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絕戀之風鈴 第7卷 興兵南北
    「南地並非盜匪作亂,實是已然大兵壓境!北地所謂邊民衝突,實乃邊關不穩!這些都是兩日來的急報,全壓在我這裡!兩位王爺看看吧!」我取了那幾份我手抄下來的密報作勢交至他們手上,其實原件早已焚燬,這些手抄件即使他們看了,也得不出什麼線索的,我只不過要試他們一試。

    「臣不敢!!」果然是忠心不二的老臣,誠不欺我!

    我點點頭,這密報是只有聖君才能御覽,不得聖君的命令而私閱信者便是死罪!「好,是鈴的不是了!皇叔,義父,鈴已徵詢過聖君,聖意囑你二人再披戰甲,為我王朝揮戈揚鞭,你們……可願意麼?」

    「臣李長風(雷弛)謹遵聖諭,萬死不辭!」兩位老王爺雙雙跪在地上,如此良臣,萬里江山何愁不保!

    心中感慨,我扶起他們,豪氣干雲地說道,「有皇叔義父這番話,鈴代聖君謝你們,代我白夜千萬生靈謝你們!鈴不懂調配軍力之事,會著兵部為你們調派,請你們謀劃好後,酌情辦理,待點齊兵馬之日,鈴親自為你們灑酒開鼓!你們……去準備吧!」

    「臣領命!」看著那兩副老邁的身體退出門去,心中湧起萬端情緒,我抓起案上的手抄件,暗歎自己是多麼地無知,將它們丟在焚爐中,化為灰燼,只是,還是會有一絲不安,此兩件大事已定,為何還有不安呢。

    六月二十,不到三日,先後送兩位老王爺出城,興兵南北。

    此一去,不知生死,此一去,天下可安麼?

    那一日,離宮後,義父雷弛與皇叔李長風商議後,以為當務之急乃解南地之危,於是,用了10日之功,拿我交於他們的軍璽,共調齊40萬兵馬。通靈國素以是白夜的屬國,以我為上國,如今大舉來犯,是為謀逆,於是我拜義父雷弛為討南大將軍,領雄兵30萬直指南地,其中10萬自上都出發,10萬囤於南滇,10萬集結中海,形成三角之勢。這些年來,鴻勵精圖治,王朝錢糧充足,戶部只用了幾日就調齊先期糧草80萬擔,全部已於5日前先行,60萬擔發往南地,20萬擔開赴北邊。

    今日是我送皇叔齊王李長風,也就是定北大將軍興兵北邊的日子,此去引軍10萬,直接從上都一路奔赴北邊,20萬擔糧草也已提前起運。

    看著那綿延數里的白夜鐵騎,旌旗招展,鐵戟森森,他們才走,我已開始擔憂這些人中平安歸來的能有幾人?臨行前,我已向義父坦白了情勢,目前,我邊關鎮南關已破,通靈國的50萬大軍已兵臨茲使城下,茲使——白夜在南地最為重要的城池之一,一旦城破,通靈大軍可直取日南郡,日南素有白夜南天門之稱,足見其軍事地位之重要,茲使守軍不足2萬,如此懸殊之軍力,儘管義父一再言明已做了萬全的調配,我卻委實放心不下,白夜腹地著實堪憂。

    如今,齊王也已遠去,朝中可用之將已然不多,倘若有個萬一,又該調誰救援?心亂如麻呵……

    據報,義父的大軍於三日前已取道河間,約半月方能到達赤使城,赤使乃是茲使的衛城,恰恰夾在茲使與日南之間,我只擔心大軍未到,而茲使城已破,義父既便及時趕到赤使,還來得及行軍佈陣麼?這是一場力量懸殊,而且完全不對等的戰爭啊,我……可以相信義父麼?

    坐在華美的鳳攆上,我不禁有些失神。

    朱紅的宮門大開,看著那條熟悉的宮道,心中卻生出一股涼意,我攏了攏鳳披,空氣中有股濕重的味道,怕是……要下雨了!

    蒼翠的裕山籠在霧靄沉沉的煙雨中,像兀自傷心的阿嬌,楚楚動人。雨並不大,時緊時密,打在這一季新綻的嫩芽兒上,那些惱人的灰塵瞬間消失不見,寒煙凝翠,連空山裡的鳥獸都靜了下來。

    這不是一個好年景,卻依舊綠意盈人。

    山腳,均勻分佈的營帳像新出籠的熱饅頭,在這接連三日的煙雨中,還騰騰地冒著蒸汽。白色的營帳前,負責巡視的隊伍忠於職守,井然有序地巡視著營地,黑色的雨披絲毫沒有影響他們的莊嚴。

    營地正中,一座稍大的帳子裡走出一人,他只著了灰色的單衣,寬大的袍子服貼極了,越顯出他的清矍。

    抬頭望天,雨沒有一點要住的意思,他黯然地搖了搖頭,這位醉臥沙場數十載不曾皺過一下眉的老元帥,此時卻偏偏緊了下眉頭,跟在他多年的副將孫舉心頭大駭,原本說些什麼的嘴老實地閉了起來,這個時候,元帥是不該被打擾的!

    「報!報!!」斥候李木撲倒在元帥腳下,聲音微弱,「元帥……糧草,糧草遇襲,翻……翻下璃山,杜臻將軍……殉國了!」

    「你……你說什麼?」雷弛揪住了李木的衣領子,只稍一望,便能發現,他的手是顫抖的,行軍打仗的人哪個不知,李木的這個消息意味著什麼。

    雨卻大了起來,整個裕山更加蒼翠。

    與其叫璃山,不若叫璃峰。

    所謂璃山是裕山三大主峰之一,整個裕山以險峻著稱,是白夜國南地的最大山脈,因主峰之間連接著兩座城池,又有白夜天險之稱。三大主峰,分別是裕、璃、祟三山,小峰無數,過了裕山便是赤使城,而茲使城則在祟山之後,璃山的地形奇特,一邊連著通靈的陰山,一邊緊靠著裕山,不過千百年來,陰山與璃山從不曾有人能夠翻越,那裡根本沒有路,若有——便是死路!

    可是,偏偏是這麼一條死路,毀了討南大將軍雷弛的60萬擔糧草,要了杜臻將軍的性命!

    天已放晴,此時的討南大軍營地,卻一片狼籍,看得出,因為什麼突發的事情,沒有來得及做些準備,離開得極其匆忙!

    一個孤單的身影行走在空蕩蕩的營地上,不遠處,一匹高大的戰馬,正不安地踏著草地。

    「噓——」一聲尖哨,馬兒如風一般電閃而至。

    一身粗麻的男子一躍而上,一人一馬轉瞬消失在雲天之外。

    赤使城下。

    整齊的戰隊,陰森的刀鋒,招展的軍旗。

    「雷」字大旗下,一身銀灰戰甲的主帥,輕輕地揮了揮手,十萬大軍盡數入城。

    「元帥——」迎上來的是一滿臉疲憊的漢子,一雙充血虎目一望便知很久不曾好好睡過一覺。

    「快起!副將以上全部到議事堂!」一路奔波的主帥顧不上那些沒有半分用處的禮節,沉聲吩咐道,說完,逕直往議事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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