府的東西,那就給點錢吧!」

    呃?兩位王爺都被這個女人突如其來的改變和話語裡的內容嚇到了。對金錢的慾望可以這麼直接地表達出來嗎?但是從她嘴裡說出來,卻一點也不覺得唐突。

    這時,各式面貌的女子湧了進來。『撲』、『撲』地撲到在長睿王爺面前,哭著喊著,拽著長睿王的衣角,哀求著不要將她們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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